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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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窦漪房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好侄子干什么来了,但硬是不挑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
窦婴虽然心急如焚,可没弄明白太后的心思前,也没敢明讲来意,更没敢提早朝发生的事。
要说这也没多大关系,只要能开口讲话就会有机会。聊着聊着,窦婴似是无意地把话头绕到了太子身上,把刘荣大肆夸奖一番后,得了个结论:太子仁孝。
窦漪房没有接他的话茬,毫无表情的坐着。
空气开始凝固……
最终,窦漪房还是开口了,“惠帝(刘盈)也仁孝!”
窦婴紧张了起来。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当然也清楚这句话的话外之意。如果刘荣和惠帝刘盈相似的话,那栗姬和谁相似就不言而喻了。
窦婴张了张嘴想做些反驳,但嗓子一阵干哑……
离开长乐宫时,窦婴的心情极差,开始暗自埋怨:败家老娘们,多年来正事没干一件,不但把自己弄成了残废,还让太子岌岌可危……
可埋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因此窦婴头也不回,直奔未央宫而去。
太后的态度已很明显,想让她帮忙说话已不太可能。也只好撩胳膊自己上阵,找皇帝理论。虽然他知道这么做效果不会太好,但现在也只就这么一条路可走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一路上,窦婴没敢闲着,挖空心思地想措辞,如何拐弯抹角说话,如何据理力争,都想的明明白白。既不惹怒皇帝,还要把事情办成,的确是需要动一番脑筋的。
然而刘启做的更绝,根本就没给他亮本事的机会。因为窦婴屁颠屁颠跑来后,直接被挡了驾,硬是没能混进去。在宫门外晃荡半天后,怅然地转过了身。
要有大事发生了。
几天后。景帝前元七年(公元前150年),汉景帝突然连下几道诏令:
第一道:罢免丞相陶青。当然,刘启虽然把事情做的很绝,但话说的却很委婉:年老体衰,归家养老。
第二道:罢免御史大夫介。就有限的史料记载,关于这位御史大夫的痕迹就这么个“介”字。从晁错死后至今,任职三年,毫无建树,连全名都没能留下来,实为可怜。
朝廷大员中,三公为尊。刘启可好,一口气罢免了两个,着实让人侧目。
现在几家欢乐几家愁。可刘启不管他们的感受,又开始捣鼓了。要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赶走了老人,自然要提拔一些新人,不然的话,朝廷里那么多话谁来干?
第三道诏令紧接着下发了——改周亚夫为丞相,免除太尉一职。这一招我不想解释,因为这种事情在周亚夫的老爹(周勃)身上也发生过。
不过提醒大家的是,太尉一职再次空悬。记得从公元前177年至公元前154年,这23年里太尉的职责一直由皇帝监管着。七国之乱时,周亚夫临危受命被封太尉,至今也不满4年。而现在,又一次回到老路上去了。
多年来的“三公”,一转眼就只剩下了一个人,令人匪夷所思。可这难不住刘启,很快他就点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桃侯刘舍,拜御史大夫。
这位新任御史大夫虽然也姓“刘”,事实上他和刘启并没多大关系。相反,这个人却是项羽的近亲。也许有人还记得,当年项羽死后,其叔父项伯投靠了刘邦,被赐姓为“刘”。这位刘舍同志就是他的后代。虽然刘舍同志职位很高,但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其主要特色是听话:谨小慎微,从不多言。
就在大家战战兢兢、忙着自保之时,又一道诏令下发:废黜太子刘荣,改封临江王。
自古以来,废除太子是朝廷里了不得的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总结几千年来的经验教训,哪位仁兄若在这方面做文章,通常情况下名声不会太好。当年刘邦动了十来年心思,开了无数次会,商量来商量去,硬是没敢动手。可不成想,刘启却是这方面的高手,把大家搞的眼花缭乱、惴惴不安之时,突然出手,令人猝不及防。
然而,这道诏令还是引来了一些人的反对。
窦婴无疑是表现最强烈的一位。他三番五次进宫和皇帝理论,可刘启吃了秤砣铁了心,根本不理他的那一套。窦婴上蹿下跳忙活了一阵后,毫无所获。一生气,托病辞官,隐居了起来。
接着,刘启又卯足劲做了一番人事调整,把栗家人彻底清理出了朝堂。值得一提的是,前边提到的那位大行令同志也做了个“合适”的安排:斩立决!
