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党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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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银川市)与汴梁之间。庆历四年(1044年)双方正式达成和议。宋夏重新恢复了和平,西北局势得以转危为安。
同年,仁宗下诏命韩琦、范仲淹回京,加封为枢密副使,不久,又让范仲淹参知政事,任命富弼为枢密副使,这一班朝臣中,当时名士居多,士大夫交口称赞,以为可以有所作为了。国子监直讲石介高兴地说:“这这是一大盛事啊。”于是创作了一首《庆历圣德诗》,诗中说:“众贤之进。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脱。”大奸指的就是夏竦。石介的老师国子监直讲孙复说:“石介因为这首诗一定会惹来祸端的。”范仲淹听到后也对韩琦说:“都是这样的鬼怪之辈要坏我们的大事了。”
范仲淹就职后,宋仁宗在召对中,对范仲淹、富弼等特别礼遇,并曾多次催促,要求他们立即拿出一个使天下太平的方案来。于是在一片改革呼声中,范仲淹、富弼等人综合多年来的改革意见,并加以补充发挥,于庆历三年九月将《答手诏条陈十事》奏折呈给宋仁宗,作为改革的基本方案。向仁宗上十事疏,与富弼共同提出了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等十项以整顿吏治为中心的改革主张,裁汰内外官吏中老朽、病患、贪污、无能之人。史称庆历新政,宋朝第一次改革。
因为他的这些主张侵犯了朝廷中一些小人的利益,因此导致了这些小人的强烈不满。仁宗听取了范仲淹和富弼的建议后,锐意求治,多次召集辅政大臣逐条对答天子的垂询。范仲淹文武全才,有宏大的气节,经常说:“读书人应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于是与富弼日夜谋划,打算改革朝廷的弊端。选台省中有作为的大臣为诸路转运使,罢黜监司中无能之人。新法规定官员必须按时考核政绩,以其政绩好坏分别升降。更改荫补法,规定除长子外,其余子孙须年满15岁、弟侄年满20岁才得恩荫,而恩荫出身必须经过一定的考试,才能补官。又规定地方官职田亩的数量。四年三月,更定科举法。另外,还颁布减徭役、废并县、减役人等诏令。由于新政触犯了贵族官僚的利益,因而遭到他们的阻挠。夏竦怨恨石介排斥自己,又要倒向富弼,便让自己的女奴暗中模仿石介的笔迹。将“伊周”改成“伊霍”,并且伪作石介为富弼撰写的废立诏书的草稿,然后将此事告知仁宗。仁宗虽然不相信,但是富弼和范仲淹心中都是恐惧不安。此时正好赶上契丹攻打西夏,于是富弼和范仲淹均上书朝廷请求去戍边。次年(庆历四年)六月,朝廷任命范仲淹为陕西河东宣抚使。八月,任命富弼为河北宣抚使。富弼和范仲淹外调以后,石介心中也非常不安,于是也请求外调,仁宗任命他为濮州通判。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中国历代党争》第五章(13)
同年九月,杜衍被任命为同平章事。杜衍务裁侥幸。每有内降。率寝格不行。积诏旨至十数。辄纳帝前。帝尝语欧阳修曰。“外人知杜衍封还内降耶。凡有求于朕。每以不可告而止者。多于所封还也。”范仲淹、富弼外任宣抚以后,攻击和打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只有杜衍能为他们说话,因此朝廷的那些小人又纷纷嫉恨杜衍。
这个时候,杜衍的女婿苏舜钦在进奏院工作,进奏院是一个文书中转机构,日常工作就是转抄、拆封文件,每天都有一大堆封纸报废。由此,卖废纸便成了进奏院预算外收入的主渠道。
宋仁宗庆历四年秋,恰逢赛神会,苏舜钦与同僚刘巽动用卖废纸的钱,筹划一个大型酒会,宴请宾客。苏舜钦不仅邀请了京城里的一些名士,还请了两名女伎助兴。为示公私分明,苏舜钦还自掏腰包,拿出十两银子,作为喝酒钱,对于被邀请的客人,也要求他们拿出数量不等的喝酒钱。王益柔在这个宴会上作《傲歌》,诗中有“醉卧北极谴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两句。让人抓住了话柄。
