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女的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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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看似温顺的眼眸和一样浓黑的眉毛,以及挺拔的鼻梁,都在显示他可不是一般倔强的人。
秀安像看相先生一样一眼评价出他的为人。当然了,她周围的那一大帮朋友中一半以上是男人。
“喂,究竟是怎么回事,请说明一下……”
“我为什么要给你说明啊,我究竟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 不等他说完话,她就开始低声咆哮道。望着他的眼神在激烈地喷发出火花。
没错,我是看对了人。既然你对初次谋面的我不使用敬语,我当然也得以牙还牙了。以我的人生经验,初次见面都不使用敬语的人没有一个是像样的人。
“呵,那么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了?”
“当然是你的错。”
正当她瞪大眼睛打算进行更猛烈更尖锐的攻击时,恩有夹了进来:“不是那样的,舅舅。因为我的错,这位阿姨……不,这位姐姐受伤了。”聪明的恩有按照之前提醒的称她为姐姐,急着为她解释。
“绝对不是你的错,刚才姐姐说过了吧?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舅舅谈一下,所以你要乖乖坐在那边的椅子上看漫画书。”不知何时突然变出天使一般笑脸的她完全不去理会俊辉,用灿烂的表情跟指了指一边的沙发。
“要吵架吗?”小孩轮流望着他和她好奇地问道。
“不。”“嗯。”
冒出两种回答来,俊辉向她绷着脸。
“对小孩说谎不好,要诚实。对了,说不定你原本没那么想。不过现在我对你非常有意见,所以吵起来也不一定啊。”她起初面向他,随后转向恩有。孩子听着她的说明乖乖地点了点头。
“喂,别只管发火,事情究竟是……”
正要请她说明这一切,可又被那个魔女抢了先:“喂什么喂啊?所谓当舅舅的人把6岁小孩扔在马路中央,还希望我不发火是吗?”“马路中央?我……”“无论是马路中央还是马路边上,小孩理所应当都要受到保护。”
她以连这一点都不懂吗的语气没好气地条条框框向他说道。他连说话的,不,连喘气的空当都没有。她根本就不给他时间。本来想掐她脖子,可打从一开始,他就只能哑口无言地乖乖接受魔女的摆布。
“如果没有信心多给孩子关爱,没有信心好好保护他、养育他的话,根本就不应该开始。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可以那样放任不管吗?就给孩子扔一部手机随他去,那……”
“啊,原来您是监护人啊。”正当她一刻不停地训斥他的时候,大夫高兴地和俊辉打起了招呼。俊辉看到大夫也感到很高兴。从见到秀安开始直到这一瞬间,连一句“哎呀”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就那样被她训得一塌糊涂。
“夫人和儿子都没事了。”
什么,这个大夫现在胡说些什么呢?哪来的夫人啊。
“实际上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直到那个时候才喘了一口气的大夫瞟了一眼浑身是伤的秀安,而后朝俊辉微笑了一下。
“夫人为了保护小孩在马路上滚了一下,所以您的儿子也无大碍。”大夫愉快地抚摸着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恩有。可能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又成功地把秀安在旁边晾了半天,似乎这才心情大为舒畅。
听到秀安和小孩一起滚在了马路上的消息,这下俊辉的眉毛竖立了起来。他望了望她,而后转向大夫。
“不会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是的,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明天会非常酸痛的。开了一些镇痛剂,来拿一下处方单吧。”
“现在已经开始刺痛了。”
“那是肯定的,只有碰伤和擦伤已经非常不错的了。”
患者明明是秀安,可大夫却仍然只看着俊辉说话。看来是被秀安贯穿整个治疗过程的唠叨弄得举双手投降。
“不过,有过短暂的昏迷,所以如果出现晕眩或呕吐症状,请立刻到医院就诊。最好是今天一整天都留在医院进行观察……”
大夫还记得刚刚之前让秀安留院观察时她的反应,于是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秀安眉头紧皱,脸上仍然立刻浮现出断然拒绝的神情。医院是可怕的,小时候,几乎把医院当成家住过的经历已让她受够了。
“还是回家好好休息吧。”她似乎浑身酸痛,绷着脸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向恩有伸出手,“走吧,恩有,”并朝向俊辉开口道,“大叔,你去结一下医院费用吧。”
顿时成为“大叔”的俊辉只能一言不发地按照魔女的指示走向院务科。
结算治疗费出来的俊辉,看到那个魔女用天使般的表情在与恩有聊天。“恩有,你在这里稍微坐一会儿。”
她把孩子安顿在医院的长凳上,然后走近俊辉,低声训斥道:“再这样对待小孩决不饶恕你。”
俊辉很好奇,如果不饶恕将会怎样。难道比现在还要气急败坏?会说些什么呢,怎样发火呢?