由此可见,智商不够千万别去朝廷里混,要是一不小心入错了行,端了这碗饭,最好别多说话。若不然,死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位大行令同志就是前车之鉴。
至此,栗姬彻底傻脸了。应该说,她为自己的无知和脑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历史上,刘恒、刘启这对父子的名声一直都很好,给人的感觉是一对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大好人,很容易联想到拉平板车的大叔。事实上,这两个人和“老实”不沾边,手腕都不是一般的强。要说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能把那么多能人、猛人笼络在身边,让他么规规矩矩干活,还搞出一个“文景之治”的名声出来,水平之高,登峰造极。若不是其后又有一位更加生猛的皇帝横空出世,相信在汉朝历史上,刘恒、刘启这两个名字,将会被抬的很高、很高。(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争储——第十五节 开会
第二天一早,刘启按惯例在未央宫宣室组织开会,专业术语——早朝。
提到这两个字,我简单穿插一句闲话。早朝,这个规矩实际上是汉朝时才发明的。“未央宫”三字就是这个规矩的起点。萧何当初修宫殿时,借用诗经里的名句“夜如何其,夜未央”,意思是约束皇帝和朝臣们凌晨议事,是中国封建时代早朝制度的开始。从此以后,历代的帝王们基本上还比较守规矩,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组织大家开会。当然,每隔几十年会冒出个别懒人,就不太守规矩。其中最出名的要数明朝的朱翊均同志(万历皇帝),他是皇帝中的奇葩,三十三年不上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懒人中的极品。
刘启是比较守规矩的。由于前段时间身体状况欠佳,因此请了个病假,跑到甘泉宫修养了一阵。现在病愈康复,又一次焕发生机,连忙赶回来上班,早早起床组织大家开会。
刘启今天难得的惬意,笑呵呵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会议开始了。
刘启的屁股还没坐稳,大行令同志就迫不及待地挤过人群站了出来。
他的确有些等不急了。自从刘嫖向他透露一些“内幕”消息后,栗老兄就极其亢奋,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生意。
实际上,在他站出来的那一刻,刘启的老脸已拉的老长。最近几天刘启只要看到栗家老小就满心烦气。当然,这拜栗姬所赐。
可大行令由于太过亢奋,没留意皇帝的面部表情。因此张嘴就开始发挥了。要说他也不是盖的。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为刘启详尽阐述了“老婆”的重要性,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立皇后。
刘启正在这件事上犹豫,也正对栗家人反感,而偏偏是栗家人第一个站出来挑这个话头。栗老兄此番表现,通俗点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启的脸愈发阴沉,强压着怒火,冷冷地问道:哪大行认为谁可为皇后?
亢奋的大行令满心激动,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母以子贵。子以母贵,栗姬是太子的母亲,自然……
还没等他说完,刘启一巴掌就拍到了御案上,并且还配了音:放肆,这是你应该说的话?(是而所宜言邪!)
按刘嫖的说法,这次上奏是一件很轻松、很惬意的事情,是配合皇帝唱双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然后得到高度赞扬。说不定还能顺便得些实惠。可没想到皇帝却有如此反应,完全出乎栗老兄所料。这让他的脑子有些短路,愣在当场,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
按理说,在朝廷里混了这么多年,此情此境很清楚自己被人阴了。因此,绝不该再按刘嫖安排的套路出牌。可这位老兄明显没这个觉悟,不经大脑就说道:馆陶公主让我说的。
如此一来,刘启彻底火大。他的确是该“火”一把。这么多年来,刘嫖和栗姬是什么关系,世人皆知,就算所有人同意栗姬当皇后,唯独刘嫖不会。大行同志虽然说的是一句老实话,可刘启听来却变了味,他的第一反应是栗家人在栽赃,是在泼刘嫖洗脚水。
刘启当即就用行动证明自己很生气:中尉在哪?
