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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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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黎杨有些疲倦的靠在窗台上,想到逐渐年迈的母亲,他心里充满了酸涩。 
  父亲去世以后,母亲谢绝了无数人的美意,执意一个人过着日子。黎杨心里知道,母亲全都是为了他,怕他受委屈。 
  他走到阳台上,蓝色的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露出一个弯弯的小角,若隐若现地挂在天边。 
  “黄晓竹,黄晓竹。”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系里的师姐马华。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因为最近很忙,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她连忙放下电话,朝她走过去。 
  “晓竹,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杨老师,她住院了。” 
  马华笑了起来。 
  “我也是来看杨老师的。她儿子现在是我的老板。” 
  马华毕业之前出过一次车祸,虽然没有留下残疾,胳膊里面仍然打了一根钢筋,从此离开了舞蹈,黄晓竹知道她在一家文化公司上班,却没有想到是黎杨的公司。 
  她微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轻的应了一声。 
  黎杨站在住院部门口,看见黄晓竹和马华在说话,连忙走了过来。 
  “黎总,这是我的小师妹,黄晓竹。” 
  黎杨笑着点点头,眼睛望着黄晓竹。黑暗里,黄晓竹发现他的眼睛格外明亮,就象两颗星星似的,照耀着她。              
  黎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扭头看看马华。 
  “你的小师妹我早就认识了,你不知道,我妈对她比对我还好。” 
  马华笑了起来,搂住黄晓竹的胳膊。       
  “是啊,我们晓竹是人见人爱的。对了,晓竹,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再好好聊一聊。” 
  黄晓竹高兴的点点头,黎杨在边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看着她们。马华转过脸,冲他嫣然笑着。 
  “黎总,杨老师睡着了,我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吃饭,我请客。” 
  黎杨连忙点头,他看了一眼黄晓竹,笑了起来。 
  “马华,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吃过饭,因为杨雅娟还在医院,三个人没有耽搁,起身离去。走出餐馆大门,黄晓竹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餐馆的招牌。 
  她笑着准备告辞,黎杨拦住她。 
  “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早点回医院,杨老师还在那里。” 
  “没关系,我和护士说好了,有事情让她们打电话给我。这么晚了,我不能让你们自己回家。” 
  马华在一边默不出声,黄晓竹也不好多拒绝,只好点点头。 
  马华住的近,一会儿就到了,她感激万分地走下车,和黄晓竹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才走进楼道。 
  她一走,车里突然空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朝黄晓竹涌过来。她突然真正明白,自己害怕黎杨。 
  她害怕他的眼神,害怕他的气息,甚至害怕他的存在。正是因为这种害怕,又让黄晓竹感觉到恐惧。 
  陈启明从来没有给她这种感觉。他是熟悉的,水到渠成的,好像小时候玩的家家酒游戏,牵完了手,就该入洞房了。 
  我爱陈启明。 
  黄晓竹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她这样一想,凝固的空气似乎又散了,恩雅的声音若有若无的飘荡着,落在她的心里。 
  清脆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黄晓竹从包里拿出电话,听见陈启明的声音,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启明,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黎杨的脸慢慢阴沉下去,前面的车灯闪烁着,变化成一把锋利的刀,刺在他的心上。              
饭局    
  黄晓竹经过戴洪远的办公室,她刚想走下楼,戴洪远从窗户里看见她,连忙叫了她一声。黄晓竹只好走进他的办公室。 
  戴洪远给黄晓竹倒了一杯水,在她身边坐下了。和她说到赞助公司的情况,黄晓竹细心地听着。        “我听他们公司的副总说,老总今天下午刚刚回武汉,和我们吃过饭,就能把事情定了,六十万,这对我们来说,可以解决很多困难。” 
  黄晓竹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其他的情况,司机打电话上来,她看着戴洪远收拾好办公桌,跟着他一起下楼,直到坐上车,她的眼前晃动的还是戴玉和黎杨交错的脸。 
  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们却是夫妻。那么陈启明和她呢? 
  明天晚上,陈启明踢完最后一场比赛,他们也快要成为夫妻了。这是黄晓竹一直所想的,他们恋爱的时候没有吵过架,结婚以后就更应该没有任何矛盾吧? 