虽然想象不到她会怎样,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自己绝对会和现在一样乖乖地接受训斥。
“恩有再懂事也不过是6岁的小孩,难道你不知道他需要保护与关心吗?”她仍然在向他唠叨,而他也仍然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呼,和这个女人一起生活,肯定得天天承受这没完没了的唠叨。
“如果实在没时间,哪怕你上班的时间段里雇一保姆呢,要不就托付给可以安全照顾孩子的家庭。只要费点心,方法总是有的啊。”无论俊辉绷着脸还是怒视,她全然不顾,仍然咄咄逼问着:“喂,听明白了吗?为什么不回答?”
她发表了一段重要的演说,可他却默默不语地出神。
她的表情变得可怕起来,可俊辉却听不进去别的任何话了。
“小心点,如果再让我知道恩有站在八次线中央,到时候我会告你为儿童虐待罪……啊!”突然被抓住手腕的秀安痛苦地呻吟道。因为抱着孩子滚在马路上,胳膊和手,还有手腕的擦伤比其他地方都严重。本来就热痛的受伤部位被俊辉无情地牵拉着。
“啊!你疯了?”秀安无法忍受疼痛之余惨叫了一声,疼得都没办法抽出手腕。
“啊,哎哟,对不起。”他虽然稍微松了一下抓住她手腕的力度,可仍然抓得牢牢的。
“这是干什么,你?”她绷着脸狠狠地怒视他,可这次俊辉的表情却是坚定的。
“有句话想说一下。”
“我已经说完话了。”秀安努力想甩开他的手,却无济于事。
这个老粗就长了一身力气,有这么大的力气,用在看孩子的事情上多好,还有空这样抓着我。
“给我点时间。恩有,过来,我们走。”俊辉仍旧紧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去牵住孩子的手。
“快放开。”她不悦地想甩开她的胳膊,可他仍旧攥着她的手腕。
“非常感谢你今天救了恩有,给你丰厚的报偿。”
“丰厚的报偿就给恩有吧,别再让孩子一个人待在马路上。”尽管浑身缠着绷带与胶布,加上手腕也被那个男人抓得牢牢的,可她却仍然气贯冲天和理直气壮。
“不希望以后再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有件事情想拜托一下。和我聊几句吧。”
“呵!还要拜托今天初次见面的人?真是比想象的无耻得多啊。”虽然被他抓得动弹不得,她还是挖苦道:“喂,我不需要什么丰厚的报偿,请你不要浪费感情,对恩有好一点就是了。还有,拜托你快点放开我的手。”她这下都要尖叫了。
不顺心的时候尖叫可能就是魔女的本性吧。但至少这次就算魔女悲鸣连连,不,就算施展魔法他也不能让步,她是上天赐与恩有的一个机会。
“是为了恩有,给我点时间。”
她的眉毛竖了起来,而后不可思议地冷笑了一下。看来是听都不听他的话就要拒绝了。
“听完再拒绝也来得及,但现在请你给我点时间。”
“好了,快说吧,累死我了。”被他领到一个环境优雅的家庭西餐厅,刚一坐下来她就朝俊辉说道。
“现在快点说说那个托付是什么。提醒你一下,我经历了事故,需要绝对的安静,没有时间被连外甥都看不好的人牵着鼻子走。”不给俊辉说话的时间,她再次气都不喘一下放出连珠炮。见到她才过了30分钟,他都已有些习惯了她的唠叨。
对方继续着:“我平时就不太有耐心,现在我的状况非常不好,所以更没有耐心。”
至少这一次俊辉对秀安的话表示认同。没错,那个魔女绝对不会等待,也不会忍耐。
“在过去的六个月时间里,包括今天,恩有经历了四次生死关头。”
俊辉讲述的故事让她感到惊愕万分。她用天使般的神情望着在儿童娱乐区里与同龄小孩们玩圈儿的恩有。随即她又变回魔女的表情盯着他,真的是瞬息万变啊。
魔女与天使,她真的是捉摸不透的女人。不过,无论她是哪一个,为了度过这个难关他需要她。他祈祷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而且必须得正确。魔女的脸依然在斜视着他,虽然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她似乎还是对他很不满。
“越是那样的状况就越应该照顾好孩子才对啊。”
“我总不能把恩有关起来养吧。”
俊辉也研究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所有办法,但恩有的安全仍然无法保障。无论他把恩有藏得多好,“他们”也能找到恩有,而且威胁他年幼的生命。
“总会有办法吧?”她白了一眼他。
老是那样瞪着人,又斜视人的眼睛,居然一点血丝也没有,还保持着清澈,真够让人感到惊奇啊。也许因为她是魔女的缘故吧,那个女人绝对是魔女。
“所以才拜托你。”
很认真,可又听不懂的拜托,她一听他的话就竖起了眉毛:“什么?”
