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 +番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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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醉多一阵?”她低声道,靠在他怀里,手攥紧他的衣衫。
顾夜白轻声而笑,语气萧漠。
“刚才在舞会上不是有事要说吗?”
“你不是说可以告诉Linda,她会代为转告?”心里涌上一阵委屈。
“那好。”低回一句,那人松开了她,移开身形。
悠言一急,脑里突然晃过爸爸的话,也不吱声,只是在黑暗的巷里摸索着,向前走,与他悖了方向。
未走几步,低呼一声,声音中是隐忍的疼楚。
这一声,却也并非虚假,脚脖筋骨带了伤,又步行了许久,这双脚早疼得什么似的。
“路悠言。”
果然,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冷漠依旧。但悠言却是心头窃喜,应了一句,要待过去,顾夜白却斥道:“别动。”
悠言一愣,那人已到了身畔。
很轻,衣衫响动的声音,男人的外套已扔到她肩上。她这才想起她的披肩教他扯坏了,不知扔在小巷的哪一角落里。
“上来。”顾夜白淡淡道。
悠言再一愣,随即省起什么,绽开了笑,鼻子却微涩。
手轻撑在他肩上。
顾夜白在她臀上一托,背起她,走出小巷。
她心满意足的闭上眼,螓首靠在他的肩背上,一时,也忘了言语。
远处,倒数声传来。圣诞将至。
悠言在男人的颈项上轻轻一吻,“圣诞快乐!”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负着她,步伐沉稳,往前走。
“你也该和我说圣诞快乐——”悠言一阵失落,想了想,又高兴起来,搂紧了男人都脖子。
“礼物。”
顾夜白敛眉,眸色如素。
“你父亲能耐。”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爸爸?”悠言讶道。
顾夜白没有回答,只淡淡道:“我弄坏了你的披肩,送你回去,当做补偿。”
第一百三十一话 解释
门口。幽暗又寂静。
把女子放下。
悠言赖皮一笑,“你可以让我靠一靠吗,脚痛。
大掌揽上她的腰。顾夜白皱眉,与上次来的一样,这地方竟连楼道灯也没有。
悠言开了手机照明,突然想起什么,一呆,“我没有钥匙。我身上只有手机。”
顾夜白忍住想把她掐死的冲动,冷冷道:“你出门有不带钥匙的习惯?
“刚才走快了,包包留在咖啡店。”
“打电话给苏珊。
“呃,我手机余额不足了。”
“敢情身上也没钱?”
“啊,你怎么知道?”
“有钱,大概不会愿意把一双脚也废了。”顾夜白讥道,“你父亲也真狠得下这个心。”
悠言琢磨着他的话,灵光一闪,扑住他的臂,只是笑。
“脑子也废了?”男人挥开她的手。
“别那么吝惜,靠也给靠了,多一只手臂又不会什么?”
男人冷笑,骤然抽了身,悠言收势不及,向前仆倒,呼声未出,腰上一紧,又被那人揽回怀里。
吓了一跳,抚抚胸口,委屈道:“你也与我爸爸一样。”
“你是他的女儿,我没有这个义务。”
悠言咬咬唇,害躁的话也不管了,“我是你的女人。
“曾经。”男人手上微用力,把她逼上墙壁,松了手。走到楼梯边上。
悠言怔然,闭了闭眼睛,心里千回百转,终于撇着疼痛的脚,又走回他的身侧。
声音,低徊在黑暗里。
“如果我说,你哥哥的事,我只是骗你,你……
“用谎话来掩饰谎话,到底你想再来几次。”男人冷笑。
放羊的小孩,所以,他选择,不再相信她了,是么。
“我不是,——”几乎就要冲口而出,把她的病情告诉他,那到头来不过是一个俗套又可笑的故事。
她病了,她所做一切,是因为她害怕,他会伤心。她害怕,他的二叔会伤害到他。
然脑中却飞快闪过那条信息,到喉边的话又咽回,咬牙道:“我没有做过,不是我,小白,那人不是我。如果当时我在,我一定会把你哥哥救上来。”
“救上来?凭你的懦弱?”声音微厉,“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顾夜白,那为什么你要跟了我一路?”悠言握紧手,黑暗中,凝向他,大声道。
“倒不太笨。”
返身,紧紧的把她的下巴捏住,低笑:“因为,我喜欢看你疼,看你一路疼着走回来。”
悠言鼻子一酸,狠狠晃晃脑袋。
“那你刚才你为什么还要吻我?”手捉上他的手,执拗问。
“那又怎样?”男人挑眉。
“你恨我为什么还要吻我?为什么不说?”
