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楼上,九楼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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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她楼上,他楼下;
他忧郁深情,她天真无邪;
他被阴谋环绕,被爱人背弃,却始终冷静自持,保守着所有的秘密,独自舔拭伤口;
她得到过幸福,却被幸福遗弃,却一如既往善良真诚,以纯净的心灵去感知去关怀;
他想爱,却怕再次受到伤害;
她无意间获得了一份爱情,却掉进了一个别人精心策划的圈套;
他在八楼,她在九楼,于是在八楼与九楼之间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而又纷繁复杂的新邻里爱情故事……
引
无巧还真的是成不了书,不是因为机缘的错位,我怎么可能遇见他;
不打还真的是不曾相识,不是因为一时的误会,他怎么可能爱上我;
在我们的房子之间,楼上楼下,才可能有这么一段故事……
一、我的邻居是个“鬼”
在刹那间,我同时听见电梯到楼层的声音和自己歇斯底里尖叫的声音,然后,我几乎是本能的,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电梯。
完了,今天是绝对的黑星日。
我见鬼了。
我楼下的邻居居然是鬼。
我讨厌成都的阴暗暧昧的天气,还有潮湿起来就让人几乎窒息的感觉。
但是我却从小在这里长大,也和这里的天气一样,善感且偏阴暗。
我爱它,也有时恨它,因为它几乎包含了所有的幸福和不幸。
这就是成都。我的成都。
即便如此,我也哪里都不想去,我还是要居住、留在这个城市。
不管老妈老爸是否把口水说干,是不是苦口婆心到感动上帝的地步,我还是自己固执的买了房子,搬离了家。
你是从小什么都不做的,你搬出去是不现实的。
要搬。
你又上班又要照顾自己,肯定不久就要烦。
要搬。
供房子很辛苦的,你大手大脚惯了,钱能够用吗?
要搬要搬。
一个未婚女孩子,自己一个人住像什么样子?
不管啦。就是要搬,一定要搬。
如此这般,我还是把我所有的东西打了包,一卡车拉了所有的私人家当到新房子;这之前,我掏空了我工作四年以来的所有积蓄,买了简单的家具,简单的装修了房子,付了首付款。
在我累得半死终于把房子收拾利落那一刻,我几乎有重生的感觉。
终于,我自由了。
我的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因为是小户型的房子,所以周围的邻居几乎都是年轻人,而且多数单身中。但是大家似乎都很忙,都有各自的事情和理由不互相打招呼。
这一点,我非常的不舒服。本来以为,既然都是年轻人,应该有共同语言,应该能互相串门关心—但是我错了,见面或者巧合的碰头,大家都面无表情。
可能时代越新,人越年轻,反而失去了人与人之间最单纯的沟通和情谊了。
跟成都的天气真是太像,一阴沉下来就能把人给郁闷死;一压抑下来就能把人给气死……
对此,我习惯了。
我习惯了生活在冷漠之中,习惯了,一个人过自己的生活,一个人,梳理自己的情绪。
所以我才需要自己的一个空间。一个绝对安静和自我的空间。
这房子物管什么的都不错,就是电梯太烂;不是说它旧,只是那电梯经常故障,没头没脑的,而且像蜗牛爬一样的慢,所以我对电梯非常的抗拒。
可是谁叫我住在该死的九楼,这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的地方。
所以常常发脾气一样的冲出电梯就踹它一脚,总能让自己的心里平衡一些。上班累了一天,总不能再受这该死电梯的气吧。
所以今天照常,冲出电梯就给它一脚。
转身时,却见一个男人直勾勾把我盯着。
也许,不是直勾勾的,而是像看见怪物一样的惊诧的把我看着。
他的头发和我一样那么长,我的头发齐肩,而他,一样齐肩;我的飘逸,而他,一样的飘逸。
我悻然,收回我的脚。其实此刻,刚下班的我,装扮得如此像淑女。
吓着他了。
可是他也吓着我了。我最讨厌,男人留超过寸头长度的头发。装酷啊。
他不是我九楼的邻居,我从来没见过他;他也不怎么英俊,我就更不会注意他了。
他手上抱着一堆图纸样的纸卷,风尘仆仆。
片刻之后他按了下楼的按钮,我们都回到了各自该回到的位置。
晚饭以后我准备出门去超市买些吃的用的回来,换了便装,哼着曲出门。
而后,我看见我的大门上飘扬着一张小小的便笺。
没戴隐形眼镜,我凑近观看:
“我住八楼。之所以你看到我,是因为我按错按钮多上了一层;之所以看了你一会儿,是因为我终于知道每天楼上传来的电梯的奇怪巨响是怎么一回事。请不要破坏公共设施了吧。弄坏了大家都不方便。
你的邻居”
晕。
他还真多事咧。他怎么可能体会我与这电梯的不共戴天之仇。
