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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武则天-第27部分

小说: 武则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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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婉儿弄不明白,呆看着问。
  “这一定有阴谋。可怕,连这几个人也要暗算我了,哼!”隔了一歇,她忽然冷笑,“他们要计算我,用的方法可太蠢了,婉儿,你着人宣太平公主,还有怀义和尚,要他们立刻到永明宫来,快些!”
  婉儿还是摸不着头脑,宣薛怀义做什么呢,她不便问,只得奉命去召人。
  不久,薛怀义衣冠整齐地到了永明宫,武太后看到他,心情立刻有些激动。但是,面临着大问题,她强自收敛着,严肃地问:
  “怀义,你以前说,在洮河道的时候,用火和沸水的热气焙花,在冬天,一夜之间开了桃花,是吗?”
  “太后——”薛怀义陷在迷惘中,长久不见面的情人,乍相逢,却问如此无关紧要的事,他憾然回答,“是的。”
  “这是你想出来的吗?在洛阳,你知道有没有人试过?”太后又肃然问。
  “是我偶然想到,当年试了一次。在洛阳,从来没听人说起过。我也只试了那一次,当时,不过为了好玩。”
  “好了,你去吧!回头太平公主会来找你的,我问你的事,除了太平公主之外,勿和外人说起。”她一说完,就命婉儿派内侍送他出去。
  接着,太平公主到了。
  “珠儿,我要玩一套戏法!”她轻松地开始说,“他们要我到上苑去看花,这时候,自然不会有花的,你现在就带一批人到上苑去,预备两万斤炭,带一百数十只水锅,找了薛怀义和你同去,他知道怎样使花早开的。”
  “母后,这是为什么?”
  “你先别问我!”太后连连挥手,“你去做了再说,尽可能不要使人知道你做的事,我相信你有办法的——带了薛怀义,人们会疑心你别的事情,你去吧!明天天亮之前,要把一切弄干净,走开。记着,不能留下你工作的痕迹,此外,我会命来俊臣派人戒严——反正,我们是有宵禁的,夜间不许人出入苑路。”
  太平公主在迷惑中接受了任务,立刻出宫。武太后还在永明宫踱步,时而冷笑着,时而到外面看看天色。婉儿这一次看到太后这样神秘而带点焦躁的神情,几次,她欲问又止。
  不久,武太后召了御史大夫来俊臣进宫,她见了他,劈头就问:
  “俊臣,你知道上苑开了花吗?今早朝堂上,他们请我明天上午到上苑去看花,你应该知道了?有内幕?”
  “奏太后——”来俊臣直挺挺地跪着,“小臣本拟明早奏告的,上苑的花,这时还不值得看哩,还不曾——”
  “还不曾,”太后截断了他的话,“根本没有花啊!这是别有图谋的,你去和武三思商量,观察各人动静和暗中戒备。”
  “太后圣明,小臣也已疑心到,而且已开始侦查,今夜,我会查清楚的。”来俊臣说。
  “不要查了,你但须秘密跟踪各人,封锁道路,现在,你去布置……”
  来俊臣奉密旨走了。这时,武太后开始有了笑容。黄昏时,她突然要内侍传召掌国的大臣到永明宫来议事。
  不久,七八名大臣冠带飘摇又各怀鬼胎地进来。她随随便便地问了些政事,就谈到明朝看花的事来,她不等臣下回答,就轻松地要内侍拿过纸笔,写了下面一首诗:
  “明朝游上苑,火急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对着这首诗,有好几位大臣失色了。
  “我怕这个时节花还没有开,扫了我们君臣游春的兴致,”太后徐徐地说,“所以,我试试我的旨意,看百花是否能遵命。”
  “太后圣明——”内史裴居道抖颤着上前奏道,“百花奉制,一定会及时绽放……”
  武太后睨了他一眼,又看看同中书门下的韦待价,冷笑着说:
  “草木无知,我不过是一时兴至而已,今天请你们各位来,也没别的事,我写了一首诗,希望各位明朝也有好诗。自从徐敬业失败之后,海内平静无事,我们得享太平——”她说到这儿,稍微顿了一顿,转向侍御史狄仁杰道,“前回,狄卿对我说过,治天下最难是致太平和守太平,天下一乱,往往不可收拾。我们总算幸运的了,逢着太平日子……”
  大臣们不敢出声,只躬身轻微地唱出:“太后万岁!”