御史中丞王拱辰认为,苏舜钦举办的这次酒会是典型的公款吃喝、招伎玩乐的*行为,并上书弹劾苏舜钦监主自盗。苏入狱受审,后以监守自盗罪削职为民,闲居苏州。其他赴宴者十余人也悉数被贬官,被逐出开封城。就连当时助兴的两位“小姐”也被官府枷起来审问。苏舜钦的岳父杜衍也遭受牵连,被迫下台。王拱辰本来想借这个机会往范仲淹身上泼脏水,他指控苏舜钦等人诽谤周、孔,犯大不敬之罪,要求诛杀王益柔。幸得韩琦及时进言,仁宗从轻发落,将苏舜钦从官府中除名,王益柔等人贬官了事。王拱辰等成功打击了改革派官员,甚为得意,声称“一举网尽”。
庆历五年正月,杜衍被贬到兖州,范仲淹被贬到邠州,富弼被贬到郓州。韩琦上书请求朝廷不要让杜衍等外任,未予通报。琦乃请外。同年三月,韩琦贬到扬州。河东转运使欧阳修上书,称杜衍等都是有才能的人,不应该罢免或外放,结果欧阳修也被贬到滁州。至此范仲淹所制定的磨勘、荫子及科举新法被全部停止。
改革的广度和深度,往往和它遭到的反对成正比。大批守旧派的官僚们,开始窃窃私议。御史台的官员中,已有人抨击某些按察使——说什么“江东三虎”、“山东四伥”。范仲淹在边防线上的几员部将,也遭到秘密的调查,并遇到许多麻烦。欧阳修等“四谏”,企图撵走这些保守派的爪牙,另换几名台官。但他们很快发现,台官背后,掩藏着更有权势的人物。欧阳修本人,反被明升暗撤,离京出使河东。范仲淹预感到,事情绝不象石介颂扬的那么简单:改革路上,隐患重重;新政前程,也岌岌可危。
庆历四年仲夏时节,台官们忽然声称破获了一起谋逆大案。该案直接涉及的,是石介和富弼。仁宗不信会有这等事情。石、富二位,更觉莫名其妙。但是,台官却有石介给富弼的亲笔信件作证;而信中又隐然有废黜仁宗之意。石介对此,矢口否认。富弼未及辩诬,先已惶恐不迭。其实,此事纯为夏竦一手制造。从他被撤去枢密使职、并被石介斥为“奸魅”时起,便秘密买通婢女临摹石介的手迹。该婢临写之功,已非一日。
此案一兴,蜚语四起;后来,甚至牵连到范仲淹改革的诚意,乃至扩大相权的居心之类。宋仁宗虽然对这件事未必全信,但看到反对革新的势力这么强大,他开始动摇了,这时,宋夏之间已正式议和:政治危机,也大略消弭。仁宗对于改革的兴致,已渐冷漠和淡释。富弼为了避嫌,请求出使边地。范仲淹也自知无趣,带职去视察河东与陕西。 。 想看书来
《中国历代党争》第五章(14)
宰相章得象和副相贾昌朝,当初曾附和过范仲淹的新政。但在实际执行中,他们却阳奉阴违。待到新政受挫,革新派遭诬,他们便立即转向。范、富离京之后,他们索性与保守势力联合,对范仲淹等人落井下石;并通过台官,制造新的冤案,将在京的革新人物一网打尽。
范仲淹的改革,虽然主要是为了巩固北宋王朝的统治,但对官僚机构的整顿,却不能不触犯那些在因循*的官僚制度中获得利益的势官权贵的利益。正因为如此,主持“新政”的范仲淹等人遭到各种无端的诽谤,攻击范仲淹、富弼是“朋党”的论调更是甚嚣尘上。
“朋党”是宋朝统治者极为敏感的一个问题。为维护皇帝的专制统治,宋初以来设立了许多防微杜渐的政策,其中之一就是严禁臣僚们结成朋党,他们以唐代牛李党争为鉴,明令禁止科举考试中考官与考生之间结成座主与门生的关系。
范仲淹与吕夷简矛盾发生后,宋仁宗于宝元元年诏诫百官朋党,对范仲淹早就存有戒心。只是由于国内外局势险恶,不得不起用范仲淹,并赋以改革重任。当着朝廷上下、宫廷内外反对改革的叫嚣连成一片之际,宋仁宗那迫切更革弊事的心情很快就消失了。特别是当着最敏感的朋党问题响彻朝廷,欧阳修的《朋党论》、范仲淹的奏言又直言不讳地承认君子也分朋分党之时,宋仁宗对范仲淹和富弼便不再信任,让范仲淹出任陕西、河东宣抚使,罢去参知政事的职务。到庆历五年初,范仲淹、富弼又被以更张纲纪,纷扰国经等罪名贬黜。朝中支持新政的官员也都被贬官到地方任职,已经颁行的磨勘(考绩)、荫子等新法也被宣布作废,“庆历新政”推行仅仅一年左右就昙花一现地夭折了。
庆历新政失败了,但社会矛盾并未缓和,财政危机更加严重,在这种情况下,士大夫要求改革的呼声此起彼伏,一场更大规模、更为深刻的改革运动已在酝酿之中。而保守势力和改革势力之间的界线也逐渐明晰。
第四节 关于爹的问题
仁宗没有儿子,英宗幼年被仁宗接入皇宫抚养,赐名赵曙。嘉祐八年。仁宗崩,赵曙即位。史称宋英宗。尊皇后曹氏为皇太后,大臣都加官进爵,宗师诸王也都加以分封。
英宗亲政仅半个月,宰相韩琦等人就向英宗提议请求有关部门讨论英宗生父的名分问题。当时仁宗逝世已有14个月,英宗批示,等过了仁宗大祥再议,也就是待到满24个月再说,这显然是英宗为了减少追封的阻力而做出的姿态。治平二年四月九日,韩琦等再次提出这一议题,于是,英宗出诏将议案送至太常礼院,交两制以上官员讨论。由此引发了一场持续18个月的论战,这就是北宋史上有名的“濮议”。
