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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谁是谁的鸡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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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见过这种。
  苏桦走到舞台中间,鞠躬浅笑,然后走到那个柜式的钢琴边坐下。张宽庆幸自己1。5的视力,舞台前面第四排的座位,连幕布上面破了个小洞都能看见。
  他看到苏桦笑得有点僵硬,坐下后手还有点微微发抖。苏桦在弹钢琴。那个拿着两仟块钱,站在那里流泪,扭着脖子看都不想看一眼的,那个说着我不会,我忘了的苏桦在弹琴。
  《平湖秋月》是只弹了一年钢琴的张宽想也不敢想的东西,就他妈妈说的,你能给我流畅的弹一首流行歌曲这琴就算没白买了,当然,流行歌曲张宽也弹不出来。他最拿手的是“新年好”,两个手还同时上不了。
  而此时紧紧抓住人的静谧的夜空,如诗的残月,敛艳的湖水凌凌,张宽从没有的诗情画意被这段悠扬的音乐渲染了透彻。
  没有哪个场景能有这个更让张宽震捍。那个坐在舞台右侧的男孩,那个自小干净被自己认为一身毛病的男孩,那个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挑着刺的男孩,那个不管是想还是不想一起长大的男孩,那个以前在自己面前抿着嘴哭后来躲着人哭的男孩。
  那飞扬的指尖,那流淌的声音,甚至随着音乐跳跃舒展的肩,和自信张狂沉醉晃动的脸,张宽觉得整张脸都麻了。
  “哇,太震惊了,没想到苏桦还有这一手。”
  “老三,给拿着,瓶子,把口水接一接,回去冲马桶。”
  旁边笑成了一片,张宽笑不出来。他知道苏桦爱较真,可较了那么多年,较得这么当回事,还真是把张宽吓了一跳。
  听着底下的欢呼声,看到苏桦和进场时一样的程序告别,直到幕布重新拉上,舞台上黑了下来,张宽的眼睛里似乎被刚才苏桦身上的强光给虚化了。张宽心里说不出来什么味,只有他知道,苏桦有多少年没碰过琴,可在台上,从技巧到对音乐的把握,他完成的那么好,也许这是苏桦唯一能弹下来的曲子,下了多少人看不见的苦。他甚至能看到苏桦眼睛里闪闪的泪光。
  当时的张宽也很想哭,为着这样的一个苏桦。
  他真的不明白,苏桦真的这么想弹,家里楼上的那一个为什么碰都不能碰。
  苏桦就是一个迷面,张宽猜了很多年。
  还不知道苏桦到底要做的是什么法。
  张宽没有去苏桦的寝室打通宵,这样的一个夜晚,他没法笑着待在苏桦身边,去听一个心在默默流泪。
  张宽拉了苏桦宿舍的的人去了街边小店喝酒。听那一群精力过剩的人侃得天晕地暗,什么老五的女朋友腰粗了,老大追自动化系的系花被人家整整晾了一个晚上,老四他爹奥迪换宝马全是贪出来的。深的、浅的、荤的、素的,喝得一伙人酩酊大醉,又哭又笑,迎来了他们新的一年。
  张宽到底还是低估了苏桦的能力,他们一起坐火车回了家,又一起坐火车回B城。张宽总认为苏桦身上凭添了很多气质,更准确的是恢复了很多气质。
  这是张宽在火车上偷看苏桦时发现的。
  说话慢了很多,笑起来温文尔雅,吃东西,在嘴里慢慢的嚼,还不说话。对所有人都很有礼貌,遇到年龄大的总是欠着个身子。张宽不认为这样的苏桦假,从那个晚上起,苏桦再怎么做,张宽都不用假这个词了。
  苏桦就是苏桦,没人比得了的苏桦。但苏桦的这些表情从来不是对着他,苏桦总能做到转过脸来对着他的那一刻,立刻迷起了眼睛。
  这样的苏桦,张宽是有点着迷的。

  第二十一章

  大二的张宽很随大流的交了女朋友,这次是自己全力以赴,在众多追求者中杀出一条血路才追上的。
  女朋友就是让他没演成神却演成了叫花子的团支书。
  团支书李娟是海南人,有着一口略显生硬的海南腔,皮肤偏黑很大气,个子很高,参加了学校的模特队,在男生中间极有人缘。
  张宽能胜出的原因也没什么,就是经验,那些高中的经验再加上当年苏桦落在纸上的各种花团锦簇的说辞,再配点现在的漫不经心,把张宽一幅痞像倒称出点遗世独立的风骨来。团支书爱玩游戏,张宽也爱,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最融洽的地方了。
  那时候,学校周围悄悄地开起了大大小小的网吧,让这帮子不知道天多大地多宽的精力过剩的人,知道了世上还有这么一个神奇而妙不可言的消遣。那时候刚刚开始的网络游戏再简单,也比外面街头上游戏机里的简单打斗强得多。
  张宽和李娟每天去网吧占位子,打红警,过得昏天黑地。
