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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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敢穿越寂灭海的原因恐怕不只是寒冷吧?”陈云生问道,对于他而言,最大的难度就是如何辨认方向。只靠太阳和星星是不够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伙计神秘地笑了笑,道:“说实话,有灵石赚,寒冷算不上什么问题。我们都是长期在海上漂泊的人,靠嗅觉都能辨认方向。除了寒冷之外,寂灭海的深处存在一种恐怖的海兽。名字不祥,我就不说了。只有北海船盟的船才能安然穿越寂灭海。”
“为什么会这样?”陈云生问道。
“没有答案。只要不是船盟的船想要越雷池一步,往往都是有去无回。没有活人见到那种海怪的样子。就算修为深湛的修士也一样,曾经有一个二十八品的地仙率领船队过海,自此一去不返,算算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船盟自己的解释是,他们有一种船叫做三叉戟,能够飞在极高的天空,也能潜入极深的水下,正是这种船保证了出海者的安全,不过我不信,一定是船盟暗藏着一位高手,能够震慑海怪。”那伙计吧嗒吧嗒嘴,如同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第五章 北海船盟
陈云生和柳晓山离开船队,向东边的北海船盟行去。北海船盟的总部设在徐福港最为繁荣的东区,垄断北海的出海口以及八成的航运使这里充斥着大量的财富,就连铺地的砖石都镶着极细的金丝。被阳光一照,同金光缭绕,仿佛到了仙境。
北海船盟并不难找,沿着东区最宽的大道向前走,道路尽头那一片毫无风格的建筑就是。陈云生站在北海船盟前,唯一的感觉就是巨大,这一片方圆十几里的区域被一片低矮的建筑所笼罩。混乱且密集,仿佛一个个随意丢弃的木箱子。
穿过一个高大的牌楼,陈云生和柳晓山进入船盟接待外事的地方,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屋子两旁没有人把守,和冷月国那彪悍的国风颇不相称。
陈云生一进屋子,便有一个中年掌柜迎了上来,三绺须髯,身材高大,脸上带着冷月国国人特有的冷峻,开口却十分的客气,“阁下是委托货运,还是要代购一些海外的东西。”
“除了这两样,你们东海船盟还有什么其他服务?”
掌柜笑了,自豪道:“只要和北海有关的事情,我们船盟没有不做的。”
“连暗杀也做吗?”柳晓山冷不丁插了一句。
掌柜脸上露出一丝冷峻,一闪即逝,仍被陈云生捕捉到了,暗杀这种事情北海船盟一定做,只不过昨晚的事情却不一定使他们做的。
掌柜依然带着职业的笑容,“如果小姐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雇佣北海船盟的修士做保镖,这种事情我们是乐意代劳的。”
“我想出一趟海。”
“去哪里?”
“黾洲。”
掌柜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过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客人来的及不凑巧,船盟每年定期有发往黾洲的飞舟,只不过你错过了日期,在夏至那天,今年的那艘船已经出海了。你恐怕要等到明年夏天。”
陈云生脸上露出遗憾,接着道:“难道没有什么补救措施吗?我可以多付灵石。”
掌柜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不出海。这个时候穿越北海就是送死。极北之地,天空中都是流动的冰晶,即便是我们的三叉戟也无法潜伏在天空的云层中潜伏过长的时间。”
“寂灭海深处到底有什么东西?”柳晓山问道。
四周顷刻间投来数道不善的目光,有不少来自于是委托事务的客人。掌柜脸色变得苍白,急忙说道:“客人不要乱说,海神的名讳是不能乱说的。是它保佑我们出海平安。”
陈云生扫过屋内几名掌柜,他们修为都在练气期,还有一人根本不是修士,这种级别的修士是不可能知道海中之物的真正为何的。
陈云生看到毫无收获,转身欲离开,正在这时,从内门走出一个身穿紫袍的老者,额头束着一条缎带,双目精光四射,高声说了一句,留步。
陈云生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说我么?”
老者点头道:“就是说你。你想去黾洲是吧?”