于是我那晚,买了好多不该买的东西。钱包里又阵亡了不少人民币。
这之后,总是巧合般的,在楼下的电梯间里,在小区的路上,甚至在超市里,都能见到那个长头发的男人;不,是邻居。
总觉得他有一点龟毛,太麻烦太多管闲事;但是他也太不讲究,因为我居然看到他的T…SHIRT,还是白色的,连续穿了3天之多。
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也总是胡子拉茬的,脸上灰灰一片。
就算是偶遇一个邻居,男性的邻居,未婚的男性邻居,也总要一个称头的吧;至少,要像奶茶的歌《对面男生的房间》里的男生一样:
“他总是抱着吉他靠在窗边,陶醉着唱歌唱到闭上了眼,他常常看书看到三更半夜,然后吃碗有加蛋的泡面,他每个星期会刷一次球鞋,晒在太阳来的窗台上面,他的朋友周末都会出现,热热闹闹好像很有人缘……”
我只看到过他穿着背心蓬头垢面的在清晨把垃圾袋放在门口;只看到过他穿着不辨本色的NIKE球鞋上班;只知道他的大门上贴着一张硕大的打印纸,上书:谢绝会客。
不过他倒似乎是常常带工作回家来做,因为几次我夜里三点从朋友聚会或KTV回来时,在楼下都看到他的窗户亮着灯。
而且他一点也不具备让女人喜欢的特质。
我的运气,多少有一点差。
这天上班,被老板狠狠训了一顿。因为我早上急急忙忙的,居然忘记了拿前一天晚上赶好的计划书。而今天下午3:00,要和客户召开会议。
午饭一吃完,就打车往家狂奔,现在还好,才12:30。时间还比较多。
我一路小跑进小区,刚到楼下,就看见了他。
虽然惊异为何他今天似乎没有上班,但是我还是一直走进了电梯间。
中午出门的人果然很少,电梯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随后也进了来,手上拿着几把工具。
这个人的行踪总是那么诡异。
我们在电梯间里,安静地等电梯下来。空气凝固,没有一丝声音。
我转头,看见他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样子,似乎状态很差劲。头发乱乱的,散在脸上,似乎连他的表情和眼睛都看不清楚。
忽然走道里面一阵风刮过,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他仍然没有反应的握着工具站着一动不动。
猛然我觉得头皮发麻。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带着几分诡异,独来独往,不爱说话,不对,是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话,眼神总是含着淡淡的冷……
我浑身一紧。该不会,他……
他还是没动,头始终向下低着,看自己的脚。
我努力深呼吸,告诉自己肯定是鬼片看太多了,都有点太敏感了,其实,他只是比较古怪而已。
定定神,电梯也已经到了。
他先我一步走了进去,看起来像是飘进去的,完全没有力道的样子。我小心的等他进去以后,也跨进了电梯门。
天哪。这不过几十秒的时间现在却觉得有几十个小时一样。空气里似乎飘着什么让人窒息的气体,我摇摇欲坠,因为他在我旁边。
恰巧又在这样一个常常成为鬼片的背景地的电梯里面。
正当我望着指示灯发呆祈祷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你好呀——”
声音像是地底传出来的一样,低沉沙哑,让人发憷。
我镇定的转过头,只看见他的乱发中透出他的冷冷的眼睛,和发紫的嘴唇。
我确定是他发出的声音。
我盯着他,僵硬了;他也似乎是僵硬的,定定的盯着我,什么也不说。
在刹那间,我同时听见电梯到楼层的声音和自己歇斯底里尖叫的声音,然后,我几乎是本能的,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电梯。
完了,今天是绝对的黑星日。
我见鬼了。
我楼下的邻居居然是鬼。
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自己见鬼了。而且又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又是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
记不清楚怎么冲出电梯的了,只觉得时间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手忙脚乱掏钥匙开门,却怎么也对不准钥匙孔;好不容易对准了呢,又怎么也插不进去。
我感觉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僵硬。
但是手却一刻不停的转换着各种钥匙,期望能把门打开。
不会吧,我这么倒霉。
突然一只手拍上我的肩膀。我的动作嘎然停止,我不知道,这时候该回头好,还是站着保持姿势不要挪动。
“小姐,你在干吗?”
