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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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刘乐最多也就十三四岁妙龄,并且这也是有据可查的。刘邦是公元前256年出生,他认识吕雉之时最少已经40岁,娶吕雉回家,再等吕雉生女儿出来也的多半年,大约刘乐出生日期也就是公元前215年左右,到公元前202年,刘乐最多也就十三四岁。当时人们结婚虽然比较早,可也不至于为女儿找这么个大了她一轮多的老头啊?
可刘邦却还是看中了张敖,这让我翻阅了很多史料也没把刘邦这种无厘头的安排闹明白,最终让我拍着脑袋想了半天,又看了刘邦儿子汉惠帝的婚姻情况后,似乎让我找到了一个因素,这个因素就是刘邦和吕雉的组合方式。按照个人经验确定儿女婚事,似乎合情合理,刘邦夫妻俩似乎还很乐意这么搞的。
不管怎么说,张敖娶了刘乐,将自己的身份又向刘家靠进了一步,他荣幸地成为异姓王中和刘邦最为亲近的一个。如果其他诸侯王被刘邦敲翻,似乎都不让人惊讶,可令人吃惊的是,被刘邦敲打这种事情竟然也能落到他张敖的头上。
张敖这个人的一生可以用“无奈”两个字来概括,他没有老爹那样主动把握命运的魄力和本事,每次都是被别人一步步推到舞台的最前沿,无奈地进行他的表演。
人的一生如果被迫去干一件事情并不稀奇,可令人稀奇的是张敖的一生一直处于这种状态,真是难能可贵。
在上一节,刘敬莫名其妙地打刘乐的主意,这让张敖很恼火,最终被迫上书,表达了自己的愤怒。那一次如果算是配角的话,这一次应该算是个主角。我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他是整件事情的焦点,而事情的经过并没有他多少戏份。
事情的经过还要从白登之围后说起。
公元前200年,白登之围结束后,刘邦离开平城,经代郡、东垣,取道赵国,南归洛阳。洛阳是汉朝的东都,当时城市规模要在西安之上,直到萧何在西安大搞特搞一番后,才夺去了洛阳的光采。
刘邦到赵国后,作为女婿的张敖准备好好拍一下老丈人的马屁,亲自伺候一下“刘叔叔”,因此张敖很有创意的表演了一把。可从最终的结果来看,他这次表演是失败的。
表演开始了。
刘邦到赵国后,张敖脱掉王服,戴上罩袖,把自己打扮个酒馆跑堂的造型,亲自伺候老丈人的日常起居生活。从早到晚亲自侍奉饮食,态度很谦卑,颇有子婿的礼节。
想想就觉得这是一幅无比融洽的生活画面,女婿就这么孝顺,老丈人自然会乐得开花。
刘邦就表现出了他异于常人的高兴方式,他席地而坐,伸开两腿,摆出一个簸箕一样的造型。
当时,人们吃饭时的确需要席地而坐,但是有规定造型,具体坐姿我在“鸿门宴”那一节介绍过,在此就不再进行复述,大家只要知道刘邦这个坐姿是个很不礼貌的行为就行了。
刘邦如果仅仅这样坐着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见黥布也是这副德行。最主要的是他那张嘴很让人受不了,因为从坐下来那刻起,他的那张嘴就没闲着,高声地责骂张敖,热情的问候张耳,把自己的女婿辱骂的失神落魄。
要说这就是刘邦特有的说话方式,他在当混混时养成的咒爹骂娘的优良习惯一直保留至今,无论身份怎么变化,这点优良传统一直伴随着他。无论对谁,高兴了骂,不高兴也骂,连萧何、陈平之流都不能幸免,何况对自己的女婿?张敖能享受这种待遇,那是他的荣幸,因此张敖安安静静地接受了老丈人对他全家的问候。
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似乎不算什么大事。可巧的是,刘邦和张敖的表演让赵国的一班大臣完完全全地欣赏了一遍。刘邦称帝后,一般分封个诸侯王之后,会给他指派一个丞相,来监督诸侯的日常起居。当然也有例外,而赵国就是例外中之一。
此时赵国的丞相叫贯高,这个六十岁的老头是个有名的急脾气,性格豪爽、容易冲动,并且他是张耳的门客,对张家有着无可动摇的忠诚。当他看完张敖的表现后,毫不客气地送给他一个外号——“孱王”。
贯高如果只是给张敖起个外号也不算过分,因为那两个字还真的很符合张敖的性格。而下边贯高做出的事情就充分验证了我们的一句俗语——“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这个丞相现在要当太监。
几天后,他找了个机会规劝张敖:“刘邦对你无理,让我们替你杀掉他!”
