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嫡女腹黑帝-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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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冷哼,说道,“难不成他还能将我交给樊府?”
李氏冷笑道,“有建安侯府在,他自然不敢!”
这里正说着,但闻门外脚步声响,一个小厮的头在门口一探,又缩了回去。
李氏认出是秦天宇跟前的庆子,见他神色焦急,便一喝叫住,问道,“出了何事,还不快说?”
庆子略一迟疑,见秦天宇向他点头,便回道,“回老夫人、世子爷,方才吏部的人来悄悄传话,说不知何人,将表老爷告入了吏部。”
“哪个表老爷?”秦天宇扬眉。
庆子道,“就是任济宁知府的表老爷?”
“什么?”李氏一惊,问道,“可知是为了何事?”济宁知府李茂,可是她嫡亲二哥李永亮之子,她的亲侄儿。
庆子道,“来人只遣了个小厮来,匆匆几句,也不曾说的清楚,似乎是与什么人勾结贪墨!”
“贪墨?”秦天宇皱眉,说道,“怎么便闹上的吏部?”想了想,起身向李氏行礼,说道,“母亲不用担心,儿子这便去趟吏部,料来并无大事!”
李氏点头道,“吏部尚书焦大人与你素来有旧,此事无论如何要压下!”
秦天宇点头应下,便命人备轿出府。
这里秦天宇一脚刚进吏部尚书府,阮云欢的轿子便也出了阮相府,七拐八弯行了一程,在御史府门前落轿。
这一日御史府正有几位夫人前来拜会,闻说睿敏县主到府,程夫人只告了声罪,便迎了出来。几位夫人惊愕。虽然说阮云欢是御封的三品县主,可程夫人也是三品诰命,相见不过一个平礼,怎么就亲自去迎。
正猜测间,程夫人已满面笑容引着阮云欢进来,与众夫人见过了礼,含笑道,“今日有几位小姐来,正和秋儿在后园里赏梅呢,方才还听她念叨你,你便来了!”
阮云欢浅笑道,“是云欢冒昧,一时兴起,也不曾递帖子便来!夫人这里既然有客,便无须照应云欢,云欢自去寻程姐姐便是!”说着向众夫人唅首为礼,便要退出厅去。
程夫人笑道,“哪里由你自个儿去,让月娇陪你去罢!”
阮云欢撇了撇嘴儿,笑道,“夫人这是怕云欢来府上做贼,还派个人盯着!”
说的程夫人笑起,用手点着她道,“你这一张小嘴,让人爱不得恼不得!”
月娇笑着起身,说道,“是呢,我们夫人前儿刚得了老大一块金子,正等着大小姐来搬了走呢!”向程夫人和众夫人福身辞了一礼,便与阮云欢一道出厅。
众夫人见这三人说笑随意,显的极为亲热,诧异之余,又觉艳羡。半年前,这位阮大小姐初回帝京时,众人均道她十年不在帝京,虽在老侯爷身边儿长大,有汤氏等人照应,终究是被排拒出了帝京城的名媛圈子,便也无人将她瞧在眼里。
又哪里知道,这位阮大小姐对这贵妇名媛圈子竟似不瞧在眼里,短短半年,四周环绕的不是王爷便是皇子,还得到皇帝青睐,御口亲封三品县主。如今哪里是名媛圈子排拒她,分明是她自个儿排拒了满帝京的名媛,却偏偏与这程府上伤残了的程大小姐成了闺中好友。
想着这些,众夫人无不后悔。早知如此,纵然当初不亲近阮云欢,也不该令女儿疏远程秋茗,若不然也不至于今日只有在这里单单见个礼的份儿。
这里众夫人情绪各异,那里阮云欢也是微觉诧异,一边走,一边向月娇问道,“今儿府上什么日子,怎么我竟不知道?”若是程府宴客,断断不会落下相府。
月娇微撇了撇嘴,说道,“可不说呢,自从前日大小姐去过相府之后,那些远着她的小姐突然又一个个前来拜访,脸上均是亲密的紧,只说前些时是怕吵了大小姐养伤,我瞧着却极是别扭!”
阮云欢扬了扬眉,不自觉的笑起。
果然,这些贵妇、小姐,均是瞧着人脸儿下单子的。那日她和陆轻漾,一个三品的县主,一个平阳王府的世子妃,自然是极为招人眼目。她二人与程秋茗同行同止,那些人瞧在眼里,自然知道程秋茗与二人交厚,巴结她二人不上,便拐个弯儿来与程秋茗交好。
二人边走边说,入了后园,也不入程秋茗的居处,却是绕过湖向梅园里来。刚刚进了园子,便闻梅林中一阵悠然琴声,在这清冷的空气中传出,倒显的份外清灵。
阮云欢挑了挑眉,问道,“可是两广总督,倪大人的千金,倪小姐在?”
月娇惊讶道,“大小姐识得倪小姐?”
阮云欢勾了勾唇,摇头道,“我闻人说过她的琴声,便随意一猜便是!前几日的宴上均不见她,竟不知道,她是在帝京过年。”
月娇道,“闻说她是昨日到京,等着选秀!”
