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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疼的单行道我逆行-第20部分

小说: 疼的单行道我逆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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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爱情的单行道,逆行就是违规,违规就要出麻烦,很简单的道理,却是在一个叫昭宜的女人出现后,我才明白的。 

  3个月来,耳朵里充塞的都是昭宜的名字。关于昭宜的美,关于昭宜显赫的家境,关于如迷一样她与年彻迟迟不结婚的猜测。 

  25岁生日的第二天,我请了假。一条街一条街地逛,拖着疲惫与饥饿,一直到暮色四起。失了魂似的游荡,一辆黑色本田在我身边戛然而止,回头,是年彻的车,心里扬起小小的欢喜。可不长久,随着车窗徐徐而下,一张美艳但陌生的脸在车内冲我优雅地笑。 

  是颜小姐吧,上车,捎你一程。不用说,是昭宜。我以最快的速度把持内心的起伏,身子莫名地移向车,却只能坐后坐的位置。 

  昭宜友善地问好,还说早就听说我漂亮能干,帮了年彻不少忙,我搪塞着,语气却极不自然。年彻只顾开车,我感觉得到他,他开得一点也不稳,我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却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于是,我悄悄移向右边最靠窗的位置,这样能看到他的侧脸,间或看到他自鼻翼两侧延伸到嘴角的法令纹。昭宜说些不关痛痒的话,征询年彻的看法,年彻就只是笑,紧皱的法令纹,透着残酷。 

  昭宜像个大姐姐一样,商量的口气问我可以一起吃饭吗,那样不容拒绝,我找不到理由。问我想去哪儿吃,我脱口而出:去海营路,吃小吃吧。 

  还是田螺,几杯扎啤,各色小菜,只是,田螺是我点的。昭宜只顾说话,什么都聊,年彻只顾沉默,不停地吃田螺,用牙签挑出田螺肉,他再也不会递给我,那弯弯曲曲的,香而辣的味道不知年彻会吃出什么感觉,而田螺的壳,放在一边,歪头看那些壳,竟刺得眼眼痛,那弯弯曲曲的,通向田螺内部的小道,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单行道。 

  昭宜出车祸了,轻伤,只是行动不方便。上班的时间,会听到年彻有些不耐烦的对着电话说:你到底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已经换过第5个了。末了,只好叹气:好吧,我再让人去找。挂了电话,找人进他的屋,安排一番。原来,昭宜行动不便,请了几个保姆,她都不满意,大发雷霆。 

  半个月的时间里,年彻已经给昭宜找过10个保姆了。看着那个叱咤商场胸有成竹的年彻竟为了保姆这样的琐事忙得不可开交,我感觉,昭宜是在有意折磨年彻,或者也可能是昭宜伤了只能待在家里脾气有些反常。 

  年彻找我,让我做第11个保姆时,我还是掩饰不住的讶异。他说昭宜本来要自己打电话给我的,但他怕我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才由自己来问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我对着年彻说:是不是既可以拿到工资还可以很清闲地陪昭宜聊天? 

  见昭宜的时候,昭宜说她就想让我去陪她,说那些保姆个个俗不可耐。说完,又面露难色:是不是太委曲你了?其实你什么也不用做,陪我说说话就可以了。我觉得你虽然年龄不大,但跟我很有缘。 

  我说:年总给我两倍的工资,我当然不会跟钱过不去啊。再说了,跟昭宜姐相处也可以顺便学习学习。 

  每天我的工作就是推着轮椅上的昭宜,偶尔出去晒晒太阳,剩下的时间她都在讲年彻。我最关心的年彻,她都一五一十地讲了我听。原来,10年前他们就认识,昭宜的父亲知道他们的来往后大为恼火,毕竟一无所有的年彻怎样也无法与一个商界名流之女相提并论。偏偏年轻气盛的年彻天生一副不甘不服气的派头,跟昭宜的父亲大吵了一次后,带着昭宜来到这个城市,他发誓要干出一番成绩来。没想到这一晃就是好多年。 

  昭宜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了。听昭宜这样说,我扶在轮椅上的手抖了一下。10年了,怎么会没有爱了呢?我还是忍不住想探个究竟。昭宜说,正是因为10年了,用这么长的时间来感觉一份爱,足够明了了。 

  但我预感到,昭宜下面要说的是,他们谁也不会放弃。因为,年彻打拼了十年,换得就是当年的志气被认可,而昭宜,一等就是10年。结婚不过是一种形式,相扶着走过,谁都不忍辜负谁。 

