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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一曲定江山-第45部分

小说: 一曲定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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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在一起已有近十年,千樱却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挽璧,那样的狰狞与恐怖,她咽了一口唾沫苦口婆心地道:“挽璧,你后来应该也听老爷提起过吧,就在施粥派米那一日,做为小姐替身的阿妩被皇上给看到了,所以才临时换下了你,改由阿妩代小姐入京。阿妩并不是有意争抢,一切都是天意使然,你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肯接受现实呢,嫁给六殿下又有什么好,还不是妾室,要与众多女人分享一人,你以为阿妩真的就有多开心吗?上面不止压着正妃,还有含妃等人虎视眈眈,挽璧,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趟这混水呢,好好找个人嫁了不是更好?” 
    “哼,我才不会像你这么没出息呢,命?命我要自己掌握,她乔阿妩能摇身变成皇子庶妃。我也可以,甚至我要做的比她还高,让她永远没有机会踩到我!” 
    “挽璧,你醒一醒好不好,我可以担保阿妩从来没有想过要踩你或我。就拿在府里的这几天来说吧,她待你难道不好吗?在风华阁里,你不像奴才倒像是主子,由着你吃由着你喝,什么事都不用做,难道还不够吗?” 
    “那是她自己心虚!”挽璧冷声道:“她怕我会斥穿了她地身份,所以才装出这么一副和善的样子,实际上怎么样。 
    “挽璧你!你!唉……”千樱感觉自己像在对牛弹琴。连几岁小孩都能听进去地道理,钻了死胡同的挽璧就是不明白,她们两个说得激动,浑然没发现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外面还站了一个人。 
    阿妩阴沉着脸站在门外,若不是她突然想吃奶子顺便出来走走,就看不到这么一出精彩的戏,好一个心高气傲的挽璧,好一个不自量力的挽璧,看来不给她一点警告,她是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定了定神,阿妩拂袖而入。脚底虽是软绵的绣鞋,但裙裾内系在脚踝上的银铃所发出的细碎铃声,却是惊动了屋地两位,尽皆回头而视,千樱低呼一声捂住了嘴,想到刚才的话都被阿妩听了去。顿时满面惊色。挽璧则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冷哼一声,别转头去不看阿妩。听到了又怎样,凭她那样能拿自己如何,自己手中可还握着一张皇牌呢! 
    “鱼死网破吗?挽璧,你真是这样想的?”阿妩徐徐说着,声音轻柔如昔,听不出有任何动气的意思。 
    这样的声音听在挽璧耳里成了懦弱的表现,更添几分气焰,料定阿妩不敢如何,当下眼也不回地道:“我也不想这样,但你要是逼我,可就没办法了,我的好主子!” 
    千樱见状,赶紧将厨房的门紧紧关住,以免让人听了去,惹出大事来,她攥着挽璧的袖子小声斥道:“听我地劝,少说两句。” 
    “没事,让她说,我受得起。”阿妩秀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笑容,她跨过满地的狼籍,随意寻了个凳子坐下:“挽璧,你当真与我如此水火不容吗?” 
    挽璧本就满肚子的怒火与委屈,眼下见了正主儿,哪还忍着住,指着阿妩地鼻子就骂开了,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极尽侮辱之能,那手指都快贴到阿妩鼻子上了,真难为阿妩还能面不改色,待到挽璧骂的差不多了,才淡淡地说了句:“都说完了吗?” 
    她随手从旁边的盘子上拿了一个洗净的马奶葡萄在手里把玩着,头也不抬地道:“挽璧,看来我让千樱传给你的话,你并没有完全听在耳中,也没把这话当一回事是吗?” 
    “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自以为是!”挽璧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压根儿没把阿妩瞧在眼里,阿妩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只知唯唯诺诺,半点用处都没有的小丫头罢了。 
    “呵!”阿妩突然轻笑出声,目光终是抬起落在了挽璧地身上,那样的冰冷,嘴角的笑意丝毫没有传达到眼中:“凭什么要听我的话?就凭我是这府里有名有份的庶妃,就凭我是主子,而你是奴才!”这是阿妩第一次拿主子的身份去压挽璧,结果不言而喻,挽璧像一只被踩到尾巴地猫一样,跳了起来,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瞪着阿妩:“就凭你?你还主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别忘了你这身份是从何而来,你也别忘了你是如何从我手上抢去地。乔阿妩,你别太得意忘形了,一旦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你就什么都不是,而且还会落得很惨!” 
    “是吗?”阿妩轻浅地问着,看不出有丝毫担心地样子:“你还记得以前赵知府的女儿赵吟容吗?”她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上:“她也和你一样,一心想拆穿我的身份,好抬高自己的位置,结果呢?自己遭了牢狱之灾还不算,把一家老小都给拖累了进来,听说她父亲就快被处决了,而她和家中女眷将会统一被发配到宁古塔做苦力,哪怕是遇到大赦天下,也不能免罪!” 
