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女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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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平道:“没事儿,我跟胡子做伴儿。”
冯天点点头:“那你们下去准备吧!”
看着他们又回到船舱,刘月蓉忧心忡忡地问:“冯大哥,他们要真下到水里,不是也要受到病毒的感染了吗?”
冯天说:“所以要穿上特制的深水潜水服才行。照刚才的情形猜测,这种水华很可能还形成了一种酸性气溶胶,悬浮在海狮尸体的上空。”
月红倒吸口凉气:“这么厉害?”
冯天点头:“所以你们退后一些是有好处的。”
胡子和黄毛再次返回时,已经戴上水下深呼吸器,拉上了密封的面罩,遮住了紧身防水橡皮衣头罩下露出的每一寸皮肤。
他俩冲冯天点了点头,抓着系在栏杆上的绳索向下滑去。两个姑娘都张着嘴巴,大气不敢喘地瞧着他们慢慢滑进水里。
胡子和黄毛慢慢游到海狮残骸跟前,开始用试管从残骸上提取一些组织和血液样本。冯天则把几只黑色的裹尸袋放在甲板上的那台小型的升降机的斗里,按动电源开关,让钢绳滑下去。
胡子和黄毛七手八脚地把那几具海狮的残骸装进了裹尸袋里,最后,连人一起爬进吊斗里,升到甲板上。月红和刘月蓉不敢靠近前去观看,听冯天的话下到了舱里去休息。
待胡子和黄毛七手八脚地把裹尸袋抬到了甲板上,冯天也戴上了一副呼吸器,取过廖岸采来的样本试管,并嘱咐他们赶快下去消毒,这才转去实验室。他先把样本一一妥善地放置在稀释的甲醛溶液里,这才腾出手来调好电子显微镜和高倍解剖观察器,把这些样本一件一件地进行检验。
查着查着,他的冷汗就冒了出来,心想,难道遇到的是“食鱼双鞭甲藻”?
前不久,在大西洋就曾经发现过这种剧毒水华,据说,它的衍生跟这十多年出现的厄尔尼诺现象有关。这种侵袭一次比一次厉害,使得海表温度比平常的温度要高出许多,便为海藻水华的衍生提供了理想的条件。
但是根据大西洋那边发来的数据和现象显示,这种食鱼双鞭甲藻的伤害对象——至少对哺乳动物,其死亡速度是非常慢的,中间的潜伏期也很长。可从刚才的那几只刚游过去没多大会儿就遭到毒袭的海狮来看,它倒更像是线状病毒。
看着看着,他的呼吸都粗重起来,心想:“难道这是一种食鱼双鞭甲藻的变种?”
当胡子和黄毛消完毒后,走进来时,冯天已经把所有的样本检查完。廖岸问:“老大,查出结果没有?”
冯天道:“有些眉目了,你们看看这些图片。”说着把一张图片递给黄毛,“本来,我以为可能是那种叫食鱼双鞭甲藻的水华,可现在,我自己又把结论推翻了。”
“食鱼双鞭甲藻?”黄毛叫了起来,“就是前不久在大西洋沿岸发现的那个新物种?”
冯天把另一张图片放到桌上,补充道:“它是一种病菌,很小,但非常厉害——它外出游动时,有厚厚的盔甲状细胞壁;环境不适应时,还有个休眠的孢囊期。一旦碰到合适的生长环境,它们就会快速地繁衍,除了规模惊人外,毒性也大。”
黄毛听了冯天的话,反问:“这不是跟那食鱼双鞭甲藻很相像吗,可你刚才为什么又说,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那是因为,它具有食鱼双鞭甲藻所没有的主动攻击性。”
冯天对他的两位兄弟说,“所以,我怀疑这是一种更有威胁力的新菌种,也可能是受某种突变的影响,使它已经具备了‘智慧’。它很狡猾。”
“狡猾?”
“对,它是一种幽灵,一种致命的微生物,一种携带剧毒和杀伤力的海幽灵。”
家宴结束时,艾大力已经醉倒,先回卧室休息去了。刘月蓉和艾欣则忙着把残羹剩汤撤下去,又端上了水果。
吴平说:“你们别忙活了,我已经吃得够饱了。”
刘月蓉说:“饭后再用上两片水果好,有助于消化。”
艾欣也有板有眼地说:“真的,叔叔,我妈妈可没骗你,瞧我,每天都吃水果,长得多壮啊!”
吴平乐了,拍拍她的脑袋,对刘月蓉道:“我说月蓉,这孩子的性格可一点也不像你啊,挺讨人儿乐的!”
刘月蓉说:“也不怕你笑话,还不是我平常工作忙,没时间管她,给野惯了。”
吴平笑道:“这样你还不满足啊!”一顿,又说,“小鱼儿,我现在知道胡子为什么会把那头蹦蹦鲸送给你了。”
艾欣仰起脸来:“因为我听话呀!”
