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嫡女腹黑帝-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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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阮云欢望着淳于昌俊挺的身影,唇角却笑容渐淡。若是没有上一世,此刻,她必然惑于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可是……上一世,便因那沉沦,因那迷惑,赔上自己的一生,还连累了他……和两个孩子……
缓缓闭目,深吸一口气,唇角笑容复现。阮云欢款款向皇帝施礼,轻声道,“请皇上下旨!”
皇帝垂目瞧着下方甲板上并立的两条身影,轻轻点头,说道,“嗯!开始!”
“开始!”身畔小太监跟着一声大喝。
申屠杰闻声而动,双掌一搓,一掌向淳于昌面门击去。淳于昌身形微晃,轻轻向后飘出丈余,含笑拱手,说道,“七王子先请!”卓卓风华,在在都是泱泱大国的气度。
皇帝轻轻点头,眸中露出一抹赞许。此战不论输赢,这位五皇子的气势风度,都保持上国风范,不落人半句口实。
阮云欢唇角勾起,眸底却露出一抹冰冷。不管心中做何想法,均要将表面功夫做足,这就是五皇子,这就是五殿下,这就是上一世,她迷恋的夫君!
申屠杰也不料淳于昌不进反退,一怔之后,冷笑一声,喝道,“好!”身形顿起,向小船扑去。
小船不过一人多宽,一人前行,后一人想要超越便没那么简单。昔久国人只以成败论英雄,申屠杰虽瞧出淳于昌故做姿态,却也乐得占这个便宜,只两个起落,便稳稳立上第一艘小船的船头。
脚步刚刚立稳,但闻脑后风声,跟着是淳于昌清朗的笑声,“七王子,当心!”提前示警,虽是身后袭来,以示并非偷袭。
申屠杰冷哼,回身挡格,心中却暗骂,“这大邺皇子如此多的花花心思,当真是累的慌!”
淳于昌背后一击原是虚招,见他回身挡格,手掌只与他一触,竟借力而起,凌空翻身便从他头顶越过,却并不急着前奔,却是双脚在小船两侧重重一踩。
申屠杰不料他又使诈,心中怒起,拔步自后追来,哪知小船浮在水中,这一奔,但觉脚下虚软,竟似难以受力。脚下刚刚一滞,却觉小船突然左右摇晃,申屠杰不防,脚下便有些不稳。
眼见他要落水,船上众人不料这昔久国王子那般气势,竟然这么容易落败,一时嘲笑声顿起。
哪知笑声方出,顿时便又变成一阵惊叹。但见申屠杰身子只是一晃,跟着一声低喝,双腿使力,摇晃不定的小船骤斜,“喀嗽”声响,所有小船之间连系的铁链绷的笔直,整条摇摆的船桥顿时定住。
场中顿时一寂,跟着暴出如雷的彩声。其中虽以昔久国武士喊声最大,也不乏大邺朝真心敬重英雄的汉子。
申屠杰站稳身形,疾纵而起,向淳于昌身后追去,腿长步大,竟然极为迅速。淳于昌虽轻功超绝,又早行一步,但他不惯船上奔跑,小船摇晃中,也减慢了速度,奔出十余条小船,便被申屠杰追上,只得回身招架。
眼看申屠杰追上淳于昌,二人又再缠斗一处,大船上大邺群臣、家眷不由一阵惋惜的叹息。阮云欢微微垂目,也是一声轻叹。
“你早已料到,何必又叹?”身后,一声轻语传入耳中,端王淳于顺立在她身侧落后稍许,侧头向她笑望。
阮云欢微一挑眉,问道,“端王殿下此话何意?”
淳于顺微微一笑,说道,“昔久国人善战,你不知五弟功夫深浅,若是陆地对敌,怕他不胜,故而放在水上。”
阮云欢浅浅一笑,说道,“可是昔久国地处西南,国人大多会水,放在水上,岂不是五殿下更加吃亏?”
淳于顺垂目向她一望,摇头道,“若是你从不认识五弟,本王倒担心你此举是果然愿意嫁那昔久王子。只是上元节那夜,四弟、五弟争夺花灯,曾显露一手轻功,恐怕睿敏郡主还不曾忘!”
阮云欢淡道,“两位殿下身手自然不凡,要不然,彩棚岂会翻倒?”
淳于顺突然笑起,轻声道,“睿敏郡主果然聪慧!只是,怕是没有料到,这位昔久国王子,竟然如此轻易掌控船只!”只说彩棚翻倒,却不说她如何判断二人武功,避实就虚啊!
阮云欢勾了勾唇,说道,“昔久国人既然善泳,想来也善于操控船只!”
淳于顺挑了挑眉,望向前方已越斗越远的两人,悠悠道,“原来睿敏郡主早已想到,倒是信得过五弟!”
阮云欢微微一笑,垂眸不语。
淳于顺皱了皱眉,突然道,“难不成,睿敏郡主身畔有武功高手?或者……便是睿敏郡主本人?”