“拜托你养育恩有。”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她一时以为听错了他的话,但是坐在眼前的男人非常正常和认真。
“让我做什么?”
“拜托你暂时照顾恩有。”那个男人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非常诚恳。
看来不是我听错了,这个男人不是不负责任,而是精神状态有些反常。
“你疯了?我根本就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的外人。”
“要害恩有的人们是熟识恩有的人,干脆不认识的外人更好。现在我无法相信周围的任何人。”
意料之中,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喂,我们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你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啊。”又气又感到纳闷的秀安,绷着脸摇头挥手。
“我叫韩俊辉。”他从皮夹里拿出名片递了给她。
她连看都不看名片,仍然绷着那张脸。“韩俊辉君,我还未婚,怎么可能带别人的孩子呢,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而且你以为小孩是东西啊?像行李一样随便交给别人。”
在马路中央救小孩的事情只要有瞬间爆发力与些许的冒险精神谁都可以办得到,可把小孩交给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事情。
“拜托你,现在是进退两难的状况。”他瞟了一眼恩有,他的脸上浮现出无法守护外甥的自责与负疚感,以及迫切之情:“就像你说的小孩的安全问题最重要,可周围全是敌人。但是没有人认识你,无论是我的家人,还是盯着恩有的人,谁也不会想到是你在保护恩有。”
“韩俊辉君,孩子需要的是监护人,而不是根本不相识的外人。我不行,我有工作,而且也没有条件养育恩有。”她皱着眉头逐条进行说明。
就算恩有的处境再难,我怎能轻率地带别人的孩子呢。
“给你充分的报酬。”
“真是不可理喻,不是报酬的问题,是我的条件不允许,我没有资格那样做。”说到这个程度,俊辉好像还是没有听懂其中含义,于是她的嗓门儿不自觉就高了起来。
突然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走到他们跟前停住了脚步,秀安顿时绷紧了神经。这个戴着深色墨镜的男人递给俊辉什么东西,轻轻点完头之后看都不看一眼她便转身离开。
看来是我们这一边的人。等等,“我们”,什么时候才认识的,都叫成“我们”了?
秀安赶忙跳出思绪,抬头望着那个男人大步走向门口的背影。若不戴墨镜,那绝对是参加葬礼的穿着,那副样子逛荡,肯定会有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他本人或许是想避开他人的视线,那更应该避免穿那样的衣服啊。
“是谁啊?”
“在这样的状况里我能信任的两个人之一。”
“那另外一个人呢?”
“是你。”俊辉望着秀安短短地回了一句,她一时不知所措地转动着圆圆的眼睛。
“很遗憾,我根本无法信任你。信赖应该是相互的不是吗。”
身边多缺人,这世上居然只有两个可信的人呢?何况其中还包括素昧平生的我。八成不是性格有问题,就是缺乏自我管理的人。
“就算你不信任我,这个总可以吧。”他从葬礼出席者拿过来的信封里拿出什么东西再递给了她,是银行存折与印章:“看看吧。”
“我干吗要看人家的私人物品?”
“是你的。”
今天头一次碰面的男人居然手持我的东西——像存折那样重要的东西是不可能在他手里的。
尽管如此,俊辉那顽固地推过来存折与印章的固执和自己那袅袅升起的好奇心,让秀安忍不住以紧张的神情打开了存折。
“不可思议,我们国家是金融实名制吗?”从存折里发现自己名字的她感到非常惊讶,“这像话吗?!”
他却不置可否:“是定金,等照顾完恩有后再给你同样数额的报酬。”存折里记录着一串令人头晕目眩的“0”。
奔驰的汽车开往秀安的家。原本以为已经睡着了的她突然开口问道:“怎么知道的?我的身份证号。”
“在医院结账的时候知道的,医院的记录簿上有你的相关信息,于是取车的时候让哲浩去办了一个存折。”
看来那个“葬礼出席者”叫哲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