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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水城-第17部分

小说: 水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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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会死的里顿!我就在你身边!”可里顿听不到我说话,他哭着,一直哭着。
  我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枕头已经被我的眼泪打湿了。可一个声音却在我脑里不停地盘旋:我必须救里顿。我必须救里顿。我必须救里顿……
  有很长时间我坐在黑暗当中,抚摸着里顿给我的结婚戒指,这一切多像一个滑稽透顶的黑帮电影!在我们准备像正常人那样开始普通的生活,结婚,工作,在夏季出门度假,在冬天坐在火炉旁聊天织毛线,生两个孩子,送他们上大学,让他们像我们一样一直快乐地生活下去的时候,上帝却开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玩笑,把我们送入这样的一场危机当中,把我们两个剥离开来互不相知。
  这个梦真实得让我害怕,里顿是不是真的这样被关了起来,捆了起来,正在哭泣中慢慢死去?我心慌得厉害,我在房间里抽了一包又一包香烟,我把那只带来一切厄运的木盒子在地上狠狠地摔着,它像一只普通的盒子一样滚动着然后停下来,再没有那天奇怪的震动。
  我必须救里顿。
  每天天不亮我就出门,到酒吧里去,到商店里去,到巷子里去,到我见到的每一个地方去,和我见到的每一个人攀谈。他们提到的水城的一切,我都悄悄在本子上记录下来,晚上的时候我就把一天听到的见闻整理出来,理出哪怕是和水城只有牵强联系的线索,长时间地试图把这些信息全部都理出一个头绪来,找出离开水城的方法,最后却越来越混乱。
  兔子小姐从我来了以后也没有闲着,最开始的时候是帮我置办各种物品,带我去商店拿一些我喜欢的衣服,过了几天就开始每天从市场拿回大袋大袋的食物,给我做寿司,日本料理,德国牛排,还有许多中国菜。起初她总把各种食物悄悄摆放在我的房门口,后来几乎每天早晨她都会做好早饭送到我的房间来,有的时候是煎蛋,有的时候是水果沙拉,还有一次她还给我一杯法国葡萄酒。
  “早上喝酒可不太清醒啊,小姐。”我拿着酒杯闻了闻,味道很正。
  “我想你会喜欢的。”兔子歪着脑袋。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热心肠,他们喜欢身边的每一个人,喜欢给邻居送去自己做的美味,喜欢帮忙,喜欢关心别人的感情生活。他们做这一切都是出于发自内心的善良和真诚,他们心里的世界是洒满阳光、充满人情味的,他们也要把他们周围的世界改造成一样的灿烂温暖。可对于我来说,除了我真正在乎的人以外,我很少去关心别人的事情,并不是我天生就是冷酷和高傲的。母亲死后我就学会了不去关心家里的事情,特别是不去关心父亲和围绕在父亲身边的那群“小仙女”的事情。来到水城之后,每天像侦探一样出门搜集信息已经把我累坏了,兔子这样对我,我心里除了微小的感动之外,就是感到她试图在进入我的生活。我不喜欢别人试图干涉我的生活,哪怕是出于好心和善良,我都不喜欢。只有当我对一个人真正发生兴趣的时候,我才会敞开我的心,但也只不过是敞开一个门缝罢了。他们的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愿意去想,当然我也不希望他们伸个脑袋进来,或者伸出一双热情温暖的手来,进入我的生活。
  我对兔子的好意越来越冷淡,她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渐渐她也不再这样关心料理我的生活,在走廊相遇的时候,她也不过朝我点点头甜甜地笑一下罢了。可她仍然没有闲着。
  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上楼梯的时候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弄得我膝盖很痒,我低头去看,发现身上已经粘了长长的一条口香糖的丝。这种无聊的恶作剧我已经很多年不见了,但这恶作剧还是成功的,我在楼梯上弄了半天,手上的口香糖越粘越多,衣服上粘到的也不见减少。还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走到房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一只巨大的牛蛙就跳了出来,我走进去,看见床上,沙发上,柜子的底层都爬满了青蛙,它们看到我进来都咕咕地叫着,用小眼睛看着我,好像是我打扰了它们的舞会一样。门口扔着我的高跟鞋,鞋底被剪断了一半。
  当然,想都不用想,这都是那个小女孩的杰作吧。她以为这些青蛙能吓坏我,以为这烂鞋子能气疯我,以为她的小恶作剧终于能吸引我的注意力了吧。这时候她一定趴在隔壁的墙上,用倒扣的玻璃杯静静听着等待着我的尖叫吧。
  我把那些青蛙一个个收拾进带子里,拎上那双可怜的高跟鞋,敲开了兔子的房门。
  看到我的样子,兔子好像吃了一惊,往后退了几步。
  “你很喜欢做饭吗?给我做青蛙大餐吧!”我把整个袋子朝她床上摔过去,青蛙在袋子里乱成一团,之后就一个个跳了出来,爬得满地都是。
  “我想一个好厨师一定也是一个好鞋匠吧。”说着我把鞋子也扔到她床上去。兔子看着我,眼睛都红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转身就走了。
人人都爱派瑞·法瑞尔
  在水城,最容易结交朋友的地方就是Bad Blood酒吧42。这个酒吧座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从外面看上去,它的粉红布帘和竹制推拉门都好像是一个典型的日本料理店,可是走进去就是完全的欧美风情了。Bad Blood常常放着各种时髦的techno舞曲,有时候也有黑人DJ在放着hip…hop音乐,印度阿三和俄罗斯舞娘在一起扭得欢快。
 
