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完本]-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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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秋月索性替凤鸣点头答应,机灵麻利地举起手道:“而且鸣王还会保证不中途掉队,不偷偷离开我们的视线,一定从头到尾奉公守法。”
凤鸣虽然为双亮沙的破烂任务弄得一头焦,此刻也不禁杯秋月逗乐了,在她嫩滑的小脸上拧了一把,笑骂道:“什么中途掉队,偷偷离开?好像我整天出状况似的。”
跟随他多时的人,包括秋月秋星秋蓝容虎,都一致对他露出同样的表情——你确实整天出状况……
既然容虎点头,老好人罗登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众人转头去看洛云。
这家伙处处和凤鸣唱对台,保不定会出面阻止。
洛云站在一旁,见人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冷声问:“干什么?”
'那个……'凤鸣咽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我应该可以去芬城逛逛吧?你看,罗登也说时间安排上没有问题,而且这个码头还是我们萧家船运的一个重要转运点。”
不知道为什么,洛云虽然年纪比他轻,身上却又一种他不敢轻视的森冷气势。
刚刚见面的时候觉得他老爹洛宁比他有气势,…baidu但这些天下来,如果再仔细点看,有时候却又觉得洛云比较够气势。
而且是隐藏在表面的森冷之下的,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凛冽气势。
不过除了他之外,三大侍女对此都不认同。她们压根就觉得洛云是仗势欺人,不懂尊卑。
洛云淡淡瞥了凤鸣一眼,似乎不想和凤鸣对视,目光一触即漫不经心地别往他处,用没有起伏的声音道:'要去哪里是少主的事,我们做属下的,哪有资格插嘴。'
凤鸣大喜。
要是洛云的老爹,那个凶巴巴的洛宁也是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趁着洛宁在另外一艘船上,无法发表意见,众人赶紧做好下船游玩的准备。
罗登收拾起地图,派人去吩咐掌舵者靠岸,又命人在船尾船头两处打船旗,通知其他同行的船只也一一靠岸。
凤鸣杯秋月秋星几乎绑架似的抓进房里换了一套专门游玩用的便装,出来的时候发现秋蓝还坐着低头缝线,问: “秋蓝,你不去吗?”
秋蓝'恩'了一声,'一会就好,就差几针了。'
刚好秋月走出来,看见这样,一把将秋蓝手中的披风抢了,往地毯上一扔,'既然只差几针了,等回来再弄好了。快走快走,免得夜长梦多。
秋蓝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什么夜长梦多?鸣王教你的好话,你就都用在玩上面了。”被秋月这么一捣乱,也没了原来的恬静心思,只好站起来匆匆换了衣裳。
随着几下轻微的颠簸,木船和码头年代久远的大杨木里边轻轻碰撞,发出'崆崆'的声音。
大船一靠岸,众人好像放飞鸟儿一样急不可待地跨过桥板,踏足平地。
秋月略一站稳,闭起双目感觉了一下,呼出一口气道:“果然坐船不能坐太久,虽然舒服,但是到了平地,还像在船上似的,整个人摇摇晃晃,起起伏伏。'
'我也是呢,晃啊晃啊晃啊,人都晕了。'秋星道。芬城码头非常热闹。
大概一年之计在于春,最近天气又特别好,大家都赶着这时候送货赶货。码头上人头涌动,商人们站在一边彼此商量买卖,来来往往扛货上下船的船工忙得浑身大汗,不少人干活干的兴起,脱了上身衣裳,露出赤裸的胸膛。
小贩叫卖声充盈于耳。
但离码头十丈远的岸边,却是一片沿岸草地,春天草芽初出,那片绿嫩的令人见之心喜,上面几个六七岁的孩子或趴或躺,正在那里玩耍,旁边还有几匹小马驹跟着妈妈低头休闲地吃草喝水。
凤鸣正兴致盎然地四处张望,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忽然小跑着朝他们过来,未到跟前,已经被前头一排相貌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萧家高手挡了去路。
罗登扬声道:“让他过来吧。”低声对身边的凤鸣道,'这是芬城码头的码头掌吏,专门负责码头货物的抽税和治安。我们萧家是他的老主顾,每年给永殷王族上供不少税银呢。他知道少主过来,一定会好好招待。'
凤鸣下船的本意是到处玩,一想到要接受官方款待,闹那些门面上的功夫,大不耐烦,嘀咕道:“他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罗登忍着笑,朝后面一指道:“少主请看我们那些豪华的大船上挂着什么旗号?瞎子也知道萧家少主就在船上,而且我好歹也算萧家船队的总管事,由我陪在身边送上岸的,不是萧家少主是谁呢?”
