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嫡女腹黑帝-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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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追月脸色大变,尖声大叫,“你要做什么,还给我!还给我!”合身一扑,一把将栅栏撞开,向阮云欢扑来。
何妈妈上前一步,一把将她衣领擒住,使力拖回。
此刻风追月再也没有了勉强的慎定,只是惊恐的喊,“阮云欢,你何处拿来?你到底要怎样?”
“要怎样?”阮云欢勾了勾唇,慢慢退后,仍在椅中坐下,慢慢道,“我只要知道真相!”
风追月狠狠的瞪着她,隔了良久,身子慢慢软倒,跌坐于地,低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逼我?”
阮云欢不语,只是冷冷向她注视。
何妈妈一提风追月衣领,迫她在阮云欢面前跪下,说道,“风大小姐还是说罢,免得到时身败名裂,才来后悔!”
风追月身子一颤,神色皆是犹疑,却咬唇不语。
阮云欢摇了摇头,淡道,“看来风大小姐果然不肯开口,那我只好将这玉钗放回原处,再引秦琳去查了!倒是不知道,她得知你和李公子私通之事之后,是不是还肯救他!”说完起身,说道,“何妈妈,今晚连夜将风大小姐送回叶城!记得让秦家的人看到!”
“是!”何妈妈恭应。
“不!”风追月尖叫,扑前要抓阮云欢裙摆,却被何妈妈一把拖回。她一边挣扎,一边尖声大叫,“阮云欢,你别走,别走,我说!我说!”
阮云欢脚步一停,转身向她淡视。
何妈妈将她拖后,喝道,“说罢!”
风追月脸色一片死灰,双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慢慢坐了回去,向她望了望,点头道,“你不知从何说起,那就我问,你答!”
风追月咬了咬唇,轻轻点头。
阮云欢问道,“你落选之后,一家人是五月离京,为何不曾回乡?”
风追月脸色一阵迟疑,抬眸向阮云欢手中玉钗望了一眼,才咬唇道,“我爹爹素来与李家、秦家有旧,年初济宁私卖户籍一案,百姓状告济宁知府李茂,李茂得知之后急命人进京报讯,派人截杀百姓。后来那案子一发不可收拾,渐渐查到建安侯世子秦天宇身上,秦天宇便秘令我父顶下罪责,说……说……”
“说什么?”阮云欢扬眉,不容她有片刻迟疑。
风追月咬唇,低声道,“秦天宇言道,我的名字已报上户部待选,纵然我父获罪,因我待选,也可以不即刻离京。依我……依我的容貌,要入选是轻而易举,到时便命秦浩请旨迎我为妻,日后他袭了爵位,我便是建安侯府的世子妃!”
“你父亲心知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便想借此再搏一个翻身之机,所以一口应下,是吗?”阮云欢淡问。
风追月点头,语气里迸出一丝恨意,咬牙道,“哪里知道,我复选落选,秦天宇却道,秦浩堂堂三品,如此迎娶一个犯官之女,怕朝野议论,便让我们先行离京,日后再谋出路。我父大怒,与其争执,他才说让我们到阳川县暂住,等候消息。”
阮云欢点头,说道,“所以你们假意回京,却在过了叶城之后,奔了阳川县?”
风追月点头,说道,“是!”
阮云欢又问,“你风家上下,百余口人,区区阳川县突然来那么一大家子人,岂会不引人留意?”
风追月摇头道,“只父亲带着我们母子三人去了阳川县,旁的姨娘和庶弟、庶妹均是秦浩安排,散入旁的州县暂住。”
阮云欢点头,问道,“后来呢?风侍郎不会就此相信秦家,一住便是半年吧?”
风追月咬唇道,“秦浩……秦浩每隔月余,都会……都会去阳川县几日,还……还托……托李公子照应……”
阮云欢见她面色潮红,不由心中一动,点头道,“你爹爹信了他,是因为……你已是他的人!”
风追月身子一颤,脸色顿时转为苍白,却并不否认,点了点头,低声道,“是!他说……他说……这是迟早的事,我……我爹爹为了求秦家相助,也便……也便由他……”
用一个女儿,换一次重入朝堂的机会,这个买卖,可当真划算!
阮云欢心底冷笑,语气一寒,突然冷声问道,“那山上那伙强盗呢?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几时与强盗勾结?”
风追月不料她有这一句,突然一惊,连嘴唇也失去血色,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
“是我在问你!”阮云欢冷笑。
风追月脸色乍青乍白,双唇抖了抖,才哑声道,“是……是数月前,秦浩……秦浩来阳川县的路上,被这伙强人所劫。本来……本来那伙强盗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可是他见强盗人多,动了旁的念头,竟然……竟然假装失手被擒,孤身上了山寨,想……想将强盗收为己用……”
“收为己用?”阮云欢暗暗心惊。秦浩所为,断断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难道,秦天宇,甚至是建安侯秦义,有反心?