  果然,昭宜说,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总得有个形式,婚礼还是要举行的。 

  心,瞬间如坠冰窖。表面上,和风细雨:你真该小心驾车,要不婚礼还能提前举行。 

  昭宜说:这个城市有太多的单行道。我不知,所以出了事故。 

  遍发请柬,年彻和昭宜的婚礼在一个周后举行。 

  给我的请柬,是昭宜亲自送来的。那天,做了一个决定,写辞呈交给年彻。辞呈的末尾,我请求年彻再一次带我去那片郊区的草地。 

  蓝格子餐布,大大方方地铺在草地上,我坐在一角,看年彻从包里取出罐头、糕点,一样一样的摆起来。餐布还是我挑的,年彻喜欢的布,简单而清爽,摆在上面的食品,是年彻买来的,依旧是我让他买的。看它们被年彻的手,拿来拿去,我相信,我的命运也如此,他再怎么摆得精致,终究是形式。当年彻能给我的,跟给昭宜的一样,只是一种形式的时候,对我,才是真的不公平。 

  车徐徐滑过那个标明距市区还有多少公里的牌子时,年彻看了有半分钟,我以为他会扬起我早已习惯的残酷的笑,但没有,法令纹沉默着。 

  在一个路口前,我坚定地说右拐。右拐,单行道。 

  尽头,我下了车。彼此的沉默足以告别,落在法令纹上的吻,在我的眼泪落下前,不舍却只能远离。 

  当年他们一念之差,就如选择了单行道,谁也回不去了。半路上,遇见我,带我走了一段路,剩下属于我的选择,只能是回头走那条单行道,疼痛总可以逆行吧,因为,那是一条离标志牌最近的路。当我终于走到那个牌子下,回头看看身后的繁华,彼时,我距道德2公里远了。再往前迈一步,就又远了一点。 

第二章 纠缠
 
第35节 那年桃花花事了
 

  盼着二月十五日,天天拿了母亲做的百叠裙比来比去,问母亲什么时候到花朝节啊。母亲以为我要赶着与花节凑热闹,一十五的年龄,母亲不知道,我是想要与那些名家贵族的小姐争奇斗艳去。因为,只有这一天,平常守规矩的豪门小姐才可以出了家门,尽情地玩耍。真到了这一天,母亲为我梳妆时,我却隐而不语,想起西邻布行的公子曾说:桃笙,你只对满院桃树吹一口气,就吹艳千千红萼。那又怎样,不过寂寞年华。 
  14年来,这一天,母亲都要为我用桃花洗浴,她说生我那天,桃花在院子里开了,她本来是感觉力气一点一点地耗尽了,这时闻到香气,一缕一缕在鼻尖唤醒她。今年的花朝节,我的生日,母亲没有给我洗浴。头一晚,夜里,我自己打理了,一个冬季的凡尘气息脱在水中,桃花含着清温的水亲吻肌肤。我要开在最美的节日里。 

  城里多了饮酒的文人墨客,千金小姐也穿梭如蝴蝶,我自顾去向古谯楼外三里的桃心居,其实就是一片荒山,不知何年何月,一对夫妇经过此地,安居下来,种了一株桃树,后来成了林,今日,那里有文人作诗吟句,便有闲人私下叫它桃心居。居桃心,安逸闻香,自得其乐。 

  身边到处是挽了手的姐妹同行,不看桃花似的,只凑这份子热闹,只有我一个人,在那些桃树间欢喜。边玩赏边想那对造桃树的夫妇,当年嫁接移栽,次年成苗开花,花开得大红大紫,大绛大绯,重瓣,双托,一米高的主杆上,枝枝叶叶抱成一团,一团一团的铺在荒山成这片气候,一定是有爱在浇灌才生得这般染人眼目吧。 

  喜极了这一树一树的桃花,再看身边经过的大红大绿的大户小姐,也不过是穿着体面,怎地与我相比。想着就暗笑,眉飞色舞起来。有几个书生朝我投来目光,我自是不理,前面迎来一个很滑稽的书生,打一把粉红的小纸伞,两个巴掌大小的伞面,是挂在居室的饰品,他却拿出来大摇大摆地顶在头上。看他的傻样,我笑,他也笑,眼神一直在我的脸上,突然,纸伞挂住了桃枝,悬在树上,他全然不知,手里只顶是一把小伞柄,继续笑。 

  我忍不住在我们迎面错开时再回头笑。这时撞在一个人身上,回过神,他也冲我笑。说: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小生正在寻思,哪株桃花最迷人,不料这就撞进怀来。 

  他嘻笑着,一脸的不羁表情,邪邪地看我。后来他就约我一起赏花,我答应了。他问我是哪家大户的小姐,我随口说陶家。他告诉我他来自八闽,直到分手时,他摘了一株桃花摘在我的发间,说:拿着它,我来找你。 

  母亲终于还是决定了。阮府的丫环,以及未知的命运。是父亲低三下四找了米行的老板说情,才换得这个机会。上门说亲的人一日多于一日,只是母亲担忧,这样下去,嫁不了大户人家,却在挑三捡四后落个坏名声,所以极早进阮府,是母亲一直的苦心。 

  阮府是兴化一带惟一可以与冼姓家族抗衡的大户,因祖上冼姓并非当地人,所以阮府有着不可摇动的地位,加上族里在朝廷的关系,无人敢轻视。去这样的大户,不愁没有个好前程,母亲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母亲落了一夜泪,次日给我细心梳妆,收拾妥帖,我只是浅笑,掩着心头的不舍,阮府声誉显赫,衣物自是用不着了。母亲想想也是,转过头去,擦泪。我早随着轿子走远了,是怕看到母亲透出水的眼神。 

