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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如果声音不记得-第5部分

小说: 如果声音不记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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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一直红到眼皮。昨天不是两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睡下去的么,怎么又变成了同一个方向? 
等他支坐起身,才明白把自己硌疼的是什么。吉泽握起的手掌,正半嵌在床单上面。 
新堂赶紧从床侧站起来。看自己皱成一团的T恤和长裤,想去找找这里有没有自己留下的多余衣服。胸口又泛过一阵空落落的疼。 
好家伙。像是心脏被偷走了似的。他回头看吉泽两眼,推门出去了。 
等从医院返回到店里时,新堂看吉泽明显精神恢复,知道多半无大碍了,对老板打声招呼,和她一同离开——还得赶去外县听成绩、取行李。一路上吉泽不仅拉着新堂的手东奔西跑,还说自己昨天梦见参加花火大会。顿一会,补充道“是我和你”。新堂看着她泛红的脸,揣摩着花火大会里有什么会使人睡得颠倒呢。吉泽不知道这些,继续数细节。 
“还真是穿着浴衣呢。沿着一条小路一直走。”吉泽举起手,“又抓到一只特别漂亮的金龟子。没有线,只能先握在手心里。” 
呵。难怪把我硌得不轻。 
“啊,我还在梦里想起了佐藤亚纪子那首歌的歌词。”吉泽停了下来,“厉害吧。” 
哪首?新堂想,她常哼哼的那个么? 
吉泽挽住新堂的胳膊,沉吟一下,唱起来:“你能不能醒一醒。夏天的花还没有谢。你能和我跳舞吗?请你和我跳舞吧。你能不能醒一醒我。夏天的河流带我来。你能和我跳舞吗?请你和我跳舞吧……嗯,后面的就想不起来了。” 
等着听新堂反应,然而隔了很长很长时间,新堂开口:“走调。” 
立马吃了个胳膊肘攻击。他扭头向外,吉泽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么,感觉恼羞成怒:“难道你就会唱?!”新堂还是不出声。吉泽气鼓鼓的不想理他。过一会,听见新堂说: 
“吉泽。你很喜欢夏天么?” 
“……对。”偏又忍不住回答,“虽然今年为参加集训连花火大会也没参加。可是不喜欢也没用。我不想父亲病倒,但我对无能为力。就像我也不喜欢夏天终结,可入秋是迟早的事。” 
新堂停住脚步,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塑料瓶。吉泽吃惊地瞪大眼睛。 
“这不是……我家那个。” 
“嗯。”你探病时,我去找来的,“给。” 
被啃得不留半点的西瓜皮,和一只攀着瓶壁的金龟子,鼓动着背上烁烁的光泽。 
“它还活着。”新堂看着吉泽,停一秒,接着说,“我没有用声音去暗示你相信,给你制造幻觉。它确实还活着。” 
手里的声源依然微弱渺小,吉泽将视线移回新堂脸上。她的视网膜里撒满温柔的影像,阳光里漂浮夏天干燥的芳香。 
“吉泽。如果大部分金龟子都离开的话,就找那只动作慢的金龟子吧。”新堂伸手揉过吉泽的头发,“夏天不会那么容易完结的——” 

'七' 
你能不能醒一醒。 
夏天的花还没有谢。 
你能和我跳舞吗? 
请你和我跳舞吧。 
你能不能醒一醒。 
夏天的河流带我来。 
你能和我跳舞吗? 
请你和我跳舞吧。 
你的声音像鲜花一样美丽。 
你的声音延长了这个夏天。 
——佐藤亚纪子《夏の朝颜》  
 
  
 
 
 如果声音不记得(第四回) 

