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系列番外]温柔 8 BY阿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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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喆羽绷着脸，看也不看那个在球场上照样嘻皮笑脸的家伙，径自走到罚球线前罚球。

　　两罚都不进，而且准头都差很多。他也随即被面色不善的教练换了下去。

　　「搞什么？你全身的血液都跑到脑袋去了吗？你应该可以表现得更好，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对不起……」除了道歉，张喆羽无话可说。

　　的确是他打得太勉强，时机不是很好还硬闯禁区，身体对抗性又不够，在被对方冲撞之前就已经重心不稳。会摔那么惨有一半根本是他自找的。

　　能得到罚球机会还算是便宜到了，只是他也没把握好。

　　张喆羽坐在休息区呆望球场，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眼睛痒痒的，他吓了一大跳，连忙紧闭双眼，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赶回去。

　　再睁开眼时，正好看到那家伙带球切入上篮的一瞬。高难度的小抛射动作非常漂亮，不但两分到手，还造成滨中防守球员犯规，赚到一记加罚。

　　「哗——」全场立刻欢声雷动。因为太精彩了，连滨中的加油区都有人站起来鼓掌。

　　他还在怔愕，不意那家伙忽然转身面向他，耸耸肩眨了下眼睛。他更错愕，这时纪攸茗已经笑着跑过来，和表现出色的队友交换击掌。

　　可恶！什么意思啊？那混蛋……！

　　张喆羽霍地站起来，又坐回去，整个人浮躁不安。

　　气……好生气……他气那个人，更气自己。

　　那家伙说的没错，明明只是擦撞到一下，他却觉得像是被重坦克给拦腰撞上一样，力量的差距是如此明显。

　　为什么会这样？

　　这几年来他这么拼命的锻炼自己，每天练几小时的球，每天灌几公升其实很讨厌喝的牛奶，每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门跑步，即使生病或下雨也不间断……都已经这么努力了，在那家伙跟前果然还是不行吗……？

　　简直像夸父追日一样，不管怎么伸长手都是徒劳。

　　不行，真的快忍不住了……

　　中场休息时间一到，他跟教练报备要去洗手间，立刻转身匆匆离开。

温柔7

　　「请问……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陌生的女声忽然在身后响起。张喆羽背脊一震，窘迫的用衣袖胡乱抹把脸，略微侧头觑了过去。

　　眼前是个面貌有点眼熟的纤瘦女孩，一头又长又直的黑发垂在滨中的深蓝色制服上，皮肤白得不像真的，五官也美得不像真的。

　　「我……？」

　　他左右张望了下，迟疑的指指自己。淡淡的香气钻进鼻里，让他有些恍惚。

　　女孩点点头，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看他虽然接过信，还是一脸定格的茫然样，她微微一笑，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塞进他手里。

　　「擦一擦吧……比赛加油。」　

　　接下来下半场的比赛，张喆羽都没机会再上场。

　　他像一尊石像般动也不动的坐着观战，两眼盯着场上跑动的人影，心却早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连他最讨厌的那个人几次朝他挤眉弄眼，他也完全没看见。

　　不会吧？那么、那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子，居然……？

　　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什么弄错了？」

　　预赛结束后的隔日晚上，正在学弟家努力啃玉米的蓝丰蔚随口问道。

　　「丁苇泛……是那个每次都考全校第一名的校花丁苇泛吗？这封信的署名是这三个字耶……」

　　张喆羽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纸笺，揉揉眼，又眨了好几下，那三个字还是不变。

　　「嗯……你视力有二点零，所以不可能看错吧？而且丁苇泛这名字一点都不番石榴，滨中叫这名字的人应该只有一个才对！」蓝丰蔚抹抹沾满玉米粒的嘴，歪着头很认真的「分析」。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写信给我……？」

　　「那不是很好吗？咱们的秀才校花喜欢你耶！这样生出来的小孩就不会笨笨丑丑的了。」

　　「才没有！学长你不要乱讲！」张喆羽跳了起来，差点滚下床。「什么小小……小孩啊！她又没写什么，就就就就写了一些鼓励的话而已！」

　　「怪怪，那她怎么不写给我？」

　　「呃……」

　　「这个嘛……我说喆羽学弟，」蓝丰蔚清清喉咙又搔搔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球队和女生，你现在只能选一个喔！」