    还是一如既往婉转的声音,没有丝毫火气,却在盛夏的夜晚,惊出了挽璧的一身汗,赵吟容一家被罢的事,在福州早传得沸沸扬扬,曲继风又是代任知府之职的人,此事挽璧焉有不清楚之理,自然知道阿妩的话中并无捏造的成份在,然她依然不肯示弱,色厉内荏地道:“你不用在这里吓我,我和赵吟容不同,我是自小在曲府长大的,所说的话自然比赵吟容要可信多,何况你娘张氏还活着,只要找到她,你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是吗?”阿妩虽表面上依然表现的不在意,心里却着实吃了一惊,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一旦张氏出现,那可就真是铁板钉钉,想赖都赖不掉,不过眼下她可不能露出丝毫的怯意,必须镇住挽璧,思及此,她又浅浅一笑:“挽璧,你就这么想与我来个鱼死网破吗?只是你恐怕要失望了,不错,你若是真将我的身份捅出去,我固然可能会失去现有的一切,但你又会怎样?这一点你怕是还没想过吧?”看着挽璧略有些茫然的样子,阿妩一字一句道:“我的事败露,曲家上下都要遭殃,你也不例外,一个欺君之罪是绝对跑不了的。” 
    挽璧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胡说,我揭发了你,理应有功,何来有罪?!” 
    “功?挽璧,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事过境迁你才想到揭发,那之前你到哪里去了?光这一点你就难以说明,欺君可是大罪,就算皇上念在你揭发的功劳,免了你的死罪,你下半辈子也要在牢狱中度过,什么飞上枝头,什么出人头地,统统都不可能!” 
    “你,你危言耸听!”挽璧不愿相信阿妩的话,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气得浑身发抖。 
    “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尽管可以试试。”阿妩慢慢站起了身,腰杆挺的笔直,无形但凌厉的气势令挽璧不自觉的后退数步。 
    “鱼死未必网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阿妩原先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马奶葡萄猛然被捏破,透明的汁水随着丰盈的果肉一并飞溅在阿妩的手上,那双眼透着森森的寒意,令人无法怀疑她说的话。 
    阿妩推开欲替她拭去手上粘腻汁水的千樱,最后看了失魂落魄的挽璧一眼,拂袖转身离去,挽在臂间的天水蓝绣珠披帛以极优美的姿势在晚风轻扬…… 
    该柔则柔,该刚则刚…… 
 第十九章 如此而已(1) 
    辜无惜匆匆来到上了灯的书房,里面坐着个干瘪的老头,又干又瘦,连背也是驼的,浑身上下瞧着没几两肉,偏偏那双小眼睛晶亮至极,也成了全身上下唯一的亮点,此人便是六皇子府上唯一的一名清客,严世。 
    “严先生,你这么急叫我来,可是有要事?”辜无惜将初九留在了外面,自己进了屋,走至正拿着杆烟枪在桌子后面吞云吐雾的严世身前。 
    严世看到无惜进来也不起身迎接,只象征性地点点头,皱着张老脸,活似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般。 
    无惜早已见惯了严世的态度,知道他生就这么一副性子,根本不在意,随手扯过一张椅子坐在桌前,等着严世自己开口,果不多时,严世在深吸了一口旱烟后,敲着摊在桌上一叠叠的邸报以及搜集来的卷册,慢悠悠的说道:“殿下,这事怕是不好办了……” 
    无惜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肯露出丝毫来,自己取过摆在几上的紫砂描花茶壶往同套的杯盏中稳稳倒着茶水:“严先生说笑了,我在一开始接手这差事的时候,就知道不好办,所以才请严先生鼎力协助于我。” 
    严世定定地瞧着无惜,那双眼睛好似要瞧进人心里去似的,无惜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令得茶水洒出些许。严世叹了口气道:“我参加了几届科举,都以落榜告终,后来终于死了心想去做个清客幕僚。几位皇子也看不惯我这副臭脾气,唯有六殿下你不计较的收下了我这个半糟老头子,供我好吃好住礼遇有加,这份知遇之恩,我严世虽然没天天挂在嘴里。却时时记在心中。这次殿下得了皇上的密令,毫不犹豫地告诉了我,这份信任,我严世无以为报,唯有替殿下好生办好差事。” 
    无惜端起倒得满满的茶杯饮了一口,笑道:“先生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先生有不世之才,理当重用才是。” 
    “不世之才?”严世抚着颔下山头须摇头道:“我严世有几斤几两。自己再清楚不过,当不起这四个字,要说能当起这四个字的,确实有一人,只可惜此人早在数年前就失踪了,可惜啊可惜!”说到后面时,他一脸的惋惜。 
