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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天道殊途-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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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生更加奇怪了,这里边有古怪!

“晓山,听我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怎么说的我全不明白啊。天黑了怕什么,我们修仙之人视黑夜如同白昼。别说狼虫虎豹,就是成了jīng的妖怪我也不怕。再说,我们可以驾穿云舟回去,根本不用走山路,”陈云生拉住柳晓山,一脸严肃地说道。

柳晓山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悻悻道:“要你别看那些修真话本,你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张开口修仙,闭口飞行,你倒是有本事,不妨飞飞看。”

陈云生不想跟她继续纠缠此时,他已经确定柳晓山是中了幻术,被人蛊惑了,现在只需要施展一下自己的本事,真伪立现。

第三十三章 云生打狼

“晓山你看好了,我要飞了。”陈云生说道。

柳晓山在一旁哼着山歌,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也不看向陈云生,她根本不信陈云生说的话。

陈云生尝试用神识驱动储物指环中的穿云舟,可是他甫一运功,顿时傻眼了——神识消失了,而且消失的非常彻底,仿佛压根就不曾有过这东西一样。他反复运转神识,可是一点感觉没有,不由得脸sè有些微红。

柳晓山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好似早就料到这一幕似的。陈云生急的额头的青筋暴起,“怎么能没了呢?”他自言自语道。

“算了,不用神识了,用木遁术也能飞空。”陈云生打定主意,手上做出木遁的法诀,口中唤道:“起!”

这回陈云生彻底的懵了,体内连一点灵元的迹象也没有,更别说运转了,就连经脉也变细了很多。陈云生尝试运转大周天金灵聚气术,可是天地之间没有一丝灵气,金灵聚气术失去了作用。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天穹山脉就算灵气最稀薄的地方也能运转金灵聚气术。天呐,我在哪里啊。”陈云生有些惶恐了,眼前的一切实在匪夷所思。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储物指环还在,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指着指环说道:“这里太诡异了,周围的灵气一点也没有了。我周身的灵元和神识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在手上这个指环还在,他是我平rì用来存放物品的法器,只不过……”

“只不过没有神识无法开启,对吧?人家听你这句话说了好几年了,这枚戒指是咱俩的定情之物。你别再胡言乱语了,爹当年为了这枚戒指费了不少心思,若让他听见,一定大为光火。哎,自从接触了修真话本之后,整个人都变的不正常了,这种书真是毁人不倦啊。好啦,好啦,赶紧跟人家回去吧。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柳晓山拉起陈云生,沿着山路向前奔去。

一路上,陈云生感觉到身体颇为笨重,全然不似之前那般轻灵,腿上如同灌了铅似的,没跑几里山路就累的呼呼直喘。柳晓山十分乖巧的陪在一旁,并没有催促。

虽然两个人全力赶路,可是终究没有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看着西天仅剩的一抹血红,柳晓山有些慌了,她焦急地说道:“这下糟了,这几天听人说山路上不太平,经常有狼出没,早听娘的话,不那么贪玩就好了。”

陈云生虽然灵元尽是,但多年养成的习惯却没有消失,区区一只狼他还是不在乎的。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晓山放心,有云生在,定然保你安全。再说我们运气也不一定那么背,说不定昨天晚上狼饱食了一顿,今天还没有消化干净,不会出来。”

柳晓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如你所愿就好了,可是你每次预测的事情都不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离家还有十几里山路呢,没有半个时辰,别想看到家门。”

两人接着太阳落山前那一缕微弱的阳光快步走在山道上。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双绿灯般的眼睛盯上了他们。

二人走到了一处极窄的山道,只能一人通行,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另一面万丈的深渊。陈云生看着左边深不见底的峡谷,第一次感觉到有些眼晕,本能的想山壁靠了靠。

“难道我真的不曾修行过?”陈云生心头浮起一个让他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想法。“那师傅,师兄还有李铁嘴,黑骨难道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吗?否则就算我法力全失,也不应该对悬崖恐惧啊。”

陈云生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头黑sè的兽影被月光映照在山壁之上,显得格外的高大。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甩脸观看。

只见一只体型壮硕的灰狼出现在身后不远处,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充满了对人肉的渴望,苍白的犬牙上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陈云生虽然心中有些骇然,还是本能的挡在了柳晓山的身前。失去法力的陈云生,如同一只被剥的干干净净的竹笋,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只能用血肉之躯应对野兽的利爪。

柳晓山也发现了饿狼,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陈云生手臂。从柳晓山手上传来的颤抖告诉陈云生,现在只有靠自己了。

