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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锋镝情潮-第84部分

小说: 锋镝情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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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铮铮!嗤嗤!”令人气血下沉的碰击与错鸣倏扬,火星飞溅。

银剑白龙右退,下挫,再退,飘掠。“地网天罗”招守不住,防不了,再不必妄想进攻。他额上出现了青筋,脸色泛灰,冷汗现迹。

一旁的青城炼气上脸现惊容,情不自禁向前一步步走近,沉喝道:“真阳,小心中宫,用‘堆云砌雾’挫身升腾,变!”

银剑白龙无法变,也无法找到机会升腾,“嗤”一声罡风被撕裂的锐啸刺耳,君珂的“银河飞星”已破空划到,封住了上盘,突然疾点,再向下降,却又倏然反削。

“哎!”银剑白龙惊叫一声,从右仰身旋出八尺外,他的左颈旁,出现了一道浅浅血痕,再深些儿,便会割断耳下经脉了。

“第一剑,杀!”君珂沉叱,如影附形追到,银星疾射,凶猛地攻到,勇猛如狮。

青城炼气士大惊,正想抢出,一旁的碧瑶叫了:“老道,你不珍惜羽毛?”

青城炼气士果然颓丧地止步,向她瞪瞪眼说:“鬼丫头,你废话什么?”

姑娘这时的神情,充满了得意,看了君珂的神勇,她为他骄傲,芳心中受用已极,明媚地一笑说:“就算是废话,但极有道理。你,名列三仙之首,在武林功力之高,不作第二人想,位高辈尊,号称宇内第一高人。如果你不珍惜羽毛,师徒俩联手合攻一个武林青年晚辈,试问英雄安在?众口烁金,你不怕被武林唾骂?犯得着为此而毁了你一世英雄名头?”

“废话!”老道气结地怒叫。

姑娘摇摇头,笑道:“废话就废话,那你就上吧!三仙的名望比双奇高,以三仙之首的至尊武林名位,自甘菲薄,师徒俩合攻双奇之首的门人,本姑娘倒得仔细看看后果如何?”

武林中人对名位之争,委实可怕,刀头舔血,亡命天涯,无非是为了好名,利随名走,只消有了名声、利自会接踵而至。但大多数江湖中的怪人,对利不屑一顾,对名却舍命而争。青城炼气士不但要名,也要利。名,他已名列宇内第一高人,利,他的青城四座行宫之内珍宝堆积如山,名利双收,南面王不易,姑娘冰雪聪明,知道这种人不可理喻,惟有“珍惜羽毛”四字可以打动他的心,语气捧得他极高,让他心中受用,再用语僵他,不由他不着道儿。

青城炼气上虽则老奸巨猾,精明老练,也被姑娘所激,果然上当,扭头大喝道:“真阳,退让为师收拾他,一比一令他死而无怨,免得贻人口实,坏了为师的名头。”

银剑白龙怎能退?他已被君珂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在剑网中挣扎,难以脱身,由于有青城炼气士在旁,他不敢用上千手如来所授的暗器,如果用上,青城练气士怎肯饶他?未得师门允许,重投别门学艺,不啻反叛,乃是武林大忌,罪名十分严重。青城炼气士自命不凡,罡气与天罡剑法号称无敌,门人子弟舍师门绝学不用,而用别人的艺业应敌,他怎能容忍?所以银剑白龙不敢用千手如来的独门暗器对付君珂。

刁钻的碧瑶又说话了:“车轮战同样为武林所卑视,老道认为对么?何必呢?干脆两人一起上算啦!”

“丫头可恶!滚!”青城炼气士被激得火起,勃然大怒,突然一袖振出,“嘭”一声大震,大袖桩一抖一振,凶猛无俦的力道发如惊涛,迎面扑到。

姑娘见他脸色冷厉,已知不妙,赶忙向后急退,可是仍晚了一步,退出丈外,罡风已排山倒海似的压到,余劲仍然凶猛无比,只感到真气一窒,站立不牢,罡风迫人肤发,令她呼吸困难,奇猛的压力将她掀倒,跌出八尺外,仍在泥泞中滚了两三次转身,成了个泥人。

“哎……也!牛鼻子你……你不要脸!”

