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诸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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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吃惊地盯着那最大的一团碎片，叫道：“你是孙魄！”
原来，那碎片上的人脸，赫然竟是宗门内门弟子之一，唤作孙魄。这孙魄平日里行事颇为低调，存在感极差，却是不知，他何时竟然修炼了这等邪恶的功法，身化黑烟，吞噬魂魄壮大己身。
那碎片却是在遭受重创后已然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便连自身是谁都不记得了。它只是拼命追逐着四散的黑色碎片，想要将之一一吞入。
李无怨叹了口气，手腕金环化为一柄长剑，将那最大的碎片一剑劈开了。
这一剑，却是斩破了那骷髅头的最后一丝生机，但听得骇人的嘶叫声响起，一众碎片尽数消失在了空中。
李无怨沉默半晌，站起身来，在一众黑衣人身上摸索半晌，将他们囊中一应物事尽数取了出来，在面前堆了一堆，却尽是些长剑、短刀、飞镖等物事。
看来，这一番一众黑衣人前来此地，乃是存了速战之心思，却连灵谷丹药等物俱都没有携带。
李无怨将众人尸体聚拢了一堆，然后斩了几棵干树丢了上去，不多时，便有熊熊火焰燃烧起来。
他便在火堆旁边打坐调息，吞服丹药，大半个时辰之后，他自觉恢复了几分实力，于是站起身来，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施然在一旁将所有的一切尽数收于眼底，此时却是暗暗叫苦。他伏在此间之时，倒是不虞会被李无怨发觉——这似是适才自初次来到此间然后潜伏下来以后，所形成的一样本能——但是他身躯只要稍微一动，说不定就会被李无怨察觉了。
此时他已然大半日未曾进食，又在水中折腾了良久，当真是又累又饿，绕是他身躯强健，也有些抵敌不住了。
终于有一刻，他身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战，然后鼻中一阵痒痒，一个喷嚏便要打出来。
他暗道不妙，忙伸手按住了嘴巴。只是那喷嚏却是完全无法抑制，饶是他按着嘴巴，喷嚏打出来之际，身躯也是剧烈地颤抖了下。
李无怨眸中杀意一闪而过，身躯瞬间飞起，已然飞过了十余丈距离，一剑向施然藏身的大石劈了过来。
施然大骇，忙惊叫道：“宗主切勿动手，是我！”
李无怨却是长剑不停，直接将那大石斩了开来，露出了大石后面的施然。
眼见是宗门中人，李无怨这才收了长剑，道：“施然，怎的是你？外面形势如何了？”
施然满脸惊慌，道：“宗主，外门弟子死了十余名，其余人不知去向，不知道是被杀了还是被掳走了。至于内门弟子——”
说着，他望了一眼适才李无怨同那骷髅头厮杀之处，道：“除了孙魄以外，已然尽数身死了。”
孙魄适才那等之状，自然也是凶多吉少。那么如此看来，宗门当中的二代弟子，居然是尽数死绝了？
李无怨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他又问道：“那么谢无言同季无垢二人呢？”…；
施然摇头道：“弟子不知！”
李无怨叹了口气，想到先前之事，道：“估计他们二人，也多半惨遭不幸了。”
先前那四人守住石洞洞口，其余一众黑衣人则是过了许久才来到此间。那么很明显，他们乃是去追杀谢无言同季无垢二人了。
他静静思索了半晌，道：“你潜伏在此间，若不是你身躯胡乱晃动，便是我也发现不了你的踪迹。你这是什么法门？”
施然怔了一怔，道：“弟子也是不知，只是适才潜伏在此间，自然而然便做出来了。”
说着，他身躯一动，静静地立在破开的大石旁边，便犹若一棵树一般，再也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李无怨惊讶地望着施然，却是未曾看出任何门道来，过了许久，他才摇头道：“你这真是，唉，我估计你上一世乃是擅长隐匿法门的大能，因此诸多隐匿之法，已然深深刻入你灵魂深处，因此你在这一世才会有这等类似天生神通一般的手段。”
