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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无悔的狂澜--张澜传-第15部分

小说: 无悔的狂澜--张澜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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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他们的纠缠。你若找不到我,就跟田淑君联系。记住,这是我们最后戴罪立功的机会!”   “明白。”阎锦文感激地向老上司敬了一个军礼。      也差不多同一时间段,在上海市警察局局长室里,毛森做着最后的交代:“看来杨虎对总统……有二心。阎锦文又是他的老部下……”   机敏的手下即刻领悟:“局长担心阎锦文有变?”此人叫聂琮,上海警备第三大队大队长。三十出头。   “你选带一队军统特务人员,盯住阎锦文,随时准备押送张澜、罗隆基上船。我现在就去码头。”   “万一有情况?”   “不论何人,胆敢妄动,一律消灭!”   “是!”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直面死神(10)
毛森不经意般又徐徐一点:“听说你又搞上了圣约翰大学的女学生?”   聂琮只能以笑搪塞:“那是图个新鲜,玩玩的。”   毛森正色告诫着:“女人,你尽管玩,可误了正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聂琮信誓旦旦:“局长放心。”      毛人凤最不放心的还是自己的老巢上海,解放军大兵压境,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从云南一飞回上海,待到夜幕降落,他便来到港湾——他清楚,这是国民政府退守台湾的最后一块水上跳板。   毛人凤一面视察着,一面褒奖着毛森:“蒋总统对你的忠诚很称赞,日后定有嘉奖。”   毛森受宠若惊:“多谢总统栽培。”   毛人凤感慨系之:“眼下真正效忠党国的人越来越少了……也好,危难方显本色!”   毛森大生共鸣:“唔!”   毛人凤判断着:“你盯着阎锦文、杨虎,很好,说不定呀,从虹桥疗养院的张澜、罗隆基身后,真还能拎出一串反叛党国的变节者来。”   不远处的炮火,在江面上画出一道道炫目的光流。   毛人凤的眼光掠过炮火的光流,投落到相邻的两艘海轮上:“这是最后去台湾的三艘船?”   陪随的船长点头回应:“是的。”   报务员亟亟来报:“报告局长,西南特区区长徐远举来电,问局长何时去四川督察?”   毛人凤着即回复:“就这三五天内。喔,叫他即刻派人去南溪口,把张澜的老婆‘请’来,我要给老夫子一个意外的‘惊喜’!”      与外面凶机迭出,险情横生的世界大不一样的要数虹桥疗养院了。   夜晚了,围堵着森严重兵的疗养院,却又是那么静悄悄的。   张澜独坐案头,在把笔述怀。   206病房里,罗隆基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不觉吟哦出声:  〖KH*2〗〖ZK(2〗〖HT5F〗〓〓  顷刻风雷起震惊,   雨过天晴月更明。   独坐阶前万籁寂,   淡然惟觉此心平。  〖HT〗〖ZK)〗〖KH*2〗  罗隆基心动之下,击掌称赞:“已经是‘风雷起震惊’了,你还是‘惟觉此心平’。佩服!佩服!”   张澜一笑:“我心平,那是自然的。你努生老弟此心不平么?”   “老实说,不平,不平!”   “那也是自然的。”   “怎么讲?”   “我今年七十又六,人生一场,也够本了;你不过才五十三,大亏血本,岂能‘此心平’呢?”   罗隆基禁不住呵呵大笑。   房门一下被刺刀拨开,探出一个特务的身子:   “都死到临头了,还乐?!”   罗隆基回敬着:“怎么,还要剥夺我们笑的自由?”   特务匪夷所思了:“笑?我看你两个哭都已经来不及啦!”枪一挎,回身出门。   张澜不屑地一乜那回身的背影,鼻子一“哼”,目光又回落到述怀诗上。   罗隆基习惯地谛听着:“怎么不打炮了?”   张澜寻味着什么:“真静。”   罗隆基感悟着什么:“难道是高尔基说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只有一泓清明的月华,有情地洒落案间述怀诗上,流向床头。   宛如不想打破这宁静,张澜说话也变得轻轻的:“淡泊以明志。”   罗隆基也缓缓唱和:“宁静以致远。”   窗外的夜天——   一弯淡泊的新月。   一片宁静的天空。      