她挣扎着站起叫,狼狈万分。

“蓬蓬!”雷鸣乍起,猪婆龙发出了鸣声,爬上了潭岸,站起来高有一丈,像猪也像牛的两个丑恶大脑袋,令人望之心胆俱裂,张开了血盆大口,仰天长吼。

姑娘距猪婆龙还不过三丈,猛一回头,吓了个胆裂魂飞,双腿一软,惊叫了一声软倒了。

同一瞬间,远处响起银剑白龙绝望的厉叫声:“哎唷!哎……唷!”

君珂凶猛如狮,剑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一连三招二十一剑,已将银剑白龙逼得发发可危,在青城炼气土动手揍碧瑶的刹那间,突下杀手,“七星倒悬”杀着凶猛地递出,以牙还牙报了四剑之仇。

这一招也是七剑,他的七星散手剑法每招并不全是七剑,有多有少,也可随意增减,运用时不拘形式,没有规矩,任意克敌,以势导剑用神御剑,一剑得手,余势即收,反之,招尽而优势仍在,势不许再变招取敌,可立即用同一招加上三五招,凶猛地一鼓而逼进。

这一绝招攻出,第一二两剑已将银剑白龙的剑震出偏门,空门大开,银星从左反旋而上,“嗤”一声攻破了护身罡气,第三剑已戮人了对方右胸旁两寸处,穿胸旁助内而出,未伤胸骨,险极!

第四剑已被对方闪开,第五六两剑已闪电似的从右反旋而下,划出两道光弧,吐出两朵银星“嗤嗤”两声,银剑白龙左膀出现了剑缝,长有三寸,鲜血激射。似在同一瞬间他左大腿也出现了剑孔,血如喷泉射出。

银剑白龙狂叫着仰身倒地,第七剑如电芒乍闪,一闪便至,对正他的小腹下射到。

这不过是刹那间的事,奇快无比。

青城炼气士在出袖将碧瑶震飞的同时,眼角已看出危机已临,顾不得计较姑娘的咒骂,立即飞扑斗场,到得正是时候,赶上了第七剑。

“住手!”他沉喝,大袖已攻到君珂的右肋下。

君珂恨不得将银剑白龙刺上千百剑,方消被迫害,被凌辱,被诬蔑的深仇大恨,可是,自己的性命同样重要,犯不着两败俱伤,牛鼻子抽上所发的罡气已经压体,他如果想毙了银剑白龙,自己也将死在罡气一击之下,这桩买卖划不来,不做也罢。

百忙中,他收剑撇腕,“嗤”地一声,剑尖再划破银剑白龙的大腿,这算是利息,共中了五剑。

“不要脸!”他大吼,身形右旋,剑向右挥出,向袭来的大袖振去,生死门神功威力全部发挥。

青城炼气士不仅攻出一袖,竟然是双袖连续交攻。他的罡气已练至炉火纯青之境,发时可任意控制罡气特有的啸声,这种啸声如同殷雷连震,功候浅的人只消一出手,便会被行家认出,早早趋避,以免遭殃。他已练至十二成,这时改出双袖,并无殷殷雷鸣,只有气流激烈振动的轻嘘微啸。

“嗤嗤嗤”,剑在罡气中狂舞。

“嗡嗡嗡嗡”,剑也在生死门神功的反抗罡气中,发出阵阵龙吟虎啸。

气流开始爆裂,开始向四面八方激荡逸散,激烈迸发时的尖厉啸声,令人闻之浑身肌肉发紧,毛骨悚然。

人影飘摇,骤分乍合。大袖进击如狂风骤雨,长剑进攻如同电耀霆击,凶险万状。

一个武林青年后学,竟敢与宇内第一高手相搏,奇闻!得未曾有。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这一次武林罕见的接触,为期甚暂,说来活长。

