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起天下-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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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被伺候惯的人,完全没有做下人的样子。即使装的再像,可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桀骜还是让邝胤皱了皱眉头。
“走吧!”
马车咕噜噜的在青石路面上滚动着,邝王府周围的五公里内都没有任何任何百姓民居。孤零零的一大座庄园,即使是周围亭台楼榭、美轮美奂,可论起繁华和热闹,还是略显得有点清冷。
随着我们的马车才刚离开,珞院的后门口便多出了六个神态不一的绝色男子。望着我们远去的车影,皆是勾起淡淡的一笑。
“邝胤这小子,倒是抢了一份好差事!留着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吃力不讨好!等到时候我们的小公主兴师问罪起来,我们可是头把火,他却可以撇的一干二净。”方慕谨懒懒地斜靠在门框上,白衣胜雪,一副慵懒的样子。
“你不想做可以不做。”杨*斜睨着他,双手交叉负在胸口。
“得了。别吵了!事不宜迟,还是快点吧!”卓尔凡转身离去,轻轻的关上后门。
我很小气,我一直都很小气。
这一点我十分清楚。
虽然已经买了生日礼物,可心中也知道。我这生日礼物也实在是拿不出手!怯怯的瞄了一眼身边面无表亲的邝胤,心下越发不安。
“那个——,邝胤,我这礼物会不会太寒酸了?”
“嗯?什么?”
邝胤的样子像是在心不在焉,对于我的提问,一副很茫然的样子。
“怎么了?”我好奇道。
“没什么。”摇摇头,邝胤一把揽过我,敷衍道:“冷么?”
“不冷。”我赌气道。
他,有事情瞒着我,我忿忿地想。
昏黄的皇宫大内,透着淡淡的龙延味的檀香撒下一长串的灰烬,滴落的烛泪早已渗出盏延。
李晔重重的咳嗽了几下,像以往一样,再没有人端着镶金的钵盂屁颠屁颠地跑到自己身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嘘寒问暖。
自己已经被软禁了,不仅仅是软禁,甚至已经将自己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都已经切断。自己是一个王!一个胸怀大志、雄心满满的帝王!大好的河山等待着自己去统治,还打算要将自己曾经所遭受的一切凌辱都要还回去的王。
无力感袭上心来,单手抚上自己发烫的额头,李晔疲惫的摊开奏章。
“混账!!”李晔嘶声厉吼。
“人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奏折?朕要批阅的奏折呢?”通红着双眼,李晔狠狠地将手中的明黄色奏折仍到一边。
奏折是三天前的,朱笔已经在上面刻画了许多痕迹。每一天的批语都一样——已阅。
每一天每一天,李晔也只有批阅着这些已经过期的奏折来聊以自喂。自己只是病了,可不是人傻。有些事情等到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才会看的更清楚。自己已经是一个孤家寡人,若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自己的时日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熏烟袅袅的升起,浓烈的香气飘过李晔的鼻腔。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柔白色的薄绢连忙捂住嘴角,喉中一热,一股腥热的温润渗出嘴角。
“喝喝——。”
看着薄绢上粘稠发黑血迹,李晔心口一阵凄凉。真的要死了么?上天还真的是对自己不薄,至少在临死之前,自己又一次坐上了这张李家人坐了两百多年的椅子。至少,在临死之前,他不能让李家人从这位子上掉下来。
潺潺巍巍的站立起来,李晔吃力的站直了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俯身从龙案的最下层,抽出一个紫檀木盒子。
盒子雕龙盘云,泛着黝黑的光泽,清冷的烛光下,沉沉的晃花了李晔的双眼。小心的打开盖子,李晔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双手从紫檀木盒中捧出一卷蜡封好的明黄色布帛。
“皇上——。”一声清脆的嘤蹄突然的在门口想起,打断了李晔的沉思。
第一百七十八章 遇变
“皇上——。”一声清脆的嘤蹄突然的在门口想起,打断了李晔的沉思。
“什么?!!”李晔连忙将手中的东西往紫檀木盒子中塞去,将盒子用腿上的龙袍盖住,捂在自己的身下。
“皇后怎么来了?”掩饰住自己的狼狈,李晔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潮红。
“皇上不欢迎臣妾么?还是——?皇上在怕我?”嘲讽的勾起嘴角,何皇后年过三旬却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轻勾起拖在地上的纺缎莨绸纱群,款款地朝着李晔的身边走去。
“皇上,今个是邝王爷的六十大寿。按着规矩,我这个皇后名义上还得叫他一声舅舅,这个面子还是不能不给的。只是……这要如何个给法……还得皇上您给妾身拿个主意。”一如既往的端庄,兰指丹蔻轻轻的敲击着龙案的边沿,何皇后眯起双眼,侵略的逼近李晔,吐气如兰,撩拨的李晔一阵颤栗。
