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联大和美国飞虎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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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比尔,到柯林斯堡这么久,去过什么地方?”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句话勾起了孩子压抑在心中的不满。“哪儿也没有去,妈妈好像总有干不完的事,在盐湖城时,她就许诺带我去落基山国家公园,还要带我去滑雪,但到现在,她一件也没有兑现,”孩子失望地说。
“她的确太忙了。”
“并不是这样,这都是她自找的。”
“那么周六,我带你去拉里默河钓鱼好吗?”
“真的?”
“我骗过你?”
“这倒是事实,”比尔点点头,“周日怎样?要不就下个星期?这个周六你不是要带我去柯林斯堡高中打棒球吗?”比尔有些不甘心地说。
“可以推迟一下,下个周六,还有一场高中联赛,我们不但可以打球,而且还能看比赛。”
“那好吧!但我们可不能再变卦,”比尔勉强同意道。
珍妮这时从屋里走出来,她换了一件粉红色高领毛衣,用一个同样颜色夹子把头发别致地绾在脑后,这使她越发显得典雅而娴静。
“你们俩人在商量什么?”她莞尔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伯特叔叔要带我去钓鱼,妈妈,”比尔高兴地说。
“去哪儿?”
“拉里默河,”伯特回答说。
“我可以和你们一道?”
“那……当然,”伯特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所以情急之下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周六早晨,伯特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他一边吃着饭,一边透过窗户望着外面天空,几朵淡淡的白云正懒懒地飘浮在上面。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本是柯林斯堡的一个普通五月天,但近来气候却十分异常,雨水天天都会不期而至,天空也是被灰云所覆盖,太阳偶而露一下峥嵘,就再也寻不到了,所以不免使人担心。吃罢饭,他就把他那辆‘hot rod’车从车库里开出来,把早已准备好的渔具放进后备箱里,向母亲道了别,就踩下油门,开上大路。
作者题外话:这部小说讲述了当年西南联大学生和‘飞虎’队的抗战的故事。小说里的人物全部是真实的(除了女主角叶梅)。故事情节也大都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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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3)郊游
比尔早已等侯在门前的台阶下,伸长脖子朝他过来的方向张望,距离很远,他就看到他,不由得心中暗喜。这与他的想像完全吻合,就像他创作的连环漫画中的一个场景似的。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时候,他只有在这里,摆出这样一个姿势,才是符合逻辑的。孩子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进了屋里,他们没有去客厅,而是径直越过它,到了厨房,珍妮正倾着身子,把一些食物装进一个盒中。
“我做了一些三明治和香肠,”她说,“时间有些紧迫,所以不太多。”
“太棒了。不但能亨受垂钓的乐趣,还能亨受你做的美味,这一定是美妙的一天,”伯特微笑着说。
“这些日子天气不好,我开始担心我们不能成行。”
“柯林斯堡每年都会有那么几天。但下过雨的天气,更适合垂钓,鱼儿也好像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会从水底浮上来,晒晒太阳。”
“是真的吗?”比尔问道。
“老人们都这样说,”伯特敷衍道。
“我记得父亲曾经这样说过,”珍妮说,“但令他遗憾的是,没有人愿陪他钓鱼、滑水。很多周末,他都会愁眉苦脸地望着我们姐妹,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如果当时我在场的话,我会陪爷爷去。”比尔说。
“是啊!但遗憾的是,你不在场。”伯特说。
珍妮又从壁橱里取一只保温瓶,用温水把它注满,伯特提起它,挎在肩上,然后用右手提起那只盒子,三人说说笑笑着往屋外走去。路过客厅时,珍妮停下脚步,“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到。”她说。
“妈妈快点,”比尔大声说。
他们在车里等着珍妮,比尔坐在前排坐上,靠着伯特,把一架纸飞机突突地从他眼前划过,他非常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同一个青年男子坐在一起,他心里多么希望小朋友们能瞧见呀!但只有几辆汽车从窗外呼啸而过,行人们也只是专注自己脚下,没有人朝他们这边瞧,他十分失望。
