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云,对不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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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酒,张竞予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终于给我们来了一首原创的校园民谣,他抱着吉他那猴屁股脸上陶醉的表情看呆了我们所有人。
他说唱歌除了讲究唱法外,一定要带有感情,那样才能打动人,那样才叫唱歌。他拨弄吉他琴弦的手法不算太娴熟,但那种乐曲依然很连贯地流淌出来,让我们忽然觉得周围很安静,就好像被他带进了音乐的维度空间里。他告诉我们,钢琴作为乐器之王,不是徒有虚名,吉他他没跟老师学过。因为乐器除了音色方面差异外,其他方面都是相通的,他钢琴弹得很棒,所以手风琴、吉他什么的摸了几下差不多能摆弄的像个样子,无非就是音符的排列,虽然不同的乐器在演奏相同的曲子时会有些感情差异,就像二胡和唢呐。但是他们在采取一些变奏后还是能颠覆一下感情的。音乐在某些方面一定程度上等同于感情,他说他玩音乐,有时候会用它宣泄一下感情。
我不知道我的若有若无的音乐梦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被引燃,我只知道我们几个都像在听课一样认真地听张竞予讲着,贾越辉个乐盲还会借过吉他拨弄几下制造出一段不和谐的噪声,其实说贾越辉乐盲不仅是说他不懂一点乐理知识,而且他是那种只知道瞎唱虽然极少跑调但却没有歌唱的感觉的乐盲,他压根就只会在一个音域上唱歌,《青藏高原》和《滚滚长江东逝水》唱出来的是同一个调调,全是d调。
第二天晚上放过学,关悦和张竞予邀请我们去地下室看他们排练。那是一首很好听的曲子,配着有些叛逆的写青春懵懂爱情的歌词,校园民谣曲风旋律很美。我现在还能记得几句歌词,“请不要说/期待是更盲目的追求/只要有你牵着手/我便知道往哪走 请不要说/承诺是令人苍老的温柔/因为有你牵着手/每一刻便都是享受 ”一曲毕,我们都热烈的鼓掌。
老实说,关悦的歌词写的很诗意,诗意的有些无可挑剔。但是关悦说,他们不抱太大希望,毕竟,歌词有些前卫,在教育系统举办的文艺比赛上不可不说是非主流。他们只是想把他们的关于青春的音乐展示给大家而已,得不得奖并不重要。关悦说的很淡然,却时不时给我带来些冲击。青春本该这样,想做的事不要顾虑太多,不要怕失败,失败和成功总是相对而言的,凡事都没有什么绝对,而我们的青春往往最缺少那种勇气。
十一份的天气已经很有凉意,学校通知周六会有年级考试,也算是升入高三以来第一次正式的考试,虽然平时也时不时有些小型考试。
班里面的气氛忽然比天气更冷了起来,同学们都会早早地来到教室,晨读是最让人煎熬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张着口大声读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东西,夸张的是有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读什么。我就是那样,没有一个早上不犯困的,班主任却总会在教师里“搞巡逻”,想睡觉根本不行,硬着头皮背单词经常一早上记不住几个,毫不夸张的说,还没有犯困打哈欠点头的次数多。
那几天,下过早自习苏云云见了我总会问我脖子疼不疼,还说我一会一个豆芽菜的造型毫无新意。我拿这个丫头没法,拿自己也没法,晚上老是失眠,有时候塞个耳机听着音乐会很容易入眠,有时候却恰恰相反,所以弄得第二天没有精神,不过我的没精神通常只在早上。
周四下午第二节体育课,好多人都没有去上课,而是呆在教室里看书做题。我们的体育课老师叫苏欣若(哦耶,我下铺哥们),是个很文静的体院毕业生,对我们要求不太严格,即便不请假,不去上课一般也不会有事。我刚拿出物理辅导资料准备趁这节课做些题,忽然一个很小的橡皮块飞了过来,砸在我的课桌上。我抬起头,四处看看,苏云云正低着头侧过脸朝我这儿看。我猜到是她的恶作剧,朝她皱了一下眉头,她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笑的更可爱了。然后她忽然摆手示意我出去,怕我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又摆了一下手,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了教室。我也跟着走出了教室。
“干嘛啊,苏云云?”苏云云在楼道里等着我,而我还想着回去做物理题。
“体育课,锻炼身体去啊。干嘛窝在教室?走啦。”
“不想去,我回去看书啦,你想去自己去吧。”我说着准备转身回去,苏云云忽然喊住我,
“鉴成哥,陪我去走走行不行?”
我的心忽然软软的,然后装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说,“好吧。你想去哪儿啊?现在可是在上课,你不怕撞到老师啊?”
