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军-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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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煦来到镇江，等待白齐文领兵前来，却没有等到，于是返回上海。白齐文关闭松江城门，索要军饷，在上海殴打道员杨坊，抢夺了四万两饷银。上海的军事，各国都受英国指挥。李鸿章便把英国将领士的佛立和领事麦华陀请来，告之原委，解除白齐文的兵权，并将其逮捕治罪。又上奏弹劾吴煦和杨坊，将他们罢官，并责成他们赔偿所费的十多万两银子，理由是洋枪队是这两人创建的。
李鸿章抓到白齐文以后，没有判他死刑，而是勒令他回国，由李恒嵩和奥伦率领部队。
李鸿章巩固了上海的防务，决定进军苏州和常州。
12月17日，黄翼升率领水师攻打苏州，在芦圩、尤家庄、汾湖和三官塘作战，攻破了所有的关卡。
12月18日，淮扬水师返回洪家滩，到达嘉善的窑街。
12月19日，黄翼升抵达夏湖的西塘。太平军的增援大军赶到，两军交战，副将蔡东祥和都司曹相主阵亡。
淮扬水师推进到青浦，在白鹤江打败太平军船队。
太湖水师已经建立，拥有十营兵力，由李朝斌统领。曾国藩派湖南清泉人江福山任前营统领。
太平军的常熟守将骆国忠此前已经投降，太平军大举出动，包围常熟。湘淮军前往，企图援助骆国忠，但在太仓受阻，无法前进。黄翼升所部在福山击败太平军，协助陆师进入常熟，与太平军相持。
253
苗沛霖为了改善自己的处境，加紧巴结僧格林沁。12月份，僧格林沁拿出一万两银子犒赏苗沛霖，征调他的团练部队去打捻军。苗沛霖暗中唆使颍州和寿州的圩丁，一起杀死十二名砍柴的湘军，还俘虏七名湘军，进行挑衅。他还上书僧格林沁，请他将湘军赶走，让寿州镇总兵李璋率部来防守寿州。
蒋凝学将这个情况密报曾国藩。
曾国藩上奏说，湘军驻扎在寿州和正阳关，逼近苗沛霖的团练。如果一味忍让，他们会故伎重演，采用杀死孙家泰、蒙时中与徐立壮的办法来对付湘军。如果声明他们的罪状用武力###，又恐怕妨碍僧格林沁招抚的大局。现在长江以北，从和州、含山、巢县和庐州一线，上到舒城、桐城、潜江与太湖，正苦于无兵调防。湘军决定将部队调离寿州，由僧格林沁派兵驻守。
曾国藩知道湘军的力量不足以自卫，同时不愿与僧格林沁结怨，便借口其他防区兵力空虚，企图撤走寿州和正阳的驻军。
这道奏疏刚刚发出，适逢从天京撤退的太平军大举进攻安徽，十几万兵力从九洑洲渡到江北。有人怀疑滁州的李世忠所部与太平军私通。而李世忠正在报告战功，向曾国藩请求奖赏及抚恤。
曾国藩心下明白，李世忠的部队之所以吃败仗，不是故意退让，而是不堪一击，便上疏为他辩诬。同时拨给他二万五千两银子和二千石大米，予以接济。
曾国藩命令蒋凝学从寿州和正阳关撤军，分守颍州与霍邱，命令萧庆衍和毛有铭率部移驻舒城。清廷大臣们得到消息，大为惊骇。
正在此时，苗沛霖扬言要率部奔赴陕西，追随胜保。部队行军，充塞道路。
僧格林沁见湘军撤走，惭愧沮丧，上奏为自己辩解。
袁甲三已被解除统帅职权，但他仍然上疏，力争湘军不能撤消寿州和正阳关的防务。他说，苗沛霖多方挑衅，既然他竭力诋毁曾国藩，又怎会对僧格林沁真心降服？现在湘军撤走了，他大为得志，怎能保证他今后不会抵抗僧格林沁部队的到来？
清廷下诏，命令曾国藩和唐训方调兵驻守寿州与正阳关。
投降的山东黑旗军首领宋景诗随胜保进军陕西，听说胜保被清廷治罪，担心自己被官府处死，请求隶属于雷正绾。这个二十岁的山东汉子率部到达陕西东部边界郃阳，决定叛变，率领一千名部属东渡黄河，奔向山西和直隶，在腹地进军将近两千里，声称要进京为胜保诉冤。清军不敢阻截，于是黑旗军与山东捻军降将张锡珠所部会师。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862年，同治元年（30）
张锡珠先前也在山东西部边界的莘县和冠县叛变，渡过漳河，西攻直隶南部边界的大名，大顺广道秦聚奎战死。两支起义军会师后，直隶和山东两省，教民起义军和捻军风起云涌，京畿周边大为震动。
清廷罢免山东巡抚谭廷襄，委任阎敬铭取代。命令两广总督刘长佑率部航海进入天津，攻击山东起义军。
僧格林沁所部攻打涡河的捻军，斩杀捻军首领杨兴太，其部属大多投降。
254