伯特打开收音机,优美的歌声旋即从里面飞出来,它是吉米 戴维斯的《你是我的阳光》,合着旋律,他轻声地哼唱起来。但比尔却不懂它的含义,他想听听体育评论员关于昨天纽约扬基队和波士顿红袜队比赛的评述,伯特换了几个频道,但没有找到相关内容。NBC Radio正在播放他喜爱的广播剧《Portia Faces life》,他锁定它,不再漫无目的换频道。
珍妮出来时,俩人都看呆了。比尔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还从没有见过母亲如此美丽过。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levis牛仔裤,一双黑色的高背马靴,一件淡紫色的女式衬衣仿佛不经意地扎在裤子里,这使她的腿显得更加修长了。她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把她那头又亮又长的金发拢起来,让它如瀑布似的垂在脑后,它配合着她有节奏的、韵律般的步伐,宛如钟摆一样来回摆动着。
伯特吹了一声口哨,右腿用力踩了一下离合器,发动他的汽车。像听到铃声的赛马, 它猛地冲出了车道,又灵巧地转上大路。太阳已经升起,远远的天边还残留着几朵白云,整个天空看上去就像泛着浪花的大海,伯特把车窗摇下一点,湿润的风就从敞开的缝隙中挤进来,车厢里立刻充满一股盛开的鲜花和新绿树叶清香。Cottonwood…lined的街道像绷紧的线向前伸展着,透过树干之间的缝隙,他们能看到远处积雪覆盖的山顶,沿街的住宅和商铺这时正卸下橱窗上的挡板,清扫着门前的台阶和空地。一辆Birney Safety Car迎面驶来,车上座满了出行的学生和居民,当汽车从他们身旁驶过时,几名学生友好地向他们招手致意。
“以前,住在柯林斯堡时,去拉里默河钓过鱼吗?”伯特把收音机旋扭关上,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但我们经常到河边去。那时,我是学校科普研究小组的成员,你还记得它吗?那年我们有五个研究课题,其中两个与拉里默河有关。我们小组研究的是《帝王蝶生长和乳草属植物的关系》。所以,整个春天,我们周末几乎都待在那儿。嗨!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我敢打赌,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些美丽的蝴蝶舞蹈在火一般绯红的花朵里时,能不动心的。”珍妮动情地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章(4)拉里默河
“我也喜欢蝴蝶,”伯特说,“有时,钓鱼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逮上几只。但听人说这些蝴蝶有毒,后来就没有再抓它们。”
“这是个误解。事实上,不是这些蝴蝶有毒,而是那些植物。雌蝴蝶在乳草属植物产卵,卵转化成幼虫,幼虫以乳草属植物有毒性的汁为食,久而久之,当它成虫变为蝴蝶时,身体里就带上这种毒素。”珍妮滔滔不绝地说。
“噢,是这样。在大学时,我曾学到过,帝王蝶具有一种迁徙的本领,每年秋天,它们都要飞行几千公里到加利福尼亚和墨西哥去过冬,来年春天,又飞回来产卵,我不清楚它们一生中会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
“不会有多少次了,实际上,没有一只蝴蝶能活着飞回来,这样一次迁徙它们要经过好几代才能完成。”
“真是不可思议!我想象不到它们是依靠什么返回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家乡哩?”
这时候,汽车正行驶在大山街。远远地,他们就望见矗立在街角上红色*ery House,珍妮 转过头,贪婪地凝视着窗外的街景,目光聚焦在一个个一闪而过的店铺上,一阵阵欢快的竖笛和萨克斯吹奏的乐曲从‘老杰克’广场那边飘过来,在经过‘海象’冰淇淋店时,珍妮 透过后窗恋恋不舍地望着它,直到它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妈妈,你看什么?”比尔好奇地问。
“没什么,”珍妮掩饰说,叹了口气。
“我知道?”伯特说,“‘海象’冰淇淋店是柯林斯堡小姑娘最喜爱的地方,你妈妈一定想要一个‘蓝月亮’。”
“‘蓝月亮’是什么?”
“每个星期天,爸爸会给我一美元,我和妹妹望完弥撒后,就会来这儿吃一块冰淇淋,但对我们来说,一个星期太长了,在完成上次那顿美食后,我们就开始数着手指盼望下个星期日。”
“你的妹妹?你是指薇拉吗?”
“是的。”
“噢,她现在做什么?”伯特来了兴趣, “我有好多年没有见到她。”
“10年。”
“对”伯特想了想,点头说。
“她去了芝加哥,在一家医院里做护士,去年秋天,与同院的一名医生结了婚。再有几个月,可能就要有宝宝了。”
“真诚为她祝福,”伯特衷心地说。
“有一件事,”珍妮瞟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开口,“你知道吗?”
“什么事?”