    “严先生,你还没说,今日叫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严世闻言又狠狠地吸了口烟杆。声音伴着一团呛人地烟雾吐出:“经我几日来彻夜阅看所有收集来的东西,终于有了一些线索,虽然还不敢肯定,但基本不会有大的偏差了。殿下,这事不好办啊!”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这话了,而且一次比一次说得严峻,无惜还是第一次见到严世如此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问道:“先生,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严世将一份勒了红圈的名单从摊在书桌上的几十上百份东西中找了出来:“殿下请看这份名册,上面全部是近年来被处决的犯人名字,我对照了从刑部借阅出来的卷宗。里面不少人地罪名都定的极为勉强,里面能够一眼发现的疑点甚多,而另一些明明疑点重重,却被无罪释放的人比比皆是,这一点我能看出,刑部那些官员不是个个都吃素的。不可能发现不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犯下大罪之人按卷宗所示已被处决,但犯人的父母亲人在安葬了他们后。却显得漠不关心,这明显不合常理,而且更有传言说,这些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却在其他地方出现,虽然只是流言,不能被证实,但至少令我有了一个大体的思绪脉络。” 
    严世喝了口无惜替他倒好的茶润润嗓子,继续道:“殿下先前说得了皇上的密令,要替小莲哥哥彻查此案,我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牵扯地顶多也就那个魏中方而已,眼下看来,却是比预想的要严重许多,甚至……”干涩的声音听起来像在磨刀子一般,听得人耳朵发疼,他瞥了一眼握着名单在发呆的辜无惜:“甚至会出现殿下无法掌控地情况,所以我不得不慎重以待,如果殿下还没听明白的话,那我再提醒殿下一点,京城内外,乞丐也好,讨饭也罢,近些年都要比以往少很多,哄闹抢劫之事连年下降,为了这事,皇上曾下旨嘉奖过京中的官员,包括当时统管负责京中治安的二皇子,可是据我所知,这几年各地受灾的依旧受灾,贫苦的依然贫苦,并没有好转,不太可能出现乞讨者大批返乡的情况。” 
    辜无惜身子豁然一震,攥紧了手中的名单,以不可置信地目光盯着严世:“你……你是说……说……”辜无惜不是笨人,严世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岂有不懂之理,只是这种事委实太令人吃惊了,建德一朝四十余年来,从来没听说过刑部竟还存在着这样巨大地弊病,亦或者是勾当。 
    严世沉重地点点头:“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说这事不好办,殿下你想想,一个魏中方不过是个从二品的刑部侍郎,凭他一个岂有这等胆量与手段,又岂能把事做的天衣无缝?所以我可以断定,在他头上,肯定还有人,甚至会牵扯到一个殿下你不能应付的人……” 
    话音未落,辜无惜已是神色大变:“你是说……四哥?!” 
    严世带着几分神秘地道:“不一定,也许还会扯到二皇子,殿下,我刚才也说了,皇上为了京中治安渐好,乞讨之人大减之事还夸奖过二皇子,若你将此事抖出来,不管刑部幕后之人是谁,二皇子和四皇子都讨不到好处去,而您……说句难听的话,您在皇上面前并不受重,即使这次的事能有真凭实据,你一举针对两位皇上爱重地皇子,皇上怕也不会乐意。”他伸出三根手指肃颜道:“另外再说第三个会牵扯到地人,那就是太子,太子是统管六部之人,眼下刑部被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弄地一塌糊涂,太子又能讨得什么好处?一个二皇子,一个四皇子,一个太子,哪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而殿下您,将会树上三个大敌,这对没什么根基的您来说,是大大的不利!” 
    严世这番话,实在是剖心之语,不仅将其中利害关系一一分析,还连辜无惜往后可能遇到的处境都点了出来,若不是极度信任,又岂会说到这份上,要换了一个人,绝不会说此等近似于诛心的话。 
    辜无惜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无奈这手却是不听使唤地抖起来,连捧在手里的茶盏中水都洒了出来,无奈只得用另一只手死死握住手腕,这才好些,他哑声说道:“先生,你确定你没猜错?” 
    “若是殿下查下去,发现我今日所料之事不准的话,尽可将我割了舌头赶出府去!”严世摞下了狠话,显然对自己有极大的信心。 
    辜无惜摇摇头,颓然坐了下来:“不,我相信先生的话,只是这事委实太大了,我……我……” 
    严世也是一声长叹,那张脸皱得跟朵秋末将残的老菊般:“所以我才说这事太大,小莲哥哥的事是一件,只是恰好被殿下碰到了而已。殿下,你本是想借这事来得到皇上的关注,从而能在朝堂上立足,只是这事,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委实太大了些,处理的好还行,殿下或许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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