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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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16 日结束了A城的漂泊，我又一次在漂泊后准备回家。从学校放假的7月初至月末，一年后这样的漂泊我又一次的演绎，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故意拨弄？
第十一章（1）
第二天早上我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宿舍楼的大门，因为我和楼管阿姨早已闹翻，不用顾忌什么，反正今天我就要走，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结果那阿姨两只眼睛骨碌圆睁的瞪着我，看我这样子倒不敢说什么了。原来这社会都是唬出来的，你厉害你就能吓倒谁，真是弱肉强食啊！
打车到了火车站，买了两小时后的车票，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坐在候车厅置身等候的场景，悔该当初和芯竹一起走，还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浪费自己那么多的感情和精力，唉！真是人财两空啊！又在候车厅等车，A城，再见了，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来接近你了，再见了，学长，你好好实习吧，我不怪你！怪只怪年轻的冲动吧。看着候车厅的情景，离开上海——去年夏天的往事，萦绕着我的回忆。
是的，我很想回家，很想见到爸爸、妈妈和弟弟，独自一个人在外漂泊了半个月已经累得无力自已，那种强烈的无助感再不愿继续忍受了，这一次离开的意念和上一次离开闵行一样的坚决、无奈。虽然都不敢再相信自己了，但是意念成了我做决定的唯一依据。是该回家了，本早该回家的，拖到现在。叔叔用车载我到坐车的公路边，路上他说了想给我说的很简单的话。
“回去了还是多给你妈妈做点事，他们挣钱供养你读书很不容易。”
“嗯，我知道。”
“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家里人担心。”
“嗯。”
“以后书读出来了，还是不要忘了父母，多孝敬他们。”
“嗯。”
我除了一个劲的‘嗯’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叔叔很简单的话事实上表达了每个父母对自己儿女的期望。爸妈每天都早出晚归，很辛苦赚来的钱对这个家庭的开支来说都只是杯水车薪，我很明白这点，所以想凭借一己之力为他们分担一些，但是现在的工作很难找，又能在哪儿想点什么办法赚点钱呢？很多次尝试出去捕猎，但都是失望的空手而归，而这一次，赌得大了点，差点连小命都丢了。我明白现在的就业压力有多大，但是父母不知道啊，他们还是以前的观念：大学都上了怎么会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呢？在他们的意识里大学生就是很高学历的人了，读了出来那是肯定能找到工作，赚很多钱的。要是在他们面前解释这事，那是没用的，他们还会数落和挖苦你：“大学上完了连个工作都找不到，那还不如不读书了，直接回家得了，那样还可以省下一两个钱。”对于这样的思想，又是出自父母大人的口，我还能说什么呢？还不是只有哑巴吃黄连，自己咽下去，那份来自家庭的压力无形之中又增长了。
家里的婆媳战争是永无止境的，先前我以为没有什么矛盾是化解不了的，但是在我很多次的尝试之后我妥协也相信了，有些矛盾是此生化解不开的。妈妈在奶奶的艰涩和私心下生活了二十几年，家庭当中遇到的很多苦难，妈妈都尝尽了，而且就认为那是奶奶给她的。而奶奶以前作为一家之主，享有绝对的领导权，一下子变成了吃闲饭不能管事的人，她心里也是一下子转换不过来，接受不了的。在这种两难的境地中，这种纠结真是没办法解开。每次回家最怕听到的是奶奶的诉苦，一大把年纪了，每天还在受气，她用她的那老旧的观念来评价妈妈，而我又只能安慰她老人家：“凡事想开点，别去生那些无厘头的气，理解理解妈妈养家的不容易。”这边奶奶的话还萦绕耳旁，妈妈又开始唠叨奶奶的不是了：“说别看她年纪大了，做啥事都想偷懒，很多时候都躲在亲戚家不回来，偷奸耍滑的，还到处找机会抠几个钱花，有时候看到都心烦，说是一家人，点心思都不在家上。”对于这样的抱怨，有时候我都觉得妈妈有些过分，妈妈就爱占点小便宜，自己也想偷点懒，懒惰心理谁都有，可就是找尽理由开脱不会说自己错！这些东西真的说不尽，我夹在奶奶和妈妈中间真的很难做，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我也心烦，可我又向谁去诉苦呢？没有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参与那样的生活，所以只有通过不回家来逃避。 。。
