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楼上,九楼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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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可以。”我轻轻地应了声。
因为我看见对面的江槐样子肃穆。
不知道他肃穆什么,反正看起来沉默得有些怪异。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易秦。
“江槐,你呢?”易秦拿着点单,什么也不知道一般的问他。
“你知道的,老样子。”
江槐的话很简洁。
“哦,哈!我知道了,还是西瓜汁是吧?我的天,你这么多年了口味怎么还是不变?”
易秦说着,跟服务员一一交代饮料的名称。
他的侧面真的很好看。
我又发花痴地盯着易秦的脸。
实在是难以抗拒啊,侧面、正面、上面、下面怎么看都那么漂亮。
我形容一个男人的英俊,往往习惯用漂亮这个词。
简单啊,男女通吃,一个漂亮,可以概括所有的优美品质。
但是江槐,怎么让我感觉他不怎么喜欢易秦一样。
他一跟易秦说话,眼神就冷冷冰冰的。
没有感情。
我疑惑着,饮料也在几分钟后摆在了我的面前。
一喝,酸得要命。
“小姐,麻烦给我一些砂糖。”我举起手,招呼到。
“很酸吗?”易秦问。
“嗯,是的。我不太喜欢喝原味。”我回答,“我爱吃酸,但不是这种酸,都酸得有点苦了。”
“我就喜欢这种原味,而不喜欢放糖。但我们又都喜欢喝柳橙汁,这一点上又有了共同之处了。”他兀自说着。
我感觉脸有些发烫。
此时此地,当着江槐的面说,感觉就是很奇怪。
这不是让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我来帮你加糖吧。我听说女孩子都嗜糖如命,但是吃太多糖却对身材无益,所以,还是少吃点。”说着,易秦又先我一步接过了服务员拿来的糖包。
我慌乱地盯着对面的江槐,表示我的无辜。
但是我也很奇怪,我干吗怕江槐误会我啊?
如果我有一天和易秦有了一种亲密的关系,按理江槐会为我高兴才对。
江槐还是没有表情地看我。
他也许在猜度,我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易秦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都沦入一场心灵的混战。
我在猜测易秦对我的感觉,还有江槐为什么似乎不喜欢易秦。
江槐在猜测我跟易秦出来吃饭的原因,还有易秦对我有什么企图。
易秦在猜测他老同学对他的看法,还有我这个女人对他的感觉。
总之,这些是我的大脑经过1/3秒的思考后得来的推理,仅供参考。
直觉而已。
我咬着吸管,努力咽着加了糖跟不加没多大区别的柳橙汁,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你这几年还好吗?”
易秦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率先打破了沉默。
江槐没有马上回答。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忧郁。
“就那个样子,落魄不得志。”
“是吗?……”易秦有些尴尬。
“你呢?”
“我在米兰很好。一直有美酒有女人,哈哈。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易秦在回答后哈哈笑起来。
“过得好就好。不要像我一样。”
江槐的话再次引发沉默。
我不明白,老同学相见不应该热情点、随意点吗?怎么搞得大家都很尴尬似的。
我一边想,一边用牙齿将吸管咬得扁扁的。
此时,一个声音从几米外传来。
“嗨!江槐!”
一个斯文的眼镜男人向我们走过来。但他很快在桌边站住,表情惊讶:
“易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季飞,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易秦起身,极有风度地伸出了右手。
我突然感觉很郁闷。
我似乎成了一场同学聚会的陪客,还并非情愿的。
但又不能中途退场。
尤其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之下。
易秦在和眼镜男热情握手和寒暄以后,他迅速在我身边小声地跟我说了一句:
“对不起,这次就原谅我吧。”
心里没来由地舒服。
终究还是个优质男人,知道如何化解身边女伴的尴尬和不解。
在我的生活里,这样的男人仅此一个,估计再也不会出现了。
感觉,我应该好好把握。
但我的把握有多大?
吐吐舌头。还是在向江槐打听一些深层的信息再说吧。
几人坐定,我又突然想起一首不相关的歌: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是啊,桌边人,谁又能知道谁在想什么呢?