  同宿舍的有女朋友的早就四处打听着便宜旅馆,有的干脆找着各种借口夜不归宿了,可张宽始终没动静。这些都是爷爷我玩剩下的了,鄙薄他们的同时,张宽也觉得奇怪,并不是自己清心寡欲,人格上升到了什么高度,就是两个字………没劲。
  学习没劲。
  谈恋爱没劲。
  □也没劲。
  当然他也有有劲时候,在游戏里杀红眼了的时候,海陆空所向披縻,尖兵利炮横空出世,‘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拍着桌子,砸着鼠标,杀得两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杀得学校谈了话,免了职,醒过来,才意识到两人不是谈恋爱吗,怎么成了战友了。
  好,那就谈。
  晓风清月,两个人也不是不会,可张宽别扭,不知道那一块没搭对的感觉总让他找不到恋爱究竟该怎么谈。手拉了,接吻了,然后张宽就退缩了。
  好在团支书李娟也是个神人,这是张宽认为的。个性的一塌糊涂,改邪归正后,脑子一热,就开始劫富济贫,成立了爱心小组,不停地搞募捐,甚至拉个旗子就跑到校外大企业里拉钱拉物,人家也不怕丢面子丢里子,再大的门洞也敢进,再高的殿堂也敢闯。
  张宽做为男朋友当然得支持。一有时间,上山下乡没完没了,张宽也不言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爱做好事是张家的传统,苏桦不就是他手里的典型案例吗。
  李娟轰轰烈烈很快官复原职,张宽也在组织里混了个小官当当,从小到大就没和什么 职位沾过边的张宽也有了几分得意,特别是真的到了扶贫地方,送过去的文具,送过去的书籍,送过去的钱物被人真心地恭奉起来,那些孩子躲在大人身后扯着衣角偷偷观望,那些大人一脸羡慕一脸感动诚惶诚恐语无论次的时候,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张宽用这种方式洗涤着心灵,似乎前二十几年白过了,白活了,自己少时的荒唐无礼、年幼无知、任性张狂被凸显了,那一个个骄狂的形象被放大了,世界观通过层层蜕变一下变的清晰异常,再站在助学扶贫的队伍里,张宽的自卑自鄙都明显的无以复加。
  每个周末跟着团支书的跑前跑后的忙得四脚朝天的同时,张宽痛恨自己过去的同时也在怀疑着他的爱情。
  这种爱情他真的有点不会谈,或者说他没搞明白这是不是爱,过去,首先想到的是带到床上去,现在不带到床上去该怎么做,张宽胡涂着。
  但他不会冲动了,不会象十九岁一样,把人家什么都要去了,再丢下‘我要去B城’就打发了。
  所以他和团支书是谈着纯洁的爱情,每天同进同出,讨论的都是社会大事国家要事,那些小小的儿女情长被他们踩到了脚底下,每天躺在床上回顾一天的时候,张宽常常被自己举动弄得起鸡皮疙瘩,但不这样又该怎样,张宽在心里的打了一个结,每天别扭着,每天坚持着。
  张宽的大家风范也让团支书感动不已。比起那些先“性”后爱的人来说,张宽就像埋在土里的黄金,只有她才能看到他的价值。对于团支书的欣赏和夸赞,从不知道表扬为何物的张宽自是喜不自盛,真把自己当成的过草地的红军就等着胜利大会师后成全他红色的爱情。
  他知道苏桦忙,就是不忙,也不会再帮他跑前跑后的了。
  苏桦不经意的放远和他刻意的拉近都是显而易见的。
  当年的小叶子把他当成了烂菜叶子撇得远远的。
  张宽常常在两眼无神地快要穿透床板的思考里不明所已。苏桦和张宽究竟是什么关系,苏桦到底想要干什么。
  从那次弹琴之后,张宽算是活明白了,至少苏桦是讨厌他的。讨厌这个词让他很受伤,不管怎么说,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的过了这么多年,就是不好,也决不该上升到厌恶上去。
  他开始刻意地减少去苏桦宿舍的次数,以前是苏桦躲他,现在是张宽躲苏桦,为什么要躲,张宽隐隐知道,但说不清楚。
  就张宽知道的,苏桦至少做了四种工作,图书管理员、家教、麦当劳的门迎,还有一个超市产品促销员。似乎是街上有的,没太多要求的,时间能错得开的,苏桦都可以干。
  张宽经常可以看到苏桦骑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在校园子里飞快穿行,前面的车筐里有时是个饭盒,有时是几本书,时间赶不上点的时候,苏桦甚至能一只手骑车子,一只手吃包子喝豆浆,那短短的头发迎着风吹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张宽就会傻傻地站在路边,把手抄口袋里,看着那个全当没看见他的人风驰电掣一刮而过。
  闲到极致的时候,张宽甚至去了那个离学校七、八站路的超市,看着苏桦站在一个阳伞下,一边介绍产品,一边陪着笑脸,没有纸巾的时候,苏桦喜欢曲起食指把汗刮下来。这时候张宽就觉得脸上也爬满了虫子,也需要这么的来一下。