第十一章（2）
我不喜欢看到爸爸妈妈为了借点钱而去看人家的脸色，更不想要那些有所奢求的亲戚的施舍。每一次回家免不了很多人围在一起言语夹攻我，你一言，他一句的，看起来都是在鼓励我，激励我，但实际上都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他们对我的帮助和照顾，还要记得以后好好偿还他们。在家里吃那样的一顿饭都足以被唾沫腥子给淹死，对于长辈口中的话我敢说“不”吗？肯定不能！还得恭敬的听，记在心底，时刻提醒自己是带着家族的使命而读书的，唯喏的时候还得顺着他们的毛儿来，不然会被批斗得体无完肤，做人都做不成了。
我想有一些话有一些事不用老是挂在嘴边吧，用实际行动来做就好了，但长辈们可不那样看，他们一定要把这样的问题当做饭桌上的谈资，经过一番谈论之后他们的饭才吃得更香。就因为这些，让我真的都惧怕了家里的人，惧怕了回家，但是人都得有一个家都得有一个依靠，我很矛盾，活的很累，我想让自己开心快乐起来就是做不到，那一些烦累我的人情债，我只有躲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熟知这句话的重量！我只有忍着，承受着，虽然每次回家都很难受和难熬。
这一次远行，真的是下定决心出来赌命运的，与其让父母痛苦，自己难受，不如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辍学得了，这样的话，这一切都会到此为止了，这样的感觉一直以来都很强烈，我被那些压力压得真的真的想放弃了，或许，退一步真的就海阔天空了。
我所花的钱妈妈都是记在帐上的，要我日后一定还她，先前我还以为这样的话只是她和我开玩笑，要我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而说的，而后来我发现妈妈每一次说都似乎特别认真，每一次找她要钱的时候都那么的困难，都会将那些我很恐慌的话三令五申的重复，我很痛苦，一方面体谅父母的辛劳，但另一方面我在外生活开销确实也让我很头疼，我只能节约到抠门，尽量的少找家里要钱，因为我怕！宁愿自己省也不敢再去触及那个伤处。每次回家后妈妈都会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要我日后怎样怎样还她的，我永远都记得那些话：“现在这些儿啊女啊，长大了哪个会记得自己的爸妈的，养了二三十年还不都是白养的，都挣钱成家了还在伸手找父母要钱！”
“妈，你不要老是把钱啊钱的老挂在嘴边嘛，哪有全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啊？”我还想着改变她的观念。
“还不是我说的那样，你看一下你J妈妈的儿子，都三十好几了，还不是靠他老子把他给养着啊，还有大院子里的L哥哥，他老子那么为他们，送他读书，给他找关系介绍好的工作，现在呢？挣的钱给了几个给他的老子啊？还有你M哥哥，在部队上那么好的工作都没有说想想自己父母的……”
一说到这些，她就唠叨的说不完，我受不了了，有时候懒得跟她争论，有时候气极了也跟她吵几句，但是基本上都是以我的妥协而告终的：“全世界的做儿女的都是你所说的那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养我和弟弟啊？”
“就是哦，那个时候都没想过要你们的，可结果接二连三的来，挡都挡不住，还给我添了那么多麻烦，要是没有你们，我这辈子不知道该是多么的逍遥自在呢。”
“哪有你这样的妈啊？！那你咋不生下我们的时候就把我们扔掉或者是送人啊？”
“我现在还想把你们送了呢，就是长大了，送给人家，人家都不要了。”她的语气还有些无奈。
“既然你觉得养儿子女儿一点作用都没有，还要我们去读书干什么？”
“是你们要去读的啊，我拦得住吗？要是不让你们去读书，我还不知道要在家里闹成什么样子呢。”
“那——要是全像你说的这样，大家都别在养小孩了，既是负担，看着又碍眼，得养那么多年，还得不到一点好处，哪能像样狗养猫那样还可以为家里面做点贡献的呢。”我真的气急败坏了。
“你莫（不要）在那嘴硬，我不给你拿钱，你啥事都做不成！”又是用钱来压我！
“就知道用钱来压我，你不要那么钱眼嘛！钱真的什么事情都解决得了的吗？”钱是我的中伤，我只有缓和下来。“本来我们心里都记得以后要好好待您们的，好好报答您们的，但是您现在老是在这样说我们，还要以那样的实例来‘教导’我们，说不定我们以后就按照您说的做了，到时候您可不要怪我们了，因为那都是您教导的，本来现在我们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也很听您话的。”
“不提醒你们，你们不知道！”
“那是您的看法，不要以己度人！”我真的无语言了，“难道您真的希望你的孩子就是那样的人吗？”
“没有最好！”
终于是不欢而散了。听到她的这些话，我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我的亲妈都这样说我，连亲情都如此这般， 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们珍惜的呢？ 。。
