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风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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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歉,不哀求,打就打了,恐惧中夹杂畅快,唐苏忍耐许久,她知道,这一掌免不了发泄出来,那一刻,内心明知后果,拒绝道歉。
辛风云站起来,唐苏惊弓之鸟,本能地寻找护身符,他的长刀,**时扔在地上,唐苏几乎与辛风云同时站起,抓起刀鞘,刷地拔刀。
拔完,微微一愣。
真是个干净利落的姿势,一手执刀,一手后置,可是,没穿衣服,身上一条条一串串辛风云挂的首饰,使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辛风云眼中寒光必现,又是个光身子对他拔刀的女人。
出手如风,唐苏眼前一花,一招就被辛风云拧断手臂。
痛倒在地,困兽之斗,挣扎,又被拧断另一支手。
“想保留腿,就不要动。”他不急不慢地穿衣,坐在桌旁,冷冷旁观。
“谁派你来的?”
唐苏痛到几乎死去,张口困难,绝望地盯着天花板,耳边直到现在,还仿佛略过急速的风。
不解释,对辛风云来说就是默认,良久,他悲哀的目光收拢,道:“来人。”
小绿进来。
“送她去地牢。”
小绿微微一怔,扶起唐苏,断臂吃痛,唐苏连连惨叫,小绿只得手抓腰身将她拖出,“门主,这样出去?”
他血红的眼睛眨也不眨:“就这样!”甩袖而去。
小绿待辛风云走远,脱下外衣,裹住唐苏,唐苏生不如死,撕声:“杀了我,杀了我!”
小绿叫来侍卫,门外侍卫本以为有光身子美女看,见裹得严实,都很遗憾,小绿笑:“很可惜,没看见?”
两个侍卫不好意思地对望一眼,笑了笑。
小绿微笑:“门主震怒,不予追究,不过将来,看见的人,终究要挖去眼珠子的。”
两人先是震惊,再是毛骨悚然,随后道谢连连。
………【第 12 章】………
小绿没到泛波苑,就听门内嬉笑声碎。
略站一站,请人进去通报。
笑声伴随女人缠绵的讨饶,不用想便猜到内里春情,大中午,也只有辛风云有此雅兴,门人去一会儿,笑声渐止,辛风云从里面出来:“什么事?”
小绿道:“路钧求见。”
“不见。”辛风云皱眉:“还有事么。”
“唐苏已下地牢,需要严刑拷问吗?”
半晌,辛风云道:“按规矩办。”
小绿迟疑一会儿:“门主,不如先问问。”
辛风云冷笑:“我的手下不会问,只会审,为个女人砸招牌?”
“门主,奴婢记得,流溪死后,你很悲伤。”小绿停一会儿:“我不喜欢劝人,因为一向很难成功,可是,某种时候,冷静与否影响人的一生。”
“我受影响了?”看着小绿:“看来你闲得很,死人也提,今儿起放你假。现在就放。”
“多谢门主。”小绿微笑:“门主睿智,无须奴婢多言。”
你没受影响?好吧,是我眼睛有问题,不知曾几何时,你下令杀流溪,又后悔,转回去,人已身首异处,为此,迁怒刑堂,几乎杀光所有人。
流溪刚烈,失手被擒,杨落夜有恩于她,无论取舍,都是痛苦,自刎于牢中,刑堂人可谓无辜万分。
老门主震怒,欲当众诛杀独子,长辈们苦苦相劝,方幸免。
从此不爱,亦不受伤,无欢喜无悲伤,苍白地存活。
辛风云回到床上,碧珧酥胸半掩,大红肚兜散乱,柔声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面若桃花,靠于他胸口。
辛风云看着眼前的碧珧,再对比硬如桃核的唐苏,脑中浮现四个字:野狗难训。
微笑地吻她,轻声:“宝贝,我不回这,回哪儿?”
晚上,辛风云失眠,没心没肺居然也失眠,自己都深以为异。
应该是……认床吧,泛波苑的床不舒服,自己的床又太熟悉,恩,睡眠质量没保证,一定影响明天工作质量。
辛风云半夜回到自己卧室。
倒在床上,闭眼,大脑空白,可是,仍然失眠。
烦躁地翻身,突然坐起来,向后倒,又坐起来,再仰倒,如是者三,辛风云彻底失眠了。
今天纵欲过度,他想,一定是这个原因,绝不是他妈的思念。
他妈的思念,辛风云悲哀地动动嘴唇,绝不是因为床的另一边,是空的。
………【第 13 章】………
“于屺,于屺。”
辛风云老远,听见唐苏一声接声地唤。
辛风云踏进老门,地牢,是他工作的地方之一,他没有觉得气味恶心,或那些半死之人的呻吟难以忍受,相反,他有安全感,这些声音,让他觉得自己是存在的。
“于屺是谁?”他冷冷俯视,发现她十个手指甲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黑洞,肮脏的地上,血迹斑斑。
门主的女人,再怎么说,都碰不得,门下人总结经验,即使辛风云有令,照样用最轻的刑法,同天残门真正水准相比,这些真有点像挠痒痒,谁也不期望从她嘴里问出什么,大家心照不宣,真有问题,门主再次血洗刑堂,谁逃的掉?
