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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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灿烂的笑容几乎能驱散头顶的那片厚厚的云层。
然后她听见他说;阿媛,跟我一起回家。
阿媛;跟我一起回家。
跟我一起回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入到了她的内心深处,她定定看着他的眼,鬼使神差地说了声好,和冬梅一起在宋莹莹揶揄的眼神下上了马车。
车厢里的气氛很平静,不是窒息的沉默,而是流淌着一股淡淡温馨的宁静,有那么一瞬间,恪靖觉得这里就是她的家,即便只是一晃而过,给她带来的却是难以想象的安宁。
“你的额头,还好吗?”盯着恪靖的侧脸,杨勇问。
他今日没去上早朝,云昭训告诉他恪靖拖李渊帮他请了病假,然后他慢慢回忆起昨夜的事来。他不是傻子,自然猜出他被下了药,也差点把她给强了,虽然一开始他就是带着想和她同床而眠的目的,但在意识不清晰的情况下做出这种行动,他也是不乐意的。
而且……照伤口的疼痛程度,也足以看出,他的太子妃还是不愿意的。
从秋棠那儿得知她一早就出门,他觉得她八成是在躲着他,昨晚是把她给吓坏了吧。所以他才来负荆请罪了,放□段请她回去。
不过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有点小伤心,有点受伤。
“谢殿下关心,臣妾无碍。”
那你倒是转过头来说呀……杨勇一脸的纠结,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满说:“你放心,本宫会查出那个下药的人的。”
恪靖终于肯扭过头,她看着杨勇,本来想瞒着他的,未料他猜出其中的缘由。杨勇怀疑的对象并不是春苑,他的理由是春苑这么单纯、护主的家伙,只有被别人耍或者陷害的份。
背后的主谋,谁也没有说,而恪靖大致知道是谁。她顺便把今天王良媛到店铺里闹场的事同他说了一说,杨勇瞪大眼,怎么也不相信王良媛会是那种会撒泼的人。毕竟王良媛服侍他那么多年,他不愿把身边的人想得太坏。
“殿下,您若是能联系夏花那件事,就应该知道,有什么样的仆人就有什么样的主人了,您以为您能看透一个人的心,却不知只是看了表层而已,何况女人心海底针,女人是世上最会伪装也是最复杂的一群人。”从阿丑那里了解到,买去深海之蓝的人是谁,其中一个就是面前的杨勇,而另一个……恪靖的心底隐隐划过不安。
王良媛今日能来店里闹场,她总觉得当中的原因与另一个人的身份脱不了干系,倘若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杨勇低着头,神色很复杂,他没看到恪靖脸上的担忧,因为他还陷在沉思中回不了神。
深海之蓝是他在前段时间于恪靖开的店里看到,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它,宋莹莹介绍说,深海之蓝的意思是『唯爱』,他还不懂唯爱的意思,但直觉是不错的一个词,然后就把它买下了。
他想这条项链戴在他家太子妃雪白纤细的脖子上,必是好看得紧的,却不想被王良媛看去了,当时她就没头没脑问了句“殿下您怎么也会有这条链子”,之后就不说话了。听王良媛的口气,她除了在他这里之外还在其他地方看到过。只是还来不及细问,她就被成姬接走了。
回到东宫,秋棠就来报告说抓到给春苑药的那人了。恪靖让杨勇和她一同审问,自己先去换衣服去了。
被抓住的是个丫鬟,长得瘦瘦小小的,一双眼却特别的精明,滴溜溜的转动着,一看就是在动脑子想对策。
也难怪会选择她,确实是个精明的人。不论冬梅明示暗示,她就是装傻。
恪靖让冬梅把剩余的水饺煮好了给小丫鬟主子送过去,小丫鬟一听脸色霎时惨白,连连磕头祈求恪靖的饶命,才愿意将被害指使她的人告诉恪靖。
杨勇呆坐在圆凳上,小丫鬟嘴里的那个人的名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打在他的心上,半天都回不了神。他厉声责问小丫鬟的真伪,甚至以性命要挟,得到的却还是一个答案。
恪靖派人去兰胥苑进行大彻查,不稍两刻钟的功夫,秋棠就在兰胥苑的花瓶背后发现了一瓶瓷瓶。经过太医的诊察,里面的确是一夜春。
王良媛被请到了凤栖苑,面对人证物证俱在,她是极力否认的,小丫鬟为了保命,将时间地点、计谋的缘由以及她被王良媛以家人的性命为胁迫才接受这计谋的原因都说得详细尽致,而王良媛还是一口否定,并企图以眼泪来博取杨勇的同情。
杨勇虽然把小丫鬟被关在了柴房,任其自生自灭,对王良媛的惩罚只是以管教无方让她面壁思过三天,罚抄家书一千遍,但他那双黯淡下来的眸子已经表明,他的心在摇动。
下人带着疯了般尖叫的小丫鬟和面无表情的王良媛下去,主厅里只剩下恪靖和杨勇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殿下不查查一夜春的具体来源吗?或者说,殿下在和王妹妹就寝时,她没有用这个来助兴吗?”