　　「我……我知道啦！」

　　一想到篮球，张喆羽立刻从美好的梦境中清醒过来，连忙把信笺又折回去，溜下床和学长一起吃妈妈煮的玉米。

　　「唔……其实你要瞒着教练偷偷交女朋友……嗝，也不是不行啦！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没关系，不用了……我还是一次做一件事就好，不然两边都会搞砸的。」

　　张喆羽很有自知之明，就算别人不说，他大概也会自己露馅，他不敢想象那后果。

　　吃饱喝足后，蓝丰蔚就瘫在地板上睡着了。张喆羽忍不住又打开那封信。

　　挣扎了许久，他坐到计算机前，鼓起勇气将上面留的MSN账号加入自己的联络人清单。

　　谢谢你的手帕，我已经洗好了，有机会在学校还给你。

　　关于看电影的事，我真的很想跟你去，可是那天球队要练球，对不起。

　　心一横，将花了半小时才打好的讯息传送出去，张喆羽正打算关计算机，没想到另一头随即有新讯息回复过来。

　　他吓一跳，连忙定睛一看，回话的人腻称正是「苇泛」。

　　没关系。手帕也不用还我了，你留着就好。

　　听说篮球队教练规定你们不能交女朋友，是真的吗？

　　他发楞许久，用僵硬的指尖敲了个「嗯」回去。

　　嗯……那等你高三打完HBL后，应该就可以交了吧？我可以先预约那个位置吗？：）

　　看着讯息尾端的笑脸符号，张喆羽忽然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掉了下来。越掉越多，简直到了快看不清屏幕的地步。

　　为什么是我？明明那么多男生比我有吸引力……

　　明明知道这种问题很逊，他还是没办法不问。另一端的女孩也很快就回复。

　　不知道耶，第一次看你打球，就觉得很感动。我不知道什么叫比你有吸引力的男生，至少我还没遇到过。

　　也许有一天你会遇到的。

　　张喆羽在心里想着，没有打出来，随即也把那过于自虐的想法逐出脑海。

　　欸，我可不可以问你……那天你究竟为什么要哭啊？
　　
　　女孩忽然又丢来直球般的讯息。

　　张喆羽看着屏幕上的问句，手指微颤，思绪翻腾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过了半晌，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他又重新敲打起键盘来。


温柔8
自那之後，他心里某个位置，有了一抹淡淡的馨香悄然进驻。

　　那香气始终低回不散，泛著丝微甜，似乎让许多记忆中曾嚐过的苦涩味道都慢慢变得模糊了。

　　包括那些无望的暗恋，遥不可及的女孩们，被踩在地上的心情……以及总是和某个人脱不了关系的可笑泪水。

　　本来以为两年的时间要很久很久，直到凤凰花谢了又开，他即将把篮球队长职务交接出去的那刻，才蓦然惊觉时间其实过得很快，　至少比他自己想像的要快很多。

　　高一的亚军，高二的冠军，高三的季军。他用HBL来记录自己的高中生活，随著最後一场赛事落幕，在没有什麽遗憾下，他高中三年的篮球旅程也就此画上了句点。

　　硬要说有什麽悬念，大概就是他终究无法以队长身分率领自己的球队，　
亲自击败由「那家伙」领军的枫淮家商吧。

　　这两年他放下一切专心练球，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但在滨中的魔鬼训练生活中，　偶尔还是会和丁苇泛在MSN遇到，　就彼此近况閒聊几句。每当有重要比赛，他也都能在场边，一眼就看到她前来加油的身影。

　　他不知道女孩还记不记得当初说过的话，但他一直将每一字每一句都惦记著，不曾稍忘。

　　听别人讨论八卦，也知道她虽然追求者众，身边却一直没有男友。

　　「据说她有喜欢的人，她在等他。」一位同班男同学咬牙切齿道：「听听，　
这还有天理吗！真想知道这个全校男生的公敌是谁！」

　　他在一旁尴尬笑著，背脊冒满冷汗的同时，心头也有一丝近乎奢侈的甜蜜感悄悄滑过。他张喆羽……究竟是何德何能？

　　……他想，该是他勇敢主动点的时候了。

　　犹犹疑疑的选了许久，才慎重买下两张假日的电影票。下定决心，　传讯，邀约，买花，告白。

　　他痛恨自己的无趣和毫无创意，　但一切进展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呆头鹅，　爱哭鬼……别哭了啦。哭得好像被拒绝一样，　明明答应了啊……」

