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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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将闾笑了。他本已绝望,可路老兄的这句话犹如一针兴奋剂,让他看到了希望。
刘卬原有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接着是勃然大怒,他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竟不畏死,竟然忽悠人。当即冲身边人吼:“快!快砍掉他!”
路老兄业已转过身,坏笑地看着刘卬,静待他的屠刀。
一阵乱刀过后,路老兄慢慢倒下……
而整个战场上的局势却发生了变化。
路老兄的那句话,不但刘将闾和刘卬听得清楚,双方将士也听的明白:朝廷百万大军要来了。齐军安全了。叛军危险了。城内的人斗志昂扬。可城外却一片恐慌。
这一声吼,差点喊散了刘卬的十万大军。
刘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亲自导演的这场好戏,竟然搞成了这么个结局。恼羞成怒的刘卬,不顾大家的感受,催动大军开始新一轮的攻城。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城头上齐军,极其亢奋。生猛异常;而自己手上的四路大军,却如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
大事去矣!这是刘卬当即就有了的想法。
刘濞曾给他过一个评价——废物。从他的表现来看,这个评价的确是客观公正的,一点也没有歧视的意思。
但刘卬并没有撤军,他不甘心就此罢手,因此咬着牙硬扛着,继续在临淄城外开他的篝火晚会。
实际上,他也撤不起。自己是在造反,不是组团旅游。闹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不是想收手就能收得了的。此时他要敢喊一声“退兵”。十几万大军一时三刻就能崩盘。
刘卬抱头痛哭的心都有。
现在,刘卬面临的困难不仅是城里的刘将闾,更多的是如何防止自己的军士逃跑。因为自从路中大夫吼了那一声后,刘卬大军就没消停过,今天跑几个,明天跑几个。这让刘卬很恼火,照此发展下去,别说围城,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会惊奇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个光杆司令。
刘卬现在打也不是,退也不是,没办法,咬着牙接着在临淄城外耗日子。专等城内断粮,饿死刘将闾。
而刘将闾也已临近极限。路中大夫说援军马上就到,因此刘将闾一天到晚爬城头向外望,可左等右等,人都快石化了也没等到援军。
虽然齐军士气很高,但底子很薄。原有兵力也只有两万多人,和刘卬硬抗了两个多月后,已所剩无几。现在,刘将闾几乎把城内的所有人都拉上了城头。也不管老弱病残,只要有胳膊有腿还能动弹,就算数。可不幸的是,要断粮了,城内的野菜也快被挖光了,再这样下去,就该吃人了。
就在刘将闾满心绝望时,援军终赶来了。刘将闾长长地松了口气,瘫在地上:娘啊,终于来了。
援军的领队就是栾布。
要说栾布姗姗来迟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从荥阳出发时,窦婴只给他几千人。凭这几千人去和刘卬十来万大军叫板,简直是在开玩笑。然而,栾布还是动身了。
也许有人会认为窦婴不地道,给这么丁点人就忽悠人家去干活,十足坑人。但窦婴也无奈,因为他手里也没多少兵力。
朝廷的十来万大军全部被周亚夫带到昌邑,和刘濞对峙去了。留给窦婴的也只有荥阳原有守军,以及东进过程中七零八凑的一些人马,总计约八万。
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可观,但做简单做一下加减换算后,就所生无几。因为,现在有个人已带走了四万多,目的地赵国。毕竟赵国居处关中腹地,为避免刘遂南下和刘濞会合,这步棋是少不了的。