饿狼没有给二人太多的时间,它如同一阵风一般猛扑上来。陈云生只感觉眼前一花,双肩上传来一阵剧痛。两只锋利的狼爪已经刺入他的臂膀,饿狼的犬齿堪堪挨到他的喉咙,狼嘴中的恶臭令陈云生作呕,他突然发现,死亡竟然离他如此之近。

陈云生双手牢牢按住狼脖子,将狼头向后推去。锋利的獠牙暂时离开他的脖颈,可是这一推不要紧,两只狼爪在他的肩头划出了十条深深的血痕,皮肉外翻,鲜血顷刻间浸透了衣衫。饿狼拼命地挣扎着,将獠牙伸向陈云生的喉咙。

此时,陈云生心中暗自后悔,早知如此,何不修炼一些炼体的法门,就算法力失效了,还有强韧的身体可以依仗,也不会弄的这么狼狈。

一人一狼就这样僵持着,转眼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由于肩头失血过多,陈云生感觉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对面的饿狼浑身却有使不完的力气。

“糟了”,陈云生第一感觉告诉他,如果再这样下去,不消一刻,他必然命丧于此。

“自己死不足惜,可是晓山也要跟着自己一起落入狼口。”想到这里,陈云生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向身旁的深谷挪去,他要和这头饿狼同归于尽。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直锋利的树枝插入了饿狼的左眼之中。饿狼吃痛,发出一声呜鸣,从陈云生身上跳开了。柳晓山脸sè发白,手中握着另一根一头尖尖的树枝,瑟缩地站立在风中。

剧痛让饿狼发了狂,拼命向柳晓山扑来,就在它跃过陈云生扑向柳晓山的当口。也不知道陈云生哪来的一股激劲,一脚踢中了饿狼柔软的腹部,而那只饿狼竟然被踢下了山崖。这脚用力过猛,他自己也没有站稳,侧身跌倒。

柳晓山扑到陈云生身上,看到他双肩上深可及骨的十道伤痕,心疼的流下眼泪。她一面撕下衣襟为陈云生包裹伤口,一面擦拭脸颊的泪水。陈云生温柔地拍拍柳晓山的肩膀,挤出一丝笑容:“晓山别哭,这点伤算啥,睡一觉就好了。”

他柔声劝慰之下,柳晓山哭泣的更厉害了,直到后来,陈云生说要赶快回家,以免在遇猛兽,柳晓山才止住哭泣。她搀扶起陈云生,二人缓缓的向前行去。

两人行了约有二里山路,只见前方闪出一点火光。又过了一会,火光渐渐的变大,依稀可以看见有人擎着一个火把向他们走来。

“定然是爹爹看我们久不回家,来寻我俩啦。”柳晓山兴奋地说道。

她一边高声呼喊,一边搀扶着陈云生向那个火把走去。陈云生心中五味杂陈,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他不仅失去了法力,还被一直普通的苍狼抓伤了,最后竟然被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弱女子救了。

可是,若说这是个梦境,为何肩头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以往做梦,都不曾感觉到疼痛,遇到吃痛的时候定然惊醒,看来这次不像是做梦。

此时,手持火把的人已经来到二人面前,陈云生借着火把的光芒,仔细打量对面之人。此人四旬年纪,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眼睛细长,鬓角已经斑白,一身土黄sè的粗布衣服,看似寻常的村夫。

看到这张饱经沧桑的面孔,陈云生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在他识海最深处,有一个房间,墙壁上挂着两幅画像,一幅是他早已仙逝的父亲——陈长青,还有一幅是他根本记不清面容的母亲。虽然陈云生很少来到这间斗室,但是此地总是一尘不染,保存着他童年仅剩的一丝温馨和惬意。

此时此地,他再次看到父亲的面容,一种似恍如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

“难道我是死了吗,是了,应该是死了。只有死了一切才说得通。只有死了,才能见得到父亲。”陈云生喃喃地说道。

“混账,活的好好的,死什么死!整rì这般冒失,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你折腾的。”

陈长青作势yù打,柳晓山赶快挡在陈云生的身前:“爹爹息怒,这事都是晓山不好,倘若不是晓山缠着要去后山玩耍,也不会遇到狼。云生哥为了保护我已经受伤了,你就别打他了。”

陈长青何尝没有看到陈云生受伤,看着脸sè发白的儿子,就算柳晓山不拦着,也无法下手。他叹了口气,将火把交给柳晓山,来到陈云生身前,搀起他的肩膀,三人向前行去。

陈云生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搀在自己的腋下,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将他带回了童年,那时候爹爹常常将他抛在空中,又牢牢地抱住,用的同样是这双有力的大手。

