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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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房间的床上,想着这一天里张雨说话的表情,手里把玩着的细细长长的ESSE,一根一根投球般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手机响起,习央的名字在蓝色屏幕里闪烁着。
“习央。”
“小吉的事情,连朝告诉我了。”
“习央……”
“小吉我现在法国这边出了一些事情在处理过程中,等我回去。我知道的,你用说,我都懂得。”
“嗯。”
电话的两边出现了格外宁和的沉默,我知道,我们不会被分开,一些事故的变迁也难以迁徙掉岁月烙印在我们心间的感情。即使我们面对面的沉默着,心中依旧传递着安定的力量。
连朝只请了两天的假期来看我,我们很早就去到火车站,在月台慢慢地走着,等着火车到站。
看着那一节节的火车把我的少年带走,我跟着火车一直一直地奔跑着。爱,有时是这样地难舍与追随,我看着连朝探出窗口,眉头微微锁着是那样疼惜的表情。泪水漫延着,被冬天的风吹得生疼。看着火车远去,心地满满当当的失落难以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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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黑色蒲公英里的白色粉末(9)
张雨打来了电话:“小禾,严吉的笔记本电脑我们无法打开,你现在能来一下警局吗?”
“好的。”真相就要被揭开了,然而我却感觉到它步步紧逼着我,呼吸急促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心间开始滋长着焦虑。
张雨给了倒了一杯热茶:“你先暖暖身子。”
“我们按照了她的生日还有顾岩的生日去解答密码都是错误的。”旁边年轻的干警说。
“我试试吧。”
我在脑子里搜索了很多形式的字母、数字、后来在密码栏上键入了:黑色蒲公英。
电脑打开了。
张雨一个一个文件夹认真地查看,我坐在一旁一起找。
“有几封信,还没有寄出去。”
我们三个人在电脑前,安静地看着。
郁禾、习央:
我拨不通你们的电话,我一遍一遍地向你们求救的时候,手机里只有茫然的忙音在一针针刺伤我焦虑的心脏。所以,在最后,我只能走上了一条难以回缓的道路。
在初秋的棉城,我现在却是手脚冰冷,我刚刚做了一件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肮脏的交易。可是,我真的找不到你们,我也找不到可以解救的方法。这是我最后的选择,我不可以报警甚至不可告诉我身边任何一个人。我只能在发着冷光的电脑屏幕前跟远在法国的你们这样地叙说。我知道如果我不说的话,有一天这将成为秘密。也有可能让我走上最终的不归路。
事情地牵连要从我们在乐队的表演开始,小禾我一直都对你说酒吧是一个复杂的地方不希望你经常去,因为即使在我出没的那几家酒吧里都有着一些交易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进行着。随时随地你们都有可能被伤害。
我读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去酒吧,我以为自己有着足够的能力在鱼龙混杂的地界里游刃有余。但是,我错了。在我出没的时候,我早早地成为了一个目标和猎物。
我和顾岩他们一起去邻城表演的时候,我们满怀着梦想,我相信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完完整整的黑色蒲公英可以在这个世界嘹亮歌唱下去。
然而,在我们前往邻城的时候,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到达邻城是我们参加表演的前一天,我们几个人就找了一家酒吧喝喝酒,消遣着几个小时,在邻城的时间里,我可以抛却掉那些我不想想的繁复,只有和顾岩在一起,我常常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亲吻,或者一直抱着他。我能感知到自己体内翻腾着的不安和焦虑。在迷醉的灯光里,我们彼此缠绵,旁若无人。
离开了酒吧,我们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几个人还是过去那样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睡觉。我一直都没有睡着,想着你因为我而被牵连到顾岩的过去里,腿上的伤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愈合?顾岩安静睡觉的时候喜欢搂着我,我能闻见他的鼻息里的酒气微微地醉人。就在我迷恋地看着他的脸庞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没有任何征兆地剧烈,我扶着他到厕所,但是他的口腔里喷溅出了鲜红的血,一点点在我的脸上衣服上漫延。我们几个人把他送到了医院。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之前的嗓子一直都很健康,而且那几天也没有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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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黑色蒲公英里的白色粉末(10)
我们焦急的时候,队长跟主办表演方说清楚了我们主唱嗓子出事不能参加表演。
但是,主办方态度非常强硬,因为我们是签约表演,连歌曲和演唱者也是规定在了合约上,如果我们毁约的话,要赔偿20万!不然就要履行法律责任!20万!我们几个人去哪里找这20万?
