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单行道我逆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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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趁同学都去吃饭的时候，我会去采一朵小小的野菊花，当然那一朵花采到手可不是件轻易的事，我的手上、腿上都留下了刺伤的痕迹。可心里去美得开了花。然后趁人不备，偷偷地放进苏格的课桌里。　

　　次日，苏格的书箱里躺着两支野菊花。　

　　再次日，是三支。这时的苏格可是不能再那样平静了，因为她下课后跑到辛白身旁，嘀咕着告诉她这三天意外地收到野菊花的经历。　

　　我听见辛白说，这个人还有点意思，野菊花要比玫瑰强百倍呢，而且还是逐日增加，不知等到下雪时这个神秘人能送到多少支给你。　

　　我才不稀罕呢，装神弄鬼的。苏格的话丝丝地传进我的耳朵，气得我就差一点没有对她的冷傲反唇相讥。但花我还是照送不误，当送到12支时，天已冷得有点过不去了。野菊花也只有背风向阳的地方才能找得到，送完12支，我又别出心裁，你苏格竟然这么不在意，我就给你来个更玄的。接下来，我送了11支，花已有些倦容了，但还有些风姿。随后是10支，9支……一天比一天少……　

　　我听见辛白常对着苏格大呼小惊：这到底是谁呀，他可真是有两手。苏格却显得很平静，说：我就不相信他不露头。　

　　说对了。　

　　我总要露头的。当天气转凉，采完最后一支开放的野菊花，我回到小屋，在晕黄的灯光里，我铺开纸，写道：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个如这野菊花一样朴素的男生一直希望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干脆告诉你好了，那个男生就是我，如果愿意，明天黄昏在国际浴场见。　

　　第二天黄昏，我特意把那件熬夜爬格子换来的“七匹狼”休闲上装，和LEE牛仔裤换上，照照镜子，感觉良好，很high的感觉。　

　　在冷风中足足等了一个钟头，我才看见苏格把自己裹在漂亮的风衣里向这边走来，我躲在一角，确信没有别人，才迎向站在风中看海的苏格。　

　　是你？她的语气让我感到透心凉。　

　　见我不语，她便说：为什么选这里，是不是想把我冻死呢？　

　　我强挤出一丝微笑：这样你才能记住这次不同寻常的约会呀。　

　　她说：你知道吗，你可以用别的方式，也许我会考虑的，因为最少我不讨厌你，我们也许还可以成为好朋友。可你送花的手法，让我觉得你一点也不真诚，反而感觉你玩世不恭。你在信中说自己朴素如花，我以为你是一个懂得生活的穷人家的孩子，而面前的送花人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过着有钱人的生活，然后再玩些骗小姑娘的把戏，知道你这招叫什么嘛？　

　　我摇摇头，她一字一句地说：叫——花——招！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我的心在冷风中缩了又缩。我真的是穷人家的孩子呀。我想哭，大哭。　

　　我把自己关在那个小屋里，在同学们眼中，我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最少不必为生计发愁，不用一成不变地每晚每晚回公用宿舍，老爸在外面给我租了豪华住所。可谁知，我为了写作，跟那个苹果园主商量，我住他的那个小屋，苹果生长时可以帮他看果园，才换来了这些。　

　　我在屋里昏天暗地地躺了一天，第二天傍晚，外面竟下雪了，这是那个冬天威海的第一场雪。满天的雪花，扬扬洒洒，铺了一地。我的心也变得更加的空洞而苍白，就如外面白色的世界一样，了无生机。　

　　第二天清晨，有阳光射进来，我不想去上课，外面的雪早停了，地上是薄薄的一层。突然，我看见，有一排细细的脚印，从远处一直通到我的小屋，脚印有些乱而杂。心里便生疑：谁会来这里呢？我急忙推开门，门口躺着一支缩水的野菊花，还有一封信。　

　　我打开信，信上是歪歪斜斜的字迹：我不敢敲你的门，我怕我突然出现会伤了你敏感而孤傲的心。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女孩，家里很穷，很穷，小时候就被人看不起，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干脆告诉你好了，那个女孩就是我。我早知道你是个穷人家的孩子，那次在码头我就知道了，只是不敢拆穿你，另外，我也想告诉你，我妈在苏格家当保姆，当了10多年呢，我上大学的钱都是她家出的，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和苏格很要好吧，她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因为她关心我，就像我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一样！好了，一切都告诉你了，你送最后一支花时我才发现了你的秘密也知道你的住所。今天黄昏，我在国际浴场等你……带着那支野菊花。我相信它的真诚，它与虚荣无关。　