我第一次看到贯高这句话时,感觉这个人在抽风,我真闹不明白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完全是一个神经质的表现,可能当时的精神病院还没有兴建,或者他是刚从神经病院里跑出来。
他这句话吓得张敖瑟瑟发抖,咬指出血,急忙低声说道:“你们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先父亡国,是依赖皇上才能够复国,恩德泽及子孙,你们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些了。”张敖的这个表现是正常的,领导骂两句,并且还是被老丈人教训两句就准备造反,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听完张敖的话后,贯高等人进一步表现了精神病院中才能出现的场景。这些人痛哭流涕,伤痛无比。私下里还讨论了一段话:“我们的原则是不受悔辱,如今刘邦悔辱我王,所以要杀掉他。事情成功了,功劳归王所有;失败了,我们自己承担罪责。”
神经病!
在这群精神病患者的捣鼓下,张敖开始了自己无奈的表演。
第七章 烽烟再起—(十六)和亲国策(下)
刘敬这次无厘头的畅想,按理说不至于让刘邦欣喜若狂的,而搞笑的是刘邦竟然答应了,这不能说不是个奇迹。要说刘邦混了这么多年,都已58岁的人了,还保留着这份纯真,这的确难能可贵。
刘邦答应了,而有人站出来反对。
第一个反对的人就是刘邦的老婆吕雉。要说吕雉不能不反对,她如果不站出来说句话那就没天理了,刘敬拿自己的女儿当筹码,简直无法无天了,因此她站了出来,表达出了她的不满。吕雉表达不满的方法很简单,她采取了几乎所有女人都会使的办法:一哭二闹三上吊。吕雉从得到这个消息开始,一直在刘邦面前哭闹,她的日夜作闹让刘邦无可奈何。
当然还有一些人也站出来反对。
另一个就是当事人刘乐。自从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就晕了过去,等一盆冷水泼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大骂刘敬,这老儿欺负人竟然欺负到我头上了。当天她就坐上马车奔去了长安,在这里采取了和老娘一样的招数,在刘邦面前表达自己的不满。
还一个反对的人实际也没什么新意,因为这个人就是张敖——刘乐的丈夫。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觉的丢人,第二个反应就是想去杀人。自己的老婆竟然让人打了主意,的确是一件不太舒服的事情,因此他立马上书,向老丈人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还不失时机地给刘敬扣上了个“巨奸”的称号。
当然反对的人远不止这些,自从刘邦放出风声要干这件事情时,遭到朝中很多武将们的反对,因为他们觉的这么干有些丢人。把国家的安危放到女人的胸脯上,况且还是放在皇帝女儿的胸脯上,的确不能算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事情都是双面的,有反对自然就会有赞成。一个决策下去,天下一致赞同或一致反对的事情,几乎是不存在的,只是看那一边的呼声更高些罢了,赞成的人绝大部分都是些文官,因为他们绝的这个办法不错,一劳永逸,值得尝试。
嘈嘈闹闹的声音让刘邦烦不胜烦,自己嫁女儿竟然惹出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人来说三道四,的确让人够烦。最终,刘邦又一次去征求陈平的意见。
陈平何其聪明,他的脑子里想的不是“和亲”的效果会有多大,而是对自己的影响会有多深,因此他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皇上家事亦是国事,群臣所议需以斟酌,此次远嫁长公主,臣以为还要征求皇后意见。”
刘邦看了看陈平,他很清楚这个人想说些什么。最终,刘邦选了个宫女,冒充长公主名义嫁给了冒顿。
嫁真公主过去是肉包子打狗,假公主过去那连狗都打不到。冒顿不是傻子,刘邦嫁闺女这么大的事情传来,让他着实高兴了一把。而不巧的是韩王信就在身边,他在第一时间向冒顿反应了刘乐现在的身份,因此在假公主到达匈奴的第一天,冒顿就派人进行验名正身工作。最终结论让冒顿拂袖而起,火冒三丈,还不失时机地问候了一下刘邦的全家。
和亲这种事,要说是有一定的实际意义的,比如后世汉景帝嫁个真公主过去后,稍微缓解了一些紧张的局势,争取了几年稳定发展的时间。如果刘邦这次真的按刘敬的建议来,纵然收不到所期望的效果,也不至于把事情弄糟。而这次却不然,刘邦捣鼓一个假公主过去,坑了人家一个好姑娘,还没落下一点好,因为就在假公主嫁给冒顿的十几天后,匈奴骑兵又一次南下了……
