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记事本第三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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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是侦探助手,而且还是事件的当事人。结果我这次却一直任性妄为,爱丽丝不生气才怪。
当事件落幕时,我是否还能向她说道歉呢?而她会愿意原谅我吗?
还是说——
现在空想这些事情也是无济于事。正当我打算离开床铺走向事务所门口——
「你要去哪里?我并没有说你可以回去了!」
我听到爱丽丝不悦的声音而回过头来。
「我正在烧DVD,你在那里等一下。」
DVD?
过了一会儿,爱丽丝取出烧录机中的圆盘放进透明塑胶盒,然后交到我手上。
「这张是阿哲打架时的录影。他从以前就经常在这栋大楼附近打架,所以还有留下一些影像。里面也有打输老板或第四代时的画面,你就把它用慢动作播放,看能不能有些帮助。因为你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眼力还算不错。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看到也得要躲得掉才有意义——你、你现在嘻皮笑脸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咦?啊,没、没有,没事!」
我看了看手中的DVD—R,又看了看爱丽丝的脸。
「还有,你为什么讲完自己那种无聊的事就想走了?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耶!还有许多东西需要你去实地调查!」
「啊……说、说得也是。」
我拚命压抑嘴角上扬的冲动,走回床铺的位置。
爱丽丝依旧一边生气,一边向我交代冗长的工作内容。
4
自校门延伸出的围墙边那棵银杏树下——校舍和外墙之间通往中庭的走道中途,也是校门口广场延伸进来的磁砖地与泥土地交界之处。
我靠在校舍的墙上,一直凝视着树根隆起的地方。慢跑中的运动社团屡次发出有节奏又宏亮的声音经过我眼前,随着五月午后的阳光,银杏树枝的长长树影慢慢延伸到我的脚下。
如果是冬天傍晚,这一带早就因围墙挡住阳光而整个被阴影埋没,变成了一条冷风飕飕的通道。我漫不经心地幻想着羽失野友彦倒卧在厚厚积雪上的样子。明明是下雪天,他身上衬衫的袖子却很不合理地卷了起来,据说胸前还有吐过血的痕迹。但不管我如何想象,脑海中倒卧在雪地的身影都变成学生会长羽矢野熏子学姊。仔细想想,我根本不知道羽矢野友彦长什么样子。
至于蹲在被害者冰冷身体旁的阿哲学长,我就能清楚地想象,只不过还是平常穿着短袖T恤的模样。这怎么可能?当时的他应该也曾乖乖穿着制服才是。
我停止幻想那些未曾看过的景象,拿起手机拍摄周围的情况。将拍好的照片立刻传给爱丽丝后,我绕到了中庭。
狭长而阴暗的中庭另一端,可以看见一座反射着耀眼阳光的玻璃屋顶,那就是温室。事情发生那天,羽矢野友彦也曾在那里自习。据说那天雪下得很大,所以当时的温室周围应该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然而,有一群男生也去了那里——也就是将温室当作秘密基地,在里面接受小百合老师课后辅导的园艺委员会不良少年们。
阿哲学长——也是其中之一。
他们以耐寒训练为理由,叫羽矢野友彦在飘雪中跑步去买东西,而自己却在温室里取暖。由于实在过了太久,阿哲学长便前去校门口察看,结果竟发现羽矢野友彦倒卧在银杏树的树根上。
羽失野友彦的心肺功能先天就比较差,又患有原发性肺动脉高压症;由于身体突然受寒使得血压急速上升,结果症状恶化导致肺部出血,住院当晚就死在区立医院里。
收集有关事件当天的片段资料拼凑在一起,这就是我和爱丽丝所得到的结论。
口袋中响起「COLORADO BULLDOG」的吉他旋律。
「照片收到了吗?」
『收到了,不过有个地方怪怪的。』爱丽丝在电话的另一端如此回答。
「什么意思?」
『就是被害者倒卧的位置。应该是在从校门经过中庭再往温室的途中,可是……』
「那有什么奇怪的吗?」
『当天不是冷到下雪吗?那为什么不干脆从大门口进入校舍,穿过走廊到最靠近温室的出入口前往中庭不就好了?』
我将手机拿开,看了校舍一眼。
的确是这样没错。校舍有两个通往中庭的出入口,最里面那一个就紧邻着温室。也就是说,只要进入校舍内,就可以避开外面的风雪到达温室。但是……
此时浮现在脑海中的想象,使我感到一股寒意。
「……说不定是那群使唤他跑腿的人叫他在大雪中跑回来。」
原本希望爱丽丝能够否定这个说法,但她却无所谓似的回应:
『或许有这可能。另外一点就是他倒卧的方向。』
方向?