“你想说明什么?”杨勇低着头,语气异常的冷。他已经好久没碰王良媛了,就连上次是什么时候碰她也都不知道,是不是该随太子妃所愿,今晚碰她?
恪靖垂下了眼,“臣妾只是觉得,王良媛也是被害也未知,毕竟她若是从太医那儿要这药,太医不会不告之臣妾的,这次被下得神不知鬼不觉,只能说明那药另有来源。殿下您可要查查这瓷瓶的出产和买家,相信就能查到背后的那个人了。”
杨勇沉默良久,忽然站起身背对着恪靖,“本宫累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殿下,宽仁忠厚是您的优点,但同时也是您的缺点,若是将它用在对付您的敌人身上,那么最后受苦的就只有殿下您。不要相信您身边的任何人,特别是百般讨好您的。”
前进的脚步微微顿滞,杨勇头也不回地离开。
之后的七天,杨勇再也没有踏进过凤栖苑,就连他必到的晚膳时间,也不见他的身影,大多在成姬和云昭训那边交替着用膳。春苑自知犯了大错,即使她也是其中一个受害者,也自责不已。骂自己蠢的同时,又怪小丫鬟狼心狗肺,亏自己平日待她那么好,最后那小丫鬟反而借她之手来加害于太子妃。
其实她也不过想帮她家娘娘而已,事已至此,没办好还搞砸一切,把太子殿下气走了,怎叫她不内疚?
白天,恪靖还是陪同杨勇一同上早朝,扮好一对恩爱夫妻应有的甜蜜,等杨勇下了朝,他们又共坐一辆马车回东宫,只是谁也没有进到宫门去,然后各自坐上自己的马车,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其余的时间,杨勇是尽量错开和恪靖撞见的时间,就算是见了面,也都装作视而不见擦肩而过。貌合神离的两个人,让春苑的愧疚感一天比一天加增,为此还得了一场病。
而这七天里,恪靖是愈发地往来于店铺,大小事都要经过她审核了才行。杨忠夏瞧出了端倪,却也不好过问,因为之前他才问了一次,就被恪靖一句“杨公子你很清闲啊”这种风轻云淡的话语给噎到了。所以对他来说,保持沉默就是明智的选择。
一个四米长三米宽的浴池,池子四角安置了四个精雕细琢的龙头,泉水从龙的嘴里流出来,池水几乎能清澈见底。
杨广靠在池子的边沿,闭眼享受着身后之人的按摩,他那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漂浮在水面上,如同水草四处漫开。身后的女子一手拿着块上等的丝绸给他擦背,另一只手在他贲张的后背肌肉上游移。涂了红色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他古铜色的肌肤,说是擦背,倒不如说挑逗来得更贴切。
杨广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说:“四嫂才被解禁没几天,就跑来本王这儿,皇兄知道吗?”后背被狠狠抠了下,他哧哧闷笑,听到身后的女子以半恼怒半娇嗔的声音说。
“死相,也不知道我是为了谁才被受罚的。”解禁后的第六天,她是看准了恪靖不在才偷偷溜出来的,来到晋王府就得知杨广泡澡的消息,她便不请自来了,还是脱光了主动送上门的。
只是九天不见面,她就觉得她快要发狂了。眼前这个男子,已经成了她的全部,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九天不见,心底的思念如同藤蔓那样疯长,缠绕在心头,挥不散,唯一的办法就是尽早地来见他,以解相思之苦。而他倒好,竟然在这里舒舒服服地泡澡,一点也不见他对她的思念。
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王良媛借此来抒发心中的不满,听到他的抽气声,她才满意地放开。古铜色的肌肤上,瞬间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混着口水、血丝和池水。
第六十章 :
“咝——”杨广发出欢愉和痛苦夹杂的声音;惹得王良媛娇笑。
指尖在他的后背上游移;长年习武的缘故;练就了杨广一身的肌肉,王良媛最爱的就是他的后背;宽阔而伟岸,倚靠起来特别有安全感。见到他肩膀处的疤痕;指甲沿着那伤疤画圈圈,她在他耳边吹气,“怎么又多了一个疤?之前还没的。”
“那是因为本王故意受伤的。”杨广闭上眼,回忆起那日救恪靖时的场景。刀没入他的肩膀;她都不皱下眉;就连见到血时应有的惊慌也没有,依旧一副冰冷的面孔。
事后他想;要么她是完全冷血的;要么这种杀戮的场面;她早已司空见惯,才这么的淡然处之。
见杨广心不在焉的样子,王良媛有些生气。她这么赤。裸相对,他都能思想开岔,到底能有什么事令他在这种时刻都能记挂?