“我们去地下室关悦他们社团办公室那儿随便看看吧?我有钥匙。”苏云云又是满脸笑容的看着我,搞不懂她,地下室有什么好走走的。
“那走吧……”我一边想着原本想利用这节课做点题的计划看样是泡汤了,一边想着一会怎么敲诈勒索一下苏云云,哪怕让她请我吃顿饭。
其实苏云云所谓的关悦他们社团,就是我们学校唯一的一个文学社,《吟风》文学社。吟风文学社大概成立四年了,主要是吸收一些文学爱好者,平时搞些创作之类的,偶尔组织个征文,很受大家欢迎,学校也很重视,破天荒的铁公鸡也拔了几根毛拨给文学社一点钱办期刊。贾越辉这个家伙平时偶尔爬格子,还自诩文采飞扬,颇有大家风范。但是他很不屑于加入文学社,用他的话说是文学社名字太低俗,淫疯。真亏他能想出来这个借口,其实我知道他那点所谓的文采,写作文从来都不上40分,通篇都是那种《一件难忘的事》的风格。我曾很不给他面子的说他是怕进去丢人才不敢加文学社的,可是知道关悦也在文学社且是副社长的第二天,他就嚷嚷着拉着我死活要去加文学社,再次让我模糊贾越辉怕不怕丢人。
进了地下室,苏云云跟我的距离才慢慢拉近,一路上我们竟然一直沉默。忽然她开口问我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含糊的回答了一下,其实我心里真的没谱。地下室灯光有点暗,温度比外面微凉一些,我忽然冒出个想法想吓她一下,转念又想还是算了。
“你说,关悦和张竞予他俩会不会拿奖啊,明天下午他们就要去比赛了。”我想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因为我能感觉的她同我一样压抑,貌似我们班每个人都是这样,如果有例外的话,我想也只有张利娟吧。
“我很希望他俩拿的,你不知道,他们俩高二就认识,当时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他们都是校文艺部的,虽说校文艺部平常也很少组织活动,但是内部成员之间都很友好会经常排练个小节目什么的,关悦和张竞予很早就灌过cd,许多小样我都听过,很好听很有才华……”
苏云云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的很动情。“你等一下,我拿钥匙”,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我站在她的身后忽然觉得她真的很像个小妹妹。文学社的小铁门寂寞的锁着,推开后,苏云云忽然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地下室,把吓我也吓了一跳,她顺势倒在我的怀里,身体哆嗦着,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涩摇滚(2)
吊胃口的伎俩固然使得容易;但填饱读者诸君的期待却难如登天。若是青春唯美小说;男主角应该温柔的跟女主角告白;阴冷黑暗的地下室将成为温馨的私密伊甸;并将在此演绎许多后续故事;若是侦探恐怖小说;重点该落在女主角为什么尖叫与浑身哆嗦;瞥见鬼影抑或羊颠疯类的娘胎里带出的痼疾;由此牵扯学校曾经的殉情鸳鸯的风花雪月和女主角离奇古怪的身世迷团;若是黄色*小说;则更不需我赘言;懂的心知肚明;不懂的去问懂的或干脆找本黄书读;那样会理解的格外深刻。
可惜我记录的是实实在在的生活;生活不是小说;没有恁些个浪漫、惊悚与白痴。生活平平淡淡;充满惊惶失措的尴尬。后来到底发生过什么;已记得不太清楚;因为我当时整个的傻掉、呆掉;精神思维猝然停滞。就像一阵气味从鼻孔边飘过;我知道那是怎样的感受;意识过来、想用语言捕捉的时候;它已消散。迷迷糊糊地就出来地下室;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羞红的脸色。不过;我发誓我绝对没做什么越轨的举动。虽然现代人发誓就跟擤鼻涕差不多随便;我还是恳请各位兄弟姐妹;姑且相信我一次(我帮你立个";此地无银";的牌子;哈哈哈)。
贾越辉涎皮赖脸的央着我陪同去加文学社,我实在不情愿。寻章摘句非我所爱,亦非我所擅,夹杂在斗方文士间穷酸,甚至不如买瓶劣质白醋喝死算。最后贾越辉软磨硬泡三四天,我就差给逼疯跳楼,不可思议苏云云竟然也来游说!贾越辉能请动我“表妹”倒戈,到底不简单,我百思不得为什么。罢罢罢,我投降,再不投降恐怕我就要投湖。
第二周的周三下午三个小时的课外活动时间,正逢文学社召开“扩大会议”,一年级的学弟学妹给狡猾的师兄师姐们花言巧语诓进来,满脸崇敬的望着关悦神采飞扬的站在讲台。我和贾越辉掺和其中,当真有点丢人现眼。高三的老家伙,现在还入文学社,早干嘛去了?越辉却泰然,眼光像钢钉一样钉住关悦,周遭的世界仿佛已经不存在。自己贪图白天鹅吧,还拉我同甘共苦,回去必须进行敲诈勒索外带威逼恐吓,否则我就太蚀本了。