这些人一走,留在窦婴手上,也只剩四万来人。而这点人马,是无论如何也动不得的。因为荥阳是关中屏障,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绝不可能倾巢而出,留个空城好过刘濞。况且,此处也是把敖仓军粮向各路大军输送的纽带,如果这里丢了,周亚夫等人只能去自谋生路了。没办法,窦婴只象征性地给栾布一些支持,就打发他上路了。
当然,栾布还没傻到仅凭手上的几千人马去和刘卬干架,在出发前向窦婴要了一样东西——虎符。因为皇帝赐给窦婴这个物件,现在对栾布更有用。
栾布的确很有一套。一边走一边攒凑人马,亲朋好友、故旧相识、侍从家丁只要认识,全部被拉了出来。接着拐弯抹角地四处悠转,一边走路一边整编队伍,所过之处,男丁锐减。然后跑到燕国溜达一圈,竟然把燕国几万大军给收编了过来。经栾布七零八凑地这么一搞,短短二十几天,硬是让他凑足了七八万人。
不管怎么说,兵是有了。虽然参差不齐、素质很低,但最起码人数凑的差不多,打吧。
可令栾布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进军,竟然比招兵工作还容易很多。他原以为在临淄城将会有一场恶战,可现实情况却让他大跌眼镜。
因为还没等栾布大军开到临淄城,刘卬等人竟然自动自发的退兵了。
这次平叛简直太顺利,顺利的让栾布半天没回过神,用手掐了掐自己老脸,才相信这是真的。(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二十一节 败亡(三)
如果不出意外,袁盎这次是死定了。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包括袁盎本人。
意外还是出现了。提供“意外”机会的人,恰恰是刘濞。
刘濞不算什么好人,脾气暴躁、嚣张跋扈、谎话连篇,还死要面子。然而,这个人却有点“恋旧”,直白点是比较注重感情,对老朋友下不去手。在袁盎身上,就有充分的体现。
刘濞虽然被袁盎骂的很恼火,但念及过去的感情,决定再给他一晚上考虑的时间,明早若不归降,定斩不饶。
就在这天晚上,袁盎的机会来了。
袁盎本人倒也没发现什么机会,做完他的必修课后(骂刘濞),准备睡觉。
刚躺下去,就有一人钻了进来。
袁盎一惊,连忙起身,就听来人“嘘”了一声,轻声说道:“吴王明早杀你,将军现在可以逃走。”
袁盎大疑,“你是何人?”
来人纳头便拜,“将军不记得卑职了?”
袁盎愣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将军可记得当年做吴国丞相时,有一从史与将军的侍女有私,而将军不治其罪,反将侍女嫁之?”
袁盎“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卑职正是那位从史……”
袁盎大为惊诧,不成想此时竟能碰到旧交,连忙上前把他拉起,指了指帐外,“如何逃走?”
来人咧嘴一笑,“卑职是此处行军司马,用二石好酒把西南角的士兵全灌爬下了。就在那个地方逃走。”
袁盎笑了。没想到还有活命的机会。客气几句后。当即动身,钻出营帐,在躺了一地的酒徒身边溜了出去……
出来后,袁盎撒腿就跑,徒步跑了七八里,天将亮时,终于碰到了救星——梁军。
好在是正逢打仗,敌我双方距离很近。要不然,凭他的那两腿,迟早还得被刘濞抓回去。
袁盎借了一匹马后,一路狂奔,直奔京城。一边跑还一边想:死也得死在刘启手上,要不然我全家老小可就惨了。
折腾几天后,他终于回了京,跪在刘启面前,一五一十、生动形象地把自己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说完后,静待皇帝示下。
刘启恨的牙痒痒。当初是你拍胸脯。说晁错一死刘濞不反,现在晁错死了。刘濞依然造反。过分的是,让刘通陪你去传旨,你倒可好,不但没能传出去,还把刘通给弄丢了。刘启这辈子还头一次碰到如此丢人现眼的事。
愤恨的刘启终于表了态,“你还回来干什么?”
袁盎心中一凄,抬起头刚准备说话,就听刘启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狠狠地说出了一个字——“滚!”
