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指神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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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天刚刚走上桥,远远的便看到一个身影,纤瘦,苗条,齐肩的长发挽在脑后,骑着自行车向小桥驶来。
吕天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被小锤重重敲打一般。
这身影非常熟悉,从上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到中学,一直陪伴着这身影,辍学在家种田,也没有离开过这近一米七的身影,只不过从去年开始,这身影逐渐变得遥远,变得暗淡,变得缥缈了。
“吕天,在这干什么呢?”孟菲驶上小桥,跳下自行车说道。
腼腆的笑容仍然那样迷人,将额头长发搂到脑后的动作仍然那样熟悉。熟悉面庞离得很近,感觉却非常遥远。
“我……我帮刘叔建温室。”吕天看着俊俏而消瘦的脸说道。
一起走过了二十多年,上树掏鸟蛋,下河摸泥鳅,班上开班会,考完发成绩,一直称呼“小天”。婚后第一次见面的称呼是“吕天”,陌生感油然而生。
去年,孟菲嫁给了邻村的张友,“张百万”的儿子,家里很有钱。
“你瘦了许多。”
看着这张比以前消瘦许多的脸庞,心里很不好受,看来她日子得很不快乐,不舒心。很想安抚一下这颗熟悉的心,抚摸一下消瘦的脸。可现在……
“是吗,不会的,我饭量也不小,倒是看你,瘦了不少。”
吕天无语,赶紧转过头,眺望着潺潺流动的河水。
能不瘦吗,一声也不言语,三个月时间不在家,就舍弃了二十多年的感情,成为他人的妻子。
一条小鲤鱼张着小嘴吐着小泡,顶着水面上的落叶嬉戏。嘲笑着张望河水的吕天。
孟菲打破了沉默,打开车后绑着的篮子说道:“我做的肉饼,给妈妈送一些去,你还没吃吧,我拿了不少,给你几块吃。”
“不用不用,我吃过饭了。最近……最近你还好吗?”
可能受到小鲤鱼的嘲笑,吕天鼓起勇气转回头看着孟菲,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很好。”孟菲低下头,手里拿着两块肉饼道:“给你,吃吧,还热乎着呢。”
“是……是你做的吗?”
吕天提了提鼻子,熟悉的味道立即传来,名符其实的孟菲手艺。以前没少到她家吃蹭饭。
心里虽然还在难受,口水却不受限制的涌出,吕天不禁暗暗吞了一口,发出“咕噜”一声响。
第三章 死木头疙瘩不通气
孟菲纤细的手指还捏着肉饼,看了看吕天紧闭的嘴巴说道:“昨天妈妈腿痛,下地不方便,我今天早早把饭做好送过来。刚刚出锅的,还是吃两块吧,也不算大。”
“中午饭还真没吃饱,我就吃一块吧。”
吕天接过肉饼咬了一口说道:“真好吃,你家地里基本没什么活计,跟孟叔一起把温室的支架搭好了,过些日子就蒙塑料,我育苗了一块育出来,你就放心吧。”
这些是五十多天前干的活,最近做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肉饼吃在嘴里很香,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孟菲母亲病在床上三年,钱花了无数也没治好。最后借钱都没地方去借。孟菲愁得整天以泪洗面,吕天也束手无策,他也是因为钱没有去大学,哪还有帮衬李家的余力。
大头超市老板娘段红梅想出一个办法,让孟菲嫁给邻村的张友,村委会主任张志明张百万的儿子,能够解决李家的所有困难。
没这事还真成了,孟菲的母亲去了北京,一个月后便能够下地走路。
“小天,慢点吃,别咽着,我家的事情多亏你帮忙,谢谢你。”
孟菲看着吕天狼吞虎咽的架势很是好笑,那样熟悉,那样亲切,就仿佛看自己的手、自己的脸一样。而现在却感觉很陌生,很遥远,内心充满愧疚感。
做为一个柔弱女子,一个农村姑娘,床上有需要待治的母亲,下面有需要高考的弟弟,能够怎么办,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了这个家,付出自己能够付出的。
蒙上水雾的双眼不敢再看那熟悉的面庞,急忙转过身去看向远方,努力控制着没有流出来,仍有几滴很不听话地淌了下来。
看到孟菲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吕天心里很难受。称呼从“吕天”又变成了“小天”,心里倒有了一些慰藉。
“小菲,不要见外,这都谁跟谁呀,我也没做什么,只要你过的幸福快乐我就高兴,有事了打电话,我去地里了。”
孟菲是个坚强的姑娘,自己烧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没有哭,今天这是……
本想拉下她的手安慰一下,擦去她脸上的泪安抚一下,抱下她的肩宽慰一下。所有以前能够做的,现在都不能再做。
吕天感觉一团棉絮堵在喉咙里,一口气压在心里喘不上来,赶紧大踏步的走开,一直走到地里也没有回头。
要进温室的时候回头瞄了一眼,俏丽的身影还站在桥上,凝望着这边。
都说爱情是美好的,幸福的,与小菲青梅竹马,快乐的度过了二十多年,吕天真真正正感觉到了爱情的甜蜜,眼看就要有个完美的结局,谁成想出了如此变故,老天不公啊。
做为一个普通的人,一个平凡的农民,不求名,不追利,没有过高的奢求,就要求有个幸福的农村生活,完美的爱情,这个要求不过分,为什么就不能满足并不奢华的愿望?