'一' 
新堂。新堂圣。 
新堂圣是私立樱丘高中二年A班的学生。学习成绩位列榜首的尖子。全国理科竞赛优胜、冠军、第一名。解题时习惯左手撑住下巴,没有近视。 
新堂圣是黑头发。额头干净,有覆眼的刘海,理过一次后,就短了些。喜欢穿浅色。夏天的T恤秋天的衬衫。人高,肩头瘦削。从背后看起来十分的好。 
新堂圣是在咖啡店打工,从周一至周四。临到考试就停止。听说薪水拿来垫学费。很得店老板隆景先生的喜爱。有女顾客拿他做话题,却没几个敢和他直接搭讪。 
新堂圣是不爱说话。却并非因为内向和嘴拙。事实上他只是不动声色。但前提是你得和他十分熟。不然只能看到一张冷傲的漂亮面孔。 
而不怎么为人所知的事实是,他的视线其实会异常温柔。 
新堂圣是和父母住的男生。但父母在外县工作并置了房子,偶尔回来。所以他多半还算是独居的。他有兄弟姐妹吗? 
新堂圣是不同常人的。别说是因为他长得出众或是成绩非凡。那些不过是模糊的界限。他真正不同寻常的地方,是声音。如果他乐意,可以用声音使身处冬天的人看见夏天的莲花。他的声音,能使人相信那些不存在的真实。 
这样奇特,这样可怕。 
然后呢,还有什么? 
好像自己知道的关于新堂的一切,也只有这么多了。说一个人,大到模样,小到琐碎的细节,也只有这么多了。吉泽很不满呐。应该知道得更多些。 
“喜欢的运动?”新堂低头翻着书包,过半天才反应一句:“垒球吧。” 
“那偏爱的食物呢?”一辆电车在站台上停下,吉泽和新堂避让着人群后退了几步。 
“食物?”他眉头微敛,好像是丢了月票,“……哪里去了。” 
“你用心回答我呀!”吉泽有些恼怒。 
这才抬头,视线在吉泽愤怒的脸上扫一圈,新堂停了手,凑近来,摆出一份无限好奇的表情:“拉面吧。不过,你这是干什么?搞调查?” 
“随便打听一下……”吉泽刚想回避他的问题,从新堂的书包里掉落一张黄色的卡纸,他没有注意时,吉泽弯腰拾了起来。 
“私立樱丘高等学园 AB年学园祭 邀请函”。黄底金字,印得笔挺大气。吉泽举在新堂眼前晃晃:“这是什么?” 
新堂抬眼瞄了一下,“请柬。” 
“我能去么?” 
“当然可……不对,不能!”新堂突然变了脸色。 
鲜明的转折引起了吉泽的注意:“为什么?” 
“不能就是不能。”他快速伸手抽回了那张卡纸。 
“……你!”新堂圣。加一条。喜爱垒球和拉面。以及,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气鬼! 

'二' 
仅靠一问一答,知道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零碎颜色,走得很远也看不出个大概来。吉泽也觉得意兴阑珊。明白了那些细节,又有什么用呢。没有分量的东西,堆积得再多,也成不了心里一块隆重的存在。和新堂共处的时间算不得长,他还悬在心里一个半空中的位置,身前身后都是未知,吉泽无法像提起某种熟知般提起新堂。总是心有不甘。 
所以这次的“樱丘高中学园祭”。吉泽说什么也要去参加的。她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被新堂勒令一句“你不许来”就放弃了。 
到底是资金雄厚的私立中学,学园祭的排场比自己所在的富士见高中阔气得多。吉泽握着手里一堆被派送的宣传广告。卖红茶的,吆喝章鱼烧的,宣扬鬼屋的,力推《白雪公主》舞台剧的,也没什么大新鲜。她正想去找新堂,走几步拐到楼梯口,停顿两秒,猛地反应出什么,激动地把广告纸重又翻阅一遍—— 
“扮演”、“王子”、“新堂圣”。重现的关键词。 
“王子 扮演者 二年A班 新堂圣”。成句。 
她“哇啊”地大喊出声。 
已经过了入场时间。吉泽掀开厚重的幕帘走进演出大厅时,只能通过舞台上的灯光来寻找空位。台上忙碌着七个小矮人。《白雪公主》的故事,吉泽自然很清楚。里面没有王子什么事,他无非最后露面,用一个吻来结束全剧。难怪新堂会拒绝她来。铁定是觉得丢脸了。 
公主睡进了透明棺材。哭泣的小矮人们。剧目循规蹈矩。然后王子登场。 
 