　　我的手抖了起来，眼前乱乱的脚印像是一种招引，我看见那脚印一直，一直通向国际浴场……我想，我不会迷路的，下再大的雪，我也可以看见那串串温暖的脚印。　

第三章　温暖
　
第43节　十三月的秘密之花
　

　　我有一套漂亮的公寓，每天有大把的时间购物、泡吧，还有倾倒众生的外貌，25岁的我拥有太多同龄女孩所羡慕的资本。爸妈去了汉城后，我就常和一帮妖精凑在一起。我常做出一些令妖精们大跌眼镜的事，比方说，我换了休闲装，清汤挂面地报名参加韩语培训班。　
　　第一次去那所私立外国语学院上课时，我找不到教室，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拉了个人便问。当然是男性了，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过了大约10钟后，教室里几乎座无虚席，来参加培训的多是一些公司白领或老板，穿体面的套装，一副正襟危坐的派头，我暗笑，为自己这身学生装鹤坐鸡群而欢畅起来。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男人，我看他时，他正在看我。然后微微一笑，很好看。他走了进来，用眼扫了一下教室，然后走到讲台上。我低着头作鬼脸打招呼，因为他就是我问路的那个男人。　

　　他把双手拄在桌子上，我们等他的开场白，这时对着我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呆住，朝四下看了看，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问我吗？他说是啊，问得就是你，请你站起来回答。我心想，这老师真怪，但还是乖乖地站起来，说：我叫傅灵珊。他一脸的疑问，说：灵珊同学，你为什么不坐到最后一排那个空位子去，你不知道我今天没带讲义来，你这么漂亮，又坐的位置那么显眼，我准备了一晚上的讲课内容还不全飞到爪哇岛去？　

　　我狂晕，还没见过这样嚣张大胆的老师，平常伶牙俐齿见招折招的我当即变成呆头鹅。我愣在那儿的功夫，他就说，还不坐到最后一排。呵，我无奈地苦笑一下，真拿他没办法，只好夹了书本坐到后排的空位子上去。心想，这人真是色胆包天，夸我漂亮也不用拿出这样夸张的招数吧。教室的其它学生便起哄起来，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正想着，门口又出现一个斯文的男人，戴一副小眼镜，这时，讲台上的男人对着他说：老师早，我帮你点名了，各位同学比较准时早早地各就各位了。说着，走下来，走到我的身边，然后坐下来。　

　　眼镜男人在讲台上例行公事地自我介绍，身边的男人问我：为什么在校园里向我问路？我鼻子一哼，压低声音说：因为你帅啊。　

　　他叫楚言。是在第一堂课结束后他告诉我的，然后急匆匆地走了，甚至我以为，他会问我的电话号码，但是没有。　

　　随后的一个周的时间里，我听那帮妖精说，我5天的时间里，竟提了28次楚言两个字。问我是不是对那小子动心了，我拧她们的胳膊说我有那么无聊吗。可我却一直在做着无聊的事，我在盼着周末，盼着再去培训班。　

　　第二次见到楚言时，他穿过许多人起哄的目光，走到最后一排我的旁边，说：真是乖学生，还记得自己应该坐在哪里。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这样盼着来这个培训班，在他面前，我高傲不起不来，嚣张不起来，全然没有平时的大小姐脾气，像真的是个乖乖的好学生。　

　　老师在上面讲课，他就在下面跟我说悄悄话，告诉我我第一次向他问路时，其实他也不知道教室在哪儿，然后被我的美震住了，便随手一指。等我走远后，他才后悔便跟上来想跟我一起找，没想到，那教室还真的在那座楼上。我抿着嘴笑，想如果他不是个情场老手的话，这小子可真是会讨人欢心，明是在夸我漂亮，却拐了弯来夸，让人心里喜洋洋的。　

　　课后我们去吃火锅，吃完火锅去上岛，喝了半杯咖啡，我们又去海边，他的精力总是那样旺盛，没有打道回府的打算。我承认我喜欢跟他在一起，所以，希望就那样一直待到天亮。可嘴上我还是试探地问他：你不回家？他说，不回，因为家里有个女朋友，女朋友没你漂亮。看他一幅嘻皮笑脸的样，我说，我才不信呢，你会有女朋友，你这样没正经的男人，哪个女孩会爱上你？他说是真的。我就说，那你带我回去看看。本来是吓他的，没想到他抓起我的手，说你可别后悔。然后大步流星地走，拖得我一个趔趄一个趔趄的，像是怕我跑了似的。　

　　打车一会到了他的住所，自然看不到女人的影子，空气里连女人味道都没有。他说女朋友去了外地分公司。说着就坏坏的笑着，我心想，你就真的有女朋友我也怕，我是谁啊？说心里话，我喜欢这种感觉，平常着妖精装，什么男人到了我这里，我都提不起兴趣来，而在楚言面前，我像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有一种偷情后的兴奋感。　