阮云欢笑道,“她是两广总督之女,又素有才名,只等殿选便是,怎么这般着急?”
二人边走边入了林子,月娇悄声道,“我闻大小姐说,她自幼随着倪大人在任上,如今早些回来,也是为了和各大世家旺族,名媛闺秀走动,若不然,日后进了宫,岂不是孤掌难鸣?”
阮云欢挑了挑唇,轻笑出声。各大世家,名媛闺秀岂是那么容易走动的?只不过依她两广总督嫡女的身份,或者容易一些。
二人刚入林不久,那边程秋茗已经瞧见,一脸惊喜的迎了过来,笑道,“云欢,你几时到的,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儿?”说着福身见礼。
阮云欢携了她手扶住,笑道,“倒不料你这里有客,早知道我明日再来!”
程秋茗撇了下嘴,眼底闪过一抹厌烦,轻声道,“你想来便来,又管旁人做什么?”这话说的声音并不小,那边起身观望的小姐便有几个面露尴尬。
梅亭中抚琴的一位小姐琴声一停,拂袖而起,也向这边行来,笑道,“程大小姐这可不对,大家均是姐妹,怎么不给我们引荐,却在这里说悄悄话?”
程秋茗对她倒留着三份客气,抿唇一笑,道,“也便是我们这粗人,嗓门儿太大,说着悄悄话,也惊了倪大小姐的琴!”
众小姐听她语气带笑,都赶忙跟着笑了起来,将方才的尴尬冲淡。
程秋茗指着倪大小姐道,“云欢,这位是两广总督倪大人的千金,倪纤云小姐!”又向阮云欢一指,向倪纤云道,“倪小姐,这位是阮相府大小姐,御封的睿敏县主,阮云欢小姐!”
“原来是睿敏县主!”倪纤云福身为礼。
“倪大小姐!”阮云欢含笑回个半礼,一双水眸向她略一打量。但见她裹在桔红抖篷下的身形高挑修长,较她高出一头不止,生的容长脸儿,丹凤眼,整个人清灵之外,又透着一股英气。若说与上一世初见有什么不同,那便是,那一双同样打量的眸子,少了轻蔑,却……多了敌意。
阮云欢笑起,随着程秋茗一同向亭子行去,却见亭前早迎出一个人来,笑着向她见礼,“阮姐姐!”
阮云欢挑眉,倒不料在此能见到沈子涵,便笑道,“不想妹妹也在,倒是巧了!”
沈子涵亲亲热热携了她另一只手,笑道,“前日府上宴客,恰妹妹身子不适,不曾赴宴,还不曾向姐姐赔罪,不想今儿便见了姐姐!”一句不提阮云欢并未给她单独下帖子的事。
阮云欢自然也假做不知,微笑道,“无防!”
说着话一同进了亭子,一一与在场众小姐见礼。礼部侍郎花石之女花纯蕊,兵部侍郎席子谦之女席秋华,轻骑将军关康之女关岚均在其内。
这里众小姐除沈子涵和席秋华之外,与阮云欢均并不相熟,花纯蕊因上次中秋宴在宫里的事,仍有些讪讪的,席秋华在围场迷路时,更是与她几次口角,今日一见,也是觉得尴尬。
阮云欢今日自有来意,对这些各怀心思的小姐却并不在意,只寒喧几句,便借故引程秋茗走开,单独说话。
刚将事情简略说过,便闻梅林外一声大喊,“阮姐姐!”一头小豹子似的身影疾冲而来,径直扑到阮云欢身上。
阮云欢被他撞的一个趔趄,一把抓住他才站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谨儿,你几时才能不横冲直撞,哪里像个大家公子?”
程谨也不以为意,抓着她的衣袖,嘻嘻的笑道,“方才下学,便听娘亲说你来了!”转头向亭子里众多小姐望了一眼,拽着她便走,说道,“在这里说话有什么意思,谨儿学了射箭,姐姐来瞧!”
阮云欢也不耐烦与这些小姐周旋,事情既已说妥,便向程秋茗一笑,任由程谨拖走。
☆、第164章 旁人却未必要
其后几日,朝堂之上御史台六名御史联名弹骇吏部尚书焦以林、吏部侍郎风涛声结党营私,循私舞弊。奏折呈上,言道有济宁府百姓进京申冤,不想被吏部中途拦截,还将告状百姓无故看押。
皇帝将案子发往京邑司审查,哪知还不等京邑司调告状百姓查问,那几名百姓竟然无故失踪。京邑司即刻派人多方查找,在帝京城一所废宅中寻到被害百姓尸体。百姓家属得知消息,联合百姓万人,联名上书,皇城门外,哭声震天。
万人书通过御史台直达天听,皇帝震怒,命刑部会同京邑司严查,刑部侍郎樊士浩总领此案,一边命京邑司安抚进京百姓,一边急速派人前往济宁。
不过死了区区几个百姓,朝中多少大事,又有几人将它放在心里?隐在暗处的一只纤纤玉手悄悄推动,刑部官员一入济宁,雪片一样的状纸便纷纷投上,一条条,一状状,皆告当地官员欺压良善,盘剥百姓。
就在济宁风声鹤唳之时,帝京城迎来上元佳节。任是多大的案子,也影响不了皇家的饮宴取乐,皇帝仍然传令,在京的四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入宫,御园赐宴赏灯。
阮云乐闻言大喜,这日一早,早早盛装打扮,便赴老夫人的紫竹园去辞行。而阮一鹤身为江州知府,也是四品的官身,此时早已一身朝服,在老夫人房中等候。
阮云乐喜滋滋的给老夫人见了礼,转向阮一鹤随意一礼,笑问道,“四叔,怎么不见婶婶和云筝?”
