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蜀山剑侠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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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则因逮着秘密而狂妄谑笑着:“原来这里有暗门,还藏着女子,那方丈一定不是好人,我们何不过去,骂那秃驴一顿,大大地敲他下钉锤(竹杠)?”
周云从道:“咱还是别乱来的好,各位也不是没听过,有些寺庙修行的出家人,表面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清净寂灭,一尘不染,暗地里却好盗邪淫,无恶不作。
平时不看被他们行踪还好,倘若无意中看破行藏,准会惹来杀机,我看这庙既然没有机关,且有女人出现一定不是什么好路数,咱们还是避开为是。”
众人闻言,自觉危机上身,不走尚待何时?
不约而同回身将退,其中一名姓史举子,惊俊说道:“大门不见了!”
众人齐目盯去,果然适才进来那座门。已不知去向,只剩一面黑黝黝冷墙。
众人不觉惊异万分,不由得连忙上前推去。只见得那墙非常坚固,恰似蜻蜓撼柱奇%^书*(网!&*收集整理,休想动得分毫。
此时除了禅床上出现小门外,简直无门可出。
众人又惊又怕,急如热锅蚂蚁乱转。
周云从忽有灵光:“我们正是呆瓜,无门可出,眼前就是窗户,何不越窗而出呢?”
此话把大众提醒,但各奔向窗前,伸手极力猛推,不觉大失所望。
原来那窗户虽有四扇,已从外面下闩。
这还不打紧旷达四扇窗,全是生铁打造,另外挖的有带字花纹,足足有二指粗,外面涂上红漆,根本看不出来。
急得众人又蹦又跳,去捶了一阵板壁,双手都捶得生疼,外面并无人应声。
这一般新贵少年,才知道事态严重。
有的怪起宋时,不该乱敲磐锤。有的大骂和尚不懂规矩,还有两位胆子较大的人说:
“我们俱都是举人,人数又多,谅他也不能施奈何我们,等会儿知客僧回来,总会救我们出去。”
议论纷纷,满室喧哗,倒也热闹。
周云从被这一干人吵得头疼。便道:“我们既到此地,如今吉凶的祸福全然不晓,埋怨吵闹俱都无益,不如静观其变。大家想个主意,脱离此地才好。”
此话说完,满室又变得鸦雀无声,个个蹩首颦眉,苦思无计。
推独宋时望着那画边小秘门出神,忽然说道:“诸位年兄,我想是祸不是福,是祸躲不过。如今既无出路,又无人理睬我们,长此下来,如何是好?
“依我之见,不如我们就由这小门进去,见了方丈,索性与他们把话说开,说明我们是无心发现机关,请他放我们出去。
“好在我们既未损坏他的东西,又是过路之人,虽然看破秘密,也决不会传说出去。
“我想我们这许多有功名的人,难道他就有那样大的胆子,将我们一起害死吗?
“我们只要脱离了这座庙,以后文章,不是由我们去做吗?”
众人听了,立刻又喧嚷了一阵,商量结果,除此之外,也别无良法。
于是由宋时领头,齐往那小门挤去。
周云从垫后,也好有个接应。
进门后,又下了十余级台阶,便是一条甚长通道,漆黑一片,好似在夹墙中行走。
还好,每隔五十丈,有盏油灯放出薄弱灯光。依稀辨出路径,约行三百丈,前面又是十余级台阶,出现微弱灯光,众人依阶而升,便是一座假山,由这假山穿洞出去,豁然开朗,两旁尽是奇花异卉,布置非常难妙。
众人由黑暗处走向明地,虽然天空罩有乌云,但透光处,仍觉有些眼花。虽然花草甚多,在这吉凶莫定之际。但都无心流连。
众人正待向前迈步,忽听哈哈一笑道:“众擅越雅兴不小!”把众人吓了一跳!