结果,以王珪为首的两制认为,濮王于仁宗为兄,英宗应称其为皇伯,而以韩琦、英宗像欧阳修为首的宰执们则认为,英宗应称其为皇考,他们还请求英宗将两种方案,都提交百官讨论。英宗和宰执们原以为,大臣中一定会有人迎合他们的意图,谁知情况恰恰相反,百官对此反应极其强烈,大多赞同两制官员的提案。一时间,议论纷纷。就在这时,太后闻讯,亲自起草了诏书,严厉指责韩琦等人,认为不当称濮王为皇考。英宗预感到形势的发展于己不利,不得不决定暂缓讨论此事,等太后回心转意再说。
《中国历代党争》第五章(15)
这样,经过长时间的争论,英宗和韩琦等人逐渐意识到,要想取得这场论战的胜利,曹太后的态度是关键,只有争取太后改变态度,釜底抽薪,才能给两制和百官以致命一击。治平三年,中书大臣共同议事于垂拱殿,当时韩琦正在家中祭祀,英宗特意将其召来商议,当时即议定濮王称皇考,由欧阳修亲笔写了两份诏书,交给了皇上一份。到中午时分,太后派了一名宦官,将一份封好的文书送至中书,韩琦、欧阳修等人打开文书,相视而笑。这份文书正是欧阳修起草的诏书,不过是多了太后的签押。曹太后一直与养子英宗不和,这一次竟不顾朝廷礼仪和群臣的反对,尊英宗的生父为皇考,确实令人费解。于是,便有了诸多传言。有人说,这一关键性的诏书乃是曹太后前日酒后误签,次日,太后酒醒,方知诏书内容,但后悔已经晚了。另一传说则称,太后手诏的出台,是大臣韩琦、欧阳修等人交结太后身边的宦官,最终说服了太后。但无论如何,白纸黑字,太后是不能抵赖的。
不管曹太后的诏书是否出于情愿,却正合英宗的心意,英宗便立刻下诏停止讨论。同时又将宰执们召来,商量如何平息百官的情绪,以稳定时局。韩琦对英宗只说了一句“臣等是奸是邪,陛下自然知道”,便垂手不言。欧阳修更是非常明确地对英宗道出了自己的观点,御史既然认为其与臣等难以并立,陛下若认为臣等有罪,即当留御史;若以为臣等无罪,则取圣旨。英宗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同意了欧阳修等人的意见,将吕诲等三名御史贬出京师。英宗明白这三个人无过受罚,心中也很过意不去,特地对左右人道:“不宜责之太重。”同时宣布,濮安懿王称亲,以茔为园,即园立庙。英宗的这项决定,遭到了朝臣的坚决抵制,包括司马光在内的台谏官员全部自请同贬,甚至英宗在濮邸时的幕僚王猎、蔡抗均反对称亲之举,这是英宗万万没想到的。在严厉处分吕诲等人的同时,英宗又不得不拉拢反对派主要人物王珪,许以执政职位,可以说是软硬兼施。为了生父死后的名分,英宗绞尽脑汁,用了各种手段,耗费了18个月的光阴,才最终达到目标,英宗笃孝的品行就以这种奇特的方式体现出来。其实,“濮议”并非单纯的礼法之争。司马光等臣僚坚持濮王只能称皇伯,是希望英宗能以此收拾天下人心,维护统治集团内部的团结。而韩琦、欧阳修等掌握实权的宰执们考虑的问题则更现实,深知仁宗已死,太后已无能为力,他们要一心一意地拥戴英宗,因为毕竟英宗是皇权的现实代表。等掌握实权的宰执们考虑的问题则更现实,深知仁宗已死,太后已无能为力,他们要一心一意地拥戴英宗,因为毕竟英宗是皇权的现实代表。
第五节 逼出来的改革
一、北宋的人力资源问题
唐末宋初是人才非常缺乏的时期。而国家的强弱取决于人才的多寡。唐朝的治国方略与古人相似,而宋朝的治国方略跟清朝相似,唐朝多次受到外围势力的打击,但最终走向强大。而宋朝越往下发展国力越微弱。一个国家的治理,能否得到有才能的人相助是非常重要的。在唐代,有才能的人都想建功立业,而到了宋代,有才华的人或者孤芳自赏或者独善其身。这是为什么呢?唐太宗以文治武功征服天下群雄,天下人才全部聚集于麾下,对于那些指出他缺点的人多能褒奖。他将任贤唯能列为家法,唐朝三百年天下贤相名卿不计其数,天下有才能的人争相来投。宋太祖是从孤儿寡妇手中夺取的天下。所以怕有朝一日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他用人不喜欢有杰出才能的人。于是强化巩固尚在襁褓中的赵宋王朝,加强王权就成了他的必然选择,通过采取“收起精兵,稍夺其权,制其钱谷”的三大纲领,巧妙的“杯酒释兵权”“削弱相权”“罢黜支郡”“强干弱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