他皱着眉头，道：“你是十几年前，无忌从无极冥海岛屿上带回来的婴孩吧。这些年我倒未曾关注你，却没发现你这些不凡之处。”
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被那岛屿上猫妖抚养过一段时间，而猫妖之中，颇多擅长隐匿行踪之属，因此你这隐匿行踪的法门，说不定是那猫妖传给你的，倒也算是好造化了。”
施然道：“原来如此，多谢宗主解惑。弟子适才也在犹疑，为何那些黑衣人从弟子身畔奔过，却均是发现不了弟子。”
李无怨嗯了一声，然后叹道：“可怜我庚金剑宗大好宗门，却是毁于一旦。今日来此的一众黑衣人，尽是焰流火宗之人。多年之前，他们便在寻我，只是我隐匿在此，还创了庚金剑宗。却不料，他们居然能够寻到此地来。只是可惜了我庚金剑宗众一众弟子啊。”
施然忙道：“宗主节哀，无论如何，宗主渡过天劫，却总是一件好事。”
李无怨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下施然，然后摇头道：“我宗门弟子尽殁，却只存活了你一个，这便是天大的缘法。只可惜，你资质平平，修炼之事对你来说太过飘渺了。”
施然心下一沉，问道：“弟子斗胆请教宗主，不知这资质是否适合修行，该当如何界定呢？”
李无怨今日也是积了颇多情绪在心中，因此施然请教之际，他便爽快地道：“同你说下也好，省得你心中不豫，以为我李无怨在这等时刻仍然不肯传你修行法门。”
他道：“人生于天地之间，身躯自有同诸类灵力的契合程度。此等灵力契合程度，可曰灵性。最佳的灵性，乃是甲等高阶，此等灵性之人，往往万中无一。除此之外，尚有乙、丙、丁等灵性。一般来说，乙等低阶以下，丙、丁灵性之人，俱都被认为是无法修行的。灵性低下之人，肉身灵力经脉同灵力的契合度极低，吸纳灵力速度极慢。你如今五识已然成了，不过我记得你在七八年前便开始修炼了吧。你之灵性低下，便表现在此时了。”
他望着施然，道：“以你此时灵力自然入体的程度来看，你的灵性，应该是在丁品。具体在丁品哪一阶，其实都不重要了。”
施然犹自不死心，追问道：“那么，灵性低下之人修行的话，会如何呢？”
李无怨摇头道：“修行之事，便是要打破生老病死的天地至理，逆天而行。而修行的第一步，便是延年益寿。假设你原本能活上百岁，而你在这一生花八十年去修行，最终便只能多活一二十年，因此，灵性低下之人的修行，便是毫无意义的。”
施然默然。
李无怨道：“譬如你们外门弟子修炼的《乙木淬神诀》，甲等灵性之人，只要数月便能修炼完毕，乙等灵性之人，便要一年多了，丙等灵性之人，两三年便能够炼成，而丁等灵性之人，如你这般，便要七八年了。”
他叹道：“天生万物，却是如此不公。”
第二十章 灵性资质，神识响应
而后，他继续道：“除了灵性之外，尚有诸识、悟性、心性等，俱都会对修行产生影响。因此，灵性、诸识、悟性以及心性，统称为资质了。”
说着，他继续叹道：“你的诸识不错，比之普通人要强上很多，悟性心性也是不错，可惜了啊。灵性是最重要的，便是其余几样差一点，只要灵性上佳，修行亦是会容易许多。”
施然沉默半晌，然后抬头问道：“那么实际上，灵性低下之人也是可以修炼的，只是因为寿数的限制，往往修行未成，已然身陨了，是这样么？”
李无怨点头道：“正是如此！”
施然纳头便拜：“还请宗主传我修行之法。弟子哪怕穷一生之力，也要争那多出来的二十年寿元！”
李无怨长长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如此决定，那我也不好多说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庚金剑宗除我之外，唯一存活之人，我便满足你这个要求吧。”
说着，他手掌一展，一团金色光华已然出现在手中。而后他将那金色光华一推，便推入了施然头顶之上。
随后他回头望了望一众黑衣人被焚尸后留下的残骸，回头恶狠狠地道：“刚才给你的是《砺锋海中金真法》，以此法支持庚金剑诀，能够发挥出其最大威力来。此外，我尚有一法，名为离火剑诀，便一齐传了你吧。只不过我没有火系功法可以传你，因此离火剑诀的威力，你便没有办法尽数发挥了。嘿嘿，他们想要离火剑诀，我就偏偏不给他们，还要将之传给你这等灵性不够之人。”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倒是多想了，你的灵性，想要修成完整的庚金剑诀和离火剑诀，谈何容易啊，最多能够拿来对付凡俗之人或者刚刚入门的修士罢了。”