『有关羽矢野友彦倒卧时的目击证词,除了阿哲所说的以外还有几种不同说法。在救护车到达前,其实也有几名学生和老师看到。你的社团顾问老师——黑田小百合后来也有看到才对。根据证词表示,羽矢野友彦是面向银杏树的方向俯卧在那里,这点倒是说法都一致。』
「……这又有什么关系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看。难道在你双眼和双耳中间的部分只是空洞吗?』
被这么一说我也有点不高兴,再次仔细观察银杏树。既然头朝着树那边,也就是说双脚不是朝着校舍就是朝着中庭方向。然后又是俯卧的——
嗯?
「……也就是说,他是在去买东西的路上倒下,而不是买完东西回来才倒下?」
『这个推理可以成立。不觉得奇怪吗?』
「为什么?就算不是回来的路上也——啊,不,对不起。我懂了我懂了。」
我在被爱丽丝骂之前就发现到疑点,急忙做修正:
「是时间不吻合,对吧?」
『没错。真是的,拜托你以后养成习惯,在说不知道之前先坐下来好好动脑思考。』
「我错了……」
也就是说——根据阿哲学长的证词,他是因为羽矢野友彦太晚回来才去校门口找他的。如果是这样,那应该是在羽矢野友彦出去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事了。假设羽矢野友彦在出校门前便不支倒地,应该在大雪中待了相当长的时间。
如此一来便有一个怪异的疑点。为什么羽矢野友彦直到被阿哲学长发现前,都没有被其他人瞧见呢?就算当天下大雪,可是他倒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旁,而且是刚放学人潮正多的时段。
「有没有可能是在回来时倒下的?也许发生了什么事,凑巧往那个方向倒卧。」
『你所谓也许发生了什么事,指的是什么?』
「这点我也不晓得……」
『你所说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因为那不过就是倒卧的方向而已。即使是在回来的路上,也可能有什么理由导致他面向校门口倒卧。无论如何,目前能确定的就是在那里曾发生过什么事。做侦探的绝不可以遗漏这些线索,更不可以遗忘它们、置之不理。』
我嗯了一声。再微小的事物都必须铭记在心。
『另外还有一点疑问,是我在这里无法确认的。所以希望由你前去询问黑田小百合。』
「嗯,什么事?」
结果爱丽丝提出一个让我很难启齿的怪异问题。
「……真的……不能不问吗?」
我想小百合老师应该不想再回忆起有关羽矢野友彦的事情。但如果问了她这种问题……
『如果你还认识其他目击证人,也可以去询问他们。』
这种人——也只剩下阿哲学长而已了。我知道了啦,真是没办法。时间也不多了。
老师和彩夏刚好都在温室里。
「明明说要保护园艺社,藤岛同学却连社团活动和课后辅导都不常出席……」
彩夏一脸落寞。前几天因为平坂帮的人和宏哥他们中途来搅局,话说到一半最后不了了之,看来她还是满在意的样子。
「就算园艺社消失也没关系,只希望你每天都能来这里就好……」
就算消失也……没关系。听到彩夏这么说,我的心实在很痛。
我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而保护园艺社?结果还得和阿哲学长大打一架。我把这样的迷惑压抑在心中,随便找个借口回答:
「呃……对不起。因为打工太忙了。」
「但我听说拉面店的打工因为筱崎同学的关系而被开除了,不是吗?」
小百合老师面带微笑地挖着我的疮疤,接着叫我赶紧打开课本坐下。原来妳们连这种事都谈喔?趁我不在的时候……
「说实在的,若是拿藤岛同学和筱崎同学相比,根本就无法比较吧?藤岛同学既不认真又不工作也不体贴还不认真……」这个人居然说了两次我不认真!