  是阮府的大小姐找来的轿子,所以刚进阮府,我没有见到阮夫人,只见到小姐阮桢。见到阮小姐的第一面,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坐在一株桃树前,就冲你那么一笑,桃花再艳只瞬间都黯淡下去。 

  阮小姐对我极好,不让我多做活计,只陪她说话,还让我唤她姐姐。她只比我大三个月,却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哀怨,深闺的小姐大都如此吧,一举手一投足都牵了人的怜爱去。可后来我发现,阮姐姐心里有意中人,思念与煎熬,原来是她步步失离芳魂的根源了。我想起桃心居那个一面之缘的赏花人,也落得几声叹息。无由地,开始计算自己有着怎样的命运。 

  隔一日,阮府来客,唤小姐去见客人,小姐百般不愿,步步迟疑。进了客厅,却两眼熠熠,及我抬起头,才发现,世间的事真是这般奇妙,端坐阮老爷身边的,竟是赏花书生,也就是阮姐姐的心上人。原来,他是冼家的一员,叫冼安生,在八闽掌管几家粮行。 

  阮姐姐和安生在房间里叙旧,时时传来阮姐姐爽朗的笑,坐在院外桃树旁,心里是大瓣大瓣的花落。午后,安生出现在花园里,急急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我努力掩饰焦灼,给他作楫,礼貌地回他:公子认错人了吧。 

  安生自顾自地说:那次之后,我到处打听陶家,可兴化人没有听说有什么陶家。但行期已近,只好作罢,来阮府赴命。心里不由得欢喜,不想安生也挂念那一面之缘,只是他所谓的来阮府赴命不只是为了见阮姐姐就好。 

  听阮姐姐说,兴化有人造反,朝廷对此大为不满。我不关心这些,我关心何时再能见到安生。那日,阮姐姐随夫人去寺庙祈安,要一天的繁文缛节,我在花园等安生。 

  安生真的就来了。虽然我不承认我就是桃心居里他见过的疯丫头,但他也不提。我端了点心和酒。安生赏桃花,说是那一树的桃花,牵了彼此见面的。安生摘了桃花,戴在我的发间,独自饮酒。望向眼前的桃树,只一树无知桃花,我怎知是劫数是定数?并无艳帜高挂,他爱寻香而来,且由他自歌自舞自开怀,花随他戴,酒由他饮。我醉倒在安生怀里。不管阮桢与安生有过怎样的盟誓。 

  安生的归期,迟迟不动身,借了种种机会,来阮府,只投一点眼神过来,我都心领神会且心安安地在旁暇时间里拨归他的怀里。阮桢的脸上多了喜气,我却一日一日黯然下去,看满院的桃花,开得艳,安生来,我随花开,安生走,心神也随之而去。如何挣脱得了情根盘绕,先恐时间不够,又恐不够完美,缠绵缭绕,一朵不谢的桃花,直开得惊心动魄,山崩地裂。欢喜过后谁来担待?一场美好的水月镜花,不是不会忧叹。 

  阮桢最近时常讲安生,讲他们第一次在八闽相遇,讲安生带她去花街,讲着讲着眼里就蒙上水雾。我不解,阮桢握着我的手说:或许安生从没爱过我。冼家人丁兴旺,但安生从小习武,好打抱不平,可能暗地里与朝廷作对,冼家老爷闻风便要撮合我们,以期望阮府能帮他们平息风波。但我是那样爱着安生,哪怕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交易,我也愿意。只是希望,安生真的如他的名字那样安生。 

  心陡地一凉,直到深夜回不过神来。枕边那株桃花,失了水份,不见笑颜。 

  阮府最近有些热闹,人来人往的样子,听说,来人大多是冼家的贵客。阮桢说,是来提亲的。 

  再见安生,是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午后,我去街上买胭脂。安生带我去他住的客栈,神情落寞,人也瘦了许多。我依在安生怀里,说:冼公子,有些事不得已,没有人会怪你。然后,我解安生的衣扣,我缠绕着他,霸了他身旁位置,眈眈的立疆立界,标注所有,却又毫无心机的许他澎湃激烈,暗香四涌,如家生植物,恨不能让世人尽知花香。那时,他是我,我是他。这世界一环扣一环,我只和他相干,扣作一个圆满。 

   那次之后,很快冼家就送来聘礼,阮桢每天都面若桃花。终于,从阮府到冼家,一路张灯结彩,大迎大娶,阮桢随花轿走了。 

  他们的花烛夜,我帎旁的那枝桃花终于碎落了,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夜里,轻手轻脚抱住了绵软的疼,桃花在窗外暗暗地做了薰香,安定了魂窍,心里强加给自己的安稳行行错错,稠密如织。 

  三天后,收到安生府上家丁送来的信,约了见面地点。见了,安生的眼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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