说罢，他手中又有两团光团浮起，这两团光团却俱都是呈小小短剑之状，亦是直接没入了施然脑中。
最后，他指尖又有一团白色光华浮起，道：“此乃神识修炼之法，以此法淬炼诸识之源，以你的资质，或许十年内才能够彻底开启识海，到时候有了神识，便能够修炼适才那几法了。”
他抬起头来，望着远方一片狼藉的宗门，眸中有凄凉之色闪过：“偌大的宗门，一日之间化为乌有。此后，庚金剑宗便是过往了。我拟离开此间，去其他地方闯荡，你呢？”
施然怔了一怔，道：“我便是在这里长大的，离开此间，也不知道去哪里。我此时比之一个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所以我想在此间试着修炼一段时间看看，若是不行的话，再离开好了。”
李无怨道：“此间我等俱都在之时，尚无妖魔鬼怪凶禽猛兽来此，待到我离去此间，以你一人，怕是难以守住这里。”
施然眸中露出迷茫之色，道：“可是弟子却是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此时外门弟子尚有颇多存粮在，倒是够弟子几年之用了。”
李无怨想了想，道：“你既然选择了这么做，那我也不多说了。”
说着，他回身去那洞穴之中翻腾了半晌，走出来之际，手中拎着一个皮袋，递给了施然，道：“这里是一些翠玉香米，乃是我庚金剑宗出产最好的灵谷了。此外还有一些灵谷灵草的种子，你日后或许用得着。”
眼见施然将这皮袋收了起来，他猛然抬头，道：“那我去了，你自己诸事小心！”…；
说着，他身躯一飞而去，没入天际，须臾之间便即不见。
施然颇为羡慕地看着他身形消失，然后将那皮袋收入自己空间袋里面。
前方还堆放着不少众黑衣人留下的东西。施然在其中翻了半天，寻了六七柄完整的长剑出来，将其余的东西也是尽数包了起来负在背上。
而后，他进了那石洞转了一圈，却见这石洞颇浅，洞口之处一片狼藉，乃是适才李无怨同那黑衣人厮杀之时造成的。再往里面走了数丈，这石洞便已然到底了，内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失望，却是未曾在此逗留，而是快步向山下而去。
很快的，在宗门内门弟子居住之处，他寻出了些细粮——数百斤上品香米，却是未曾寻到灵谷灵草。很显然，一众黑衣人在此间肆虐一番，自是将能抢走的都抢走。除了留下来对付李无怨的那些黑衣人，想来尚有其他人将此间抢到的东西尽数带走了。
在村里又搜寻了一番，亦是未曾寻到灵谷，而只寻到了普通的粗粮。
他也不甚介意，弄了个扁担，挑着所有的粮食，又收拾了些日用之物，趁着夜色，向那水潭之处而去。
用空间袋下潜了好几次，他终于将所有的粮食都搬到了那水潭旁边，然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奔波了大半日，他已然极为疲倦，随便打了个地铺，他扑倒下去，呼呼大睡。
醒过来时，但见那水潭上方，有朦胧的光芒洒落而下。却是因为在这山海界之中，日不上半天，因此日光始终无法自那水流一侧的罅隙中直接射下来，而是经过多次反射折射后朦朦地落下。
水声响动中，花骨朵再次钻了出来，贪婪地吸纳着上方落下的光芒。
施然道：“花骨朵，你每天就只有这一小会儿能够吸纳日光么？”
花骨朵道：“没有办法，我的根系在水潭当中，不得移动。”
它那花骨朵晃了晃，道：“等到我长地足够高，足够长，自那水流上方探出头去，就能够日日吸纳日月光华了。”
施然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来：“修行之路虽然艰辛，然而这人面藤花骨朵每日只能吸纳极短时间的光华，却犹自毫不退缩，我身上尚有诸多秘密，或许我只是因为那种子以及大猫送我的光团，导致李无怨以为我灵性低下，那我便更不应当畏难了。”
此间灵力比外界之处浓密许多，却正是修炼的好地方。他当下摸出工具，在这里叮叮咣咣地折腾了数日，便在石质的洞壁上凿了个两丈大小，一丈高低的洞窟来。
此后，他便安顿在了这洞穴当中。
在花骨朵的强烈要求下，他先是开始修炼那所谓的神识响应之法。
他识海已然破开，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