“你害死我哥哥,我随时可以毁了你,更遑论只是男人的欲望?”大手掌上她的脖子。
微微用了力。悠言嗓子一哑,泪水,滑落在他的手上,如分手的那天一样。
顾夜白冷笑,指一松,拿出手机,漠然道:“子晏,把苏珊送回家。她与路悠言一起住。”
“小白,我不会放弃。”
掌着方向盘,淡淡的看向前方的路灯。声音,闯进脑中。凝了眉。
把她离弃在黑暗里。
临走前,她硬咽着与他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走远,还隐约听到她的声音。
有电话进,戴了耳机。
“顾夜白,喝酒吧。”
林子晏的声音,甚是不爽。
顾夜白唇上微勾,“与美人归,还不喜欢?”
“毛也没捞着一根。”那端,林子晏拟上Susan 的语气,笑骂。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是谁急?舞会不到一半,就不见了人影。说来奇怪,你的车子还在,你拿什么去追人家了?你今晚动了悠言吧。”
顾夜白淡淡道:“子晏,明天我飞东京,你想不想也飞哪里?不去也成,帮我去缴了罚款。我现在用的车子,停在时光后门,违规拍车。”
林子晏愈发奇怪,又忍不住骂,“死小子!Sofia 见!”
“我家见,有酒。”捻断。
为她做了这么多,看看好友熟睡的脸,悠言无声道:“谢谢。”
Susan 今晚也累了,方影的出现,让她很困扰吧。难为她一回来,急着问的还是自己的事。
对她说,自己再也不会放手。
她才肯精神一松,睡去。
踱到厅中,手机又不安份的颤动。
——喂。
——我是怀安。
——我知道。
——明日出来一见。
——我正想找你!
第一百三十二话 顾夜白
“想当日,我们四个,现在只剩下我跟你,那唐阿***还在生闷气——”林子晏笑,斟满一杯。
“老鬼哪里去了?”
“最近,说是到新加坡那边做买卖。说来,他让我跟你说,上次言的事,他非常抱歉。回来必请客谢罪。”林子晏收了笑意。
顾夜白一笑,啜了口酒。
“我说,”林子晏低了声音,“今天这样对悠言,你做得是不是太过了?你哥哥的事,毕竟,那时她还小。”
“你既然爱她,何不试着原谅?”
顾夜白看了子晏一眼,搁下杯子,道:“子晏,我也曾想过,如果当年发生的事是真的,我会怎样做?”
林子晏一怔,又重重一震。
“你说什么?不是真的?那你——”
透过落地玻璃,重瞳凝向远方。
“她那天说,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不能不奢求不害怕。”薄唇轻抿,一笑,竟也七分苍涩。
“不,我不明白,她不是把那天的事情原本告诉了你么?怎会是假的,即使连你哥哥受伤的位置也准确无误。”林子晏愈加疑虑,手扣紧了酒杯。
“子晏,太准确了。”声音微微的低沉。
“深刻的事情,会留在脑子里一辈子。确实不错。只是,试问,如果内心有疚,又加上害怕,她怎还敢直视泠的尸体,甚至把一切细节都记下,毫无纰漏?”
林子晏大怔,随即轻轻点头。
“顾夜承要害泠,从来就不必费如此大的周章,把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绑了去。他这人,向来信奉人性本恶,他怎会笃定泠一定就跳进江中救人?除非——”
林子晏呼吸一紧,“怎么?”
“一,救人一说,只是子虚。二,如果说,当时确实有人被推下江中,那么,被推下江中的人,顾夜承肯定,那个人有我哥哥非救不可的理由。”
笑意,冷薄。顾夜白一口吞尽杯中酒。
林子晏皱眉,震撼未褪,苦笑,举举杯子,也一饮而尽。
“怀安以为逼出了悠言的真心话,有了希望,焉知——”
“不是逼出。不过是一出早已编排好的戏。”
林子晏失声道:“你是说怀安一早便知道?”