唐苏神志不清,喃喃自语,他只得命人浇上冷水,片刻,唐苏眼中出现思维痕迹。
辛风云问:“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这么恨我?拔刀,敌人才对我拔刀,我最恨我的女人冲我拔刀。”越说越凄惨,好象身受重伤,又被人扔在地牢的是他。
“杀了我。”唐苏涩涩地。
“我会吗?”
“杀了我,或让我一辈子呆在这,但请放过我的家人。”抬头,满眼哀求。
“他们会比你悲惨一百倍,我驯养了不少男倡,你有三个哥哥,很庞大的数目,加上你老子,他们会为我的事业助一把力。你会活着,好好的活着,清楚地看着这一切,我会让你的眼睛永远睁地大大的。”
“杀了我。”唐苏惨叫,在地上乱滚,即使是美女,也丑态必陋了。
辛风云缓缓蹲下,眼神怜悯而残忍,为她解上断骨,点穴止血,注视动弹不得的她:“我有没有伤害他们,每天一个手指送去给你?有没有大庭广众之下踩你于脚下,给你难堪?”虽然我经常对别人做这些,辛风云道:“唐苏,你是个不易满足的女人,别人一生所求,不过是这些,富贵,安宁,食色性也,我都给你,你还不满足。”
“真正宽容的人,不会斤斤计较。”良久,她恢复说话的力气。
“我的姓氏后面,没有圣人二字。”
“我也不是以德抱怨的人。”
都不是善人,才臭味相投,也因为不做人人可欺的选择,才走到今天这步。
你以为他没有自知之明吗,他知道活了二十多年,自己总在不断、重复、循环往复地犯同一个错误,而且不愿承认,回避事实,一去不回头。
良久,辛风云轻声:“跟我走吧。”即使你是奸细,会杀我,一边爱,一边防范,是怎样的痛苦?可是放弃,比那痛苦得多,尝过滋味,惟恐再失去。唐苏薄薄衣衫下未着一缕,他轻抚鞭痕,声音轻得像午夜情郎的召唤。
唐苏流泪,默默无言。
辛风云抱起她:“我爱你。”
唐苏盈泪,半晌:“我也爱你,别无选择。”
不爱,就死,可没有死亡的权利,那么,做什么,爱什么,都无所谓。
………【第 14 章】………
辛风云一脚进门,一脚没抬之即,低声吩咐小绿:“查查于屺是谁。”
一进门,阴狠消失,脸色转和,握住唐苏的手道:“今天怎么样?”
卧床的唐苏痛叫一声,辛风云吓一跳,见她脸色刷白,想起她的手伤,关心关错地方,讪讪地拿开爪子。
以唐苏对此人了解程度,认定他是故意,前车之鉴,千万忍耐,不能发飚,那个隐忍与痛苦并存的神情,令辛风云心疼。
赎罪的机会来了,小绿端来参汤,辛风云拿起碗,搅搅,再搅搅,回忆给人喂东西什么手势,他舀一点,吹了吹,自认为非常之细心,送到唐苏嘴边,配上迷人笑容,自认为非常之真诚。
唐苏木然地看着他,辛风云等了一会儿,她还是动都不动,耐心消失,眼睛瞪大:“吃啊。”
她仍然未动,辛风云迷惑地,脑子打坏了?正欲传刑堂堂主问话,发现她全身颤抖。
冬日小动物般打抖,微弱地呼吸。
这种神情,辛风云再熟悉不过,刑堂里每天都有这样害怕而无计可施的可怜虫,无论从前多么英勇,看到刑具,性情淡定,或是钢硬不屈,眼中恐惧都会出卖他们。
不想在唐苏眼底,也看见与恐惧纠缠的痕迹。
“门主,路钧求见。”小绿本回避,此时在门外回报。
辛风云反感地,路钧,又是这个人,每次在他心情不好时烦他,“啪”一声放下碗,扫兴而去。
长廊内,路钧单膝跪地:“门主。”
辛风云道:“说。”
“境洛帮的信。”路钧双手呈上。
“敢下战书?”辛风云看完信,冷笑:“正好,他不找我,我也找他。”
辛风云找到殷无极时,他正在作画。
“杨落夜的战书。”一张正红拜贴摔在桌上。
殷无极最后一笔勾成,微微一惊,然后淡淡地:“早晚的事。”一看帖子,拧眉:“酒楼?有新意。盘盘碗碗砸起来,多么动听。”
辛风云看他的画,立即喷饭,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我以为我够那个啥的,你比我还那个啥,她,她,你是不是仍然怀念过去岁月啊?”