新成员代表们登台发表感言的环节本来并未安排贾越辉的,关悦最后却鬼使神差的就着麦克风道:“历届新成员都是一年级师弟师妹,但本次三年级的两位酷爱文学的同窗在高考逼近的时候,仍然义无反顾的选择加入我们社团,其中一定相当充满波折与努力。掌声欢迎贾越辉与我们分享自己的经历和心得体会!”我听到半截便感到阵阵凛冽,听到末尾方生出“劫后余生”的感觉。贾越辉愣住了神,三五秒才醒转过来,望着关悦的眼神由犀利而茫然,由茫然而愤怒,由愤怒而明澈,我猜不会糗场,越辉虽然吊儿郎当的,应变的迅度、思维的敏捷却不是盖的。果然,贾越辉搔搔脑门,悠哉悠哉地走上讲台。曹子建七步成诗,温飞卿八叉就赋,越辉从座位到讲台,*迈而已,已经足够理出层绪,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了。
“各位同学,大家好!”,贾越辉扬扬手,颇富政治家成熟稳重的风范,声音中气十足,雄厚苍茫,道:“我叫贾越辉,跟那边的周杰伦一个三年一班,一个五班的”,讲完还特地指指我,顿时哄堂大笑。我惭愧的差点就飞天遁地了,区区在下怎么敢喝周董比丑呢?“我日常生活中比较喜欢读书,杂七杂八的看过很多,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加入文学社的第一条目的就是希望与大家“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毕竟文学社荟萃咱们学校乃至咱们整个区的才俊,我热切渴望跟大家交流切磋,共同进步;或许大家不理解,为什么在硝烟四起的高三还要加入文学社?其实文字、文章、文学,对我来说是提供动力的马达,也是我调节情绪的消遣,逃避纷繁复杂的世外桃源。高三是沉闷、乏味、单调的,我希望能跟阳光活泼的学弟学妹们待在一块,忙里偷闲的感受感受年轻血脉的跳动,这是我加入文学社的第二条原因。一年级到三年级,我属于苦行僧类,高中生活即将画个句号,我的青春篇章竟然只是些干巴巴的词组,我不愿善罢甘休。没有色彩的图像可悲而且可怜,我要给自己留下些绚烂的记忆,所以我选择加入文学社!”本来很书面的语言,因为贾越辉抑扬顿挫的嗓音而润物无声,礼堂里爆出一片掌声,而越辉则在掌声中斜眼朝关悦笑笑,潇洒地走下台来。
会议结束后关悦走过来跟我们打招呼,笑嘻嘻的对贾越辉说:“怎么样?不怪我事先没通知你吧?”“没事儿,我可是久经沙场,这点突然袭击我还不放在眼里”,越辉自负的拍拍胸膛。“我也是突然觉得应该给你们俩个露脸的机会,所以就临场加了这么一项”,关悦略带歉意的道。“我被吓得提心吊胆,谢天谢地,关小姐没看上我!”,我故作洋腔怪调地道。“你?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是怕你难堪”,关悦的嘴还真是厉害,堵得我张口结舌无话可说。“好了,一会我请你们俩喝糖水,既欢迎你们加入文学社,也庆祝贾越辉今天的精彩表演,另外再弥补上周五获奖后的空白。……张竞予拿着手机,打个电话就到。不过可惜苏云云今天家里有点事来不了了……”
学校外边有家糖水店,专门赚情侣们的钞票。走到校门口,正遇见张竞予。张竞予穿条牛仔裤,白格子短袖衬衫,微微笑着,不染风尘的冠玉一样。贾越辉或多或少地对张竞予存着芥蒂,毕竟关悦和张竞予的到底什么联系总使他痒痒,却又完全挑剔不出毛病,像刺淤在肉里。我怀疑根本没有刺,贾越辉的心理问题,你如果刻意觉得某个部位痒,它倒真会痒起来。关悦和张竞予不是俗人,我相信。
四个人在糖水店找个僻静的座位坐下,各自点齐饮料。关悦道:“考试怎么样你们?”
“我死定了,数学才一百二十三,回家估计要挨板子了!”我说的是实话。周六当天的考试安排是这样的;八点到十点;语文;十点半到十二点;数学;十三点到十四点半;英语;十五点到十七点半;综合。学校太狠;比恶霸地主对佣工还过分。而我周五自由复习时,情绪又受周四意外情况的影响,仓皇应付,简直像条瘦骨嶙峋的病牛;被坦克拖着、拽着颠簸在泥泞的土路。
“你死定了?哄我吧就!那次你不说死定了?哪次你不是全校前三十名?你还死定了,你要跌出三十名外我请你吃饭。”贾越辉撇着嘴,连珠炮地吐出一串。
“你呢?”关悦问贾越辉。
“一败涂地。”贾越辉狠狠的吸了口沙冰。
大家忽然沉默。
张竞予慢慢的啜着玻璃杯中的红豆,眼光没有聚焦,貌似无所闻、无所见。
“竞予考的怎么样?”我怕他觉得自己被冷落,问。
“啊?”张竞予一愣,旋即答:“噢,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