第十一章（3）
但是某时候我也在想，事实上可能不是这样的吧，妈妈这人事实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爱抱怨，还是被艰苦生活给逼出来的，有时候又爱玩点儿，就想自己过舒服的日子而不用去创造、付出，实际上她还是很辛劳的为这个家，爱占点小便宜，初衷也是希望这个家好。当时也只是在气头上而已，才说那样刻薄的话，对于妈妈的个性我应该是了解的，她人就这样，不去应和她，不去计较也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后来慢慢的宁愿去相信是妈妈想让我更加的努力；更加的懂事、节约；懂得生活，让我长大，让我能独立的直面生活中的种种困难，让我变得坚强。虽然我知道只有小学毕业的她的思想层次还达不到这样的高度，我宁愿这样去看，毕竟她是我妈妈。
叔叔的话勾起了我如此多的思绪，我多想谁来开导开导我，我的心纠结得快要死掉了！
叔叔将我送上车硬要递钱给我，我拒绝了，我害怕钱了，不想再继续欠债了，很晚了我就借他上班快迟到硬要他先走，这样才合理的拒绝了他的钱。
车来了，我踏上了去莘庄地铁站的车。
一路的艰辛，一路的惆怅，一路的迷茫。
我刚好赶上了上班的高峰期，人山人海，不绝如缕。我感觉自己是被人流给抬进地铁站的，在地铁上，我被挤得动弹不得，脚都快离地了，试图的动一下简直就是白费力气，转动眼珠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他们很多都闭目养神的，我猜想他们平日繁重的工作和太多的熬夜才让他们那么累的吧，再加上这边的就业压力和竞争压力，他们确实很累很可怜。
上海人追逐时间而生活，被时间追赶着生活，都市的繁华给他们的是另一种负累。
终于又来到了上海火车站，才早上七点多，车站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了，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日子因为忙碌而充实，因充实而有价值。他们都忙碌的或离开，或停留。 我第二次来第一次的感受到它的忙碌，身边匆匆忙忙的人都各司其职，我像是他们所组成的那个旋转中心所遗忘的静止的点，简单的行装，憔悴的面容，破碎的心，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呢？在这繁忙的时间面前，我寻不到我的位置，好迷茫，好无助，不知不觉的额头上浸出了汗水，流到眼角，眼睛涩涩的睁不开，才放下手上的东西擦了擦，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告别上海的，而告别的形式即是买一张离开的车票。
四处张望寻找售票大厅，酷热的太阳下偌大的广场让我穿行得满头大汗，在当天售票窗口近便，但一般只买得到站票，我买到下午两点多的，中间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还该考虑考虑如何打发，有些累了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想。
刚八点，太阳已经那么毒了，晒得我手臂生疼。这些人为什么那么早的就来到了火车站呢？不会和我是一样的情况吧，刚才那地铁，哎！挤得真是不成样子，上海人真是累，还是家乡好，四川人多悠闲啊，没事便喝喝茶，打打麻将，气候湿润养人，多好啊！不知道姐在成都怎么样了，于是就给她发了信息，把今天买了回成都的票的事告诉她。我不敢先回家，还是在成都去修养调整一下再做打算吧。一提及前些天的事，我又是茫乱和伤心，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也不去怨谁，都过去了，也都无意义了，就要回家了，我以为我不是一个恋家爱家的人，但是我现在很想回家，回那个在我心底让我有些恐惧的家。转念想来要是没有那样的一个家，我肯定会破罐子破摔的，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4）
突然收到姐的回信，问我在车上吃的东西买了没，我这才想起我应该去买点车上吃的，还应该给陈雨他们也吱唔一声。于是我就给那个人还有陈菊各发了一条告别短信，陈菊没回我，那个人回了信息，他告诉我他不想再继续读书，已经在一个厂里上班了，工资一个月五千多，工作很轻松，就是简单的写写画画，接个电话。我看了，不经意间的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笑他，我都走了还在给我说这些，还想把我留下来吗？还是让我后悔没有听他的话服从他的安排，还很明确的暗示我说：要是当初我接受了他的安排，现在就是这样的好。还是在笑话我自己，自己把自己放到那么傻，那么愚昧的位置。我虽然不相信他，但是现在也无关紧要了，我还是给他回了一条信息：“那祝你工作顺利，谢谢你把东西寄还给我。”因为后面我们商定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