吴平摇摇头:“不,因为你可爱!”
可爱这个词从吴平嘴里说出来,这时却已经有了另外一种含义,因为他又想到了那个人的可爱。
她的笑语嫣然,她的沉思凝重,至今在他的脑海里仍是那样地鲜活。
他忘不了她对他说:“喂,你知道吗,你留这头黄头发很有性格呢!”那张脸上流光溢彩,让他一时间目眩神迷。
后来,他便真的为月红留下这头黄发了。可是,不管他再留发多久,月红却是不可能再见到了。因为那段缘早在十年前就被硬生生地拆散了。
所以现在他的这头黄发,除了极少数人知情外,没人能想到里面还有过这么一段隐秘。它其实还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纪念。
发现“海幽灵”的那天晚上,其实就是悲剧上演的前兆。
第二天早上,渔业暨野生动植物管理局派来的小分队就赶来了。三人安排月红和刘月蓉自己回小城去后,便马上投身于对菌落的搜查中。这一带马上也被渔业暨野生动植物管理局的人封锁起来,出海捕鱼的帆船都绕道而行。
天气尚好,风不大,胡子和黄毛分别乘着一艘快艇到附近水域巡视。他们做的先期工作是把六个电子探测器放进周围的水域里,以备能够随时提供可靠的数据。
考察船里,冯天正跟渔业暨野生动植物管理局派来的实验小组一起合作,把昨晚取上来的血液样本放在更先进的设备上进行分析研究。
十五分钟后,黄毛和胡子把探测器都收了回来,开始从中提取资料,当输出的数据摆在他们的面前时,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微量元素、氧、酸度、温度、含盐度等无机物所提供的数据仍和以前一样,但所有频道上的有机物的读数却突然降为零了。
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成为一个绝对的无生命区,或者说,这是一个死亡地带。
黄毛尤其不敢相信所看到的是事实,但六个探测器所显示的数据却是一样的。他喃喃地说:“无生态,天啦!”
这条死亡地带的出现,更说明了这种“海幽灵”的毒性之烈,凡是过于笨拙无法逃离该地区的生物,如今都已经窒息而死了。
廖岸沉重地说:“它们在这片水域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根据地。”
吴平点头:“并且还在进一步地扩张。”
与此同时,冯天也从样本里提出了一个完整的病菌,它的孢囊穗梗非常大,漏斗状的食管深深地插进了其宿主的细胞里。它除了长有一对鞭毛外,还有可以用于游动和前行的鞭状菌体附器。冯天跟其他工作人员仔细地研究着“海幽灵”的构造,以图找出它的弱点。
这种生物的单细胞体内有一个大液泡,是它食物消化后的储存仓,也是其毒素防御组的生产基地。而连接这些病菌细胞的,是一些黏液状的物质,它的电解量可以允许细胞间进行最原始的信息交流。
至此,“海幽灵”的面目被揭开了,现在迫在眉睫的事情是,他们要尽快找到这片可怕的菌落,防止它进一步扩散。
搜索工作马上展开,军方派出的两架直升飞机也赶来增援,胡子和黄毛分别上了其中的一架。而冯天则继续留守考察船,配合他们的行动。
飞机升空后,廖岸强忍着恐高症带来的烦躁不安,留心观察海面。太阳升上东天时,他们已经围着海峡兜了一圈,却并没找见海幽灵发出的生物光。
那些鲸鱼、海豚、飞鱼跟平常一样,在海面上钻跃,机动帆船从港口里驶出来,划出了一道道白色的水浪。四周看起来很平静,没什么异常。
廖岸在心里琢磨:“这些菌落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要知道,我们刚刚才把这里的赤潮治理好。”
海水在下面闪晃着,像妖精的眼眸,正散发着蓝莹莹的光。
六分钟后,还是黄毛所在的那架飞机先传来了消息,他们在离海岸二十海里的地方发现了菌落。
海上的风力开始增强,海浪汹涌,但当廖岸他们快要飞临到目标的上空时,却奇怪地发现,那附近的海面竟然平静下来,那菌落断断续续,绵延数海里,有一种平滑油腻的质感。
再稍微接近,便可以看见菌落发出的生物光了,那光若隐若现,斑驳不定,随着海浪的涌涨而忽闪着。
那些纤细的、丝一般的黏液把所有的病菌粘连在一起,像块巨大的地毯似的漂浮在水面上,以至于连海风也不能把这附近的波涛掀起来。廖岸喃喃道:“天啦,这东西已经长成一块有机体了。”
两架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着,黄毛跟廖岸联络:“胡子,是不是马上动手给它们加上点记号?”
廖岸回应:“一起干吧!”