  就像父亲和母亲一样,琴瑟和谐几十年。 
  她看着车窗上自己若有若无的脸,忍不住笑了。 
  饭局设在武汉最豪华的酒店,黄晓竹和戴洪远刚刚走进去,大厅门口有个人看见他们,老远就跑了过来,他是办公室主任,自我介绍了以后,就把他们领到8888房间。最近武汉的酒店,时新用8字来做包房好数。8字越多,包房的档次也就越高。 
  “这是最豪华的一间包房,我们老总说请黄小姐吃饭,一定要隆重。” 
  办公室主任骄傲地推开包房大门,悠扬的钢琴声飘了出来,黄晓竹跟在戴洪远身后,走了进去。来不及看房间的陈设,服务小姐殷勤地接过她手里的背包和大衣,放进衣柜里。 
  “戴团长,您好。”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握住戴洪远的手,眼睛却看着黄晓竹。 
  “杨总,这就是黄晓竹。” 
  杨总伸出手,握住黄晓竹,轻轻捏了一下。黄晓竹连忙抽出手,礼貌的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久仰大名,黄小姐。我以前看过你的演出,真是美,真是美啊。” 
  他个子矮胖,满脸横肉,穿了一件小格子衬衫,大格子的背带裤。黄晓竹对他的打扮深感不解,后来才明白,他的肚子实在太大,背带裤可以防止裤子下滑。这样想着,黄晓竹忍不住笑了起来。杨总偏着头,看着黄晓竹,似乎想说些别的形容词,一时又想不起来,给黄晓竹端好椅子。 
  “黄小姐请坐。” 
  “谢谢。” 
  黄晓竹安静地坐着,拨弄着桌上金碧辉煌的餐具。 
  “黄小姐,很喜欢这些餐具?” 
  黄晓竹淡淡地笑了笑。 
  “挺漂亮的。” 
  杨总财大气粗地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小姐马上走了过来。 
  “把这样的餐具装一箱,给黄小姐带回去。” 
  黄晓竹连忙摇头,冲服务小姐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需要,谢谢。” 
  她始终没有看杨总,仍然低着头,看着碗上的青花出神。戴洪远知道黄晓竹的脾气,连忙把自己的椅子移到杨总身边,向他汇报舞剧的排练进展情况。 
  戴洪源心里其实是瞧不起杨总的,知道他根本不懂艺术。但是,他需要杨总的钱,只有钱到位,他才能把艺术搬上舞台。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在心里问自己,很多人都说艺术是无价的,在这个时代,艺术到底值多少钱? 
  饭吃得很平静,戴洪远说完了,杨总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黄晓竹身上,想到一个话题,兴高采烈的对黄晓竹说了,她也总是平淡得体的笑一笑。这让杨总大为不解,他还没有碰到这样对他冷漠的女人。 
  刚错过饭,黄晓竹看看手表,就起身告辞。她的理由很充分,戴洪远也不好拒绝。 
  “戴团长,我说好了要去看杨老师,等下去晚了,怕打扰她休息,所以我必须先走。” 
  黄晓竹很聪明地加了一个必须,她从衣柜里拿出大衣,穿好了,才走到杨总身边,主动伸出手。 
  “杨总,谢谢您。” 
  杨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握着她的手。等到黄晓竹扭身走了,他才反应过来,又追了出去。 
  “黄小姐,我让司机送你。” 
  黄晓竹一边朝前跑,一边摇摇手。 
  “不用了,谢谢。” 
  她了解这些男人,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否则就会深陷其中,象被流沙吞没一样。              
飞来横祸    
  陈启明在比赛前给黄晓竹打了一个电话,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说不出一个字。黄晓竹懂得陈启明的心情,他们的职业形式不一样,从某种角度来说,内在都是一样的。 
  陈启明的人生舞台就是绿茵茵的球场。他在这个舞台上奔跑了二十年,突然要离开了,心里有着万般的不舍。       
  星期六晚上九点,黄晓竹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她用大浴巾紧紧包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黄建国整理好厨房,听见比赛哨子响了,拿了一个苹果递给黄晓竹,在她身边坐下了,两个人说说笑笑地看着电视。 
  陈启明的最后一场比赛,黄晓竹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她好像觉得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她深切的体会到了胡汉琴的心情。竞技运动虽然刺激,于运动的人来说却是残酷的,永远只有输和赢。 
  上半场的比赛陈启明没有上场,黄晓竹觉得索然无味,靠在沙发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下半场刚一开始,黄建国就叫醒了她。镜头在陈启明的脸上定格,黄晓竹刚咧嘴一笑,画面又转换了。比赛始终很激烈,比分却没有突破,场上的观众按耐不住,大声喧哗起来。黄晓竹抬头看着墙上的钟,开始倒计时。 
  还有三分钟,裁判手中的哨音就要响了,陈启明在足球上的决斗也将结束,和她开始过着朝朝暮暮的平静生活。 
  黄晓竹在人群里寻找着陈启明的身影,她想将这个告别的时刻记下来,永远留在心里。 