「那个……明老板她有看到藤岛同学的优点吧?」
彩夏急忙帮我解释。
「是吗……?例如说?」
「这、这个嘛……例如就算肚子很饱也会帮忙试味道,明知道会被揍也会诚实说不好吃、有时候就算没拜托你也会主动去试味道。」
「藤岛同学不是店员吗?怎么只会试味道而已?」老师插了一句。
「当然不只那样而已!」要这样帮我说话,还不如不要说比较好……
我虚弱地坐在彩夏旁边的座位上,差点就忘记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别看我这现在样子,其实是另外一份工作很忙。」
「是喔?原来你有打两个工喔?难怪考试会考得那么差。另一份工作是在做什么呢?」
「这个嘛……」好懒得说明喔……
「应该是侦探助手,对吧?」彩夏望着我的脸补充道。
「侦探?」
小百合老师惊讶地睁大着眼睛。我想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等等,该不会是什么危险的工作吧?例如寻人或捉奸等等?」
「啊,不是……」原来如此,一般人对于侦探的印象就是这样吧?「我们没在接那方面的案子,况且我也只是个打杂的小弟。」
「是个危险的工作。经常都受伤。」
彩夏摆出一张臭脸,我急忙打断她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说,侦探会透过网路调查许多事件,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到现场去了解情况,大致上这类工作都是我在做的。」
「例如什么事件?」小百老师纳闷地歪着头。
没办法了,既然话题已经转到这方面……我吞了吞口水后开口:
「现在……正在调查那个大雪天的事情。有关羽矢野友彦学长的……」
小百合老师的脸色这次倒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并轻咬着嘴唇。
「侦探交代我来问老师一些问题。老师,妳应该有赶到羽矢野友彦倒卧的现场,对吧?就在救护车来以前。」
当老师轻轻点头承认,我继续询问:
「那么,请妳回想一下当时的状况,请问被害人倒卧处附近有流过血的痕迹吗?」
我注意到一旁的彩夏露出了不安的表情,而老师的脸色也和雪一样白。
「这……这个嘛……应该没有流血……因为当时下着大雪,如果血流到地上应该会发现。不过,为什么要问这种事情?」
老师的回答像是在自言自语,而我则因为她的回答而背脊发凉。
没有流血的痕迹?羽矢野友彦当时明明曾经吐血才对。
这有可能是被忽略的一点,因为不停落下的大雪将血迹给掩埋住了。这也代表爱丽丝早就预料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我也终于了解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这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你为什么要调查这种事呢?明明都过了好几年了。」
老师问我话时的样子就像一朵枯萎的花。
「……我记得跟妳们提过园艺社就快要废除的事吧?」
我看了老师和彩夏一眼。
「园艺社其实是个怪异的社团,是之前一个名叫皆川宪吾的监察委员长硬是在短时间内成立的。明明是个小社团却占用不少预算,需要庞大的维护费用,所以学生会才想解决这个问题。但如果成立当时的确有合理的理由……」
「皆川同学?是那个皆川同学吗?」
「老师以前也曾在这里帮大家课后辅导,对吧?」
「没错……但后来课后辅导就停止了,皆川同学也留级又休学……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但我还知道联络他的方法。你直接去问皆川同学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问我羽矢野同学的事?」
就在这时,我发现彩夏的状况有些不大对劲。只要一听到皆川两个字,肩膀就会颤抖。但是我不得告诉老师实情……
「皆川学长他……已经过世了……因为去年冬天发生的毒品事件。」
老师用双手摀住了嘴。
「怎么会……」
「但我想这当中一定有所关联——关于那个下雪天的事件以及园艺社成立的理由。所以我必须知道羽矢野学长以及皆川学长的事。」
还有阿哲学长的事……
即使为了死者代言而伤害还活着的人,我也得要问个清楚。
「皆……川……」
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彩夏。她紧盯着半空中,半张的嘴巴毫无生气地吐吸着空气。
「彩夏……妳怎么了?」
「皆川……嗯、嗯,没什么……没……」
难道她认识他?彩夏她认识皆川宪吾吗?我忽然想起彩夏在爱丽丝卧房看到萤幕时突然发作般倒下的样子。当时我原本以为是她对「ANGEL。FIX」有不好回忆的关系,但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皆川宪吾的名字。
「……妳认识皆川宪吾吗?」
彩夏摀住耳朵猛力摇头否认。也对,即使彩夏没有丧失记忆,她也不可能认识对方。因为皆川宪吾和阿哲学长是同一届的,所以比我们大三届,况且他已经休学了,不可能会和彩夏同时期待在学校。但是——
「彩夏,如果妳知道就告诉我吧!」
我抓住彩夏的肩膀用力摇晃。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记不起来了……」
「拜托妳,请妳想起来——」
「藤岛同学,不要这样!」
突然间,椅子被翻倒的刺耳金属声传遍整个温室,而我则跌坐在地上。小百合老师涨红着脸,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我。原来是老师介入我和彩夏之间,强行将我们给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