  这是一个紧张的夜,在上苑,太平公主和武三思、武承嗣带着三百多名心腹家丁安排暖气催花,在通往上苑的大道上,在洛阳著名的官员住宅区内,来俊臣带了他的手下,往来巡弋,天明以后的事是不可知的。但这些人却深信武太后能度过这一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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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第十一卷(3)
其实,从永明宫看了武太后的催花诗出来,那般策划着颠覆太后的大臣们都已给武太后的攻势吓丧胆了。他们不仅取消了原定的计划,而且各自忧虑着天明以后,会有不幸降临。
  只有太后在深宫,放下了心事,她笑着。在一场看不见的战争中,她已打了胜仗。
  于是,她在夜半把刚从上苑回到白马寺的主持僧薛怀义召进宫来——在她,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夜啊!当时,于遣走薛怀义之际,她曾悄然自誓,不再召他入宫,现在,她在兴奋中放弃了自誓。
  当黎明之前,太平公主进宫来,直入内寝,隔着帷幕奏告:“母后,上苑的花有小半已绽放了,其余的,多数已绽开了蓓蕾,母后驾临时,大致会花团锦簇的。”
  “好了——”武太后轻轻拍着薛怀义的臂膀说,“这件事,你得了第一功。”
  太平公主以为母后是对她说的,在帷外连连道谢,薛怀义掩着嘴笑,武太后也忍俊不禁,拧了怀义一把,高声向外说:
  “你回去吧,最要紧把上苑收拾干净,别让人看出来,还有,你关照三思,明早到上苑,切勿显露痕迹!”
  于是,一个奇异的早晨降临于洛阳城——满朝文武到上苑候驾,发觉上苑的花在一夜之间开了,太后的圣旨,居然能夺天地造化之功,令百花开放,这是不可思议的呀。群臣在兴奋与悚惶之中,当太后銮驾抵达时,他们战栗着,但却自然地俯伏下去,高呼万岁。
  武太后神色恬和,偕同皇帝李旦,缓步巡行花间,随兴和臣下谈论文学上的问题,忽然,她带惋惜说:
  “可惜,像骆宾王这样的人不在,否则,今天会有不朽的作品留传。”说着,她微喟了一声,“人们以为我量窄,不能容人,我却思念着骆宾王哩!”
  “太后——”皇帝还不知道母后的心事,听了这话,接口说,“骆宾王虽然有文才,终究是反叛呀!”
  “反叛,他只是反我哩,徐敬业和他,都是自称忠于大唐皇室的——”她说着,稍稍一顿,又喟叹道,“这些人反我,我可不知道我倒了,对大唐宗室有什么好处!”
  皇帝感到寒颤,他以为母后是针对自己而说,因为在正月间太后归政予他之后,这位可怜的皇帝就担心会有不测之祸降临,这时,他更加担心了——不仅他如此,在他身后的裴居道、韦待价、魏玄同那一班大臣也是胆战心惊。
  武太后太神奇了,在上苑,人们都在莫名其妙的恐惧与不安之中,连丰富的赐宴,也无人能痛快地吃下去。
  饭后,武太后在花萼亭内休息,亭外,值班的是武承嗣和狄仁杰两人,她把狄仁杰宣进来。
  狄仁杰虽然未参与上苑密谋,但他是知道这一阴谋的,当进入花萼亭朝拜之后,武太后指指旁边的锦墩要他坐了。狄仁杰不安地叫了一声太后。
  “我记得你说过的话——”她悠悠地说,“天下获致安宁不易,我是竭尽全力往安宁的路上走的。仁杰,对于我现在的做法,你有什么意见吗?”
  “太后,”狄仁杰艰难的说,“天下事刚猛与仁慈相济,照今天的趋势——”
  “照今天的趋势——”武太后截住他的话,意味深长地接下去说道,“人们对我能够谅解吗?”
  “太后圣明——”狄仁杰几乎喘气了,在这样一个睿智的统治者面前,他是不能说谎的,但如源源本本说了出来,那么,势成出卖同僚,要为万人唾骂了,他思考着,隔了一歇,才徐徐地奏道,“人们不能忘情传统——”
  太后终于微笑了,她欣赏狄仁杰兜圈子所说的那一句话:传统,没有一个女人曾做皇帝呀!这一念,使她原谅了人们对她所施的阴谋。
  “仁杰,你知道上苑一夜开花的奇迹吗?”太后的怒气与紧张的心情都消失了,这时,她萌生了一些自我炫耀的心情,一夜开花,在传统上也是没有的事呀!
  “太后——”狄仁杰惶惑地看着皇太后答道,“臣愚不知——”
  “你相信皇帝——嗯,皇太后的旨意能够不凛遵吗?”
  狄仁杰不敢回答。人是不能夺天地造化之功的,但是,事实又如此,他怎样回答?事实上能否定,常识也不可违反,于是,他怔住了。太后得意地一笑,徐徐转身,走到栏杆前指着花说:
  “这是奇迹,人定胜天——”
  狄仁杰跟在她后面,走到栏杆,前望着上苑中那绚烂的鲜花,又迷惘地叫了一声:“太后!”
  “人力,有时是不能忽视的,”她平静地说,“花是依靠暖和的天气开出,现在天气仍寒,自然不能开花,我被邀赏花,怕到时无花可赏,大家扫兴,所以,我要人昨夜到上苑来,用人工制造暖流,果然开花了!”