他穿戏服,束腿的裤子,和挺拔的上装,佩剑,领口有繁复的刺绣和花边。是王子。或者,是新堂。有灯光笔直地投射在头发上,流动般在脚边汇起出影子。他的手、脚、肩膀轮廓,和腰背,都在地上拉出夸张的细长。吉泽突然很想笑,却又扯不动嘴角。脸上每一个细胞都游离在自己的控制之外。四肢没入黑暗,才感觉到瞳孔里的刺眼么。 
刺眼。刺眼的人。 
台词不过寥寥几句。新堂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不,比平时更没有感情。纯粹干巴巴地背诵而已。吉泽想这真是他的作风。 
“这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我能带她走吗?” 
从黑暗中膨胀出的压抑在身体里肆虐。吉泽把身子往下滑坐了一点。视线里档进前排人群的脑袋。剩余下的另一半里——舞台灯光。手绘的布景。人物走动。王子跪在地上,只能看见他的小半片头发。 
“请你做我的妻子。” 
真是傻瓜。这样硬梆梆的口吻是在索债,还是在求婚啊。吉泽边笑边抬头,天顶在暗处高远得深不可测。没有月亮。月亮上的人此刻在前方。 
“我想跟你拥有共同的幸福。” 
舞台上。王子救醒公主,将要吻她。底下的观众们突然屏息凝神。偌大的演播厅里鸦雀无声。他们是在期待着最终的高潮。亲吻么。谁亲吻谁。然后。 
“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下去。” 
最后一句旁白响起时,吉泽听到了轰动的掌声和口哨。她低下头,地上是漆黑一片,隐约能分辨出椅子腿的形状。她揉了揉眼睛。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下去。多老套啊。里面那个冷傲木然的扮演者,连最后的接吻也像在应付。……手指被突然的水包围起来。再揉。更多的黏冷的水。于是连椅腿儿也看不清了。 
新堂圣。再加一条。硬生生的王子殿下。呵呵。都哪跟哪。 

'三' 
新堂见到吉泽出现在后台时表情有些失控。但很快平复下来。只问了句“你怎么还是来了”。吉泽笑着说“我管老师申请了个参观名额呀”,一脸得意的样子,又在新堂开口前赶紧取笑他的装束。 
“王子殿下!”吉泽学着电视里女高中生尖叫的口吻,“好有型哦!” 
“别闹了。”新堂伸手揉揉吉泽的头发,“傻气。” 
“还不卸装么?”吉泽看他没有更衣的打算。 
“等会还得去班里做接待。他们说就穿这身。”新堂扯扯脖子上浆直的衣领,梗得难受。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演舞台剧啊。” 
“答应班里竞赛时要拿满分的。结果没完成。”锁着眉头。 
“……你都已经是冠军了,别再刺激我这第三名了成不?”吉泽拨出个青筋按在脑门上。后台忙碌,两人的对话数次被经过的人打断。有人向新堂询问“这女孩是谁”,新堂就简单答一声“外校的朋友”。过一会,新堂被喊走了,吉泽认得是扮演公主的那个漂亮女孩。不得不承认,如果新堂不说话,两人站在一起,确实很像真正的王子和公主。 
吉泽往后退了几步,找个角落边的木箱子坐了下来。和新堂分开后,就几乎没人注意到她了。坐了半天,见那女孩还在和新堂说个不停,觉得困起来,吉泽抱过边上一件闲置的戏装,垫在胳膊下打起了瞌睡。好似做了梦。梦见模糊的人影。 
我想和你拥有共同的幸福。 
外校的朋友。 
喂。醒醒。 
吉泽睁开眼。看见一身华丽装束的王子,呆住几秒,才看明白他的样子——新堂拉起吉泽:“怎么就在这儿睡着了?” 
跟着他晕呼呼地穿过后台凌乱的空间,腰边拐到什么,没在意,继续走,哗啦一声,吉泽低头——大罐红颜料翻在校服裙上。刺眼的色块迅速渗透。 
“你……”新堂觉得她就是个小霉星,又不忍责备什么,“这颜料可不像汽水,没法简单洗掉。” 
“……这可怎么办。”吉泽闻着一身呛鼻的味道,总算彻底清醒了。新堂的视线左右转转,最后停在吉泽还抓在手里的戏服长裙上。 
“还是第一次见王子与村姑这种配对。”新堂打量着吉泽换上身的戏装,评价说。 
吉泽红透了脸,又不知道该反击些什么,只能藏在新堂身后。衣服该是用来扮演乡村女孩的吧。特别简朴的布料和裁剪。吉泽只能安慰自己说,这身衣服还算正常,若换了花花绿绿的,到时候可怎么坐电车。这么想着,就稍微胆大了点,走到与新堂并列。 
  