向前看去。原来前面是座大殿,玉白石阶上,盘膝坐定一个和尚。只见他身材魁伟,赤着上身,满脸凶相地闭目养神。身边则推着一堆作法专用的器具。
他身边站定两个妙龄少女,身上披着大红斗篷,满面脂粉,妖娆勾人。
宋时但见有人出现。暗自镇定,上前说去:“师父在上,学生有礼了!”
那凶僧根本不理深他,兀自闭目不语。
来时只得又道:“我等俱是过路游玩的文人,蒙贵庙知客师父,带我等往各殿访行,不想误融机关。迷失门户,望师父行个方便,派人领我们出去,学生等出去后,决不向外人提起贵庙只字,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那凶僧与那两名女子,俱各合掌闭目,一言不发。宋时等了一会儿,又说了一遍。
凶僧冷哼一声,慢慢张开尖厉眼睛,不言不语。
那性文的举子已是不耐,冷道:“和尚休得如此!你身为出家人,如何在庙中暗设机关,隐藏妇女?我等俱是上京赶考新贵人,今天只要你放我们出去,我们决不在人面前提起此事,如若不然,我等出去后,定要禀官治你们不法之罪!”
满以为那凶僧听及十数位举人,声势浩大,必定忌讳而放走他们。岂知凶僧却冷笑不已道:“你等这一般寒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自投来!待我方便你们吧!”
众人听罢,便知不妙,但见那凶僧只是一人,那两个又是女流之辈,大家于是便了一个眼色,准备一拥上前,夺门而出。
那凶憎见了这情况,脸上一阵拧笑,把身旁钹拿起,只敲一响声,众人忽觉四处人影乱闪,还来不及想清是怎么回事,两臂已然被人捉住。
他们惊惶挣扎,十余名凶僧兀自不理,硬把诸人扣得死死。
“把他们全都绑在树上!”大凶僧冷声道。
忽见十余名凶僧手法熟练掠身左殿回廊前那一大排古松,或穿绳或捆人,眨眼功夫,已把十七名大大小小举人全捆吊树干上。
这时众人俱都胆裂魂飞,有的昏死过去,有的哭不已。每以为功名将在,却因贪玩断送前程,甚至丢命,落个尸骨存,突来转变,更让他们伤心欲绝,哭声中,乞命不断。
那凶僧见状,不禁哈哈大笑,便对身旁那两个女子说道:“你看他们这般穷酸,真是一文不值!平时端起秀才身分,在家中作威作福,一但被擒遭抢,使这样脓包,好似失了奶的娃娃一样,哭闹连连,你俩何不去歌舞一回,哄哄他们呢?”
旁边女子听罢,道了声:“遵法旨!”
将所被大红斗篷一翻,露山白玉般裸体身躯,身蛆一扭,跳入院中,兀自对舞起来。
那粉臂雪股又颤又抖,撩腿处,方处隐约可见。
这凶僧又将钹连击数下,两廊掠来一对执有乐器凶僧配合两妖女,纠缠乱舞起来。
正是毛腿与玉腿齐飞,鸡头共光头一色!
一阵歌舞声中,已把剩下昏迷几人灵魂,悠悠唤醒,有人见及如此妙相,还以为身在梦中,正得拔腿向前,看个仔细,却被麻绳绑紧,行动不得。这才想起被绑之事。不宽心寒胆裂。
虽然淫歌妙舞,佳丽当前。却无心鉴赏。想及悲惨遭遇,又自哭泣,连连乞命,几位刺激较重者,更是嚎啕大哭,袁声动地,神堂几乎变成灵堂。
那凶僧正在高兴头上,哪禁得了众人这般杀风景,钹一抖,锵然乍响,两名女子和那群执乐器男人,立即拣回原位,庭院霎时沉静如闷,连那哭声都断……
凶僧冷目瞪向众人,嗔喝道:“男子汉要死还哭什么?”