第三十四章 如梦似幻

这是一个用青条石堆砌而成的小院落,一共三间正房,一大两小。院墙上挂着刚刚收获的红辣椒,玉米穗。院子中还种着一些绿油油的蔬菜。

院墙的西边,用树枝和泥土堆砌的一个简易的鸡窝,七八只老母鸡蜷缩在墙角,躲避火把的光亮。陈云生看着眼前这座陌生的院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紧张。

母亲在他印象中只是一团模糊的云雾,母亲离开他的时候,陈云生尚不能记事。童年时,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母亲的容颜,那应该是怎样一张温柔的脸庞。虽然小时候家境优渥,可是家中总是缺少了一丝母xìng的柔美。

父亲能带给陈云生的只有阳刚和坚韧,每当看到仆人家的孩子依偎在母亲怀中,陈云生总是充满了羡慕,有几次还偷偷掉过眼泪。母亲这个词语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个柔美的符号,无论他怎么努力,终是无法触摸到。

此时此刻,陈云生就要见到魂牵梦萦的母亲,这令他怎能不激动。正房中点着一盏油灯,一个女人的身影映在窗棂上,她左手拿针,右手持布,在缝补着什么。三个人的脚步很轻,并没有打扰到屋中的女人,她依然自顾自地做着针线活。

直到柳晓山轻轻地叩打门扉,屋内的女人才放下手中的活计,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过后,两扇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她面sè白皙,凤目生辉,两道淡淡的柳眉,配上直挺的鼻梁,外加一张略施朱砂的樱唇,绝对是一个标致的美人。不过岁月依然在她的眼角留下一些细小的皱纹,不仔细看难以发觉。女人穿着一件淡紫sè的对花襦袄,配上深紫sè的碎花小口裤,给人一种端庄秀丽之感。

奚文君看到儿子双肩包裹这一条碎布,从凝固的鲜血上看,出血量一定不小,顿时心疼不已,她摸了摸陈云生的肩膀,说道:“云儿,你这是怎么了。快让为娘看看你的伤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遇到野兽了,没伤到别的地方吧。”

一边说,奚文君一边回屋,在一个大箱子中翻出一个包裹。她迅速解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卷细细的白纱布。陈长青此时也进屋了,不知从何处找过一些瓶瓶罐罐,堆在陈云生面前的桌子上。

奚文君手持剪刀,麻利的将陈云生双肩的布条剪开,由于时间较长,鲜血已经凝固,重新将布条撕下,不免又要触发伤口开裂。奚文君刚刚撕开一半,鲜血就汨汨地流出。看到儿子的鲜血,奚文君有些不忍,手抖了一下,无法继续下去。

陈长青在一旁突然拿起布条的一头,用力一揭,碎布连着一丝烂肉,被撕去。饶是陈云生xìng格坚韧,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柳晓山拿着一条丝巾,温柔地为陈云生拭去额角沁出的星点汗水。

陈长青揭开桌上一个黄sè陶罐的盖子,用一根木勺从里面舀出一些黑sè的黏稠状药膏敷在陈云生的肩头。

钻心的疼痛让陈云生紧要牙关,紧闭双目。

“狼毒不去,伤口就会溃烂,疼是疼了点,也是你活该,忍着吧。”陈长青教训道。

奚文君看到儿子忍痛,心中难受,白了陈长青一眼说道:“别说儿子了,你年轻那会儿也好不到哪去,现在倒是威风了。”

陈长青嘿嘿笑笑,不再说话,专心给陈云生上药。不一会儿药上完了,奚文君用白纱布将陈云生的伤口包裹上。完成了一切,两人对望一眼,长出了一口气。

奚文君柔声问陈云生:“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临行时不是早就叮嘱过你们了么,山里最近不太平。过些rì子让你爹和村里一些老猎户商量一下,进山将那群狼打跑,省的每天提心吊胆的。”

柳晓山急忙答道:“母亲别责怪云生哥,是晓山光顾着贪玩,忘了时间,才遇到饿狼的,晓山知错了,下次不敢了,母亲千万别怪。”说完,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奚文君笑骂道:“臭丫头,就是牙尖嘴利,我怎么找回你这么一个儿媳妇。算了算了,你们收拾一下赶紧休息吧,明rì你陪我到镇上买些猪肉回来,给云生补补身子。”

陈云生从进入家门,就只字未语,他已经彻底懵了。眼前的一切一切都和真的一样,就连这个女人都透着一股无以伦比的亲切感。

“这真的是我的母亲吗?”陈云生扪心自问,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竟然如此亲切,和自己心中所想如出一辙。

“难道,之前的一切一切都是我做的一个梦吗?”当这个想法再次浮现在陈云生心头,他已经有一些动摇了。眼前的生活,不就是他所向往的吗?常言道,假作真来真亦假,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幻,那么他也愿意这场梦持续的时间更久一些,最好不要醒来。

陈云生缓缓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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