阮云欢心头突的一跳。
只有武功高手,才能判断出淳于昌的武功深浅,才能知道,他的轻功,不是区区一个善于控船之人就能匹敌的。
正想如何搪塞,却闻淳于顺“嗯”的一声,说道,“你的那名随从……叫赵承的,还有一个丫鬟,身手均是不凡!”
阮云欢悄悄松了口气,说道,“她名唤白芍,日后还请端王殿下多多照应!”
淳于顺笑了起来,说道,“有你这样的主子,还用得着本王?”
二人低声说笑间,那边淳于昌和申屠杰且战且走,已到船桥中心。太液池越往中心,湖水越深,二人激斗之下,船桥大幅度摇晃,饶是申屠杰善于控船,此时身形也有些凝滞,而淳于昌一条俊挺身影却仍然蛟若游龙,一边与申屠杰游斗,一边向船桥尽头掠过。
而申屠杰虽略处下风,却也寸步不让,双掌舞起,风声呼呼,竟然屡施杀招,逼得淳于昌不得不停步应付。
船上众人正瞧的心动神摇,却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奔来,在兵部尚书李季平耳边低语。
李季平脸色大变,随着小太监而去,片刻回来,穿过围观人群,立在皇帝身后,轻声唤道,“皇上!”
皇帝回头,见他神色郑重,眉心不觉一跳。回头见昔久国众人在另一艘副船上观战,便道,“什么事,说罢!”
李季平微一迟疑,低声道,“前方急报!”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封奏折送上,封皮上,分明的一个朱笔的“密”字!
是急报,也是密报!
皇帝浓眉一挑,一手将奏折接过,却并不展开,低声问道,“你可曾看过?”
李季平点头。
皇帝道,“讲!”侧过头,仍去看湖上越斗越远的二人。
李季平躬身应命,踏上一步,在皇帝耳畔低语。
众皇子、王爷虽然均随在皇帝之后,却也离皇帝一丈之外,无旨并不敢近身。此时但闻李季平一句“急报”均是心头一惊,摒息凝神,要听清楚内容。奈何这样的距离,李季平声音又低,竟然听不清分毫。
阮云欢稍稍抬眸,但见皇帝眉间顿时皆是煞气,片刻又恢复平静,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传令几位大人,南书房候驾!”
李季平应命,躬身而退。
端王淳于顺与阮云欢立在一处,也清楚的瞧见皇帝脸上的变化,不由皱眉,喃喃道,“前方战事早已由危转安,前有汤将军对战,后有公孙将军扰敌,此时四弟在海上想也开战,还能有什么意外?”
阮云欢却轻轻闭目,心中暗叹。该来的,总会来吧!不自觉侧头,望向皇帝另一侧立着的太子,但见他唇角浅勾,温和谦恭,不觉暗暗叹息。
过了今日,太子又如何自处?他……还会像上一世一样,铤而走险?
如果她记得不错,此时的战报,说的是麻天昌降敌!
数月前,几木国大军偷袭陈留,生擒陈留王麻天昌,直逼步应关,方有大邺与几木国一战。
而在上一世,麻天昌降敌之后,供出步应关部防,步应关一日便破,大邺朝征讨将士,几乎全军覆没。靖安侯公孙明远临危受命,于没有天险可守的情况下,连设七道关卡,终于拒敌七岭之外。
而这一世,大邺朝出征的元帅,是秦天宇,援兵主将不再是公孙明远……
轰然的高呼,将阮云欢思绪抽回,抬起头,便见淳于昌俊挺的身影向高台疾掠,而水波泛涌中,申屠杰正湿淋淋的爬上船桥,怒声高喝,“淳于昌,你这狡猾小子!”竟不知道他如何被淳于昌打下水去。
不远处的淳于坚大喜,扬声欢呼,“五哥赢了!”
端王淳于顺却微微皱眉,说道,“他大可不必!”
是啊,大可不必!
阮云欢轻轻勾了勾唇角。刚才她虽然没有瞧的真切,但是深知,以淳于昌的功夫,本来可以从容取胜,却不必将对方打下水去。闻申屠杰的吼声,想来他方才又是以巧取胜,申屠杰不过落水,却并没有受伤。但申屠杰终究是昔久国的王子,令他难堪,恐怕后引起不必要的后患。
大邺众人的喝彩声和昔久众人的怒喝声中,但见淳于昌已疾掠而起,一手攀上高台。就在他欲翻身跃上,却恰逢申屠杰赶到,一声怒吼,疾跃而起,湿淋淋的向他双腿抱去。
☆、第217章 表现出非凡的定力
没有章法,没有招式,纯粹是无赖的打法。两国人众均是一怔,大邺群臣瞬间发出一阵笑声。
淳于昌也是轻笑出声,单手攀着高台不动,双腿连环,向申屠杰面门踢去。申屠杰仰头欲避,身在半空却难转折,只得双臂外翻,将合抱改为挡格,纵然双臂受伤,总比被对方踢中面门要好看一些。
眼看申屠杰避无可避,五皇子又是一声长笑,手掌在高台借力,身形骤然拔起,一鹤冲天,疾掠而起,凌空翻身,一脚踢出。随着“当”的一声锣响,此战已告结束。
申屠杰一招格空,身子上纵之势已衰,却失了重心,自高台落下,重重摔入小船之中,愣了片刻,才爬起身来,一甩衣摆,冷哼道,“狡赖小子!”