  第一次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就认识了一个叫做克里斯的美国小伙子,他也喜欢摩托车,带我出去兜风,并且很快给我也搞来了一辆改装过的小摩托,就和我在柏林时里顿送我的那辆一样,三个排风管,诱人的血红色。
  里顿,里顿,每次在Bad Blood有人朝我在远处举起酒杯,或者对我挑动眉毛,我都在心里默念着里顿的名字,希望他听到我的声音进而出现在我的身旁。为了早日找到离开水城的方法,我充分利用了自己的红头发和迷人的身体,对于那些热情或者不怀好意的搭讪,我也从不拒绝。我相信自己的头脑就像我相信自己的外貌,而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我只是和这些男人进行简单的物物交换罢了,我得到我需要的信息,他们得到我的几句甜蜜话语。除此之外,他们又能从我这里指望什么呢?亲吻或者xing爱,身体或者我的心?不,那些都留在里顿那里取不回来了。
 
  一天清晨在我经过Bad Blood门口的时候,他们的招待正在往门口的墙上贴一张巨幅海报。“Jane’s Addiction水城巡演?!”
  等我看清楚海报上的鲜红字体时我睁大了眼睛。Jane’s Addiction在水城?一定又是这些神经病男女在胡闹吧。要知道,在水城的这些日子,我把20年代到30年代的明星几乎都见全了。马龙·白兰度经常在水边逗一群小孩玩儿,给他们耍西部手枪,梦露装扮则是每个酒吧门口迎宾小姐的统一着装,埃尔顿·约翰天天在广场那儿架着一个电子琴弹着玩儿,比我原来电视里看到的他玩的那些曲子先锋多了,至于猫王和约翰·列侬打扮的人几乎随处可见。水城是这么奇怪的一个地方,每个时代的人,每个地方的人,各种肤色各种打扮在街上走来走去,时间长了谁也不觉得稀奇了,于是总有那么一些喜欢引人注意的家伙就把自己打扮成各种明星招摇过市,哪知道明星越来越多,我想即使有一天我看到了我最喜欢的男影星伊万·迈克格雷格,我也不会惊讶的吧。
  可这次是Jane’s Addiction在Bad Blood酒吧演出?这玩笑有点让我笑不出来了,要知道这可是我和里顿的最爱啊。不管是真是假,我决定晚上过来晃一下。
 
  这天我很早就结束了在外面的调查工作,早早收工,回到房间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虽然我心中半信半疑,但是如果真的能够见到派瑞·法瑞尔,我可不能一身尘土邋里邋遢。
  来到Bad Blood的时候演出正要开始,酒吧里挤满了人,打扮肤色各不相同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热闹非凡,好像在参加一次盛大的聚会。
 
  “这次再看到派瑞·法瑞尔的话,我可要上去吻他啦。” 一个站在我身旁的老头儿说。
 
  “我看接吻的事儿还是我比较在行。”她身旁的姑娘笑着跟他打趣。
  酒吧里的灯渐渐暗了下来,舞台上亮起了雪白的镁光灯,几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跳上了舞台,领头的那个真的是派瑞·法瑞尔!
  整个酒吧的人都疯了,许多姑娘大声尖叫着他的名字,男人们打着呼哨用拳头狠狠砸着吧台的桌子。如果这不是在做梦,又是什么呢?
  “呼,这里可真热啊。”派瑞·法瑞尔走到话筒前,把大拇指抠进自己的腰带环里。“灯还挺亮。”他小声嘀咕着,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孩子们我来了。我敢说这是我碰到过的最小的舞台了。”
  大家都笑了,派瑞·法瑞尔也笑了,回头看了一眼乐队的人,吉他声响了起来。
  “Here we go43!”派瑞喊到,鼓也跟了上来,是那首熟悉的《True Nature》44。我曾在电台里,CD里,广播里,电视节目里听过无数次这首歌,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站在派瑞·法瑞尔面前听到它。如果里顿在我身旁,他一定高兴疯了,一定会紧紧抓住我的手喊“他妈的太帅了!”
 