“你是什么意思?何芷,朕自问待你不薄,自长安落难伊始,哪一次的罪过不是朕对你处处维护?而今你却要如此待朕,究竟是安得什么叵测居心。你别忘了,你们何家如今还在襄樊华家避难,只要朕一声令下,朕便可以灭了你们九族。”僵直的绷紧的身体,李晔将放在龙案之下的大手攥紧,不着痕迹的掩护着手中的盒子,双眼通红,对视上何皇后的陌生眼神。
襄樊华家,据说曾是先帝李隆基在世之时,为皇家留下的最后一丝希望。若不是看着李家真的即将落魄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李晔绝不会想要动用华家这个最后的救命底牌。
“华家?”何皇后的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颔首微微侧转过身,勾露出秀美的线条。
“皇上,听说大周朝武氏在位之时,临终之前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何皇后斜睨了一眼龙案边浑身僵直的李晔一眼,娓娓续道:“——李氏宗祠不倡,武氏后嗣不盛。天佑之,顺;天不佑,诛。日出山南,凤栖西山,乾刚独断,千秋霸业。——”
空幽的声音在偌大的御书房内回荡,何皇后的目光凄迷起来,丹蔻上尖锐的甲套深深地刻进掌心,渗出一丝猩红的血丝。
“你……你是怎么会知道——?!!”李晔“腾——”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怀中的盒子连同那明黄色的书帛一起滚落到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沉闷,仿佛是一道闷雷,为李晔此时的心惊搭上不失时宜的附和。
看到李晔的事态,何皇后挑眉看向地上的帛书,轻轻地勾起嘴角,逐渐癫狂的大笑起来,轻移莲步,缓缓地俯身挑起那讽刺的明黄色,送递到李晔的面前。
“皇上是想立李*为太子吧?也是,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知孝守礼,难怪皇上会喜欢。只是——,皇上难道就没有想到么?李*在山西的两年,衣食住行都是由梅葚监管着。巧言善变,这可是梅葚的拿手好戏。难道皇上就不怕你将来的江山最后还是要落入那梅葚之手么?”镂空的金甲勾着布帛,何皇后的眸光一直就状若无心的游弋不定。
“要不然呢?”李晔的面上闪过一丝痛苦,无力的靠在龙案上,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给你?让你做那武氏女帝?何芷,光凭着武帝临终之前那意识不清的一句胡话,你的缘由会不会太缥缈了?想要称帝,你何芷还不配。”
目光逐渐冷下来,李晔嘲讽的接过近在眼前的遗诏。冷冷的侧转过身,不去看何皇后阴郁的面色。
“好——。李晔,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事到如今,你的后路都已被我切断,如今的你,只是一条苟延餐喘的没齿老虎,再厉害也蹦跶不了几天,之所以到现在还留着你的一条命的原因,相信你也应该知道。若你能乖乖的配合我,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看着李晔脸上的嘲讽,何皇后只感到一股羞辱袭来,只是仅存的理智将她唤醒,恶狠狠的撂下狠话,锦袖猛的一甩,愤然离去。
看着那决然而去的背影,李晔惨然一笑,颓然的坐下,将手中的帛书狠狠的朝墙角掼去。
“遭遇到至亲之人的背叛,这个滋味不好受吧?看来,做皇帝也并不是那么至高尊崇,受礼朝遇——。”一个好听的男声不期然的出现在李晔的身边,带着深深的同情。
“谁?——”李晔猛的受了一惊。
跟随在邝胤的身后,看着他心神不定的样子,我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起来,转头悄悄的看了身后萧白一眼,努努嘴,随即快步贴上邝胤的身边。
“邝胤,那个……我的身体很不舒服,能先回去么?”我故意佝偻着身体,皱起眉头。
“怎么了?”担心的看了我一眼,邝胤的脸上闪过一线不自然的错愕。
低垂着脸,我纠结着双指,轻声道:“我……我的葵水来了。”
无耻吧!继续无耻。只要能够摆脱邝胤,这是我唯一能想得出的借口。
果然,邝胤的面色如我所预测的僵直的红了一下。别扭的微侧过身,不经意间拉开了我两之间的距离。
“我能先回家么?”即便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真感情,可是看到邝胤的举动,还是有点小小的失望。轻扯嘴角,我低声道。
疏离的语气在我俩之间发酵,邝胤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无礼,带我走到一人迹稀少的边上,皱皱眉头:“我送你。”
“不用了。这种事情你们男人怎么能帮?我现在只是回家一会儿,待会晚上自然会过去。再说了!我身边有萧白保护着,能有什么事情?你先回去吧!今天是你那胖子老爹的生日,应该会有很多你要忙的。”我连忙急急的挥手,故作贤惠。
“那——,好吧。”邝胤皱起眉头,犹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萧白和十一郎,闷声答应。
“那我晚上便在门口等你。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最好早点过来。”
“嗯。”心有所寄,邝胤自然没有注意到我得逞的神色,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告诫了萧白几句,当下转身离去。
淡淡的勾起嘴角,我斜睨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身边的萧白,道:“看见没有?这斯跑的贼拉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就是有事情瞒着我们!切——,他当真以为我混到现在都是靠运气么?也太小看我了吧?”