容虎也道:“鸣王要巡查天下各处萧家产业的消息,已经无人不知了。再猜不到就是傻子。”
三言两语之间,那中年男人已经到了前面,未语先笑,胖墩墩的脸颊被笑容挤得层层迭迭,却也显得和蔼可亲,朝着凤鸣一拱手,深深躬身下去,唱歌一样抑扬顿挫地道:'芬城码头掌吏泰蚕,拜见萧家少主。萧鸣王大驾光临,小码头顿时光辉灿烂。请,请。'
凤鸣打的是萧家旗号,最盛名遐迩的又是鸣王这个称号,泰蚕也算聪明,竟然主动创造出一个新称号'萧鸣王',听得众人忍俊不禁。
凤鸣朗声笑着拱手回礼,“泰掌吏太客气了。我还年轻,新掌萧家,很多地方都需要指点。码头方面的种种事务,若有不懂得地方,请泰掌吏不吝赐教。”
养移气,居移体。
他等闲出入王宫,接触的尽是权贵大臣,言行举止自然而然身居气度,这番话说得温存儒雅,和萧家人一贯高高在上,冷漠阴森截然相反,却有其不怒之威的尊贵从容,让泰蚕不禁一愕,心道,都说这年轻人俊美聪明,将西雷王和离王都迷得团团转,不惜为他血战阿曼江,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美男子,难得连脾气也这般好,说不定今日之事有望成功……
一边笑道:'不敢,不敢。难得萧鸣王驾到,不知是否可以给个面子让本官……'
罗登总管船队,和他是老熟人,赶紧贴过去低声道,“我们少主不喜欢拘束,想去芬城逛逛。”
泰蚕极为伶俐,听他一说,已经明白过来,心道这样更好进行计划,立即将已经含在嘴里的“安排酒宴”吞回肚子里,笑呵呵道: “让本官带路,领贵宾去参观一下离从不远的芬城。现在是初春,芬城特有的游子花已经盛开,处处飘香,芬城就是因为此花而得名。”
凤鸣本来担心会被抓去摆官样文章,此刻见泰蚕知情识趣,大为高兴,点头含笑道:'这样就麻烦泰蚕掌吏了。'
'请,请,'泰蚕笑得如同一个弥勒佛,转身领路。
芬城码头前有一条青石块铺成的半丈宽的大路,众人走上码头,萧家的四五辆马车已经停在大路上,每辆上面都钉着萧家的金子招牌。
凤鸣大为惊奇,回身看罗登,“我们船上还准备了马车?”
罗登道,“何必船上准备。每处大码头都有我们萧家的驻点,常年预备有马车和快马,方便使用。这些都是属下下船时就命人调来的,可惜时间太急,一时之间只能调到六辆,看来少主需要和我们同乘一辆了。”
凤鸣知道萧家钱多,只是没想到萧家的运作系统竟然比寻常王族还有效率。即使容恬巡游,能够随时随地这样供应也只有西雷境内而已,出了西雷,便不会这样便利。
后面又是一声轻哼。
不需回头,所有人都知道一定还是洛云。
出于安全考虑,马车的驾驭者一律不用外人,全部由凤鸣身边的二十个贴身侍卫中选人驾车。带侍卫在内,总共三十来个人登车,每辆车都装了五六个人,都挤在一起,倒非常热闹,尤其凤鸣这车,带着三个侍女,秋星秋月又特别兴奋,莺声笑语乱成一团,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飘出窗外。
高手驾车,又平又稳又快。
芬城里芬城码头本来就不远,不过一刻钟,马车已经到达芬城门口,停了下来。
凤鸣一下车,首先就嗅到了一股清香,赞道,“好香。”秋月露出向往的表情道:「花这麼香 酒也一定很香 。」
秋星往她耳朵上用力一扯, 取笑道:「你这小酒鬼, 肚子里酒虫痒了?」
「我才不是酒鬼呢, 只是好奇罢了。」
入得城来, 香气更为明显, 却香而不腻, 两旁都种著游子树, 初春正式游子花开季节, 满树满树都是白或黄的小花朵。
秋月喜欢这股香气, 随手摘了一朵别在头上, 嚷嚷道:「让你们都香喷喷的,」又摘了两朵半开的花蕾, 在秋星和秋兰头上分别插了。
泰蚕是个很好的导游, 边陪凤鸣漫步 ,边回头笑著对秋月秋星道:「凡是到芬城来的人 ,必饮游子酒 ,这酒只有这里出产, 路过此地不喝上一杯就实在太可惜了。」
凤鸣也被他说得心痒, 豪性大发道:「那我们今天可一定要嚐一下, 不过这种花为什麼会被叫做游子花呢?」
以香气闻名, 应该叫做香花或是什麼芬花比较切实吧?虽然俗了点。
「哈哈 ,就知道鸣王会问游子花的来历 ,但是这个来历 等我们边喝游子酒边说才有意思。」说到这, 泰蚕驻步 ,指著前面道:「让我们在那里喝上一杯怎样?」
众人抬头 ,都是一愣。
泰蚕大小也算是个官 ,请人喝酒怎说也应该上点档次吧?
但他指头前方, 只是一个勉强可以成为小茅棚的摊子, 两三个木桌, 加上七八条木凳 ,一个弯腰驼背, 一脸风霜的老婆婆。
这也算是酒家?