阮一鹤含笑道,“你妹妹年纪尚小,出入宫廷恐失礼仪,便不去了,你婶婶也留在府里,陪你祖母过节!”
阮云乐只要自个儿能进宫玩乐便罢,闻说阮云筝不去,倒也不放在心上,“哦”的一声,说道,“四叔总不在帝京,少有带婶婶和妹妹进宫的机会,不去倒可惜了!”也不等阮一鹤再应,双手提着裙摆转了一周,侧头向老夫人笑问,“祖母,瞧云乐这身衣裳可好?”
老夫人笑道,“好,我们云乐人美,穿什么都好!”
恰阮云欢挑帘进门,见她上穿云锦广绫绣夹袄,下穿累珠叠纱粉霞茜裙,在她看来还是浓浓冬日,阮云乐却已换了春装,华贵之中倒显出一份不寻常的轻灵,撑不住笑道,“妹妹也不怕冷?”
阮云乐见是她,向她身上一打量,见她外边裹着的孔雀翊织锦抖篷解下,露出三品县主的朝服,不由小嘴一噘,说道,“已是上元节了,还冷什么?倒是姐姐,怎么还裹的那般严实?”
阮云欢先向老夫人和阮一鹤见了礼,才道,“想来我自幼在顺城长大,较为畏寒罢!”说着在老夫人身边坐下,笑道,“祖母,方才我过来,见二叔、三叔带着小厮门在后园里悬灯,那些灯谜儿,等我们回来再猜如何?”
老夫人笑道,“原也等你们,一家人齐了才好玩乐!”
正说着,门外小丫鬟回道,“老爷来了!”
帘子一挑,阮一鸣进来,在门口跺脚,说道,“这又下了雪,一顷儿道路怕不好走!”
阮云乐大急说道,“那我们即刻便去,莫要再堵在道儿上!”
阮云欢笑道,“还早呢,何况母亲还不曾到!”
阮云乐急道,“我去催娘快些!”也不给阮一鸣见礼,挤过他身子一阵风的去了。
阮一鸣皱眉,微摇了摇头,上前给老夫人见礼,歉然道,“旁人逢年过节,是一家团圆,儿子却每到节下便留母亲一人!”
老夫人摆手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有这个心,我便知足了!”
阮一鸣点头,起来受了阮一鹤和阮云欢的礼,才向门外小厮吩咐,“瞧着雪下的大了,去请二爷三爷屋里坐坐罢!”
小厮应着去了,隔了片刻,阮一江、阮一士回来,均在门口除了大氅才进屋子,免得带进雪意。先给老夫人见了礼,阮一江才笑道,“有几年上元节不曾下这般大的雪,雪打花灯,倒是吉兆呢!”说着又给阮一鸣见礼。
老夫人上了年纪,喜欢听吉祥话儿,一听这话,便笑道,“吉兆是吉兆,也不知应在谁的身上,若是你大哥能得一个麟儿那是最好,偏偏……”想到樊香儿肚子里好好一个男胎就这么没了,不由神情一黯。
阮一江忙道,“母亲不必担心,两位姨娘年轻,大哥也正当盛年,来年给母亲一抱成双,岂不更好?”
老夫人终究是失了心情,只是勉强笑了笑,便转话说些别的。
阮一鸣也是心情骤然低沉,抬头向阮云欢瞧了一眼,勉强一笑,向老夫人道,“事已至此,母亲不必总挂在心上,或者……或者儿子命该如此罢!”说到后句,也是满心寥落,默坐了片刻,寻了借口出去。
阮一江说有吉兆本是要讨老夫人欢喜,结果不但却令老夫人不快,连阮一鸣也变的消沉,脸上便现出些懊恼,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有什么话能令老夫人开颜。
阮云欢一旁瞧着,突然笑道,“说不定这吉兆能落在二叔身上也不一定!”
阮一江一怔,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吉兆?”
兄弟四人,阮一鸣当朝宰相不必说了,阮一鹤是江州知府,一方父母官,正四品的顶戴。就是阮一士,此刻也总领着工部的差事,也唯有他,虽有一个五品的漕运都造官衔,却因数月前漕运总督司衙门的一出奇案受了牵连,如今赋闲在家,做一个候补。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二叔素来办事谨慎,先前不过是受了牵连,隔这许久也已知那事与二叔无干,如今闻说济宁府一案已谪进去不少官员,这眼见便要春耕,难不成济宁府是不用人的?”
阮一江眸子一亮,不觉向门口瞧去一眼。要知道帝京里候补的官员没有一千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