中尉卫绾连忙站了出来。
关于这位卫绾同志,在随后的故事情节中还将介绍到,在此就不再多加染笔。大家只需要知道,他是儒家学派的忠实追随者,是一位谨小慎微却颇有手腕的人,很会处理各方关系,和皇帝关系也很铁(包括景帝、武帝)。更重要的是,终有一天,将在他身上再此引发“儒”“道”两家的争锋。然而他也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因为他所用的治国理念是儒家,可自己的处世方式却完全是道家的那一套,并且还时不时会用一些法家的霸术,夸张的是在汉景帝刘启临终前,卫绾同志颇有心得地把很多政敌一股脑地扔进了牢房……总而言之,这是一位高人。
实际上,卫绾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虽然栗老兄有些“举贤不避亲”的意思,但没道理皇帝会为此而较真,会龙颜大怒。
可皇帝点了名,自然需要出来配合一下。紧张的大脑还没想好措辞,就听刘启开始安排了任务。
刘启扯着嗓子吼道:把他拿下!
卫绾暗松一口气,只要不提问题,一切都好办。随即大手一挥,就冲进来两个侍卫,上去就把大行令给按在了地上。
直到此时,大行令还没闹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虽然身子没法动,但嘴闲着,因此喊了一嗓子:刘嫖忽悠我!
不喊还好,这一嗓子吼出来后,刘启彻底恼了,不耐烦地甩着手:赶紧拉出去!
几个大臣刚准备站出来说情,还没等张嘴,就听刘启开了口:敢求情者,同罪!
大家蒙圈了。至于是个什么“罪”,大家都没想明白。但有一件事,大家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栗姬不可能当皇后。
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可与会人员的心中却五味杂陈,个个惴惴不安,暗思皇帝会不会在自己身上发飙。
一旁的窦婴在短暂的迷茫后,暗自紧张了起来。他并非为自己紧张,而是为太子。因为皇帝此举明显是个信号,是个对太子很危险的信号。但他依然没敢站出来,因为他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紧张压抑的氛围中讨论了几个议程后,草草地结束了这次会议。
大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拍拍屁股准备回家,而卫绾却留了下来。
要说他不留不行。因为皇帝在大殿上只说把大行令拉出去。至于拉去哪,也没做明确指示,是让他回家吃自助餐,还是请他去中尉牢房里吃免费餐,就更难把握了。
对于这么个难题,卫绾自然需要有个准确答复。因此,他硬着头皮找皇帝示下。
刘启扭过头,冷冷地留下两个字:查办!然后甩袖而去。
卫绾依然一头雾水,因为根本不知道皇帝令他“查办”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请大行令吃牢饭。这已经足够了。“查”嘛!只要是个人,只要在朝廷上混那么一两年,都不太经得住查,这难不住卫绾。(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争储——第十四节 设局
栗姬虽然捅了篓子,心里却蛮不在乎。
这个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盲目自信,总认为自己了不起,说起话来不管不顾,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她的确是有一些实力,并且和皇帝拌嘴也不是一两次,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和好如初。她认为,这一次同样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然而意外却发生了。之所以会发生,只怪她捅了刘启或者说是汉王朝的痛处,因为会让人很不自觉地拿她与吕雉做比较。这是要命的,而栗姬却不自知。
当然,栗姬虽然想不明白,但有人却很快就悟透了其中的蹊跷。这个人就是王娡。
世界上没有不通风的墙,栗姬的那句话很快就传到了王娡的耳朵里。她微微一笑,机会来了。
对于她这种有理想、有追求的女人,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因此,她很快就想到了个堪称完美得办法。
当然,王娡的行事风格与栗姬大不相同。栗姬要办件事情,通常会撩胳膊亲自动手;但王娡通常不这样,她则擅于躲于幕后,拿别人当枪使。按照一贯的办事方针,王娡找来了她的铁杆盟友——馆陶公主刘嫖。
这一年多来,刘嫖也没闲着,逮住机会就在老娘和皇帝面前夸奖王娡,自然不会忘记埋汰栗姬。应该说,这几年来她的工作重心就是这件事,执着的很。但毕竟受到过打击,心里又创伤,还是有所收敛。没做的太为过火。
俩人已为共同的目标奋斗了三年。熟络的很。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用藏着掖着。
王娡:“机会来了。”
刘嫖:“我怎么没看到机会?”
王娡轻声说道:“栗姬触怒皇上,不正是你我机会?”
刘嫖咧咧嘴,无奈地说道:“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件事上皇上不会听信你我。”
王娡微微一笑,“皇上不相信你我,但也不见得会相信栗家的人。”
刘嫖一愣,半天没回过神:“什么意思?”
王娡神秘地看了刘嫖一眼,“你我何不反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