  “太后的智能——”狄仁杰失声说出。
  她指着亭前的一丛花,再向狄仁杰说道:
  “这和自然开出的花并没有不同。”
  “是的,太后——”
  “在我们历史上,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我想把这种用人工栽培出来的花取一个名字,以志今日的事,并志永久——仁杰,你想想,应该替它们取个怎样的名字!”
  “这是——”狄仁杰沉思着,缓缓说,“这是大唐历史上的盛事——”他有意加重大唐两个字的声调,以微妙的暗示来试探人们传说中武太后要篡唐的心机。
  

《武则天》第十一卷(4)
“大唐盛事——”她漫不经心地点头,隔了一歇又说,“仁杰,我想到了,就把这种花取名唐花吧!”
  “唐花?”狄仁杰欣然接口,“好极了,太后的赐名。”
  “你去宣布吧!”她缓步回来,喝了口淡茶漱口,然后微笑着说:“把唐花的名称,以及烘焙唐花的方法都告诉大家!”
  “武太后并未想篡夺大唐。”狄仁杰心想。
  上苑之行,却在极轻松中结束,武太后明知人们的阴谋而不予计较,这使得朝中与谋的大臣们愧疚不安,他们在一天之中变更了全部观念,不敢再图谋太后了。同时,太后对“唐花”的定名,也使他们满意——武太后并未有转移唐祚的企图呀!如果武太后真的属意武三思继承皇位,那么,她尽可以名为“武花”……
  狄仁杰在那次之后得到晋级,成为冬官侍郎——这是武太后新更的官名,职位就是前代的工部尚书。
  无形的叛乱在无形之中消泯,当春天来临时,太后忽然思念起旧都,她进宫之后,大部分时间是在东都洛阳度过的,现在,她忽然觉得在长安城圈内,比洛阳舒适。
  武媚娘的个性是想到就做的,一旦想着了长安,立刻下制回长安去度过夏天。
  这回,白马寺的僧人薛怀义没有到西都去,太平公主也留在洛阳。朝中的大臣大多跟了去,但新晋冬官侍郎的狄仁杰却被遣往河南做巡抚大使了。
  长安行的旅途,那个以干特务为武太后所信任的来俊臣,特别受到眷顾,狄仁杰所建议宽和的治道被他破坏,他建议以特务来控制天下。
  于是,武太后又有新政,她下旨在朝廷四面设置铜匦。
  铜匦分四方面,东曰延恩,南曰招谏,西曰伸冤,北曰通玄。延恩匦是供有才学的人表现自己的学问,其他的,便与告密有关,而来俊臣便利用铜匦来控制朝臣——武太后把铜匦的钥匙交托给这位特务。她严厉地下令,任何人都不得私自拆阅铜匦中的章奏。钥匙虽然交给来俊臣和侯思止轮流掌管,但是,她又派了内侍守在铜匦的旁边监视,不让发生弊端。
  她有着雄图大略,她私心期誓:“在自己当政的年代中,必要迈越自己第一任丈夫的成绩!”
  长安、洛阳,大唐皇朝的两个都城,在近年,重心似乎落在洛阳了。武皇太后自洛阳去长安时,计划在长安住几年的,但到了长安之后,她又想念了洛阳,勉强挨过了半年,就再回东都。
  这半年,她觉得长安非常平静,但是,在洛阳,朝臣们却感到呼吸也很艰难了。来俊臣这一群人擅作威福,使得每一个人都有朝不保夕的危惧。
  从长安回来之后,武太后收敛了不久的私生活又放纵起来。她觉得有来俊臣的特务组织,便可以高枕无忧,于是,被疏隔在白马寺做和尚的薛怀义,几乎半公开地出入宫禁了。她不再需要讳忌什么人,和怀义就像夫妇一样地生活着。
  “太后,”有一次,怀义伴着武太后在御苑漫步时轻轻地说,“也让我做一点事呀,终不成让我做一世和尚的!”
  “噢——”武太后笑了出来,“我一直忘了——给你做什么呢?你自己想想——我总是答允你的。”
  “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薛怀义深知武太后是极重视帝权而不愿别人借箸代谋的,虽然武太后要他自己选择一个职位,他还是推诿着。
  “你从前说过会带兵——现在又没地方要用兵。”她托腮沉思,隔了一歇忽然想了起来,笑道:“有一件大事可以分配给你做,我已计划了十年的——”她指着乾元殿,“我要拆了它,改建一所大殿,明堂,我以前还和你说过的,怀义,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的。”
  这是最优的差事,薛怀义自是求之不得,于是,白马寺的和尚转为典管皇室工程的大臣了。
  为了取悦于武媚娘,薛怀义另有一套建设计划——皇室是富足的,他又可以随意开支,于是,他大大地扩充了明堂建筑计划。
  自从隋炀帝以建筑亡国之后,唐高祖与太宗皇帝,就力戒从事兴建宫室;高宗皇帝在世的时候,明堂所以造不成,原因即在此。这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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