　　经过两年容貌越发清丽的女孩踮高了脚尖，笑著用手帕拭去他眼角的泪，两个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

　　终於……终於……不是一个人了，身边有了心意相通的女孩陪伴。

　　好快乐，好开心，像要飞起来一样，像做梦般一点也不真实。他甚至忍不住会想，　他张喆羽是不是还这麽年轻，就把一辈子的运气都给用光了呢……？

　　这一定是上天的恩赐。

　　此时此刻，他确信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在想什麽？」

　　张喆羽一惊回神，　愣望著近在咫尺的秀美脸孔，这才想起此时身在何处，差点抖掉了握在掌心的柔夷小手。

　　「对、对不起……我、我怎麽……」

　　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照理说第一次和女友约会看电影，散场後手牵手散步回家，该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　怎麽他居然自顾自的就发起呆来了……他困窘难当的垂下涨红的脸，直想打自己额头一掌。

　　「用不著道歉啊？」丁苇泛微微一笑，喜欢看他这副老实的模样。「告诉我是什麽事情让你想得这麽入神就好。」

　　「这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啦……」张喆羽微一犹豫，　小声道：「我只是觉得刚才电影里那个男主角，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同学，所以……」

　　「像你以前的同学？」丁苇泛疑惑的重复。

　　他们刚才看的是西洋爱情电影，饰演花花公子的男主角虽是西方人，长相却带有东方味，拥有一双深邃漂亮的碧绿眼眸和柔软的浓墨黑发。尽管男主角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她也承认他真的浑身充满了魔力，不只女人，也许连男人都对他又恨又爱。

　　「你那个同学是外国人吗？」

　　「他的混血儿……唔！算了，不要再讲他了。」像是想起什麽，张喆羽大力摇头，打住了话题。但这反而更勾起女孩的好奇心。

　　「为什麽？继续说嘛。」

　　「……」

　　张喆羽死死闭著嘴，不说就是不说，倔强的神情宛如小孩子，弄得丁苇泛又好气又好笑，　轻捶了她一记，脑中忽有微光闪过。

　　「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枫淮的队长……林柏薰？」

　　张喆羽悚然一震。「你……你你你知道他？」

　　「当然呀，HBL的比赛我常在看，　每个球员我几乎都认得，怎麽可能不知道他。」丁苇泛理所当然的笑道：「以前也听你说过，他是你国小同学，老是喜欢欺负你，　是个爱恶作剧的坏小孩。」

　　「坏小孩」？真只是这样就好了。那个人……根本是他命里的魔星，　
是他心中唯一一个永远打不开的死结。

　　「他从小就很受欢迎，每个女生都喜欢他。」他闷闷的说。

　　「喔……他是长得满帅的。」这是事实，她也同意。「滨中的球员不算，在我们学校除了况寰安就是林柏薰最受女生喜爱了。你跟他还有在联络吗？」

　　张喆羽垂下了肩，无力的沮丧感慢慢侵蚀入他的心。「没有……」

　　「那就好。」

　　「嗯……欸？」他从消沉中倏地抬头。「……为什麽这麽说？」

　　「不晓得，只是我的直觉。你很单纯，林柏薰感觉却很复杂……不管关於他的那些负面传闻是不是真是，是还是跟他保持一点距离好。」

　　「……」

　　张喆羽望进女孩清澄无波的坦然眼里，胸中满溢的种种情绪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附和的用力点头。

　　一丝隐隐的不安仍夹杂其中挥之不去，他选择将它强行压回内心角落的最深处，倒了好几桶土掩埋起来。

　　苇泛不一样。跟以前那些女孩子都完完全全不一样……他为胡思乱想的自己感到无比羞愧汗颜。

…

和编编在MSN连络上了。。。。。聊了一下接下来的计画（？？）後，也开始填坑。
有趣的是她的第一句话是”让我死吧　。。。。。。。”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有此发语　。。。。。。。。。

重拾坑时，还特地重新翻了HBL系列、特典等，　
以免有些细节出现前後文上的矛盾。
另写了一篇”HBL、BB系列时间轴整理”在facebook的网志
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没看也不影响阅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