“你——,在想什么?”萧白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表情不自然的僵直起来。一副害怕我又要闯祸的样子。
“先回家。”我神秘一笑。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定有大事要发生了,要不然,能让他们变得这么紧张的,呵呵——,还真的不多。
繁华锦绣的皇宫大内,灯光寥寥,若不是那偶尔三两响起的咳嗽声,几乎真成了黄粱古宅。
李晔警惕的端视着面前的两个气质不凡的男子,苍白的面颊上露出思索。按着两人的气质举止来看,这两人定不是寻常人物,要不然也不会避过皇宫大内严密的警戒。可两人身上的衣着材质,确实寻常百姓常穿的棉布长褂,若没有手中那代表着书生文士的檀香纸扇,李晔几乎便会将两人认作为草莽的江湖人士。
“看够了么?如若没有,在下倒不介意自我介绍一下。”左侧的白袍青年斜靠着蟠龙玉柱,轻扯嘴角,慵懒的摆弄着自己垂落下来的墨黑长发。
“在下姓方,淮南人士。若陛下对于淮南方家不陌生的话,应该也听过家父方昂的名头——。”低声浅笑了一下,男子抬起头来,目光别样的幽深晶亮。
“我叫方慕谨。”
第一百七十九章 骚乱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看向我的视线也是从敬畏到好奇。我像是一只从动物园中逃脱出来的异兽,被围观的众人瞧瞧的小声品论着。
“接下来我们去哪?”萧白状似不经意间替我遮挡下了不少的视线。
“肚子饿了,先去找家酒楼吃点东西吧?”我撇撇嘴,感激的看着他。其实我早已适应了这些事情,可是他的细心还是让我有点感动。
在陈记酒楼的楼上,我们三人找到了一间视线颇好的雅间,临着窗口,我们甚至可以俯瞰大半个洛阳街道。
萧十一郎在一边不声不响的点了一桌的小菜,静静地关上门,偷偷地躲在一边看着我。直到我的视线从街道上收回来,才发现,萧十一郎所点的菜肴却都是我最喜欢吃的。
抬起头,我有点惊讶的扫过他那张俊逸的脸庞,才对上那道灼热的视线。欲语还休。
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别过头,拉上一边面色黯然的萧白,道:“邝王府大宴,整个洛阳城内都传的沸沸扬扬,可见其铺张的程度。墨家主张廉检,作为墨家长老的邝胖子不可能不知道,他这样明知故犯,必是有所图。再加上这两天来,邝胤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话一说完,我抬头凝视着萧白,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的蛛丝马迹,萧白也是墨家人,说不定他也知道一些什么。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墨家子弟,你还是最好不要将你的那些心思打到我的身上。”很明显,萧白对于我的意图了解诶的很透彻,取笑的点点我的脑门,将话题点明。
萧白的坦然让我语塞,最后才闷闷的不开心起来:“切——,这摄政王当的可真是窝囊!人看着表面风光,可谁知道这背后老是被人莫名奇妙的算计,憋屈死了!”
狠狠地夹起一筷子红烧肉,像是咬在了墨家那些讨厌的家伙身上一样。
“梅葚——,”正在我恶狠狠的胡思乱想之际,萧白小声的用手肘杵杵我的手臂。努努嘴,向窗外看去。
“怎么了?”我顺着他的视线也探向了窗口。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道的一角一闪而过,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朱友硅?”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惊愕的抬头转看向萧白,“他怎么会在这里?”
耸耸肩,萧白的表情极其无辜。
“你应该去问他!”
自从和朱友硅联合整到了他的老子之后,我和朱友硅之间便再也没有了联系,就连他曾经借给我的五万兵力,到现在为止,也还在我的手中,没有来向我要回去。
我曾在李廷鸾写给我的信上得知,天复四年年末的农历十一月初五那夜,山西大军攻占汴军留守的邕阳城的那一夜,朱友硅单骑突围,连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