王子和村姑。真难听。但事实如此。在新堂身边,吉泽永远觉得自己是不起眼的普通人。这时她才明白,不是自己对新堂无从了解,而是他在很远的地方难以触及。就像公主和王子得到永恒的幸福后,普通的乡村少女就在故事边缘被人遗忘。 
“新堂。这女孩是谁啊?介绍一下?”迎面有人问。 
“是他外校的朋友!”吉泽抢先一步,“朋友!” 
新堂诧异地看向她。吉泽抬脸冲他哈哈傻笑,又迅速扭开。 

'四' 
已经临到傍晚,学园祭里的各项活动多半都开始鸣锣收兵。新堂顶着那身行头搬运着饮料箱子,吉泽无处可去,跟在他身后。凌乱的脚步声有时从后方响起,又逐渐消失。吉泽忍不住回头,只看见匆忙而过的影子拓在墙上。 
“又怎么了?”新堂问。 
“老觉得有人跟着似的。”吉泽想是自己多心吧。 
新堂不应答,转身走进储存室,吉泽刚要进去,见他摇摇头:“里面特别挤,你就进来了。”于是作罢,等在外面。没多会听见楼梯上有人说话。两个女声,虽然轻,却还能听明白。 
“找到了没?” 
“跟丢了。刚才就在楼梯那里转开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认识那女生么?” 
“不认识。” 
“只说是外校的朋友。谁知道究竟是什么关系?” 
吉泽猛地绷直了身体。 
“你去那里,我到楼下去看看。” 
脚步声嗒嗒地近了。吉泽一下害怕起来,扒着门框就闪进了储藏室。新堂正在门后收拾箱子,冷不防有个人转进来,下意识地挡了一把。听到闷闷的一声“砰”,看见吉泽揉着脑袋一脸惶恐。 
“出什么事了?”见她匆忙地关上了门。 
“唔,没什么。”磕在门框上了,疼。 
“……你啊,哪来那么多事故。”新堂探出手指抚进女孩的额头,朝里像寻着幼小蘑菇般地轻揉了下去,“很痛么。” 
“……”吉泽抬起眼睛,整片羞涩的阴影,在眼窝和鼻梁下被夕阳大幅拉开。视线扯不动移不开,钉住似地接在新堂眼里。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长时间凝视他。以往的强势和陌生全消失不见了。咫尺的距离,令每一个纤毫都看得那样清晰。 
“新堂君。”轻声地喊。 
“恩?”他的声音却更轻。 
“你喜欢公主多点吧?”看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王子样。 
“哎?”险些摸不着头脑,过一会,男生柔声笑道,“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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