同一片天空中的新月,斜照到四川南充南溪口。   如水的银辉,洗礼着慕良与张两座坟茔。   两缕缭绕的香烟,似与银辉相吞吐,流连不去。   刘慧征携着二女继延在祭奠着。   万籁俱寂,静得骇人。   继延反倒不习惯了:“怎么这么死静?狗特务哪里去了?”   刘慧征也有同感:“是……怪。怕要出事!”   继延心下顿时抽紧。   刘慧征拜祭着,口中念念有词:“慕良、儿,你们在地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你爸爸平安哇!”   刘慧征眼前渐渐浮映出慕良与小张的身影——   慕良说:“嗯,我们记着呐!”   张说:“我们保佑爸爸,也保佑妈妈。”   刘慧征仿佛直面着两位爱子道:“你爸爸要紧,多保佑着点!”   继延的眼里浮映出泪光轻唤着:“爸爸!……”      上海病房床榻上的张澜蓦地睁开眼皮,仿佛感应到什么,目光不由自主地瞄住床头的竹篾飞机、轮船。本不该就去的小儿子竟先去了!慧征她们母女不晓得又会怎么样?虽说人前人后的,张澜绝少提及家人、家事,但心里,还是常常惦挂着的,有时候真还很想念。   少许。随着熟识的两响敲门,郑定竹医生推门而进:“张老先生!”   医生少有的激动,不由不叫张澜从床上欠起身子,罗隆基也同时侧过身来。四目提神关注着——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直面死神(11)
郑定竹身后接踵跟进一个人。   张澜一惊不小:“乔啬?!”连忙撑身坐起。   罗隆基一骨碌下床,一把搂住乔啬,止不住“老朋友”般的激动道:“哈呀,我的小老弟!从美国回来了?”   乔啬点点头:“美国不是久留之地,回来迎接解放。”   “好!好!”张澜近近地端详着爱子,禁不住问:“你怎么通过这里‘封锁线’的?”   乔啬回说:“我找了美国领事馆的齐文斯先生,他作了担保。”   〖JP2〗罗隆基没有想到,自问自答着:“齐文斯?这回他倒肯出手了!”〖JP〗   张澜油然记起什么,苦涩地一笑:“你在五四###时候被段祺瑞硬抓了,今天你爸又被段祺瑞的学生蒋介石软禁了。”   “呵,有意思。有意思。蒋介石他是生承师业,你表老是父承子业!”罗隆基还开着玩笑。   郑定竹愈生敬意地瞩望着眼前这一对少见的父与子,不由不感到惊奇:“真有这样的事?!”   张澜轻“嗯”一声,又扭首看定儿子道:“你罗叔叔从美国报纸上看到了你写的文章。”   乔啬反倒愣怔了:“喔?这里也能……”   罗隆基大是称叹:“敢在美国联合华侨同胞指斥杜鲁门政府支持国民党打内战,为清白的共产党正名,真有你爸爸的傲骨!”   乔啬反倒不好意思了。此时此际,他心里发急:“爸和罗叔叔不能就这么……”   “大兄弟说得对,再等,怕就没有出逃的机会了。”郑定竹似乎也“传承”了什么,机警的眼光往门外一睃:“车子我已落实,今晚就在后院大樟树下等。”   罗隆基低声轻问着:“今晚行动?表老?”   乔啬不能不亟亟催促:“爸?!”   张澜感激的眼光在舍命相救的郑医生脸上深深一顿:“晚上再看。”   楼下“嘟嘟”两声喇叭响,打住了郑定竹的催促。      是阎锦文的吉普车驶回疗养院。   车中人发现增加了陌生的军警。未待阎锦文开腔,贴身警卫倒生疑了:   “队副,不对哇!”   阎锦文眉一皱,心一提道:“进去!”   一到楼口,阎锦文即钻出小车,他瞄见楼口也增加了陌生的岗哨。   “你们是谁派来的?”   不待新岗哨回复,从大厅里晃出聂琮,一手搂着个标致的女大学生,毫不避讳地猥亵着道:“我可是来支援你老兄的。”   “聂琮队长?”阎锦文提着的心抽紧了。“毛森局长不信任我阎锦文?”   聂琮一副笃诚的情状道:“哪里的话?!若不信任,早把你调回去了。实在是囚犯太重要,怕出——‘万一’呀。”他拖出一个花腔。   阎锦文听出“万一”拖腔里的双关:“那再好不过!”说着,率警卫径直上楼。   阎锦文故意把上楼的脚步蹬得震天响:“都给我听着,从今天起,二楼戒严,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206病房!”      病房里的张澜、罗隆基、张乔啬与郑定竹听得分明,不由得相顾愕然!   郑定竹一时有点发蒙:“糟糕!今晚?……”   张澜思量停当:“不可盲动。这一步棋走错,我们就会全盘皆输。”   罗隆基立表赞同:“嗯。我们毕竟不是干他们这一行的。”   无奈的沉寂!   倏然响起一声尖厉的口哨。   伴随着的是阎锦文的喝令:“全体集中!”   张澜惟恐生出意外,立马交代:“郑医生,你快把乔啬带走。”   乔啬不忍就此离开,踟蹰着:“爸爸?”   张澜脸色一沉,下着“逐儿令”:“你想多赔上一条命么?走!”   郑定竹引领着张乔啬刚离开,训练有素的监守军警,已齐齐竖枪肃立在护士办公室里,人人有点出击前的焦切与兴奋。   