泰蚕见众人发愣 ,又是呵呵一笑,「芬城最道地的游子酒 就数这一家 ,他们家每年做酒只做一百罈, 卖光就没有了, 不是芬城老熟人, 都不会卖呢。」说罢首先以身作则, 大步走了过去 。
凤鸣等将信将疑 ,勉强跟了过去, 挑选一张比较乾净的桌子 ,和几名侍女、容虎、罗登、洛云 ,连同身为主人的泰蚕团团坐下 ,四方形的木桌 ,东南西北, 正好两人坐了一边, 整整齐齐。
其他侍卫当然是自行找地方安置自己 ,或站或坐 ,有的偷偷取了银针 ,在小摊里各处插上两针试验毒性 ,但凡送到凤鸣这桌的东西 ,最少都经过两三个人的检查试验 确定无毒後才拿过去。
不一会, 烫好的游子酒送了上来, 颜色果然和泰蚕说的一般无异, 红润晶莹。
凤鸣狐疑地试了一下口 ,猛然闭上眼睛。
秋月好奇心最重, 忍不住问, 「味道怎样?」
秋星秋月也瞪大眼睛看他的反应。
凤鸣缓缓睁开眼睛, 蓦然间顾盼神飞 ,用夸张的语气大叫道:「好喝, 实在太好喝了 ,我竟然不知道该怎麼形容 甜丝丝的, 带著酒味 ,可是甜润之间 ,又好像有点淡淡的微咸。。。。。。」
泰蚕笑问:「是不是有点眼泪的感觉?」
「对!对!'凤鸣拍案道:'确实就是眼泪的感觉, 不过这麼香甜的眼泪 ,实在闻所未闻 。」
秋月早忍不住捧起了自己前面的一杯嚐了一口 ,一小口下去, 顿时动容, 咕噜咕噜捧杯喝了整整一杯 ,回身大叫道:「店家添酒, 要多多的 ,大杯子满上!」
秋蓝笑道:「这酒鬼发酒疯了。 」端起来在嘴啜了点, 眉头也是一挑「不得了 ,果然像鸣王说的那样好喝 。」
顿时喝了的人都大声叫好。
凤鸣叫洛云也喝 ,洛云挑著剑眉淡淡道:「都喝醉了, 有刺客来怎麼办?'一句话扫得凤鸣讪讪无言 ,去劝容虎 ,容虎也不肯稍碰。
其馀二十个护卫也个个滴酒不沾。
果然铜墙铁壁。
凤鸣乐得大喝特喝 ,连灌三杯 ,口齿不清道:「打包个两三箱, 我要回去做人情。 〃」和容恬卿卿我我的时候喝上两口也不错。
「这个。。。。。。此酒不能带走。」
「呃?」凤鸣怔了片刻, 搔头道:「哦 ,因为这个酒是独家的, 非熟人不卖对不对?嗯。。。。。。我只买一瓶 ,就一瓶行不行?」
泰蚕知道他误会了, 苦笑著解释道 '不是店家不卖, 而是此酒非常特别 ,在城中可以存放两三年之久, 一但出了芬城地域, 立刻就会变酸 ,非常难喝。」
大家听了都非常惊讶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凤鸣死劲盯著杯子里色泽殷红的佳酿。
怎样也看不出来啊。
「呵呵 ,说到这个, 就不得不说一下 ,游子花的来历了。'泰蚕清清嗓子 ,侃侃讲起故事来 「传说芬城从前有个老妇人, 名叫离嫂 ,年轻守寡, 种花维生 ,辛辛苦苦拉扯大了一个遗腹子, 名叫游子。」
酒再香甜 ,也寡喝无味, 泰蚕有故事下酒 ,大家当然大为欢迎 ,一边喝酒 ,一边津津有味地听他讲故事。「游子长到十六岁, 那年初春 ,游子决定出城谋生 ,告别母亲後 ,从此在也没有回来。离母日日盼儿子归来 终於死在自家的花圃中 ,埋骨之处, 长出了第一棵游子树 ,年年初春绽放一树游子花, 香飘十里 ,似乎是离嫂在呼唤游子一般。」
泰蚕停下 ,原本热闹欢快的桌子立即被寂静笼罩。
这个故事 ,实在短得离谱 ,悲得过分。
亲如母子 ,生离死别, 在这乱世是常见的事, 恰恰因为司空见惯 ,这个简单而没有任何渲染的故事 ,才在芬城飘飞的游子花香气 ,和游子酒的殷红中, 这般突如其来痛触人心。
唇间的酒 ,瞬间似乎真的成了泪 ,压在舌下 ,久久不能吞嚥。
良久, 罗登叹道 「来了芬城许多次 ,每次听见这个故事, 仍好像第一次听见一样感到难过。尤其是初春 ,这股游子花的香味 ,简直让人心碎。」
洛云不知道想到什麼 ,脸上一阵黯然。
「据说游子树是离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