第一照面,两人乍分,青城炼气士退了半步,脸上泛起难以置信的神色。

君珂被凶猛的罡气迫退了三四步,神色一懔,不等身形站稳,上身前倾,再次狂野地向前猛扑。罡气震得他气血翻腾,但并无大碍,也没有不适之感。没有什么可怕的,豪气干云,挺身前扑。

第二照面开始,他占不了便宜,老道已挟忿出袖,内力陡增。老道迫退两步,君珂退了八尺依然不死心,一声长啸,奋勇再狂扑而上。

第三照面,“嘭”一声大震,大袖扫中剑身,君珂的身躯横飞丈余,落地踉跄后退。他毕竟修为尚浅,难禁老道百载修为的全力一击。

他感到心血翻腾,头脑晕眩,浑身有脱力之象,持剑的手如被电击,不住颤抖,但并未丢剑,额上大汗如雨,脚下发软。

青城炼气士一把挟起了银剑白龙,银剑白龙虚弱地叫:“师父,替……替徒儿报仇。”

青城炼气士破口大骂:“呸!畜生,没出息,练好再来。”

咒骂声中,他扑向君坷,一声冷叱,大袖矢矫如龙狂卷而出。

君珂知道支持不住,难接下这一袖,一声轻叱,救命三招的“轻云飘渺”出手,从袖底下轻烟似的飘出两丈外,站立不牢,屈一膝踣倒了,长剑支地,伸手去拔白龙筋鞭,准备远攻。

青城炼气士并未进逼,讶然叫:“你这招剑法,定是飞云散人教你的,那家伙像耗子般往天下每一个角落躲,不敢公然出面,我找不着他。留你一命,告诉飞云散人和四明怪客,还有你的师父银河钓翁,贫道在青城等他们,八月中秋日青城见。刚才那女娃娃我留作人质,他们如果不来,贫道教我这不肖徒儿用绳牵了那女娃儿遨游江湖,羞辱四明怪客,任谁也没有光彩。你也来和我这门人再决生死。再会了,还有五个多月一些,来得及。”

说完,挟着人如飞而去。

君珂挣扎着站起,巳无法追去,力不从心,即使追上又能怎样?

他身后,雷声狂震,他恍如未闻,呆在那儿眼睁睁看着青城练气士冉冉去远。

身后的雷声他无动于衷,但姑娘的凄厉叫声却惊醒了他,不由他不震撼。

“大哥,救我,大哥……”

他扭头一看,心胆俱裂,不远处,姑娘在地下急急向后滑动,手脚齐施。距姑娘不足两丈,两头猪婆龙俯首吐舌张牙舞爪,向她急爬而来。

他发足狂奔,接近至丈余,右首猪婆龙已俯嘴伸爪,将抓到姑娘的顶门了。

事急矣!迟延不得,他奋起全力大吼一声,长剑破空飞射,同时左手的白龙筋鞭也同时递出,卷住了姑娘的小蛮腰,向后一带。

“察”一声,剑飞入猪婆龙的咽喉,猪婆龙一声雷吼,向下一搭,姑娘在千钧一发间,被君珂的长鞭带走了。猪婆龙的双爪,陷入姑娘先前坐倒处三尺以上,不住摇头晃脑,“喀”一声将长剑吐出,似乎并未受伤。

君珂收了鞭,接住了姑娘,抱着人急退,向青城炼气士的去路狂奔。

人在危急中,会产生神力。这儿的泥沼,四丈内已没有半浮沉的木板,对面近岸三丈余,木板也沉下去了。十余丈的泥淖中,只有中间一块已沉下五六寸的木板,他真力已竭而且抱着人,要想跃过泥淖,太不可能了。

奇迹就在这刹那间产生,他飞跃而过中间木板,再次腾身而起。

真糟!还差丈余方可安抵彼岸。

真正的英雄豪杰,在生死关头便会舍己救人。在这生死须臾之中,他奋起神力大吼:“去!小心。”