阎锦文迅捷布置着:“注意了,二楼、一楼加双岗。不管是谁,哪怕是穿我们警服的,谁要来提走张澜、罗隆基,就作为劫持,可以开枪击毙!”   一室骇异!   一时间,军警如临大敌,分赴岗位。   医务人员连同疗养病人,如大难临头,一个个愕然失色!   护士办公室里,只剩下阎锦文与两个贴身保镖。   阎锦文专注地打量着属下,问道:“你俩跟随我多年,也从无二心。是不是?”   长官少有的肃然神情,不由叫两个保镖提上心,一时不摸头脑。   阎锦文不能不先行试探:“上海马上就是共产党的了,国民党忙着撤退,你俩有什么打算?”   “不瞒队副,我俩私底下没少商量,就是……”   “拿不定主意?”   “我俩听队副的。”   “我们都是杨司令的人。杨司令要走,不会甩下我们;他要不走,也一定会护着我们。跟杨司令走,就没错。”   两保镖顿时为之心动。   阎锦文直点要旨:“不论发生什么事,务必听从我指挥,自会有你们的出路。”   两保镖虽不明究竟,但知有大事发生,当即发誓:   

直面死神(12)
“没说的!”   “两颗脑袋全交给队副啦!”      206病房里的张澜,把玩着竹篾飞机,有点心不在焉;罗隆基在素描,耳朵捕捉着门外的讯息。   阎锦文大步跨进206病房,厉色勒令:“张澜、罗隆基,马上做好准备,跟我转移!”   一楼大厅外,聂琮狎昵着女大学生,耳朵却捕捉着二楼的动向。   张澜的声音:“转移到哪里?”   阎锦文的声音:“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罗隆基的声音:“我们不能糊里糊涂地跟你走。”   张澜的声音:“哪里也不去。我早说了——你们要杀,就在这里;我们不想被人偷偷摸摸暗害了!”   聂琮听在耳朵里,嘴里掠出一声冷笑。   女大学生一把推开聂琮,责怪道:“你什么意思?嘲笑我?”   “哪里会?欢喜都来不及。”聂琮又一把搂过对方,猛吻开来。   206病房里的阎锦文此刻突然压低嗓门:“二位,我奉杨虎老司令之命,这次是来救你们出去的。毛森已派人监视,情势危急,请你们无论如何要配合。”   张澜与罗隆基被黑脸大汉蓦然冒出来的举动闹得目瞪口呆。   罗隆基疑窦丛生:“你?救我们?”   阎锦文仍压着嗓门:“我也是刚接到的命令。过去的事,实在抱歉,那是毛人凤、毛森的命令。”   罗隆基探究着:“杨虎为什么要救我们?”   阎锦文头一摇:“具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是上海地下党跟我们老司令联络的。”   张澜恍恍然记起什么:“杨虎?……”   那是重庆谈判时候,在上清寺“特园”,自己正跟周恩来在晤谈,八路军办事处徐冰赶送来一份密函:“周副主席,杨虎给你的密函;地下党刚送来的。”周恩来“喔”了一声当即拆阅。   记得那密函里的意思是,恩来先生,我即回上海,行前能拜见先生么?对于自己过去的罪行,我是追悔莫及,希望能有将功赎罪的一天。既然恩来先生有言在先,杨虎其人倒不是不可以相信,可是……   张澜疑虑的目光直直地投落到阎锦文黑脸上:“我们怎么相信你?”   阎锦文吃着了那带电目光里的疑虑,情急之下,有点抓瞎:“咳,都到生死关头了,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呢?”   罗隆基猛可间想到:“田淑君!……”   阎锦文如获救星:“对对,你们找杨虎夫人田淑君,一问就清楚!”   贴身警卫进来小声报告:“队副,三大队长聂琮上楼来了。”   随即传来迫人的“咚咚”的脚步声。   阎锦文立时拉开粗嗓子:“二位想要活命,就得听从命令,要不然,等着见阎王!”他甩手而出。   突变的风云,令两位大书生一时难辨真假。   罗隆基揣摩着:“倒也像是真的!”   张澜也忖度着:“嗯。……”   门外传来阎锦文的声音:“聂队长,请——”   脚步声进入隔壁205病房。   张澜不能不慎之又慎,道:“蒋介石诡计多端,‘欲谋害之,必先抚慰之’,还是多留个心眼的好。这个‘当’,你我都‘上’不起。”   罗隆基拍案定夺:“就找田淑君!我见过她,这个女人有正义感。”   “嗯。你怎么找?”   “我认识一个天津大亨,叫李泽之……”      联络的大任,责无旁贷地压到郑定竹医生肩上。这位不问政治的人出于正义感,真被政治“治”了进去。   郑定竹驾着自己的“奥斯汀”小车,在东湖路上的杜美大戏院门口放慢车速巡察着:“杜美大戏院斜对过,小楼房……”嘴里念叨着,眼里搜寻着。猝然,他眼睛一亮,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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