淳于昌台上抱拳,含笑道,“承让!”
欢呼声顿起,在群臣、侍卫等人的助威声中,明显的夹着小姐们尖脆的呼声,往日这温文儒雅的五皇子,在她们眼中,顿时又踱上一抹奇异的光彩。
昔久国众人却均是一默,有人不服,不由低声抱怨,但是阮云欢此法,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处,不过是说淳于昌取巧使诈罢了。
望着湿淋淋、气呼呼走回来的申屠杰,皇帝唇角挑出一抹笑意,扬声道,“不过一个玩笑,七王子不必在意!”轻轻一语,将两国之争推为一个玩笑,丝毫不以己方取胜露出一丝得意,向身畔太监吩咐,“快些带七王子更衣,虽是夏季,也防受凉!”
“不必!”申屠杰皱眉,一跃上船,说道,“请皇上寻处地方便是!”跟着大邺朝的太监去更衣,岂不是要穿大邺朝的衣裳?
皇帝也不强求,含笑点头,向身畔太监吩咐。
申屠杰走了两步,又再站定,回头向阮云欢狠狠一瞪。四目相触,阮云欢挑了挑唇,露出一抹轻浅的笑容。申屠杰眸光闪过一抹狠戾,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端王淳于顺低语,转头瞧向唇含浅笑,翩然而回的淳于昌。
“嗯!”阮云欢低应,整个人波澜不兴,看不出情绪。
皇帝心中记挂着刚才的密报,见申屠杰离去,便向端王吩咐,“朕有些累了,你且替朕照应!”转身大步而去。
淳于顺一怔,忙躬身领命,“儿臣遵旨!”是端王,而不是太子,群臣也是相顾愕然,而太子却僵在当场,眼望着皇帝背影走远,但觉一股凉气自脚底窜上,直袭心头。
麻天昌降敌!
步应关被破!
秦天宇重伤!
倪厚生死不明!
公孙克、汤思炎合兵,拒敌步应关内二十里的烟山!
烟山,并无天险可守!
一道道消息传出,震惊朝野。而在此之前,皇帝以雷霆手段,将麻氏一族尽皆下狱,皇后软禁、太子夺权,便连宁王也被闲置。而靖安侯公孙明远,在消息传出之前,已率军十万,挥兵增援。
一夜之间,朝堂上下,风云变色、激流暗涌!
阮云欢闻讯,不禁轻轻点头。想着那天的情形,有昔久国王子在前,如此重大的军情,皇帝竟然不惊不怒,神情自若的等待淳于昌和申屠杰的比试结束,依然谈笑从容,没有一丝的急切。一代君王,在那一时,表现出非凡的定力!
淳于昌望着她,喜动颜色,说道,“这麻天昌一降,倒是帮了本皇子的大忙,太子和宁王已很难取信父皇。当真如你所说,如今我们三人,鼎足而三,谁也不强过谁几分。”本来依原来的实力,相助端王的江夏王为外姓番王,手握重兵,四皇子淳于信征讨落日国,手握二十万水陆大军,三人之中以他实力最差。
而如今,秦天宇重伤,卸了元帅之责,原来的十万大军便落在汤思炎和公孙宁手中,再加上公孙克带去的五千轻骑,公孙明远带去的十万兵马,几乎已是二十万之数。汤思炎是靖安侯夫人汤氏嫡亲的哥哥,定国公府和靖安侯府,自然是荣辱与共。无形中,这二十万人马,便已算是他五皇子的助力。
阮云欢微勾了勾唇,说道,“几木国这一战,峰回路转,短短几月,便两个起落,胜负还没有定数,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淳于昌点头,眼底却是掩不去的急切,说道,“但如此大好时机,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阮云欢淡笑,悠悠道,“太子、宁王岂会善罢甘休?”
淳于昌皱眉,说道,“麻氏一族尽皆入狱,纵他们不甘心,又能翻得出什么大浪?”
阮云欢摇头,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淳于昌不语,心中颇不以为然,转话道,“秦浩、秦鹏兄弟已生嫌隙,要不要再点上一把火?”
“自然要!”阮云欢笑,问道,“申屠杰这几日在做什么?”
淳于昌笑道,“仍然时常出入城郊秦天宇那处别院,不过……他已遣使回国!”
“遣使回国,想来是密报大邺朝与几木国的战事,殿下不会置之不理罢?”阮云欢扬眉。
“当然!”淳于昌笑起,说道,“他遣出的心腹离帝京百里,已被我擒获,只是为了不被他惊觉,并未押回帝京!”
“嗯!”阮云欢点头,蹙眉不语。
淳于昌问道,“秦天宇那别院中究竟有什么?令申屠杰那般乐不思蜀?”
阮云欢浅浅一笑,说道,“那里还不是拆穿的时候……”
话还没有说完,只闻门上两声轻叩,李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