从那一天开始我一遍遍地拨打你们的电话,但是就是没有接上,最后我一个人回到了棉城。我试图和我的母亲借钱,但是在我的旁敲侧击里我知道她不可能为我的乐队出钱,不可能。
我甚至在乘她出门的时候要偷偷打开她的保险柜,我想我只要取走其中的一点点就能挽救我们的乐队。但是,机警的她很快地在前往公司的路上折回来,发现了我焦头烂额的样子在保险柜前拨弄着密码锁。我们凝滞在一瞬间,一种敌对的状态。
她指着我:“你给我滚出去,连你也要来拿我的钱。”
我从刚刚的做贼心虚里缓过神来:“是啊!你除了钱还有什么?”
我格外清醒地观望着我和母亲的关系,不是简单的陌生和生硬能确切表达的。很多年了,我们避开彼此就是不希望有一天这样清晰地看到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冰冷的世界。最后,还是要面对,那样清醒。
最后我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去借,去到之前的酒吧和老板借钱,但是我一开口就是20万。让人家也是十分地为难。
熟识的酒保田鸡给我倒了一杯甜酒:“喝喝,我最近新调和的酒。叫猫。”
我看不出这黑色的液体哪里像一只猫,直到我一饮而尽,看到杯底两只绿色的圆球球在残余的黑色液体里诡异地散发着光泽的时候很赞赏地看着田鸡。
“你真聪明,就像这酒一样深藏不漏。”
“诶,我刚才听见你和老板的谈话了。缺钱啊?”
“是啊!我们乐队在邻城出了些事情。只有我在这方面有点人际关系,所以我就回来想想办法。”
“办法是有的,就是看你做不做。”田鸡暧昧地笑着。
我觉察到一丝不安的气息,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就要起身走开。
他叫住了我:“诶!我还没说完呢。我怎么可能叫严吉小姐去做那个呢!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坏不是?”
“那你是要叫我做什么?”
田鸡侧到我耳边:“你知道中哥吗?”
我摇摇头:“不认识!”
“你在酒吧怎么混的。连中哥都不知道?你们家顾岩跟他很熟呢!”
“我不认识,你有什么话就快说。”
“如果你真的缺钱我就帮你引见引见一下,但是你不可以跟别人。什么吗?”
“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这样说得很不清楚。”
“你说你要不要那些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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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黑色蒲公英里的白色粉末(11)
我犹豫了片刻,现在最要紧就是钱,所以我答应了田鸡。
小禾、习央原谅我把这么细碎的细节都一一地说出来,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埋伏在我身边的不安,而我也不确定或许将来我写的这封邮件有可能帮助别人。
田鸡把我带到了一个废旧的仓库,空空旷旷没有人烟。这时一群男人从堆积着废旧的铁管里后面走出来。
领头的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你叫什么?”
田鸡说:“中哥,她就是……”
中哥后面的一个男人呵斥道:“中哥问你了吗?”
田鸡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我站在原地说:“我叫严吉。我最近急需一笔钱。田鸡告诉我您可以给我。”
中哥身后的男人说:“给你?小丫头,这世上哪有你什么都不做就有馅饼吃的事儿?”
中哥抬起手,示意方才说话的男人住口,他走到我的面前,对我微笑络腮胡刮得很干净显出淡淡的青灰色:“严吉,我看见过你在酒吧打鼓,也见过你唱歌。”
我感觉出这个叫做中哥的男人一定有着很强的势力,但是和我说话时的态度却有节有理不似他的手下过去的蛮横。
“中哥,我是真的缺钱,所以我……”
中哥又一次抬手:“严吉,我的手下说得没错。你要我给你钱还是说借给你都是有条件的。”
“做什么?”我诚恳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帮我们送点东西,按分量给你算提成。”
“运货?”