“四嫂,本王发现,在大皇嫂面前,你永远都是输的那个啊。”
王良媛脸色一冷,“怎么,晋王殿下开始嫌弃我了么?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转过身,杨广笑笑轻拍着她的脸颊,却被她一把打掉。
“哎呀,生气了,”见她背过身,他故意夸张了语气道,然后凑过去把她的身体扳正过来,“你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的。”
“那晋王殿下是什么意思呢?”王良媛假笑着问,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不要糊弄我』。
杨广叹了口气,说:“四嫂为了本王的缘故,差点赔上性命,本王怎么会责怪你呢?感激还来不及呢。”
王良媛冷哼了记,“你最好是记住,真正对你好的人到底是谁,若你用完我一脚踢开,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是是是,”杨广忙不迭地点头应和,“咱俩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谁也离不开谁,何况四嫂如今,也是只有本王才能收容你,不是吗?而且接下来,本王还是要有重要的事让你来帮忙呢。”
“帮忙?”王良媛抬眸盯着眼前俊美的男子,红唇上扬,你到底是离不开我的。“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殿下有求于我啊。”
眼眸微黯,杨广揽住她的肩膀,笑道:“本王除了你,还能有谁愿意和本王同心的呢?”见她脸色缓和了点,他继续说,“三日后,父皇举办狩猎大会,到那时我需要你把皇兄引到偏僻无人处,余下的事交给我就好。”
“只是这样?”
“不然?四嫂以为什么巨大难以完成的事么?你那么娇贵,本王舍不得你干些粗活。”说着,他的手指沿着她背后的脊梁骨,一分分一寸寸往下滑,到尾椎骨的时候轻轻按压了下去。
娇喘突地从红唇中逸出,王良媛狠狠瞪了他一眼,埋怨他的突袭,却又爱死这个动作。
“看来,皇兄都没怎么宠爱你啊。”薄唇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吮吻出一个个红梅,杨广喊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道。
抵抗不了流遍全身的快。感,藕臂紧紧拥住他的脖子,送上她自己。王良媛边喘息着边说,“只有你……才能满足……啊!”体内突然闯入的硬物撞碎了她嘴里的话,来不及呼吸,就被灭顶的欢愉给折服,剩下的就只有支离破碎的喘息和迎合的欲。望。
回到东宫,已是午后了,拖着疲惫的身体,王良媛缓步前进。
这次的相见,她和杨广足足疯了好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不见面的缘故,她格外地投入,可体力到底不如对方,最后不论她怎么求饶,他就是不肯放过她,几欲让她欲仙欲死。要不是喜儿过来说有人找他,怕是他还会继续酣战下去。
该死的,到现在她还是脚步虚浮的,这是要弄死她才甘休吗?虽然心底是这么骂的,但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如果能一直和晋王在一起……脸上一阵发梢,王良媛拍拍发烫的脸颊,暗笑。
“妹妹,这大热天的你从哪里来?”
冰冷的声音拦截了她前进的脚步,王良媛僵硬着回过头,见恪靖带着她的贴身婢女秋棠站在她身后,笑看着她,而那笑意只停留在嘴角。
“啊!姐姐,您怎么在这里?大热天的不怕晒吗?”她及时转移了话题。
“热?当然热啊,快二伏天了,听,知了都在树上喊热呢,却偏偏有些人不怕热。”
心里咯噔了下,王良媛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笑道:“姐姐什么话呢,妹妹只是到门口迎接殿下,等了很久都不见他人影,就只有自己先回来了。”
恪靖恢复她冰冷高傲的姿态,问:“本宫有问你什么吗?还是妹妹你自己做贼心虚了?”
“我……”面对恪靖那两道凌厉的眼神,王良媛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这也不能怪她心虚,恪靖的话,明明就是抓到了她的把柄又不说偏给你打哑谜、绕圈子,让你挠心挠肝的难受。可她也确实没有问她什么问题,而是她自己进到里面去了。
头皮一阵发麻,王良媛又为自己找不到理由而咬着下嘴唇懊恼不已。
恪靖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