他们忙活起来,把几个装有绿色荧光燃料的滤毒罐滚到了机舱的尾部,廖岸又从设备箱里取出几只数据传输电流计,启动后可以一起投到菌落中间去。
电流计与燃料配合使用,能够使菌落的一部分用肉眼就很清晰地看到,并能保持这种形态。
直升飞机逼近菌落的上空,两名工作人员靠在直升机的起落架撬上启动滤毒罐,把它们一个个地投下去。廖岸看到另一架飞机投下的罐子碰到海面就给撞开了,将里面的绿色的燃料洒了出来,它随波逐流,在降落点儿留下痕迹,并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海幽灵”披上了一层绿纱之后,更显得阴森可怖。这时,两艘考察船也一前一后地赶过来。
直升飞机完成了投掷任务后,在甲板上徐徐降落。胡子和黄毛钻出机舱后,马上就跑去了实验室。
只见冯天正在里边操作电脑,利用先进的“波利弓”进行扫描后,菌落的轮廓很快被映射到电脑的屏幕上,看起来就像一个三维实体,悬浮在海洋网格状的模拟图像中,形态随着菌落定义数字的持续变化而变化。
廖岸问:“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它们圈到一块儿?”
冯天点头:“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还好咱们发现得早,要是大面积扩散了,这里只怕就要变成死海了。”
黄毛吴平看着屏幕说:“我还从来没看到过毒性这么强的菌落。老大,你给它命名为海幽灵真是叫绝了。”
他们走出了实验室,看着两艘船进行下一步骤的动作。
为了截获“海幽灵”,两条船上的渗油封锁栏集中在了一起,一端由一条船扯着,绕了很大一个月牙形,向菌落圈过去。
另一艘已经挂上了封锁栏的另一头,几分钟后,这两艘船就把封锁栏的两端拖到了一起,将那些绿色的“幽灵”牢牢地勒住,就像装进了一个巨大的、厚实的口袋里,这一圈大概有四平方海里。
吴平看到这情形,笑道:“看起来就像赶羊一样啊。”
廖岸摇摇头:“不,是在赶狼。”
现在,“狼群”已经进入圈套,剩下的问题是怎么彻底解决它们了……
解决这个词,放在嘴里说说,舌尖儿一挑,就可以很轻松地吐出来,可真要付诸行动,就费了周章。
有时候,现实中弥漫的毒素可能好消除,但压在人心里的隐忧却更难缠,它是会生根的,吐丝盘结,抽藤舒蔓,不经意中,早就布满了心间。
对吴平来说,跟月红的情感正是这样的一番劫难,像那些黏液缠连的菌落,挣不断,理还乱。
所幸的是,他早已习惯了。所以在跟人诉说时,心态还能够保持平静。
在刘月蓉家里,他和艾大力喝了不少酒,喝到后来,舌头都大了,往事也一点点地往外倒着。
快九点时,门铃叮叮响了,艾欣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准是冯格格来了!”跑过去开门。
果然,冯格格笑嘻嘻地站在门外,后面还站着穿黑衣戴黑帽的冯天。艾欣埋怨说:“你们怎么才来啊!黄毛叔叔都要走了。”
刘月蓉见还有大人来,忙迎出去。艾欣说:“妈妈,这是冯伯伯。”
刘月蓉忙笑道:“原来是冯先生,快请进!”
冯天走进来,黄毛船长冲他点了下头,见他装束奇特,也是一愣,突然竟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印象模糊,就像水中的倒影,一晃悠便抓不住实处。
“怎么黄毛、月蓉,你们对我这个故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冯天沙哑着嗓子问。
吴平慢慢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他:“你是……疯子?”
刘月蓉也惊讶地问:“冯大哥?”
冯天把礼帽慢慢摘下来:“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他的脑袋光秃秃的,后半个脑球竟然是一层金属薄膜。
吴平的身子一阵颤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老大,真的是你,这不是在做梦吧?”
“要真是在做梦的话,这个梦可就长了!”
“可我听说,你当时因为伤势太重,不治而死……”
冯天点点头:“传闻跟事实差不多,我当时几乎连脑髓都要烂掉,跟死已经没什么区别。”
他们坐了下来,艾欣也是第一次看到冯天的庐山真面目,趴在冯格格的耳朵边问:“你爸爸的样子好怪啊,像个机器人。”
冯格格反驳道:“不是机器人,是电子人。”
冯天看着他的老朋友,问:“你们还记得海幽灵的事吧?”
吴平说:“哪能忘得了?刚才我和月蓉还提起过呢!”
“是啊,我这副模样就是拜它们所赐,更是刻骨铭心。”说到这里,冯天摇了摇头,“不过也没什么后悔的,利用低频声波来攻击这些菌落的致命弱点,本来就是我亲口提出来的。可没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