吼声中,他将姑娘全力抛出。他自己像一块石头,“噗”一声跌落泥淖中,一下子便被浮泥淹至胸口。

“大哥,天哪!”岸上的碧瑶狂叫一声,向泥淖中反扑。

白虹一闪,传来君珂的吼声:“小妹,拉紧。”

碧瑶不假思索,猛地捞住白龙筋鞭的鞭梢,纤足硬生生陷入泥中近尺,拼全力一把拽住往回拉。

君珂已经不见了,他已陷入泥淖中三尺余,屏住呼吸用胎息调息,任由姑娘将他往上拉。

他终于被拉上岸来,除了一双俊目之外,全被烂泥裹住了。她不顾一切,猛地将他抱住.两人躺在烂泥上,放声大哭,感情一阵激动wrshǚ。сōm,她忘了自己衣衫零落。

他轻拍她的背脊,苦笑道:“大难未已,我们得先躲上一会儿,两头怪物来了,泥淖阻不住它们。小妹,我已脱力,扶我走。”

碧瑶止住哭声,扶起他急走,往草丛中一钻,先避开猪婆龙的追袭。

入暮时分,猪婆龙的吼声已隐,两人已躲了许久,恢复了精力,踏着落日余晖,循银衣仙子留下的履迹,走到了西南角水滨。

君珂打量汹涌的江面,也看到了水际的半沉木板,三四里外渔帆纷纷归航,知道难以飞渡,锁着双眉说:“晚间水上凶险,明日再说,且在水滨暂歇一宵,如果明天找不到船只,我们游过彼岸。”

“大哥,我……”姑娘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了?”

“我……我不会水。”

“无妨,我可带你走。看光景,距对岸不足六里,我有自信可以带你安全到达。”

他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强作笑容道:“小妹,我们真够狼狈,先洗净浑身泥浆,晚上凶险仍在哩。”

泥浆洗掉了,姑娘更为狼狈,下面少了一条裤管,粉腿晶莹如玉,上身罗懦半掩,粉臂酥胸隐现。但她不在乎,将羞赧收起,事急从权,怕什么?

晚间,兽吼渐起了,鬼火飘浮,异声惊心动魄。两人在树上架起木枝条,做成了临时的避难所。

君珂的剑丢掉了,他将白龙筋鞭准备好说:“小妹,放胆睡,我来守夜,任何灾难有我承当,安心地睡吧!”

“不!”她坚决地拒绝,又道:“拒敌你在前,守夜的事理该由我担当。”

他向她微笑说:“放心,我只消片刻调息,便可恢复精力,别管我担心,十天半月不眠不休,对我乃是小事一件。”

她确也相信,能与青城炼气士的无传罡气相搏,他的修为岂同小可?她突然偎近他,轻声说道:“大哥,分别以来,时日不长,你的造诣竟然将臻化境,令我感到迷惑,能告诉我原因何在么?”

“可以,且听我细说……”

“不!长夜漫漫,在你的身边,我睡意全消,等会儿再说不迟。请先告诉我,对婉容妹陷身老道之手的事,你有何打算?”

君珂哼了一声,切齿道:“老杂毛打错了主意,我是不会向别人乞求援手的,哼!青城山不是刀山剑林,我要单人独鞭闯一闯青城行宫。”

“大哥,不行,老道功力……”

君珂摇头抢着说:“不行也得行。老道号称宇内第一高人,没有什么了不起,他的罡气伤不了我。五个月一百五十余个白昼与黑夜,足够我苦练我参悟的神功心法,等我办完我的大事,我便找一处隐秘处所苦练,相信定可和老杂毛一争短长,不是他便是我。”

“我将返回终南,将爷请出助你一臂之力。”

“不!小妹,你如果这样做,大哥要不理你了。”

她突然扑入他怀中,饮泣道:“大哥,你叫我怎办?我怎能眼看你冒险而不为你尽力?大哥大哥,答应我,我和你一起并肩双闯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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