一顿略让人消化不良的饭吃毕,我们几人都没有提出余兴节目,纷纷准备回家。
我的胃生生的疼,不知道是气氛的原因,还是那盘该死的意大利肉酱面条。
我回想刚才的情景,只觉得好笑。
一个恶魔男,一个冷面男,一个眼镜男。三个男人在我的前后左右晃来晃去,好一副热闹的光景。
但是何季飞的矜持、江槐的别扭和易秦似乎过度的热情都让我不舒服。
他们三个故人的相见,让我似乎看见了昔日传说的鸿门宴,总觉得各怀心事,一点也不亲切。
我夹在中间,又一次晾了咸鱼。
走下曼联餐吧的楼梯,我的胃开始抽搐起来。
忍着不适,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易秦站在我旁边,正在说服另外两人搭他的车回去。
“季飞,江槐,还是坐我的车回去吧。反正我的车也能坐下。”
他一脸诚恳地看着他们。
江槐和季飞的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江槐,铁青得厉害。
“也不远,成都就这么大,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
江槐率先发言。
“那怎么行?说起来我们都这么久没见面,我一定要送你们才行,这个面子你们得给我吧?”易秦仍然坚持着。
我在旁边,一只手努力按住自己的胃,疼得全身发冷。
“反正,你跟董小姐住在一栋楼里,我要送她顺便也就送你,江槐,还是随和点嘛。”
“拉拉,你说呢?”江槐突然发话,让我从不舒服中迅速回过神来。
“啊?什么?哦,好,就一起走吧。”我努力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字。
江槐却看着我,眼神刹那间起了变化。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似乎看出来什么了,他也许知道我不舒服了。从他长发的发间,我看见他深邃的眼睛。
胃又是一阵刺痛。
我在想是不是那夜的酒精肆虐的结果。
江槐一闪身,站在我旁边。
“那易秦,我就不推辞了。麻烦你了,送我和季飞一程。”
只见何季飞的表情都改变了,分外惊讶。
“嗯,那就太好了!那我们走吧。”易秦说着,终于想起来转身面对我。他也发现我的异样。
“董小姐?你怎么了啊,不舒服吗?”
“没什么的,呵呵。就是胃有点点不舒服。”
“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脸都白了,这怎么办!”易秦慌张起来。
我相当惊讶。
易秦表现出的慌乱让我有种超越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且,他的下一步表现让在场者都大跌眼镜。
“走,那边就是一医院,去看看,有必要的话就输液看看。胃疼是很难受的。”
易秦一边说,一边把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
我一边脸红,一边想要说话,但是却又被他更紧的钳制给打断。
“原谅我的失礼了。你是我的客人,我不能看着客人不舒服而不管吧。”
正当我面红耳赤不知如何的时候,江槐又开口了。
“这点小事,用不着去医院。”
易秦听到这话,拥紧我肩膀的双臂稍微有些松动。
“为什么?”
“久病成良医,我已经得了多年的胃病了,家里什么胃药都有,先回家吧,我会关照她的,放心。”江槐一字一字地说。
易秦一愣。
“真的不用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折腾一下可能还不好。”
两个男人又把我当成透明人,自说自话。
我按着我的胃,无助地看他们对峙。
我的心里也很复杂。
既想享受易秦的关怀和紧张,又想江槐的照顾。
总之我是个贪心的女人。
“那,我们走吧。快点送董小姐回家,也许对她的不舒服有好处。”
易秦说着,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于是四个人一起走向停车场,路上江槐在我右边,易秦在我左边,怎么看我怎么像个在押逃犯。
不过,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嘿嘿,两个护花使者啊,还有一个是极品美男,我有面子到翻板了!
一边疼着,一边在心里美。
我简直是……
路上,我坐在副驾,江槐和何季飞坐在后面,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又变得异常沉闷。
我和江槐抵达时,易秦下车,特别对我说:
“今天真的不好意思,董小姐。请你的这一餐也没有让你吃好,下次一定补偿。回家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在公司碰面。”
我点点头。
“谢谢你的晚餐。扫了大家的兴我很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易秦上车发动引擎,何季飞在车窗内和我们挥手BYEBYE。
看车子开远,江槐一言不发地用右手扶着我向里面走。从那时候起,他就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他家门前,他终于用手拂开眼前的乱发,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我说:
“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我圆睁双目,怔怔看他。
啊?这是哪门子的问题,算是拷问吗?