心里闪念,脸上却不动声色,挑眉道,“前几日,我一趟车队被劫,盗匪听到报上我睿敏郡主的名号,非但不放行,反而下手杀人,是秦浩授意?”
风追月本不知阮云欢如何知道这伙强盗,听到此处,才一脸恍然,忍不住苦笑出声,说道,“那伙强盗,是去岁江州大旱,幽州的暴民。因……因幽州派兵镇压,他们……他们才一路逃到叶城,在叶城周边的山里落草。并不是闻听睿敏郡主的旗号下杀手,但凡官府中人,他们均不会放过,当初会截杀秦浩,也是为此!”
原来如此!
阮云欢点头,问道,“后来呢,秦浩可将他们收服?”
风追月脸色又再转为惨白,低头默了一瞬,才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人虽是寻常百姓,可是家人十有八九死在官兵手里,经过大灾、暴乱,官兵镇压,早已成了一些亡命之徒,岂会轻易相信?”
“那他们竟然放过秦浩?”阮云欢挑眉。
风追月摇头,说道,“那伙强盗有千数人,虽然落草,却仍然食不裹腹,为首之人便与秦浩商议,只要他肯供给他们粮草,他们便为他所用!”
“秦浩答应?”阮云欢追问。
风追月点了点头,目光与阮云欢一触,便侧过头去,低声道,“他答应了!”
阮云欢见她目光躲闪,不由一声冷笑,说道,“他纵答应,盗匪就如此轻易信他?若是他脱身之后引兵来剿,岂不是全军覆没?”
风追月脸色越发白的怕人,良久不语。
阮云欢直视着她,一字字道,“是不是他将你送上山寨做人质,声称你是他的女人,才取信盗匪!”阳川县靠近叶城,离帝京虽然不远,来回也有些路程,秦浩手里能用的筹码并不多。
她这一大胆推测,正中风追月心底痛处,她身子一颤,心头所有的堤防瞬间全部崩塌,突然放声大哭,嘶声道,“那个畜牲……那个畜牲将盗匪引入家中,强行将我带走,说一个月之内……一个月之内取粮草来赎。那一个月……那一个月……”说到后来,哭声破碎,已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抬头向白芍、何妈妈等人望去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和愤怒,就连赵承也是皱头紧皱,望着风追月的眸光,便多了抹怜悯。
☆、第265章 如今只有我能助你
石牢中,一片静默,只能听到风追月的痛哭之声。
隔了良久,阮云欢待她声音渐小,才叹了口气,将手中丝帕递到她的面前,问道,“后来呢?你对秦浩失望至极,便和李成璧走到了一处?”
风追月接过丝帕,一边抽泣,一边拭泪,重整了思绪,轻轻点头,说道,“那秦琳自恃是建安侯府的大小姐,下嫁李公子说不出的委屈,时常便对他呼来喝去。去岁在叶城,又闻说他……他不知为何,与张校尉的七姨太私……私通,被人抓住游街,阳川县令说他失了县衙的颜面,便将他文书的差事免了,那秦琳更是变本加厉,动辄对他百般辱骂,他争辩几句,便拳打脚踢。李公子受不过,便时常寻我爹爹喝闷酒,渐渐的与我们都熟识。”
阮云欢点头,说道,“你被秦浩换回之后,大觉与他同病相怜,便走在了一处?”
风追月咬着唇,先点了点头,后又摇头,抬头向阮云欢一望,说道,“自那之后,便连……便连我爹爹也嫌弃于我,可是……可是李公子仍与以前一样,温和体贴,我……我……”
阮云欢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李成璧或者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性情温和,又生的一表人才。风追月受了那等凌辱,得他温言宽慰,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自然就偏到他的身上。叹了口气,慢慢开口,说道,“李公子可是为了你,请人将秦浩伤残?”
“不!”风追月大惊,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他!他一向胆小,又怎么敢杀人?”
阮云欢定定望着她,问道,“那是何人?”
风追月脸色乍红乍白,紧咬双唇,良久不语。
阮云欢倒也再不威吓,略想了想,说道,“你和李成璧的事,秦琳并不知道?”
风追月点头,轻声道,“因……因是秦浩所托,她从不曾起疑!”
“秦浩呢?也不知道?”阮云欢再问。
风追月略一迟疑,垂头道,“他……他或者心里起疑,却不曾问过!”
阮云欢点头,问道,“你最后一次见秦浩,是在何时?”
风追月脸色一变,又是咬唇不语。
阮云欢定定向她注视,一字字道,“便是中秋之夜,他被人所杀那日,对不对!”