袁盎如释重负,连忙磕头,轻轻地退出了大殿。
按理说,这个人的政治生涯应该结束了。忽悠了老大,干死了对手,然后出了一趟莫名其妙的差……把事情弄一塌糊涂,还恬着脸回来汇报工作。刘启要是允许他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就太没天理了。
然而让人没有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还有亮相的机会,并且表现的非常抢眼。不过现在,袁盎可以去后台歇着了,因为近段时间没他什么事。
实际上,早在刘濞扣押袁盎时,盟友胶西王刘卬不甘示弱,也逮住了一个人。
史料里没留下这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路,齐国的中大夫。
也许有人会疑惑,刘卬明明在城外喝风,怎么会抓到了对方的小弟?实际上,这个姓路的根本就没在临淄城里。
前边提到过,在刘卬包围临淄前,齐王刘将闾就派人去京城求救。派去的这个人就是路中大夫。
路老兄千里迢迢跑进京,跪在皇帝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把齐国情况做了汇报。
刘启听完后,非常着急,但也无兵可派,只好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
路老兄此行是为求援,没想到皇帝只说了这么三个字,大失所望,因此疑惑地抬起头,“齐王事急,请陛下即刻派兵援救。”
刘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你先下去歇息吧,朝廷很快就会出兵。”
皇帝下了逐客令,路老兄只好磕了磕头,退了出去。
事实上,路老兄并没有即刻返回,而在京城滞留了几天。因为在朝廷出兵前返回去,似乎没多大意义。
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我在前边介绍过。刘启忙着择将定方略,群臣也正忙着搞晁错,大家都很忙,路老兄自然得靠边站。
待大家忙的差不多了,周亚夫、窦婴终于率军东进。
得到朝廷出兵的消息后,路老兄坐不住了,即刻动身,赶回齐国。他要把朝廷出兵的消息,带给刘将闾。
可他跑回临淄后,问题出现了——进不去。因为刘卬把临淄城围的水泄不通,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更别说他一个大活人了。
就在路老兄探头探脑地在城外晃荡时,叛军很快发现了他,并把他捆着送给了刘卬。
大家都是老熟人,说起话来直截了当,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刘卬剔着牙问道:“干什么去了?”
路老兄回答的很平静也很干脆,“搬救兵去了。”
刘卬点了点头,接着问了,“要死要活?”
“要活。”
刘卬咧咧嘴,“那简单,你只要站在城外告诉齐王,就说汉廷已被攻破,让他出城投降。若不然……”
路老兄依然很平静,点了点头,说道:“行!”
刘卬惬意地笑了起来,他甚至开始畅想去城里烤火的场景了。只能说他高兴的太早了,要知道这位路老兄将搞出什么名堂的话,肯定第一时间砍掉他的脑袋。
事实上,城里的刘将闾这段日子也不好过。刘卬等人已围他一个多月了,虽然还没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也耗得差不多了,可朝廷大军迟迟不见到来,这让刘将闾很痛苦。
再这样下去,肯定得完蛋。投降叛军,将来很危险;可不投降的话,现在就很危险。刘将闾犹豫了,甚至动了出城投降的心。因此,他频繁派人出城和刘卬等人谈判,可谈来谈去毫无实质性进展。
而就在此时,刘卬带人押着路中大夫,站到了城门外。(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二十节 败亡(二)
袁盎和刘通终于赶来了。
袁盎倒是很有一套,没有直接去找刘濞,反而在吴军之外扎下寨。然后让刘通去知会刘濞,前来接诏。
刘通看了看袁盎,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千里迢迢跑来,总不至于在人家的大门口溜达一圈就返回去吧?这样回去也交不了差啊?迟早都得去吴王。犹豫半天后,刘通暗想:自己是他的亲侄子,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因此,刘通硬着头皮向吴营走去。
自从刘濞造反以来,刘通一直身不由己,霉运不断。先被强行“请”去京城,吃了几天牢饭,受了不少窝囊气;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地从廷尉大狱里出来,还没来的及高兴,就被迫接了这么一份差事。到这里了,还要被袁盎当枪使。想想都觉得窝囊,和刘濞做亲戚,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刘濞的确没怎么他。
在吴王大帐,刘濞倒端着长辈的架子,问候了他一番。虽然没给刘通留多少面子,但态度倒也算“和蔼”,这让刘通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叙了家常后,该办正事了。
刘通偷看一眼太师椅上的刘濞后,终于开口了,“请吴王亲往,拜接诏书。”
太师椅上的刘濞眯着双眼,把老实巴交地侄子审视了一番后,仰天大笑,“我已是东帝,还要拜谁?”
刘通愕然。一时语塞,把满脸憋的通红。
我前边介绍过,刘濞这个人很能吹。起兵前。他准备在占领洛阳后。登基称帝。还想好了称号——东帝。发兵的初期,的确顺风顺水,让刘濞极为兴奋,按这个进度发展下去,“东帝”这个称号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然而,在梁国碰到了麻烦。过分的是,还没等自己拔掉刘武这根钉子,周亚夫、窦婴竟然先一步占据了洛阳。这让刘濞有些愤恨。
在愤恨之余,他想起了赵王刘遂、胶西王刘卬等人,因此派人催促,尽快前来会合。
刘遂答应的很干脆——马上就去。可迟迟不见人影,也没有实质性动作,一天到晚除了喊口号就是睡觉。因此,刘濞送给他个评语——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