　　楚言给我冲咖啡，我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娱乐报纸看起来。上面有一条八卦新闻，说杨坤将出演《十三月》的男主角。楚言正好过来，我说：这个“十三月”真好玩，为什么多出一个月。楚言说，十三月应该是一种虚拟的时间吧，在这个时间里，每个人都有一种渴望，为所不能为之事，圆所不能圆之梦。　

　　咖啡刚喝了一口，楚言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我打趣说：不是真有女朋友，怕她回家撞见吧。楚言愣了一下，继而明白我在揶揄他，就说，是啊，要是她回来，你藏哪儿呢，我家可没地方藏。说着我们已经走到了门口，我说，我可以藏你床下。刚说出口又后悔，万一楚言说那你要在床下听到我们床第之声可怎么办。幸好，他没说。　

　　一个月的培训后，我和楚言的感情日益升温。当第一次在楚言的床沿，他抱了我吻了我时，我没的拒绝，他就紧紧抱着我紧紧的，然后我听他的抽噎声：灵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不知道的是，楚言的举止为什么竟像一个受惊吓的孩子，那样需要人来疼的样子。　

　　在楚言面前，我永远是清纯的打扮，他喜欢疼着我。他说，他付出着，才发现竟也是一种幸福。我便常常往楚言的小屋里跑，直到有一天，我在楚言的抽屉里发现一个镜框里的女孩，我才知道，楚言真的有女朋友。我没有说什么，楚言只对我说，他们正好相爱了12个月。但楚言的心，却是痛的，他胡乱地说，可爱不是那样的，我感觉不到。我终于明白，楚言为什么总是紧紧地抱着我，对我说灵珊我喜欢你喜欢你你知道吗？原来，楚言对女朋友没有爱，于是就有了他的“十三月”，有了我们的相识，相爱。　

　　这样说来，我，不过是楚言的十三月。想起楚言第一次对我说“十三月”，说“为所不能为之事，圆所不能圆之梦”。我不计较，反而有一种小孩子偷了糖果的感觉。　

　　那天，2004年的第一场雪漫天飞舞时，我和楚言像两个孩子在街道上疯闹，很晚了，就回到他的家。他在床上吻我，那样激烈。就在那时，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楚言惊跳起来，说：她回来了。我也最快从床上弹跳起来，要把自己藏起来，可房间太小，没地方藏，这时，楚言说，床底。　

　　钻到床底时，高跟鞋的声音也敲响在楚言的房间里，然后是她亲密的话语，继而沉默，是拥抱。我曾试想了千百次，如果真的碰到楚言女朋友时的情景，千百次地没有想到，我会真的藏在楚言的床底。　

　　一会床就颤动起来，我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问：你怎么了，不想要我？许久之后，我听到女人的呻吟声……凌晨的时候，我在床底下睡着了。醒来时，房间里已没有人了，我逃似的回到家里，打了无数个喷嚏，感冒了。　

　　我又换回妖精打扮，和朋友们去泡吧逛街，因为楚言没法陪我。　

　　几天后，楚言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惊住了。他脸色菜青，胡子茬堆满下巴。他说，灵珊，对不起。我是爱你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爱我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第一次认识我时就那样不设防地带我去他家，不会在我还没有出现的日子里，他把女朋友的物件、相片都放进抽屉里。原来，他的心里有一个“十三月”，所以才会有了我这朵他的秘密之花。　

　　我把更多的时间用来做回以前的妖精，却发现，身边没有楚言做什么都失去意义。楚言的女朋友很快又回分公司了，我们又时常见面，但楚言却不像以前那样开心。　

　　那个周末，给楚言打电话，他关机。一直到周一中午，他才出现在我面前，见了我，就抱住我，再也不肯放开，只一会，我就觉得脖子一片湿润。那么高的楚言，那一刻像个孩子一样缩在我的脖子里，我什么也不问，只紧紧抱住他。　

　　是许久之后，楚言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和她分手了。有几天的时间，我还不肯相信，我完全拥有着楚言。那个黄昏，楚言带我去他家，他的小屋里挂满了我的相片，大幅大幅地开在每面墙上。　

　　我们有过一段开心的日子，但好景不长，有一次，在楚言的床上，在他密密匝匝的喘息压过来，我却莫名地抱起衣服跳下床来。楚言愣了一下，我也讶异起来。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反应。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一幕又发生几次。我渐渐看到自己的怕，是那张床。我知道楚言爱我，但我却总感觉床底下会藏了另一个女人。最后我偷偷摸摸地去看过心理医生，他说是当初的经历在我心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