温室里的活计不算累,销售商负责安装卷帘机,农户指定地方就行,缺少的材料准备一下。
“天哥,把钢丝拿来。”刘菱喊道。
“来了。”吕天拿起钢丝,向那俏丽身影走去。
刘菱一米六五,比孟菲矮了些,身材却比较丰满,穿一身淡青色连衣裙,宽大的裙子也不能遮挡俏挺的屁股和修长的双腿,脚上一双红色运动鞋,显得格外青春亮丽、魅力四射。
孟菲性格内向、腼腆。刘菱则是活泼开朗,性格外向。孟菲、刘菱与吕天同年,生月都比他小大,但孟菲一直叫吕天为“小天”,而刘菱则一直喊吕天为“天哥”。
“天哥,下午这是怎么了,干活也没劲,跟丢了魂似的。”刘菱暑假在家不做别的,就是帮爹妈劳动。
“刚才看到一个大美女过去,可能魂让她给勾走了。”
“我怎么没看到,有我长得漂亮吗?”刘菱甩着齐耳短发四处张望。
“你对美女不感冒,有帅哥了我叫你。”吕天笑着说道。
“我对帅哥也不感冒。”
“不会吧,早晚要嫁人的,要嫁就嫁帅哥,千万别找一猪哥。”
吕天一边固定螺丝一边说:“大学里那么多学生,最帅的才能配得上我们家小菱。”
“找也不从大学找,一个个要不自命清高、目空一切,要不就骄惯成性、胸无大志。”刘菱皱了皱眉说道:“不如从农村找,踏实,本分,安全。帅哥、星哥,不如咱农村的土哥。”
吕天哈哈大笑起来:“这大学没白上呀,还一套一套的。可话又说,既然上了大学,就跳出了农家院,傻瓜才从农村找对象呢。那么多大学生,一个也没看上的?可能没遇到有缘的,慢慢等,不用着急,有缘千里来相会吗。”
“我就想从农村找,还想从咱村找呢。”刘菱眨着眼说道。
“看来你非从农村找不可了?有合适的没?”
“嘿嘿,我给你当老婆怎么样,天哥。”刘菱脸微微一红,急忙用笑声掩饰过去。
“别拿哥当羊肉开涮,跟我开社会主义玩笑,我看不行。”吕天挥了挥麻秆一样的胳膊道。
“你知道在大学有多少人追求我吗?没一个连也有一个加强排。哼,不要拉倒,本姑娘明天找个公子哥嫁了算了。”
天哥的话让人很生气,死木头疙瘩就是不通气,故意给我装像,气死本姑娘了。
“要找公子哥吗,我看行,不过要看重人品。有中意的话哥帮你相看相看。”
吕天对刘菱也是非常喜欢,自小长大的玩伴,都非常了解。一个农民娶一个大学生,虽不是新鲜事,但小吕同学从来没奢望过。
“谁用你相看,我自己不是不会看,不用你瞎操心。”刘菱拿起搬手向棚东头走去。
吕天瞧了眼远去的背影,苦笑一下低头继续忙碌。
刘菱与孟菲这两个邻居,一个内向,一个外向,一个活泼,一个文静。但生在农村,思想都比较保守,因此吕天对性格内向的孟菲最是喜爱。上中学的时候就内定为自己的老婆人选。
事事难料,吕天去了山东三个月,学习完先进农业技术后,立即听说孟菲结婚了,这一消息好像晴天霹雳,把小吕同学打倒在床,半个月没起来。崔老爷子给把了把脉,唤他过去住了几天,又教了他几招拳法,爱说爱笑的吕天两个月后又了。
日落西山,下地里人们及早收拾农具向家赶,几户农家已徐徐升起炊烟。
送走卷帘机安装工人,吕天和刘菱收拾起钢丝、搬手等物品,开起农用三轮车向家里驶去。
“天哥,累不累?”刘菱坐在副驾驶上,用手娟帮吕天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一点不累,别这么亲密,小心别人看到,不然找不到婆家了。”吕天躲开刘菱的手笑着说道。
“没人要那怎么办呢,天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吧。”刘菱撅着小嘴、眨着大眼冲吕天说道。
“听说菩提岛上净慈庵招人,我看你合适。”
“天哥,你找打。”刘菱伸出修长的手指拧住吕天耳朵。
虽然干了半天农活,脱去手套的手仍然白皙干净,与吕天的灰头土脸形成鲜明对比。
“好了好了,我服输,愿我妹妹早日找个金龟婿,行了吧。”吕天讨绕道。
“我不要!”刘菱气哼哼道,手指还在拧着那红红的耳朵。
“哥帮你把关,不好的不要。”
“谁用你把关,你是我什么人,真是的。晚上还讲课吗。”刘菱问道。
放开他的耳朵,总拧着影响开车,很不安全,这榆木疙瘩真没治了,一点人家的心思也不懂,只好转移话题。
第四章 想摸一摸你的眼睛
“讲,我讲到哪里了?”吕天又是一愣,早就到讲课的打算,难道最近开讲了?