还是那个让我汗毛倒立的声音从我背后幽幽响起。
“我……我在开门。”我的声音在颤抖。
“这是我家的门啊,拜托。”声音这时候有了一些精神。一些人的气息。
我呆住。倒退三步,抬头,赫然看见“8F”的硕大楼牌映入眼帘。
这是八楼?
我再次环顾一周,确定了,我现在是在八楼,而且,站在那个男邻居的门前。
我望向刚才拍我的手的方向。
是他。
“我说,”他用手拂开脸上的乱发,露出他的脸;我这才发现,他好像是因为气色不好而显得脸色苍白。
“你是怎么了,见我像见到鬼一样,我有那么吓人吗?”他靠着墙,很虚弱的样子。
“不是,对不起啊,我今天有点神经,呵呵……”我打哈哈,掩饰我的不自然。
“你好像经常玩到很晚,以后少这样了,不然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就要产生幻觉。”他边开门,边像是看透我一样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
“你每天回来以后总在楼上折腾,那么大声音,怎么不知道。”说着,他居然对我露出一丝很浅的笑。
才发现,其实他的笑容很好看。
我没有再接话,向他点头后,随即向楼上走去,去拿我要拿的东西。
我是怎么了,居然这样误会别人,还把别人看成了是鬼,唉……
二、男人的眼泪
我被震慑住了。
他的眼睛里面,溢出泪水。
一瞬间,我不知所措。
眼泪从他的眼角大滴大滴的下落,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无声又悲怆的男人泪,是那样大滴大滴的涌出来。他到底有什么悲伤隐藏心底,这么这么隐秘而极度的悲伤,让他这样在一个不相识的邻居面前落泪……
这一下午,我恍恍惚惚,总是在想着些什么东西,脑袋里面乱七八糟。
心里,开始觉得对这个孤独又没有魅力的男邻居产生了一点愧疚。
一下午顺利的度过了;走出会议室看到老板微微上扬的嘴角;我大舒一口气。看来;这事情还不算办得太烂。
坐回办公桌的一刹那间;我凝视我的咖啡杯:里面的液体静静而涩涩的等待着我;给人一种静谧而不起眼的感觉;但是却让我安心……
突然又想起了那个长发,虚弱苍白的男人脸。
也许,我以前对他的感觉太苛刻太尖酸了吧。
下班,走到菜市手忙脚乱的买了半只鸡,问了好久烹调的方法,问得卖鸡的大婶要抓狂;回家的路上,自责得不得了:
真该跟老妈好好学习一下,连这么简单的鸡汤都不会炖。半只,应该够了吧?反正我也不吃炖鸡。
狼藉一片后,我确认我的鸡汤算是炖好了,看样子嘛,还看得过去;味道嘛,还算不咸不淡够鲜。切,原来我是个天生的厨师,人聪明就是没有办法。
我端着锅满脸笑容的下到八楼,按响了他的门铃。这时候是北京时间晚上9点整。
“谁啊?”里面传来一阵幽幽沙哑的声音。
对了。谁?我该怎么称呼我自己?你邻居?楼上的美女?
“我!”最后还是,这样俗气而直接的应了声。
听到里面有人走过来的声音,然后,门轻轻的开了。
吓了我一跳。
他披着一条褐色的毛毯,瑟瑟发抖;鼻头红红的,看样子病得不轻。眼睛迷离没有生气。幸好,他是因为生病所以眼神迷离,不然,我一定以为他在勾引我。
“是你?”
“干吗一副惊讶的样子;不跟我先打个招呼吗?”我端着汤锅,笑意盈盈:“还是介绍一下我吧,我叫董拉拉,住你楼上。”
“拉拉?”他头一斜,有气无力的爆笑了两声—在我看来,可能也不算爆笑,因为他太虚弱了。
“怎么!”我不服气的撅起嘴。
“拉拉……让我想起了飘飘了。不要那么搞笑,起个名字还让人笑到肝肠寸断。”他仍旧哑着声音取笑。
的确,这个名字我在上幼儿园以后也不怎么喜欢。为这个名字,青春期以后就老被朋友取笑,认为我有特殊的取向,而且是先天就决定的。
其实一切不是我的错,全是爸妈惹的祸。
听他们说,我从生下来就极其的爱哭,那哭声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夜半时分,长夜未央,总有邻居穿着睡衣一脸颓然的来敲我家的门,说的都是那一句:想想办法哄哄依棠吧,没法睡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