忽有举子露出哭声,乞求不断:“我不想死成!师父饶命……”
那“命”字将出,凶僧更怒,金钹猝然飞出,直劈那人,黄光闪处,昨地一闪,脑袋落地,血柱喷得好高,那人正是平素最狂妄的宋时,临终竟然最不带种,却也死得最早。
众人但见宋时人头滚落地面,早是魂飞魄散,心胆俱裂。自知哭声带来杀身之祸,赶忙闭嘴。每以为如此该能苟延残喘。
岂知凶僧杀得起兴,哈哈狂笑道:“对?这才是男子汉,要死也得挺起脚膛,留住仍一个全尸!”
猝然见他兔起鹘落,大显身手,飞钹直若夺命斩,耍得黄光大作,宛若十余颗月亮空中滚来滚去,猝见飞往目标,削得那人咽喉肉片掀飞,怒血狂喷而出。那人尚未死亡,却见自身狂血喷出,吓得他双目尽赤,尖叫如猪,只一刹,宁可咬烂舌头自尽。
如此凶残手法,简直比砍头更残忍三分,众人见状,闭声仍不能保命,尽又尖嚎,拼死命挣扎得脱逃,然而粗绳缠身,他们全都些文弱书生,岂能挣脱得了?
眨眼光景,已去七八条人命,端地是屠夫当道,猪羊遭殃。
那凶僧自杀得快哉,飞钹更速,目标正取周云从,他暗自轻叹一声“我命休矣”,闭起眼定等死,岂知飞钹过处,忽见一道白光击来,锵然一响,打得金钹往回飞蹿。
凶僧接它不着,猛斜躲去,金钹掠腰而过,划出血痕,气得他哇哇怒叫:“何方杂碎,胆敢暗算大爷!”
话声未落,齐金蝉背着大包东西,掠翻殿堂屋顶。他原趁机溜进里头秘室,收刮一些珍奇异宝。当时这凶僧仍未挡于殿门,自无法发现已有人闯入。他始能偷得安心。
然而那秘室却也不好找,好不容易开启后,正待搜刮一空,岂知外头已传来惨叫声,他虽和这群举人谈不上交情,但人命关天,见死不救,自非他所能忍受,故而只能放弃盗宝,急切赶来。
虽只前后脚之差,时间短之又短。却哪知凶僧毫无人性,竟然宰了十一人之多。瞧及现场尸首滩地,断骨成肚,肚破肠流惨状,他简直抓狂。
怒喝一声:“大胆凶僧纳命来!”包袱丢挂于背上书箱,右手提出剑指,再喝一声烈阳真火猛射凶僧。
乍见一道青光如银直冲过来,直取凶僧脑袋。
那“烈日真大”乃是峨嵋绝学,练此武功,非得纯阳童子不可。
它延伸于“三昧真火”,差别只在于三昧真火用以伏魔,收妖,霸道非常。
然而那毕竟是属于魔界、鬼界,若用于人界,则稍显薄弱,因为武功高强之人甚多,若有人练了金刚护体神功,三昧真火自是奈何不了。
是以峨嵋开山祖师长眉老道再创烈阳真火。乃将体内元阳之气逼于手指射出,功力较弱则为淡光,渐强为淡绿、青光、亮青,以至于纯青到几乎变成透明色。
到此境界,几乎无坚不推。所向无敌。
齐金蝉得天独厚,才练十年即已练到第三级。虽只是青光,寻常之人恐难以抵挡。
那凶僧乍闻烈阳美火,脸色顿变,不敢攻招,尽是抢躲,金钹耍得满天月亮圆飞,青光射来,锵锵乱响。
齐金蝉为抢先机,不只射出烈阳真火。左手一扬,七八颗金丸暴射过来,任那凶僧舞得密不透风,仍自出现空隙,一颗金丸打穿左斜空,硬是穿中他肩臂,痛得他金钹脱手飞出,身形连连滚退。
齐金蝉见机不可失,怒喝一声,掠翻而下,一手抄住金钹,反将打去,那金钹经过他手飞将出去,威力竟然更猛三分,咻出陀螺嗡嗡响声,闻耳欲聋。
那凶僧玩这飞钹已数十年,自以为了解其性能如指掌,见状冷笑一声,伸手即接,岂知那金钹飞临三尺,突然回马枪般扭转回飞。
凶僧但叫不好,飞钹气势如虹猛绞过来,硬把他右手臂砍将下来。那凶僧尖产厉叫。
齐金蝉恨他入骨,一声“去死吧!”连发数掌,打得他砰砰跳退。飞钹刚好落下。
齐金蝉一脚踢中,飞钹反冲凶僧,任他惊慌想躲,已是无力,眼睁睁看那飞钹劈头而下。直中脑门,嵌在两眼间,死都不瞑目。
凶僧被杀,那两女子惊煌尖叫,剩余弟子作鸟兽散,“不好啦!副掌寺被杀了!”