留在浙江抗击湘军的太平军将领谭富，见龙游和汤溪两地湘军兵力强盛，不得不以全力对付，而没有把驻扎淳安的魏喻义部放在眼里，不屑于对这支湘军发起攻击。
过了一段时间，魏喻义发觉太平军无暇对付自己的部队，便留下一半兵力防守淳安，他自己率领另一半兵力，缓慢行军，每次只走十里二十里。经过一个多月的缓慢移动，到达铜关，距离严州六十里。
严州城有河水阻隔，西山奇险，靠近富春江。山中到处是良田民居，太平军一到，百姓结屯相保。西山民团的首领叫做林三，频频抵抗太平军，与太平军结下深仇。他听说湘军到来，主动与魏喻义联络，通风报信。魏喻义的部队与民团联合，攻克了严州城北的三座壁垒。
江山船船总王女，掌管严州的水上徭役。按照惯例，江山船总是由妇女去服官役，哪怕出嫁以后，已经生儿育女，仍然自称为女。王女既然主持徭役，太平军到来后，也要她服役，她的船在水上往来，不受盘查。王女苦于被太平军征用，又知道太平军兵力空虚，便打算把湘军引来，于是到铜关求见魏喻义。
魏喻义和她见面，得知城内太平军兵力单薄。王女认为可以用突袭的办法攻占严州。魏喻义令她时时秘密监视。过了一段时日，对城内太平军的动静了如指掌。
左宗棠接到魏喻义的报告，担心他兵力不足，令他将驻守淳安的一千人调到铜关，又派刘典所部攻打严州东南方的兰溪，牵制太平军的兵力。他知道，驻守兰溪的太平军将领谭星是严州守将谭富的兄弟，如果兰溪遭到攻击，谭富应该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湘军又和林三取得联络，准备攻打严州。这场战事，要到新年才见分晓。
从浙江开往安徽南部的湘军到达指定地点后，于12月22日开始作战。唐义训和王文瑞的部队攻克绩溪，又于12月30日攻克祁门。
丁长胜和王明辉两名副将驻扎在黟县的渔亭和休宁县，抵抗太平军的攻击，斩杀几百人。丁长胜升任总兵。
处州太平军全部向北朝东阳推进。福建清军部队开入浙江，阻止太平军进入本省。他们分开扎营，不再向北推进。
从荆紫关进入湖北的太平军和捻军部队，在年底东进随州和德安，然后折向北面，进军河南，再扭头西进，再次攻击湖北的郧西，进入陕西东南角上的平利。先前留在陕西的四川顺天军，袭击洋凤和阶文，返回四川的广元。骆秉章派总兵周达武率部阻击。
进入云南的石达开太平军，取道镇雄进入四川南部边界，攻占筠连，驻扎在叙州的双龙场，分兵西进，于11月22日攻占高县，知县丁良俊逃脱。
石达开所部在高县连营三十里，与横江形成犄角。
邵阳人曾纪凤随同刘岳昭援救高县。他率部焚烧横江西岸太平军的营垒，然后隐蔽行军，突袭太平军后路，将石达开所部击败。
接着，太平军北上袭击宜宾。骆秉章派胡中和等部驻扎在叙州横江岸边。清廷下诏，任命张亮基指挥云南军事。
在西安以东，回民起义军对朝邑发起猛攻。清廷催促胜保亲自赶赴同州和朝邑。12月上旬，胜保从临潼移驻同州。他知道王阁村和羌白镇是回民起义军的老根据地，便加以围攻。起义军出动全部精锐，攻击胜保军营。双方交战八次，清军次次获胜，士气稍振。
12月下旬，胜保令各路部队从同州西关开始扎营，一直延续到杨家河。
回民起义军决定智取清军。先派几名骑兵来向清军求和，暗中邀约苏家沟、塔下、沙河与高陵的勇士们前来增援。
12月31日，起义军部队集结完毕，发起攻击。交战半天，起义军撤退，准备发起新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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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年，同治二年（1）
255
浙江的新年第一天，左宗棠的湘军得到了一个取得重大胜利的契机。
这一天，江山船的船总王女派人来到铜关，向魏喻义报告，说严州的太平军将领谭富痛恨民团首领林三夺了他的米船，打算明天夜袭西山。太平军出城后，严州城内驻军兵力空虚，可以一举攻破。王女说她可以派船来帮湘军运兵。林三也派人请求支援。湘军将士个个奋勇，自愿前往，于是魏喻义答复会如约而至。
1月2日下午，王女果然派了几十只船来迎接湘军。魏喻义选拔一千名军士，亲自率领前往。
午夜时分，湘军逼近严州城。城上断断续续传来打更的声音，但是没有照明的燎火，守军显然没有防备。魏喻义派出一批猛士，在西门搭梯登城，杀死更夫，取而代之，然后劈开城门的大锁，开门入城。
湘军入城后高声呐喊，太平军大为吃惊，出来搏战。城墙上的战士全部跑下来，与湘军短兵相接。然而，太平军仓皇迎战，毫无斗志，很快就溃散逃走。