“真的想知道它?”话一出口,珍妮明显感到后悔。
“那当然。”
“其实啊!她一直是喜欢你。”
“是吗?”伯特惊讶地叫了一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记忆中,对薇拉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她临走时,让他为她画张肖像的事情。
“你的《卡森的幸福生活》在《柯林斯堡快使报》连载那阵子,每天,她做第一件事,就是去报摊买一张当天的报纸,有两期她错过了,到现在,她还为这事耿耿于怀。”
“噢。”
“我们离开柯林斯堡时,她的心情很糟糕,我让她约你出来,把事情说明。但她不肯,她说一旦离开这儿,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就让它留在心中吧!”
伯特放慢了车速,尽可能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珍妮的话,使他惊讶。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慢慢地,他就释怀了。几乎每人不都有这样的经历吗?利奥爱过珍妮,沃尔夫暗恋着夏绿蒂,他自己也有类似的回忆:甜密又温馨地回忆。故乡、家庭、朋友、友情和爱。这构成他们童年和学生时代的全部,也使无论相隔多远,都不能让他们与这座城市和居民分离。
作者题外话:这部小说讲述了当年西南联大学生和‘飞虎’队的抗战的故事。小说里的人物全部是真实的(除了女主角叶梅)。故事情节也大都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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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5)垂钓
除了比尔时不时问上一句外,直到抵达目的地,他们没再说什么。在靠近河湾处的停车场,他们拿出钓鱼杆和其它用品,把车存好。然后就快步地向前面的河滩奔去。
正值乳草属植物盛开的季节,它们覆盖河的两岸,远远望去宛如一片火海,数不清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好似无数只扑向大火的飞蛾。更高处的山坡上,山艾树和北美雪松肩并肩、静静地肃立着。仿佛球场的看台,俯视着下面永不停息的河流。在它们上面,是戴着巨大白帽子的锯齿状弗兰特山脉。他们一进入河滩,比尔就挣开珍妮 握着他的手,迫不及待地跑进花丛中,开始追逐蝴蝶了。珍妮无可奈何,只得跟随过去。
伯特把当做鱼饵的蚯蚓串到鱼钓上,然后退后十几米,像百米远动员一样有力地助跑, 在离河岸几米远的地方,扬起手臂,鱼线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在水面击起一道道涟漪,远远地落进河中。伯特注视着它,直到它们完全消失,才在岸边一块钓鱼人备好的树橔上坐下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骆驼牌香烟,嗑出一支,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把它点燃,烟雾宛如一团白云,慢腾腾地从他眼前飘过,河上笼罩着一层雾霭,但岸上却相当清朗,从他坐的位置上,甚至能看到对岸几只屹立在山艾树枝头上的红翅膀燕八哥。
他把视线投放在前方的河面上,盯着鱼钩坠进河里的地方。观察那儿有没有泛起水波,欣赏着山峰和树林在水中的倒影。它们在河中形成一个个光怪陆离、奇形怪状的图案。流水哗哗地从上游流过来,在礁石旁和水草聚集的地方,踌躇着,打着旋儿,仿佛在寻找一些丢失的东西,然后,才绕过它们继续前进。现在,他已经不在意有没有鱼儿上钩了,他多么希望永远这样下去,展开思绪的翅膀,憧憬着未来,或者回忆一下逝去的过去。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拉里默河钓鱼的情景:在他五岁时,它是父亲从部队回家的第一年,也是他们一家第一次郊游。当时,他对父亲还相当陌生,因为他已有三年多没有见到他。而以前的事情,由于年龄太小,他也早已忘记。街坊们说他是一个英雄,但他不知道英雄是什么含义。在他眼里,他只是一个闯入者,他的幸福而贫困家庭生活的闯入者,他不喜欢这个闯入者,因为他带走了母亲和姐姐的一部分爱,而这些爱原本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的。
父亲看出这一点,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努力博得他的爱。他内心十分不安,自知对儿子付出太少。在法国征战的时候,有几次他精神眼看要崩溃了,是家庭的力量给了他信心,让他坚持到最后。他知道儿子还太小,无法理解这些事情,但这不是障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会渐渐明白这些道理。
他自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使儿子喜欢上他。他把它戏称为‘男人间的对话’。他平整自家已经荒芜的、长满杂草的后院,又为儿子买回一套芝加哥白袜队的球服。不久, 人们就经常会看到这一老一少在庭院里挥捧击球,在黄昏夕阳照耀的林荫道上,他喊着口令,训练儿子骑自行车的身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很快就把孩子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