  还有一分钟,三十秒,五秒,球到了陈启明脚下,对方运动员过来争夺,他灵巧的躲了过去,只剩下一秒钟的时间了,他在奔跑中突然停了下来,注视着前方,迅速抬起右脚,球象离弦的箭,旋转着朝前飞去,守门员扑上前,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全场突然安静了,球轻轻打了一个转,稳稳的落在了球门以内,跳了两下。 
  观众激动地站了起来,裁判的哨声响了,画面转移到陈启明的脸上,他面带微笑,眼睛注视着球门,伸出手,似乎要抓住什么,摇晃了两下,朝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黄晓竹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黄建国也站了起来,两个人看着电视。电视画面上乱成了一团,观众席上响起了鞭炮声,焰火划亮了天空,烟雾弥漫着,慢慢的灭了,天空依然恢复了黑暗的平静,就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黄晓竹的心却剧烈的跳了起来,呆滞地跌坐在地板上。 
  黄建国连忙抱起女儿,迷迷糊糊中,黄晓竹感觉到了父亲剧烈的心跳。她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了。 
  黄建国做了三十年的医生,凭他的医术和经验,看到陈启明最后的眼神,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强忍着担忧,极力去驱散不好的预感。 
  黄建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启文的残酷记忆    
  陈启文交往了几个女孩子,刚吃过两顿饭,就兴趣全无,他心里焦躁不安,这么多年想要摆脱Mary,却是无能为力的。她就象一剂毒药,深入骨髓,不痛不痒地腐蚀着他的生命。 
  陈启文在心里咒骂自己。 
  “记得二十年前我跟你说过什么吗?这一辈子,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许有其他的女人,只能有我。” 
  那个时候,陈启文只有17岁,随母亲跟着矮个子的香港男人到了悉尼十年,他却觉得自己无法融入这个城市。白天在学校里,说的都是英文,晚上到了台灯下,手里写着的依然还是中文。 
  他自己坚持学习中文。 
  母亲把所有的心思和热情都放在继父身上,眼睛里是没有他的。继父的两个女儿,都已经大了,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凌辱。陈启文觉得痛苦,这种痛苦无法宣泄,他只能压抑在心里。 
  隔壁搬来了一户人家,一天放学的时候,陈启文经过他们家的院子,好奇地朝里面望了一眼。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透明的黑色睡衣,站在阳台上梳头发,朝陈启文眨了眨眼睛。 
  陈启文慌乱不已,连忙跑回家,女人的妩媚与热情,还有黑色蕾丝下丰满诱人的肉体,象磁铁一样跟随着他,搅得他日夜无法安宁。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被继父辱骂的他走出家门,又看见了她。 
  Mary那时候只有三十岁,是女人生命里最繁华的时候,年迈的丈夫死了,留给她一笔钱,一生衣食无忧,却是寂寞的,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她看见陈启文,这个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眼神里无助的欲望,脸上的青春痘,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 
  她想得到他,用尽各种办法诱惑他,冲动的青春终究敌不过妖娆的魅惑。 
  在她的引导下,陈启文成为了男人。 
  那个夜晚陈启文从来都不曾去回忆,甚至他努力去忘记。刚开始的时候是贪恋的,野蛮的宣泄着身体里过剩的青春火焰,后来就成了一种惯性,在Mary身上寻找慰藉,等到自己成长了,有了很好的职业,慢慢开始冷静下来,看着逐渐苍老的Mary,他心里又生出了一种厌倦。二十年的光阴,他从一个萌动的少年,变成了成熟的中年男子,她从妖娆的少妇,变成了无助的女人。 
  陈启文开始思量着摆脱Mary,交往了无数女人,经过了无数的前戏,到了上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毫无力量。他自己是学医的,却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他甚至还曾经到英皇十字街找过妓女,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妓女拿着钱,满脸鄙夷地走出了门,陈启文心里对Mary升起了一股恨意。 
  Mary毁了他的灵魂,也废了他的肉体。想到自己将永远生活在她的阴影里,陈启文充满了恐惧。从他明白的那一天开始,他开始折磨她,却是逃不脱的,最后依然在她的身体里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与悲哀。 
  Mary心里明白陈启文恨她,她却是无所谓的,她要的就是年轻身体的安慰。看着越来越优秀的他,她心里甚至多了一丝满足,好像他的优秀,也是她灌溉出来的。这样想着,越发把他看得紧了。 
  她不想失去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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