“不,就是一小包的东西,不重的。我想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帮我们送是最好的。”
中哥身后的男人走到我面前把一个被报纸包裹好的东西给我。
“送货的地点,我们到时会通知你的。”
“中哥在我身边来来回回地走,如果你想看看里头是什么,可以。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
我把那包东西紧紧地拽在身上,带回了宿舍,宿舍其他的人都去晚自习了就我一个人,我焦灼不安地看着那包东西。最后还是打开了……
第二十九章黑色蒲公英里的白色粉末(4)
多年在酒吧混迹,我知道那是什么。白色的海洛因还有几包小量的颜色缤纷的摇头丸。他们是要我送毒品给他们的顾客。即使,多年来我都在酒吧工作游玩,但是你们知道我从来都是洁身自好,我只是觉得那里是我唱歌、跳舞、打鼓表演的地方,我为自己在泥潭涉足却不沾半点泥腥而骄傲。但是,那时我面对着那包毒品却无力抗争。我已经把它打开了,我已经知道了中哥他们的交易,我是不可能退回去了。我把自己投掷到了这样两难的境地。
在那一刻,我没有拨打你们的电话,因为我无力让你们和我面对这样黑暗的现实。
◇欢◇迎访◇问◇。◇
第69节:黑色蒲公英里的白色粉末(12)
在那个无法入眠的夜里,我决定了,送!就一次,只要能挽救了乐队,我做一次没有什么。我一遍一遍地劝慰自己,躺在我的被子里整个人却浑身冰凉。
第二天,我把那包东西一直放在我的背包里,到了中午下课时候,他们打来了电话。让我把货送到一个叫做“印象”的画廊里,会有一个穿着黑色衬衫和茶色墨镜的人来跟我拿。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我整个人却一阵一阵地冒着冷汗,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是一次就了断的交易也有可能把我卷进去的深渊。我甚至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就把东西扔到他的怀里。我从“印象”走出来之后,手机响了。
“我送到他手里了。”
“嗯,我们这边也交易好了。你现在来仓库这里拿钱。”
但是,当我赶到的时候,中哥只给了我3万块。
“中哥,这样不够。”
红色衬衫的男人说话:“当初你也没有说你要多少,我们向来是按提成给钱的。这里有还有一万是中哥赏给你的呢!别不识好歹的。”
中哥在我面前说:“严吉,黑子他说得没错。我问你,你知道你送的是什么吗?”
我低下头摇摇。
“看你这惊慌的样子,一定是偷看了是吗?”中哥撩了撩我汗湿的刘海。
我往后倒退:“我不是故意的,就是……”
中哥笑笑:“我也没有怪你,别紧张啊。你知道也好,做事就会更小心了。其实,你现在只要再帮我们送几次货,不就可以凑够钱了。你看,就是你跑一趟就有好几万,这钱真的很好赚。还是说你想挣其他的钱。”
中哥的手在我的腰间游移,我猛地推开他,他倒退了几步依旧对我狡黠地笑着。
我把钱放到了背包里,就一路狂跑着回来。
我很害怕,很害怕。
小吉
看到了这里,年轻的干警说:“我们的猜测没错,那个中哥真的是利用了严吉在贩毒。”
张雨愤恨地说:“这个混蛋一直在利用中学生帮他作掩护,贩卖毒品。”
我脑子一片混杂的声音,在法国的时候因为奔忙我的手机经常关机或者信号不好。如果在那个时候小吉找到了我,或许事情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张雨看着神情恍惚的我拿起杯子:“我帮你再倒点热水,不要自责了,现在我们就一起查找证据。”
张雨坚定的眼神,熠熠辉闪。
年轻的干警打开了另一封信。
严吉:
我蓦然觉得那样的无助,我拨打顾岩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其他的队员电话也是关机了。怎么所有的人都不见了一样。我陷入极大的恐慌里。
而此时此刻,我只能给自己写信,我不能把自己的焦虑不安转嫁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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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黑色蒲公英里的白色粉末(13)
在我焦心难过的时刻,在噩梦里我常常看见那个夜晚顾岩咳出血的画面,脸上漫延的温热感是那样的真实。我双手摸着脸,一大片的血水从天花板上往我身上浇灌下来。粘稠血腥的血液充斥了我的眼睛、口鼻,我就快要窒息了。最后,我在尖叫里醒过来。才发现,黑夜已经过去,同宿舍的人因为礼拜都回家了。安静的宿舍里清冷的感觉,我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哭泣起来。
我一直是那样自在的人,即使孤独也从来不觉得寂寞,但是现在,只有我自己在面对着一切。郁禾、习央、顾岩、我的黑色蒲公英队友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