这件事情,刘邦干了还不如不干。因为他自从开了这个头之后,金银财宝已经满足不了匈奴人的胃口,每逢双方领导换届,都会搞这么一出毫无意义的事情,并且还乐此不疲,最终成为了汉匈之间处理紧张关系的一个重要举措,并上升为国策。这个国策坑害了很多无辜的人,除了后世的王昭君之外,几乎都没有收到什么实际效果。
不过刘邦这件事办完之后,对一些人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影响最大的应该是那个假公主,因为她在没多长时间后就命丧黄泉。
第二个受影响比较大的应该就是刘敬,这位仁兄一激动提了这么个建议,虽然没有把真的刘乐送去匈奴,可实实在在地得罪了吕雉。刘邦死后,这位仁兄连忙躲回了老家,装疯卖傻了好一阵,才勉强蒙混过关,不过他最终还混了个自然死亡,也很不容易。
要说这次和亲的事情已经介绍完毕,该收尾了,但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提一下,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力不亚于上边这个国策,而收到的实际效果却远远要好出很多。巧合的事,这件事还是刘敬捣鼓出来的,并且与“和亲”有关。
刘邦的这次和亲,派去的使臣就是刘敬。你自己提出来的主意,还是你自己去干。应该说刘敬这次出使还是有不小收获的。
刘敬这次出使,路过了很多地方,了解了一些风土人情,等他返回后,又给刘邦提出了个建议。他这一生算起来总共说了四次话,每次都很有轰动效应。
他第四次说的话是这样的,“定都关中,却人烟稀少,北有匈奴,东有宗族,一旦有变,则天下难安。不如迁旧王族和地方豪强大族进入关中,天下无事可防备匈奴;天下有变,可讨伐叛逆。”
上边这句话并不是刘敬的原话,因为这位仁兄一口气说了太多,我觉得太绕口,因此偷了一下懒,挑出核心思想描述了一下。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建议的确太好了,他这次旅游太值,转一圈就发现了秦王朝灭亡的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不能不说这是个牛人。
刘敬搞政治也许不能算是一把好手,但治天下绝对算得上是一把利器,他的这个建议为西汉王朝的兴盛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因为他的这个建议,正是加强中央根本重地削弱地方势力的绝佳的办法,也是后世很多王朝刻意努力的方向。
随后半年里,刘邦下诏天下,征召十几万人迁入关中。在那段频繁打群架的日子里,这个举措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待得这些事情办完,刘邦本想喘口气消停一下。可事与愿违,又有人要起来闹腾,刘邦又该提着俩腿忙活了。
看来皇帝那个职业普通人真是干不了,绝对算是个体力活,不被气死,就是被累死,或者是被整死。刘邦无疑是被累死的,因为他自从闹革命以来,两条腿就没闲过,一直在跑路,幸亏他的长跑能力比较强,不然也折腾不到现在。
第七章 烽烟再起—(十五)和亲国策(上)
白登之围终于结束,刘邦也终于结束了这次痛苦的旅程。
这一次对他的伤害还是蛮大的,他这个使诈的专家竟然上了冒顿的大当,这让他很丢人,也很气愤,因此准备收拾那些敢于欺骗他的人。
当然,冒顿这个主谋他是收拾不了了,不是不想收拾,而是没法收拾,也不敢收拾。但对于那些帮凶们,他是会毫不客气的。几天后,他把那些曾忽悠他形势一片大好的仁兄们全部集合到一起,让他们排着长队、手拉着手走上了刑场。
这些人曾经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时间进入匈奴地盘,最终探听到了个相同的信息、总结了一句相同的话,而现在又很荣幸地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种方式掉了脑袋,这真的很不容易。
砍掉了这些人的脑袋,刘邦又一次想起了刘敬。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刘邦用自己的亲身经历验证了刘敬的话。那个人分析问题的能力真的异于常人,也高于常人,因此他准备再去会会他。
冒顿退军后,刘邦也离开平城,绕道广武,亲自到班房里放出了正在逮虱子的刘敬。
这次会面,刘邦说了一句很能展现胸襟的话:“吾不用公言,以困平城。”
从古至今勇于当面承认错误的帝王没有几个,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通常觉的干这种事情是比较丢人的,甚至那些很不咋地的帝王都深以为耻,连后世那个土财主袁绍还要演一出“沮授军中丧,田丰狱中亡”的典故,可见承认错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刘邦做到了,如果我们只是盯着他屠杀功臣的事情,就很难弄明白他为什么能够问鼎天下,也很难弄清楚他何以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