  派瑞·法瑞尔把腿架在台前的大灯上,向台下探出身子放声歌唱着,台下伸出无数双舞动的手想去抓住他,哪怕碰他一下也好,离台远的地方人们跳着,大声合唱这首人人熟知的老歌。Bad Blood好像再也不是那个拥挤狭窄的小酒吧,而是一个挤满了数万观众的盛大音乐节现场,连派瑞·法瑞尔也被眼前这种热情感染了,他丝毫不再保留,像在“94Woodstock45”那样唱得欢畅,虽然没有了喷火女郎的热辣表演,可所有人都感到尽兴极了,这火爆的气氛一直持续到Jane’s Addiction演完了所有的歌,人们还是不肯放他们走,一遍又一遍在台下喊着派瑞·法瑞尔的名字,声音恐怕整个水城都听得到。
  派瑞·法瑞尔不停向台下挥手鞠躬,准备离开,“宝贝儿们我必须得走了。你们把我煽动得都要发狂了,哦,这太完美了。”他最后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一个前台的姑娘却突然跳上舞台迅速冲到派瑞·法瑞尔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巴上狠狠亲了一口。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过了好半天,派瑞自己才反应过来,摸了摸嘴巴说:“Good kisser!”那姑娘转过身来对着台下甜甜地笑着,是兔子。
 
  台下的姑娘开始尖叫,许多姑娘冲上台拉扯兔子的头发,形势越来越混乱,酒吧维持秩序的招待也被那些发了疯的姑娘挤到了一旁,派瑞·法瑞尔站在台边看到这些疯狂的女人不停地涌上舞台,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开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刚才被他夸奖为“Good kisser”的兔子身上。
 
  很快我已经看不到兔子的身影,我看到越来越多的女孩跳到那个圆圈里去,一个挤着一个,有的还因为不小心的拉扯互相打了起来。兔子的尖叫声渐渐地被她们的怒吼淹没了。看着这阵势,我也趁乱跳上了舞台,揪着一个姑娘的头发就往后拽,她伸出手想要抓我的脸,可这太没有经验了,我朝着她腹部露出的空当就是一脚。里顿帮我买的这双马丁靴的鞋头是包钢的,踢断一条马的腿都没有问题。接着是另外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胖姑娘,拽开她可费了我不小的力气,她的手死死抓住兔子在人墙当中露出的一个裙角不放。
  我像码头搬运工那样把这群张牙舞爪的姑娘一个个扔开,“你们的派瑞·法瑞尔已经跑了,快去追啊。”
  可她们完全忘情于对兔子的妒忌当中,完全听不到我的喊叫。有时候女人真是可怕,她们因为狭窄的心胸就能丢掉一切自尊心,扔掉名牌皮包、甩掉皮鞋,在她们的偶像面前像饿急了的狼一样打成一团,翘着屁股露出内裤也不管,胸罩带子被扒断了也不顾,头发更是乱成一团抓来抓去。如果派瑞·法瑞尔还那样待在台边看下去,他会得女人恐惧症的吧。
  我终于能够看到兔子了,她的衣服快要被人撕成碎片遮不住身体,头发也被抓乱了,嘴角流着血,坐在地上用力正踢着一个大脸姑娘的脑袋:“不要啊!”我把她迅速拽到我身边,她已经吓坏了,躲在我身后不住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些姑娘迅速把目标转向了我,可她们这些文静惯了的女孩哪里是我的对手,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姑娘的金头发已经散了一脸,可她仍从头发的缝隙中凶狠地盯着我,紧握着拳头朝我冲过来,“小妞,你的拳头握法不对头,容易伤到手指啊。”我一把抓住她那软绵绵打过来的拳头把她的手连同胳膊扭到了一边去,她痛得哇哇直叫,那美丽的脸也变了形。之后又有一个块头大一点的姑娘挑战我,从远处出人意料地跳过来一把拽住我的头发。“我最恨别人抓我的头发了!”我狠狠地把拳头打在她的脸上,有十秒钟的时间,她盯着我一动不动,然后血从她的鼻孔流了出来,眼泪也流了出来,她一下子摔倒在地大声哭了起来。可其他的姑娘一点也不懂得闻风而动,丝毫不吸取这两个勇敢者的教训,还是一个接一个扑上来。我烦透她们了,干脆从腿上拔出小手枪来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所有疯狂的女人都安静下来,兔子趴在我的肩膀上也不再发抖了。一个女人尖叫起来拾起高跟鞋跳下舞台跑了,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枪!”她们像刚才冲上舞台那样迅速勇猛,推搡着跑出了Bad Blood的大门。
 
  “V,谢谢你救我。”兔子整理着她被抓乱的头发对我说,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胳膊和腿上也是被抓伤的印记。
  我帮她把鞋子从舞台另一边捡过来递给她,“谢谢。”她还是低着头不敢看我。
  “派瑞·法瑞尔的嘴唇怎么样?”我拍着她肩膀上的尘土问她。
  “哦,棒极了!”她一下来了精神,在原地跳了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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