“没错。”
“进一步说话吧。”老者指了指内堂。
两人随老人进入内室,关上厚重的木门,老人才放低声音道:“在下姓卞,单名一个喜,北海船盟的大掌柜。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我叫南天,这位是我的内人。”陈云生并没有以真名示人,柳晓山则瞅了他一眼,满脸幸福的笑容。
卞喜道:“二位想去黾洲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要付出些辛劳,另外二位也必须有真本事才行。”
“何为真本事?”柳晓山问道,对于一个很少涉足红尘的公主而言,这趟旅途真的是精彩极了。
卞喜笑了笑,老迈的脸上尽是菊花褶,道:“也没什么,我们北海船盟最近在北海发现了一头海兽,叫做逆火鲸,想要召集一些修为高深的修士共同猎杀,所以才冒昧问两位有没有兴趣。”
“北海船盟家大业大,怎么会连一头海兽都需要招募人手猎杀?”陈云生试探着问道,他并不是要听对方的答案,而是要看对方的表情。
卞喜十分自然地答道:“阁下必然不是冷月国的修士。船盟虽然在外人眼中是一个庞然大物,可本地人却知道,其并非真的是铁板一块。船盟内部大致分为几个势力,由以常氏兄弟执掌的骁龙血盟势力最大。而这条邀请则来自于势力较小的海星盟,本人不才正是海星盟的成员之一。逆火鲸的价值阁下必然知晓,我就不说了。这种海兽原本只出没于极北的海域,谁知鬼使神差地来到近海,这是我们海星盟的大好机会。如果给骁龙血盟知道了,我们只有喝汤的份,如果不告诉他们,我们又没有实力独吞这只海兽,所以当家人才出此下策。”
陈云生盯着卞喜那被世俗磨得溜光锃亮的脑门,心中冒出一个疑问,对方为何将如此机密的消息透露给自己,倘若自己高密给骁龙血盟,海星盟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按下这个问题,转而问了另一个关心的问题,“你方才说了,要有实力才能接受邀请,不知所谓实力如何评定?”
“这个容易评定,只要金丹后期以上都可以参与围猎,为了限制规模,我们将人数限定为十人。想一想,十个高手足够灭掉那只海兽了。”卞喜眼中露出一丝光芒。
“我自问隐藏修为的本事还算可以,你怎看出我们两人符合要求。”陈云生问道。
卞喜笑道:“南夫人的修为老朽看不出,不过阁下一定是金丹上品没跑,老夫混迹于徐福港,也就这点本事,绝对不会错的。”
陈云生出门之时运转戊土闭气术,却不料被对方看个通透,心中吃惊非小。他对老者说道:“这件事情容我们想想,明日再给你答复如何?”
“老夫只求阁下恪守秘密,你可多考虑几日也无妨。”
陈云生辞别老者和柳晓山回到客栈之中。柳晓山一进屋便问道:“方才你为何不答应他?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去黾洲?”
陈云生摇头道:“办法是没有。我总觉得此人有问题,貌似不怎么担心我们将消息透露出去一样。”
“也许是他觉得我们不敢这么做吧。”
“这也解释不通,他们为何不找本地的修士做这件事呢?没有理由平白相信两个外地的修士。”
“既然如此,打算拒绝他们咯?”
陈云生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会答应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招。只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过去轻易答应,那么只会让自己的底牌体现泄露,反而不利。”
柳晓山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了,以我之间不如再寻其他途径出海。”
陈云生盯着柳晓山那璀璨的双眸,充满笑意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柳晓山本意是越热闹越好,可担心爱人的安全,所以才如是说的,却被心思如发的陈云生看穿,不由得双颊生晕,明艳不可方物。
“当然,如果能有点有惊无险的事情发生,也不无聊。”
两人闲谈数句,陈云生叫来伙计,要了些食物。二人就在屋中随便吃了一些,冷月国的食物大多是肉类,而徐福港则以鱼类居多。种类虽多,可做法过于单一,很多省去烹饪的步骤,直接生食。修行之人本口欲清淡,这次突然来了重口味的食物,让二人很不习惯。
用过午饭,两人开始修行。身为修士,无论身在何处都不会忘了修行,这几乎与睡觉和呼吸一样。三个时辰转瞬即逝,日沉月升,夜晚降临。
陈云生和柳晓山步入街巷之中。徐福港的夜通常比白天更为热闹,凡是商贾发达之地,夜生活也都格外丰富。积香阁是本地有名的青楼,陈云生随便招人打听了一下便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沿着洪福大街一直向前,走到第二个十字路口向北,距离很远两人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既不招摇,又格外的惬意。
柳晓山自然是此道高手,轻轻一闻便知道此地的档次如何,她对陈云生说道:“积香阁不简单,但是这迎宾的檀香就价值不菲。”