风追月脸色惨白,呆了一瞬,又点了点头。
阮云欢又再紧问道,“便是在城外那废弃的房子里,对不对?”
风追月神色现出一丝惊恐,却仍然点头。
“你亲眼见他被人所杀,对不对?”
点头。
“是李成璧杀的他,对不对?”
点头……
“不!”风追月尖声大叫,眸光已是一团混乱,尖声道,“不!不是他!不是他!平爷将他手足折断,割了耳朵舌头,又……又砍他好多刀,我……我不敢救他,他……他定是流血而死!”
“平爷?”阮云欢挑眉,平稳的声音慢慢吐出两个字,“平爷是谁?”
风追月一怔,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阮云欢,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风大小姐,这个名字既然从你嘴而出,异日我若撞上这位平爷,大可说是你将他供出,你说,他是信,还是不信?”
风追月身子一缩,双眸大大的张开,脸上是深深的惊恐。
阮云欢的目光在她脸上轻移,脑中念头电闪,突然道,“你被盗匪强行带走,凌辱一月方回,你爹爹风涛声便没有和秦浩理论?”
“什……什么……”风追月木然呆问,整个人仍陷在惊恐中不能回神。
阮云欢摇头,说道,“你爹爹之所以安心留在阳川县,是指望秦浩娶你为妻,你当上世子妃,好再为风家博一个前程。如今秦浩既然能将你送给盗匪凌辱,你爹爹岂会天真的以为,他还会为了你,替他谋什么前程吧?”
风追月慢慢回过神来,听到此处,便轻轻点头,说道,“我爹爹自然极为愤怒,可是……可是却没有法子,只好忍气吞声。可是很快……很快听到消息,说皇上行宫避暑,太子逼宫。我们均是吓了一跳,爹爹也急着四处打探消息。有一日,他从外头回来,突然心情大好,在家中备了酒,唤了李……李公子一同饮酒,后来喝的多了,念念叨叨说什么乱世出英雄,说什么天赐良机,我们听不懂,再三追问,他喝的糊涂了,也说不出什么。”
阮云欢心底暗惊,问道,“你爹爹在吏部为官,也有十几年吧?”
风追月点头,说道,“爹爹初时在兵部,后来调任吏部,做吏部侍郎,已有九年。”
阮云欢“嗯”的一声,皱眉微思,说道,“九年!各地官吏,三年一升迁,也就是说,在他的手中,已过了三回!”
风追月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些,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却道,“我并不懂这些。”
阮云欢问道,“从那之后,你可曾见他写过什么书信?”
风追月侧头想了想,点头道,“是有几日,成日躲在书房中写信,又不让家人送去,却自个儿拿到叶城,不知交给何人。”
阮云欢双手握拳,只觉得指尖微凉,垂眸瞧着她,一字字问道,“你说的那个平爷,是不是三十余岁,五短身材,身形粗壮,眉心正中有一颗黑豆大的红痣?”
风追月大吃一惊,失声道,“你如何知道?”
阮云欢呼的站起,一手指着她,大声道,“风追月,你父勾结昔久国王子申屠杰,意欲祸乱大邺,这可是叛国之罪,当诛九族,你竟然还要替他隐瞒,你当真不怕死吗?”
风追月脸色大变,一跤坐倒,仰起头,惊恐的眸子惊望着她,颤声道,“你……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叛……叛国……”
阮云欢冷笑,说道,“你嘴里那个平爷,名唤平辉,是昔久国王子申屠杰的心腹!你父既然与他交往甚密,又写书信交给与他亲厚的各地官吏,自然是意途出卖大邺,在申屠杰面前立功,好随着他回昔久国,再享富贵!”
风追月越听越惊,疯狂的摇头,连声道,“不!不会!爹爹他……他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不会?”阮云欢冷笑,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冷笑道,“那我问你,你如何认识平爷?”
风追月身子向后缩了缩,颤声道,“是……是爹爹将他……将他带回家中……”
“你爹爹是不是对他加意巴结?”阮云欢再问。
“是……”风追月脸色惨白,双手不自觉的抱紧自己的双肩,眼中皆是惊恐。
阮云欢瞧着她的动作,心底窜上一层怒意,咬牙道,“他为了巴结平辉,便将你交给他蹧踏,你还要替他隐瞒?”
风追月身子一震,骤然抬头,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脸上所有的神情,皆在这一刻破碎,脸色一片死灰,眼底已皆是绝望。
阮云欢叹了口气,说道,“说罢,如今,或者只有我能助你!”
风追月全身颤抖,终于,两行清泪自眸中落下,身子缩起,双手将自己紧紧抱住,泣声道,“你能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