顾夜白起身,临窗而立。好一会,转过身,淡淡道:“子晏,那天,是怀安把我叫过去的。”
“不错,她甚至录下悠言的话。”
“关键在于,她怎么知道,言一定会如实告知?”顾夜白轻声道,“事后,我私下查看了录音的时间。子晏,在她录音之前,我已经驾车出了门。”
林子晏恍然,扣紧手中杯,长叹一声。
“爱情,比世上任何程式都难解。”
顾夜白笑,眸色,深若凉。
“那我是更加不懂了,你既然清楚一切,为什么还要与悠言分手,几次对她,我只觉得太狠了。”
“子晏,如果说,当年的泠的事,真的涉及到第三者,那人很可能就是失踪多年的楚卿。”
“是她?!”林子晏惊道,杯子重重一顿。
“那天顾澜把言捉去,背后想必还隐了很多事情。包括我哥哥的死。”
“你是想藉这样,假于与怀安好,令老头放松戒心?再查清楚当年的事,把楚卿找出来?”林子晏蹙眉,疑虑重重。
顾夜白摇摇头,走回,手擎起酒瓶。
冷红的液体,染满透明,绯红了光华。
“当年的事,我必定会彻查,我哥哥需要一个交代。”顾夜白黑眸一凝。
“只是,子晏,我再也不能放任她卷入任何危险中。”
扫量着杯中液体,林子晏只觉那入耳的声音如霁,冷弥温。
“顾夜白,这话怎说?”子晏心下一沉。
“老头老了。”摇晃着杯中的液体,顾夜白笑,又敛了眉。
“那天,在他的屋子里,我与他手下的人打了一架。”
子晏皱眉,凝目。
“其中一人,用的是极为霸道的日本格斗技,他本来也隐了身手,但那天,攸关言的安全,我拼了全力。那人虽一招,拿来救命,但也够了。”
“你的意思是——”林子晏腾的站了起来。
“艺询社虽发迹于日本,但顾澜厌恶日本,所以在执掌社长一位后,几十年间,把所有重要事务都移到G城。”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用那边的人,而他的人里却已混进了你二叔的眼线?!”林子晏神色顿暗,沉了语气。
“退一步说,如果他要用日本人,那人没必要把功夫隐藏起来。”顾夜白嘴角一挑,抿了口酒。
“你二叔快回来了?或者说,他已暗中回来?”林子晏急道。
“难说,所以,我必须去日本走一趟。”
“你怕他对悠言出手?”
言。顾夜白眉心一紧,口中细细嚼过那个名字,握着杯子的指节紧至泛白。
“我本以为,顾澜的力量最不济也可以阻他一时,可是,按情势看,晚了。他已在我们的身边埋了人。如果只争商机,二叔是讨不了好,但就暗地里的势力,我目前还没有必胜的把握与二叔一拼。”
“怪不得今晚你要如此隐晦,调了车子过来,放着你的座驾在停车场吹冷风。好个金蝉脱壳。”
“老鬼的智慧都转到你身上去了。”
被他这样一说,林子晏一笑,稍缓了焦躁的情绪,道:“关于言和怀安,有一事,我想问你。”
第一百三十三话 一月之约
“怀安,你是想藉她来转移你二叔对悠言的注意?”林子晏道。
看了子晏一眼,顾夜白没说话。
林子晏正想插几句,几上手机来电突至,声音急促。
“唐璜?”顾夜白淡淡道。
林子晏甚是奇怪,这唐璜狠顾夜白恨得牙痒痒的,现在——
“好的,我知道了。”
“子晏,我出去一下。”
“什么事?”
“怀安出了点事。”
林子晏一笑,又摇摇头。
“你这大情人还真不省心。”
酒店房间。
门开了。唐璜走出,冷笑,一拳挥向顾夜白。
微哼,从喉间逸出。
唐璜错愕地看看自己的手,又冷冷道:“为什么不还手?”
“她怎样了?”
“她喝得烂醉,幸好还知道打了通电话给我。不然,一个女人在酒吧这副模样,你说会如何?”唐璜厉声道。
顾夜白眉目素淡,只道:“我看看她。”
唐璜冷冷一笑,“把真正爱你的人逼死你就甘心了。”狠狠在门上挥了一拳,唐璜扬长而去。
顾夜白沉默,关上门。
走到床边,暧昧的灯光,发丝散乱,披在洁白的枕上,面颊桃红,双眼紧闭,卷长的睫敛了目光,黑色晚礼服下,雪白娇美的胴体。
这一切,似乎并没落进眼里,走到沙发坐下,微敛了眉。
时间静默,流过点滴。
“白。”柔美沙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顾夜白睁了眼,看向怀安。
怀安挣扎着坐起,抚了抚头,紧蹙了眉,定定看向顾夜白,微眯的眸,媚眼如丝。
“这酒醉得不累吗。”男人声音平缓。
怀安一愣,爬下床,脚步微浮,走到男人身旁,跪坐下,把头轻伏上他的膝盖,满头发丝铺了顾夜白一膝。
扶起她,把她推离自己,顾夜白墨眸没有一丝情绪。
“好好休息。”
仍是淡淡的一句,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怀安咬牙,红了眼。赤脚踏着房内素毯,跑到他背后环住了他。
“顾夜白,不爱我,你不会过来看我。”
“怀安,我会尽我的能力护你周全,但前提是,别太过了。”顾夜白扯下她的手。
话语,重重敲在怀安心上,一时,又捉不住他话里的意思。
“太过?我这样便是太过?那她当天跟人私奔,现在又毫无廉耻的回来,甚至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