陈云生记在心中,但凡高档的青楼妓馆背后多半有强大的势力涉足。这种情况下,自己在妓馆中遇袭的可能性就变小了。毕竟哪个势力也不希望在自家的地盘上发生意外。到此他更加相信那天晚上放出飞针的人是自己人,而自己此行的目的便是钓鱼。
“积香阁占地十几亩,名字中有一个阁字,实际上是一大片楼阁的总称。在这里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的闺楼,客人之间相互不会干扰,当然也有大堂,那里是聚众游戏之地,今夜就有一出红尘年华,您老要不要去看看。”没等陈云生步入积香阁,一个身穿兰褐色长袍的年轻人便热情洋溢地介绍起来。
不带陈云生说话,柳晓山随手丢出一块银两,足有十两重,这奴仆高兴的接过揣在怀中。单凭几句介绍便有如此重的赏赐,就算积香阁的狎客档次极高也不见得有这么阔绰。
第六章 积香阁
陈云生岁那龟公进入积香阁的大厅,他这次来本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积香阁的大厅十分宽阔,方圆数十丈,大厅中矗立着十余根晶莹剔透的琉璃柱,柱子上雕龙画凤,一派的奢华靡费。
厅内早就人满为患,各式各样的人挤在一起,有的喝酒,有的行令,有的低语,有的和女人缠绵。人们歇下所有的伪装,将自己的**尽数释放在这个只有夜晚才会开放的地方。
龟公由于收了柳晓山的好处,将两人带到一处人不算多的角落,角落实现极好,能够一览无余地看清楚大厅内的高台。高台距离地面五尺,上面形形色色站着不少的女人,她们无一例外的穿着稀少,露出白花花的肌肤,在大厅内数盏硕大的琉璃盏下更显得娇柔无限。
女人们或淡妆,或浓摸,随着一阵阵奢靡的音乐摆动着柔软的身躯,将那玲珑的曲线挤压到了极致,让人看着血脉贲张。陈云生放开神念和元磁,大厅内的所有情形历历在目。整个大厅内有五个金丹高手,一个看样子是客人,另外四个应该是护卫,因为他们站在大厅的边缘,眼睛盯着厅中的客人而非台上的舞姬。
客人很多都是普通人,只有少部分是修士,修为多在练气期,看样子刺客还没有来。他收起神念,转而望向大厅中央的台子。此时一个男人跳到台上,大咧咧地抱走一个女人,双手在女子丰腴的肌肤上滑动着。他留下一块拳头大小的中品灵石后跳下台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喝彩声,仿佛这个男人是个英雄。不断有人出更高的价格而抱得美女离场,大厅中的气氛也被烘托到了极限。
柳晓山初时好奇,后来便有些鄙夷,“男人全是一群野兽。”想到自己和陈云生那旖旎的时光,不由得面生桃花,双眸如水盯着陈云生。
陈云生无辜的摊开双手,道:“男人不全是禽兽,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
柳晓山笑道:“量你也不敢。”
屋内气氛的**并不是来自那些美丽的舞女被人野蛮的抱走,而是来自第二拨登台的人。他们一上台便引起了更高的声浪,仿佛要将顶棚掀翻一样。
柳晓山睁大了眼睛,台上出现了清一色的男人,一个个皮肤娇柔,或壮硕,或柔弱,脸上多半画着浓彩,做着放荡不羁而夸张动作。
柳晓山看向陈云生,惊呼道:“难道这也行?”
不断跳上台的男人告诉她了肯定的答案,这确实也行。这个画面一直印在柳晓山脑海之中,多年不曾淡去,今晚的所见彻底颠覆了她对男女之间那私密之事的认知,并且多次告诫陈云生,他们之间的约誓同样适用于同性。也就是说,陈云生除了柳晓山一人,也不能寻觅同性伴侣。
最后的疯狂来自于一个肥硕的女子将一个苗条的男人扒光,在那个男人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扛下舞台,女子居然豪掷一块上品灵石。这种甩钱方式在就算在柳晓山眼中也算浪费。陈云生更是不断的叹息,好在他身旁的人不是金芙蓉,否则那女子必然三观尽毁,当场抓狂。
“她不会杀死他吧。”柳晓山喃喃说道。
听着女子梦游一样的呓语,陈云生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疯狂又岂是他们能够理解的。古有圣人对着奔腾的大江长叹,逝者如斯夫,可逝去的又何止是奔腾的江水,流淌的时间,人们对誓言的遵守,对道德的定义也都一再改变着。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曾经的仇人也能变做路人,只要时间够久。”陈云生感慨道。
“难道相爱的人也会变成陌路吗?”
陈云生遍历自己的人生经历,似乎这方面的内容不多,可浩如烟海的书籍中记载着无数有情人悲欢离合的例子,变成陌路尚不算什么,由爱生恨比比皆是。人类的历史很大程度上便是这样一部喜新厌旧,分分合合的编年史。
面对柳晓山水晶般的眸子,陈云生决定撒一个慌,他轻轻摇了摇头,道:“真正相爱的人是不会被时间,距离,以及一切外界的阻碍改变心意的。那些放弃的人都是爱的还不够的人。”
这种说法原本就近乎无赖,属于信即有,不信即无陈词滥调。既然信了又哪里来的猜疑,既然有了猜疑那还是不信,不信便多说无意。
可柳晓山却深以为然,她默默点头,沉思了良久,在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喧嚣浊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