“不要侮辱我的前主人,”殷无极小家子气地卷起画:“她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辛风云啼笑皆非,审视殷无极,你小子当初一生血跑过来,死气白赖地求我收留你,扬言一定亲手干掉云水悠,现在说她没那么不堪也是你,女人心海底针,人妖心更甚。
“你跑来,不是给我看这个吧。”殷无极微笑。
辛风云笑:“求在世诸葛,出谋划策。”
沉吟良久,殷无极道:“去,有去的好处,不去,有不去的好处。”
“靠。”辛风云想,这不废话么,老子等你说这话?
殷无极款款走近他,头依上他的肩:“我知道,你等这机会很久了,有他没你,有你没他,所以,你自己决定。”
辛风云甩落他的大头:“滚远点!”
殷无极如惊慌的小鸟,眨着眼睛,抽泣:“太打击人了。”
“以前半阴半阳,是云水悠所误。”辛风云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做良善嘴脸:“该找个女人过日子了,我是说。”
“酥糖就不错。”
“除了我,谁也不准这么叫。”辛风云恶狠狠地:“包括你。”
“谁稀罕。”
辛风云大怒,冲他屁股踢一脚,让他滚得远远:“我乐意,我稀罕。”
………【第 15 章】………
辛风云看着唐苏,她正换鞭伤的药。
被骂几次笨手笨脚,唐苏信心不足,手一颤,半瓶药洒在床上,他不满地:“早知道不让你睡我的床,我的房间,从让人不随便进,全让你荼毒了。”
唐苏换药,每每一句,我自己来。被拒几次,辛风云改为冷嘲热讽。
唐苏记挂着收拾床,心一急,一处衣服与皮肉粘在一起,用力过猛,扯下时连皮带肉,痛得直抽冷气。
血滴在雪纺床单上,怕他又生不满,赶紧去擦血迹,突然被大力一扯,整个人被辛风云箍住,他嘴里骂骂咧咧,然后弯下脖子,吸吮冒出的鲜血。
唐苏在疼痛中怔住,心想,他不会咬下我一块肉吧?
辛风云拿起药粉,轻触瓶底,粉色的药,轻柔地落在伤口上,他娴熟地缠绕纱布,一切完成,几乎半点不痛。
遇到专家了,唐苏想起他身上深深浅浅,或大或小的疤痕,不解地:“出身入死,不是兵卒的事吗?”
“不打硬仗,怎能服众。”辛风云按住她:“别动。”
“你的床……”
“脏就脏吧。”他咬她的耳垂。
“今天不行。”她挣脱。
“你不是半个月前才不行的么?”
“所以不正常啊。”她瞪眼。
她以为他会发火,没想到他呆了会儿,真的停止小动作,前所未有的老实,真是怪了,稍有提及不孕的问题,他就像被蝎子蛰了,乖巧异常,咦,这点可以利用。
她笑吟吟地:“好久没见我父亲,明天,我想探望他,好不好?”
辛风云头闷在背子里,“唔”了一声,唐苏手舞足蹈,扒拉他露在外面的后背,在他后脑勺上亲一口,笑声如铃。
她捧起他的头,贴着他的耳朵:“为什么不说话?有心事?说出来,让姐姐帮你啊。”侧过脸,与他四目相对:“唔?怎么像看到了鬼?”
“中邪了吧?”他翻身,担心地打量她,伸手摸额头,不放心,又搭他的脉。
“讨厌。”她笑着打开他的手。
“糟了,药有问题。”他皱眉,拿起闻了闻。
唐苏倒在床上,脸红扑扑地,大声喘气:“辛风云,我身上好烫,我发烧了,怎么办,气也喘不过来。”
辛风云担心地看她良久,时而确定,时而疑惑,最终得出结论:“你发春了。”
“你才发春,你天天发春。”她跳起来,不知兴奋还是恼怒,脸红得像要暴掉,手指一伸:“你是不是给我下了春药?”
“我最鄙夷下春药的男人,通常他们都不自信。”
“那你解释,我为什么越来越喘不过气了?”
“我不知道。”辛风云压住她,实话实说:“因为我也出现相同症状。”
清晨,辛风云醒来,脑海中还残存着昨夜的记忆,太难得,太美好,极度的不真实。
唐苏已起床,对镜梳妆,望着她的背影,他吟道:“当窗理云鬓,对镜贴黄花。”
她背影不动,辛风云调侃:“嗳,变的也太快了吧,不像你,不过,我喜欢。”
“变什么?”她淡淡地,并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