  第二十二章

  4月23日,是苏桦十九岁的生日,也是张宽的大日子。
  不好不坏的关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由张宽给苏桦过生日,像一个传统节日一样从张保林的强迫,到张宽的自我尊守,慢慢的成了生活中的习惯。张保林很早就把专款给张宽打了过来,再三叮嘱让张宽好好的给苏桦庆祝一下。
  对于张保林对苏桦的好,其实挺让张宽佩服和羡慕的。张保林对他也不过是打了骂,骂了打,对苏桦,那是一种真正的喜欢和骄傲,说张宽不嫉妒当然不对,但张宽的心大,对他老子的风格,早就熟读在心,要是真的和风细雨,循循善诱,不适应的只怕是张宽了。
  但张宽还是佩服。一个原来厂里职工的儿子,一好就好了十年,真是不容易。他爸爸是个粗人,尽管有学历,还是个粗人,他成长的那个年代就信奉那种粗,够味,男人。这也是张宽身体力行无限崇拜的,当然,现在也因为粗吃了亏。副局长的位子上蹲了七八年挪不了窝,就是因为嘴太糙。
  好久没来苏桦宿舍,里面早不是牌桌四起的光景。有主的没主的都不是新生时的畏首畏尾。
  老大去约会了,据说是泡了个南方人,现在东北腔也改成吴侬软语了。王子黄恬早就不在宿舍下塌,剩下的三个人一个睡觉,两个下棋,竟都是好学生尊纪守法的模样。
  嘘寒问暖老半天,张宽刚想解释,大家一幅心知肚明的表情,有女朋友了嘛,正常,正常。
  苏桦没有在,张宽躺在苏桦的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和上铺的王海晨聊天,王海晨真托了张宽的福挂了个教育学院英语系的女孩,一见到张宽就“恩人、恩人”的叫。
  “宽儿,苏桦家里是不是特困难啊,就没见过那么卖命打工的,昨天在外面散单子淋了雨,回来咳嗽了一晚上。可你看他穿的,哪一件也不是便宜货。”王海晨边啃着张宽带来的苹果边晃着腿说。
  这就是苏桦的调调。张宽在床下咧嘴笑。
  “不困难。”苏桦的事他不想说,因为苏桦嘴里不说,心里忌讳那是明摆着的,张宽也不是真傻的没边的人,会看不出。
  “苏桦没找女朋友吧?”张宽踢了踢上铺掉下来的一条长腿。
  “就他,估计准备先成了巴菲特,再坐下来慢慢选妃子。就我们班上那四个欲女,都快活拔了他了,知道不,前几天我们在室验室里,就我们班那所谓的班花,想一想真他妈影响 胃口,我估计我要是女的也能成班花了,那花的腿快有我的腰粗了,还花呢,树根差不多……”
  “行了,行了,还有比你更能拐弯的吗,说苏桦,扯什么花呀。”
  “对,对,咱得说苏桦,那花在做电极丝的实验的时候,装淑女,哎呦妈呀,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装B了,那小火花还没打起来,她哎哟一声就把人苏桦扑倒了,那可真的是扑,看到电影上的没,激情场面常见的那种,只见那两只壮手一搂,抱着苏桦就倒地上了,把苏桦的脸都压白了,那声音实在是太震了,估计苏桦的肋骨都能让她压断两根,可怜我们的苏美人就这么被糟蹋了………”
  大家正笑成一片的时候,苏桦顶着一头汗回来了,身上那件白短袖衬衣整个贴身上去了。
  “回来了,干嘛呢一身的汗。”张宽回过头来,看到苏桦手里还拿着几包促销用的面巾纸,就知道苏桦准是又去那家超市顶大太阳去了。
  苏桦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没理张宽,正准备拿毛巾出去洗脸,看到张宽的鞋,脸就掉了一半,一巴掌拍掉了张宽翘着的二郎腿。
  “看看你的鞋子,鞋底都蹭到我床单上了,你猪啊,脏死了。”
  张宽看了看苏桦,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腿,“没注意,下回一定小心。”
  “什么下回,你哪一次不是这样。”苏桦瞪了他一眼,一脸不屑地拍着床单上的脏印子,有一块张宽也不知道从哪里蹭的机油,黑黑的,怎么也拍不掉。
  一看拍不掉,苏桦的脸都青了,“起来”,一把拉起张宽向门口一推,跟着就把床单揭掉了。
  以前的前倨后恭到现在的横眉冷对,张宽站在门口,看着那三道不明所以的目光,募然觉得有些心冷。一屁股坐在苏桦没铺单子的床上,随脚蹬掉了脚上的耐克。
  “正好,洗床单是吧,顺便帮我把鞋洗了吧,以前你可没少洗。”张宽咧了咧嘴,看到苏桦的眉毛皱成一团,嘴角抖了两下,话还没蹦出来,张宽一把揽住了苏桦,把他带到了怀里,坐在了床上。
  “哎对了,老二,你不知道,苏桦的勤快在我们那可是出了名的。知不知道他竟然会淹泡菜,把我们院里的老娘们都盖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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