江槐居然会拷问我?
“你说话啊!”
他声音不大,但是却充满力度。
“他现在是我公司刚签下的一个大客户的项目负责人。今天才认识。”
“那你就允许他请你吃饭?”
“这有什么不妥吗?”我略微有些不快。
“真的,拉拉,你听清楚,给我记好。不要离他太近。”
“为什么?”
“不…要…离…他…太…近!这话我只说这一次!”江槐突然几乎是咆哮了起来。
我被震住了。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又激起了我的反抗情绪。
“你凭什么要求我?你说啊!”忍着胃的疼,我气急败坏的说。
“拉拉!我请你听我的话,你救过我,所以我不会害你。”江槐急了,手足无措。但是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恳求,现在我倒没话好说了。
“江槐……你们曾经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你别问,拉拉。总之,听我的,好么?”
他握着我的双肩,甚至充满怜爱的对我说。
我迷糊了,我不知道我跟江槐之间产生了什么情感,我分不清楚也看不明白,但却想把这样的感觉一直保留。
“走,进门,我给你找药吃。”
江槐立刻转身开门。
他的嘴出奇的紧,就算我有问题我有疑惑,他一个字也不会跟我说。
现在他的背影,看来更加孤独落寞。
我有种想哭的感觉。
扑过去,紧紧从背面抱住江槐,我突然泣不成声。
“江槐……”
眼泪掉下来,心里发酸。
他定住,钥匙在锁孔里没有转动。
我们就这样,站在门口。
其实我是心里矛盾,我真的好矛盾好矛盾!我喜欢江槐,但我更被易秦打动。我希望江槐在我的身边,但我也渴望易秦的注目。
人是有欲望的动物。我们都有太多的欲望,不想死,不想不幸福。
我也如此。
我哭着,江槐一直支撑着我的重量。
我把全身的力气和重量都放在他的身上了。
我开始感觉虚脱,轻飘飘的。
这泪水这拥抱不代表更多,但也只能跟江槐表达。
江槐稳定得像一块大石头一般,纹丝不动。
他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不做。只任我在他的背上抽泣。
我心里明白这样是多么的失态,但是的确没有能忍耐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会这么混乱。
终于,江槐还是低低地说:“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使劲地点头,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尽管是那样的轻,但是还是让我察觉到了。
“人一生,会遇到很多自己不愿意遇到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 还是要活下去,不是为谁,但要对得起自己。”
“但是我们还是要遇到不愿意遇到的事情啊,”我回答,“为什么要这样周而复始的呢?”
“因为我们不是上帝啊。上帝有权利主宰任何一个人的生活,但我们不能主宰自己。”
“我还是想不明白。”
“没什么不明白的。人生就是不断的被伤害,然后再不断的爬起来的过程。伤疤愈合了,再等待一个新的伤疤。”
他说的越来越深奥,我听不懂。
“好比说自己是只原野上的野兔子,自由自在的奔跑,但总有遇到老虎和飞鹰的时候,生死总是未卜的。”
“……”
“我就是那只兔子。”他突然补充。
“那我呢,是什么?”我早已停止了哭泣,求助地问他。
今天我才发现,真正的江槐其实满有些深沉。
“你啊?”他笑起来,转过身。“你就是一只漂亮的小狐狸,有些小聪明,生活也无忧无虑。如果,你不遇见掠食者的话。”
狐狸?掠食者?什么跟什么这是。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准我跟易秦接触?”既然已经谈到了这里,我干脆问个究竟。
江槐没有什么表情,却认真地拿出钥匙开锁去了。
“这问题我不回答。”
“你要回答我,江槐。不回答就太不够朋友了!”
“你是个成年人,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如果你觉得我在害你,那么你一个字都不要听我的;如果你信任我,你就听我的,因为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不想让你走弯路。”
我有点气愤,一向直接的江槐怎么说话有头没尾的,听得人心里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