齐金蝉闻言方知此人即是智通师弟智能,心想正主人未现,此地不宜久留,当下掠往树前,将那受绑举人全数救下。
周云从兜里逃生感激欲拜:“多谢小兄搭救。”由于心乱,哪想得齐金蝉本是文弱书生,哪来如此神功?
齐金蝉笑道:“出去再谢不迟!”拖着几人先行往西墙奔去,众人自知仍身在险地,不敢多说,没命追跟过去。
穿过一处庭园,每以为将靠鸡头,岂知竟然又转回原地。
齐金蝉暗道:“莫非此地设有阵势?”
心念未毕,大厅中忽现大堆人马,领头一名中年和尚,身形粗壮,面稍油肥,和那智能长相有几分类似。该是主持智通和尚了。
只见他面色通红,大嘴吼着:“我弟弟当其死了?”
忽见齐金蝉等人,又喝:“拿下他们,一个也别走脱!”
一时凶僧鱼贯,至少百名之多,掠往四周。团团围住。
齐金蝉见状心知自己或而逃脱并不困难,但要保住这几名文弱书生可就不易了。
当机立断,哪管得触不触电,猛将书箱抓扣下来顺不得拿那铁盒子,一指插入秘钮,猛喝:“天雷轰顶!”
话声未落,猝见两道青光电蛇狂绞天际,映得天地青白暴闪,那两道电蛇掠扭撞击一处。轰然暴响。似若火山暴发,炸得众人趴地不起,电光之处,见树树倒,见墙墙毁,见屋屋裂,或有靠近电光之人,竟然被烧成灰碳,还在冒烟。
齐金蝉唉呀一声,被那铁箱电得全身发麻,他却顾不了这么多,眼看闪电劈出一道弯曲如锯痕焦路,敌人又自伏倒,不抢此时,尚待何时?
立即抓起周云从及其书童小三子,喝着“快走!”
双手不够用,一连数脚踢往伏地举人,把他们踢醒,护着七八丈,复往边路逃去。
那智通仍未搞清齐金蝉乃藏有异宝,真以为他学了引雷唤电功夫,自是摄于此功。
然而乍见敌人将逃,寺中秋密不就泄露?他哪肯放过,猛喝手下快快阻挡。
那群凶僧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此时真正碰上事情,却顾自保命,谁也不肯先行出手。
智通怒喝饭桶,带位四大金刚,急忙掠追过去。
那四大金刚慧明、慧能、慧行、慧性。习武多年,自有底子,自持四人联手,威力暴强四倍,该能制住这厮,何况还有师父助阵,自是万无一失。
当下尽展所学,追杀过去。
齐金蝉拖带七八名文弱书生,行动自是过慢,才只穿过一处塌陷,敌人业已追上,他不得不尽展所学,一劲把智道及四大金刚拦下来。
不断喝着“快走快走!”书生们逃命要紧。书生早吓得失魂落魄,不必催促。自己过如丧家之犬,每有跌滚落地,不敢喊痛,冲爬起来,没命又逃。
智通岂肯放过他们,自以为托大拦住齐金蝉已绰绰有余,伸手一挥,指使四大金刚追杀过去。
齐金蝉岂容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