“讲了十四讲了,还有一讲就结束。你说要在扣塑料前讲完。”刘菱笑道:“你真忘记了?上一讲是前天讲的。”
吕天用手揉了揉红红的耳朵,真不是自己的肉,用这大力气,再使一点劲就能直接下锅。
“今晚就讲完吧,让张宏远用广播通知一下。”吕天摸出手机打了出去。
张宏远是村会计,做事非常仔细认真。
“晚上我也去听,坐第一排。”刘菱兴奋的说道。
“你这丫头,坐哪不都一样,村会议室也不算大,都听得见。”吕天放下手机说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一排学得扎实。别再叫我丫头了,我只比你小几个月,好像比我大很多是的,整天丫头丫头的多难听。”
说笑间农用车开回家里,把剩余的材料及工具送到刘菱家。
吕妈妈把晚饭做好,大米粥,豆包,西红柿炒鸡蛋,瓜片炒肉,黄瓜沾酱。一家人做在一起开始吃饭。
“爸,赶集买了点什么东西?”吕天问道。
“买了狐狸的食槽,换了大米,明年狐狸要多养殖一些,规模扩大。”吕佳山是典型的农民,个头不太高,皮肤黝黑,经过一场大病后显得更加消瘦。
“院里放得下吗,顶多放百八十只,再多也放不开。”现在院子里连大带小养了98只狐狸,吕天担心道。
“能,把杂物放到屋顶就能腾出地方。”
“中,明天我跟你一起收拾院子。”
一家人连说带唠的吃完晚饭,饭后吕天来到崔老爷子家。
崔老爷子是吕家村的赤脚医生,不但精通中医,而且还精通武功。精通武功的事很少有人知道。
七岁那年,吕天的宝贝牧羊犬小黑丢失,自己跑着去寻找,看到老爷子在小南河坟场练功,央求老爷子教几招,一学就是十四年,基本上学了崔老爷子的一身本事:武功和中医。中医还可以,武功付出了许多辛苦,但学得稀松,不然身板不会这样瘦。
“老家伙吃饭没,你看看我的手指有什么问题。”
“老家伙”的称呼吕天叫了十四年。
十四年前坟场相遇时,崔老爷子问他:“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崔老爷子搬来不久,吕家村人还不熟悉,据说是从省城来的。
“老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吕天仰着小脸问崔老爷子。
崔老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我就叫老家伙。”从此吕天称呼崔老爷子为“老家伙”,一直叫到今天。
崔老爷子鬓发全白,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看了一眼吕天笑道:“手指怎么了小家伙?”
吕天把手指送到面前道:“这两个手指,你看一看有什么问题。”
崔老爷子戴上花镜,仔细观察了食指和中指,沉吟一声道:“从手指的外观来看,只是粗了一些,从手指的温度、手感来看,这两个手指经受了一些事故,得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吕天哈哈一笑道:“建温室戳的,给我弄点药,老家伙。”
老头晃晃头笑道:“小家伙长大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给你药,不过别乱用,浪费。”
吕天一愣,没老家伙还真有道行,这事都能猜出一些来。
吕天拿好药,晃晃手道:“老家伙,先走了,明天找你来下棋。”
去村民中心的路上,一阵悠扬的笛声传了过来,是王寡妇家的盲女王之柔在吹奏,水平很高,气柔音准,曲调悠扬,让人回味。
王寡妇家紧邻大头超市,自从生了盲女后,老公便离家出走,二十多年没有回家。母女二人相依为命,靠打工过日子。屋子里没有亮灯,王寡妇打工还没。
吕天走进院子,敲了敲门道:“之柔在家啦?”
“天哥吗,快请进。”笛声停止,走出一位姑娘,个头不算高,但也不影响女子的清秀美丽,只是一双无神的眼睛让人看了感觉神伤。
吕天走进屋,里面陈设着各种各样的乐器,扬琴、手风琴、二胡、唢呐等。
王之柔有时也出去唱歌吹奏,赚几个零花钱。由于嗓音非常清脆甜美,乐器吹奏水平也不低,赚的钱也不比王寡妇少。
“之柔,王婶呢。”
“妈妈打工还没,你吃饭没天哥,我做的面条,给你盛一碗吧。”
吕天同情王婶的遭遇,经常帮王婶干活,王家对吕天很是欢迎。
“我吃过了,一会去村里讲课,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呀天哥,你说吧。”王之柔把吕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