攻打西山的太平军，由于西山民团已有防备，没有攻克，正要回城，看见城内火光有异，急忙奔赴城下，听说湘军已经进城，哄然一声，转身飞逃。
1月3日，湘军攻克严州。捷报传出，将领们都很惊愕。浙江的湘军正在与太平军相持，求胜极难，却在无意中收复一座大城，由此而看出了太平军的虚实，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和湘军相比，并没有更大的优势。
蒋益澧趁势率部攻打汤溪，发现守城的太平军战斗力大大减弱，便加大了攻击力度。太平天国戴王黄呈忠、首王范汝增和梯王练业坤，率部增援汤溪。部队形成一条长龙，从金华城西排列到古方，绵延到开化村和白龙桥，连营几十里。还有一些部队远道增援，从金华东北面的浦江、诸暨、嵊县和新昌开来，与兰溪的太平军会合，西援龙游。
汤溪守军得知有大批援军开到，勇气倍增。主将李尚扬于1月11日领兵出城攻打湘军营垒，被熊建益的部队击退。兰溪的太平军也渡河攻击，蒋益澧率部拦截，将太平军击退。第二天，蒋益澧和刘典的部队在罗埠联合作战，打败太平军谭星所部。
1月13日，蒋益澧和刘典率部在古方击退增援的太平军。魏喻义从严州出兵，潜行东南，突袭兰溪，焚烧太平军的七十多座壁垒。
1月20日，左宗棠就“借师助剿”一事，给清廷上了一份奏折，大意是说，自从朝廷与洋人海战以来，当地百姓至今没有看到国家打胜仗，于是妄自菲薄，纷纷投靠洋人。而外国将领训练中国兵以后，不怕死的人多数参军，借着洋人的势力，横行乡里，官府不敢责问。近来听说宁波清军中稍微健壮的士卒，多半退伍，投靠洋人将领，充当勇丁，以图丰厚的军饷，所以洋枪队转眼之间就增加到四千五百人。如果官府不稍加裁禁，予以限制，那么洋人统领的部队就会反客为主。我国军饷本来非常紧张，还要养着他们，而海疆更加脆弱，人心风俗更加糜烂，决非好事。
左宗棠主张逐步裁撤由外国人统领的部队。他认为，如果操之过急，那些部队中的华人有可能流为盗匪，为害地方。于是，左宗棠对于暂时没有裁撤的洋枪队，采取了严格的管理措施，要求他们听从中国官府的指挥。
1月28日，刘璈在兰溪以西攻打太平军失利，都司李锦荣等人阵亡。2月1日，蒋益澧和刘典在开化村攻击增援的太平军，游击彭永寿阵亡。
2月8日，太平军将领张成功参见蒋益澧请降。2月17日除夕夜，龙游太平军攻击东门的湘军营垒，刘培元率部将太平军击退。
2月26日，汤溪的太平军将领彭禹兰请降，蒋益澧决定受降。2月28日，彭禹兰将主将李尚扬骗出城濠，刘树元和徐文秀等湘军将领出其不意擒获四名太平军。彭禹兰打开西门，接纳湘军。
四十一岁的李尚扬是湖南安仁人，1852年夏天在家乡参加太平军，累积战功当到了忠裨天将。他被俘后遭到处决，死前录有口供，题为《李尚扬自述》。
蒋益澧派高连升和熊建益乘胜攻打古方、开化村和白龙桥，将太平军壁垒全部捣毁，太平天国的三位王爷全部逃走。
3月1日，金华和兰溪的太平军也弃城撤走，蒋益澧率部进占金华，直隶州知州刘典等人的部队进占兰溪。
1863年，同治二年（2）
此战以后，清廷将高连升以提督记名。
李世贤苦心经营的金华防线，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天国的侍王原以为这里固若金汤，能和严州一起屏障杭州，没想到他的部将居然将这个根据地拱手交给了湘军。
湘军扫清龙游以东的地盘后，王德榜的部队逼近龙游城南修筑三座壁垒，太平军出城攻击，二十七岁的湖南大庸人刘明灯等将领率部将太平军逼回城内。
当夜，龙游城内传出喧哗声，左宗棠估计太平军将要撤走，派人向各军将领密授方略，部署堵截。
月色皎白，太平军打开东门，潜行东北方，奔向汤溪。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想去的地方，已被湘军占领。
湘军兵不血刃，进占龙游。
刘培元和杨昌濬等人率部跟踪放弃龙游的太平军，一直追到汤溪。太平军来到汤溪城下，只听一声炮响，蒋益澧率部出城夹击。太平军这时才知道汤溪已是湘军营垒，战士们不听将领约束，狂奔而逃，绕过金华向北而去。三位王爷逃得远一点，进入了诸暨，谭星则就近进入浦江。
李世贤在金华以西所设的防线全部崩溃，左宗棠的战略已取得初步胜利。他北望杭州，轻松地呼出一口气。
256
四川的新年第一天，胡中和、何胜必与刘厚基等部在横江打了胜仗，斩杀一万多名石达开的部属。刘岳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