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夏夜幻想曲1-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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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渐渐加快了步伐，时刻用余光观察身后的情况，如我所料的见到了一缕诡异的身影，碍于灯光的缘故，看不清对方具体的相貌，但也八九不离十。半夜三更，又是在这氛围诡异的古堡之内，会鬼鬼祟祟跟踪别人的家伙，十个里边九个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当然，呆头鹅宗介和暴躁男伊扎克算是那少有的十分之一。
　　将目标锁定在不远处的走廊分岔口，我快速地闪身至分岔口的右端，静静地守在那儿，只听见一阵微弱的脚步声，渐渐向我逼近。
　　瞄准了时机，就在对方踏入我视线范围之内的那一刹，我几乎使出七成的力量，贯彻“快、狠、准”原则，送了对方当头一劈手，意外的是，我的埋伏偷袭丝毫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自己先吃了亏，右手掌心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液体就好似血色珍珠那般，由一颗一颗串连成条地往下滴落。
　　“哎呀～～只是闻到血的味道，就过来看看。好过分啊，月森小姐。”
　　漫不经心的声音传入我耳畔的同时，我也终于看清眼前这个以暧昧的姿势将我钳制在怀里的家伙的容貌——一头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微卷金发之下，是一张犹如经过上帝精心雕琢过的无比精致的脸庞，湖绿色的眼眸盈盈清澈，却也深邃似海。夜之一族的尊贵身份，更是尽显他的耀眼。哼～～蓝堂英，又一个闪亮生物。
　　他与我并没有过任何的接触，也未曾说过一句话，却莫名其妙地将我列在他的假想敌名单之列，更是一有目光接触的机会，就以敌视的眼神相对。此时此刻，有鬼鬼祟祟跟踪我在先的前科之下，竟然还能嬉皮笑脸地拥着我不放？谁来给我评评理，这过分的到底是谁？
　　我没有将自己对他的些许反感隐藏起来，而是正大光明地瞪了他一眼，笑着道，“大半夜的不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像幽灵一样四处飘荡跟着别人。原来……蓝堂你有这癖好呐？”说着，我稍稍使力，试图从他怀中挣脱，同时，以此告诫他自己在干些什么，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样子。
　　“真的……只是无意绕过来看看而已。”蓝堂不动声色地继续笑着，丝毫没有将我放开的趋势，反而是加深了拥我的力道，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啊，好香甜的味道……”如此说着的他，有过那么一瞬间，湖绿色的眼眸竟泛着荧荧血光。
　　来不及惊愕，更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他不知何时已抓起我的右手，像品尝无比美味的食物那般，轻轻舔吮着我的右手掌心，随即，伴随着瞬间的一丝刺痛，一股苏苏麻麻的感觉占据了我的掌心。
　　我看见了，蓝堂那白亮的尖牙。在玖兰的严格管制之下，吸食人类的鲜血是绝对不被允许发生的事情，而他却对我这么做了，这算是他的吸血鬼本性的暴走么？
　　实在是麻烦！大麻烦！蓝堂，你爱舔，你可以舔，我不是特别介意；你爱吮，你也可以吮，小小的牺牲也无所谓。可你别露出尖牙来吸呀！这样，岂不是会让我看到？岂不是会让你们以为自己的身份泄露？岂不是瞬间破坏我装作毫不知情的良苦用心？啊……麻烦……真是麻烦。
　　“喂～～放手！”我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他的力量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我无法从他怀中挣脱。
　　蓝堂幽幽地抬眸，看了我一眼，随即将视线移至我的颈项，眼眸中尽是荧荧的血光，喃喃自语，“还想多要一点……”
　　欲望，难道已经将他的理智完全封印了么？
　　尽管事情演变至此，我还是没有放弃挽救，“蓝堂，我不太理解你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虽然说人的唾液有消毒的功效，但是也不用如此麻烦你，我的伤口我会自己处理。还有——请你放开我可以么？你这样会让我感到为难，别人也会误会的，不是么？”
　　很遗憾的，我的劝说以被完全无视而告终。
　　他将手伸至我的颈项处，轻柔地退却我的衣襟，继而注视着我，似是亲昵地询问，“可以从脖子上要么？”
　　该死的～～来硬的，我推不开他，失败；来软的，他根本听不进，还是失败。我注定要完败么？等等，还是有机会的。努力回想，他的死穴是……
　　我灵机一动，朝着他身后空空如也的空气，故作惊讶地说道，“玖兰？”
　　很好，立即见效。蓝堂的动作瞬间停滞下来，脸上挂着如梦初醒的呆滞表情，也不再紧紧地钳制着我，这正是我预想中的那个瞬间——我使力从他的怀中挣脱，获得自由的同时，在他的脚上狠狠地重重一踩。
　　“玖兰大人？”蓝堂无暇顾及我，有一下没一下地单脚跳着，兀自找寻着我口中所谓的“玖兰”的身影。结果自然是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上当受骗，迅速转过身，眼神犀利地盯住我，“……你骗我？”
　　我颇为幸灾乐祸地看着有些恼羞成怒的蓝堂，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这是正当的自我防卫，怪只怪你的行为过于轻浮与奇怪。”
　　说他“轻浮”是事实，哪有人会像他那样暧昧地抱着一个陌生人不放的？“奇怪”当然只是一个幌子，看他那乱的团团转的样子，也早就分不清孰是孰非、真真假假，自然就忽略了自己可能泄露了身份的那事。
　　他的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总之，复杂得很，有恼怒、有诧异也有窘迫，逞强地想要辩解，“我……你……”
　　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我不觉冲他笑出了声，竟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可爱。结果当然是，毫无疑问地引来了他的不满目光的投诉，就差没有冲过来拎起我狠狠甩两下了。
　　“蓝堂。”而就在此时，一个出乎我与蓝堂两人意料之外的声音蓦地响起。
　　TBC……

　　第98夜　吸血鬼与死神

　　“玖兰……？”我有些惊愕，眼前朝我们缓缓走来的那个人，不正是玖兰么？
　　“玖兰大人……！”蓝堂同样惊愕地注视着玖兰，与我不同的是，他的眼中更多的是闯祸之后的慌乱之色。
　　玖兰对我和煦一笑，语气温和，“他没有让你感到困扰吧？”说着，视线轻扫了蓝堂一眼，那目光是威严而犀利的，那一瞬间，空气中仿佛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这一刻，我才注意到，蓝堂的嘴角边残留着我的血迹。我看到了，玖兰自然也看到了。那么，有些事情，他不该知道的，也该知道了。
　　我心中不觉一怔，却仍然表现得波澜不惊，扬起一丝微笑，“当然没有。”
　　玖兰的脸上依然挂着清清浅浅的笑容，走至蓝堂身侧，一手将不停打着哆嗦、一脸阴郁的蓝堂轻轻提起，向我询问，“月森，这个傻瓜先让他回房，可以么？”
　　我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这既诡异又好笑的一幕，抿紧嘴，强忍着笑意，朝玖兰点了点头。
　　“蓝堂，你先回去。”玖兰的声音听来十分平静缓和，却隐隐透着不容忤逆的威势。
　　“玖兰大人……”蓝堂欲言又止，最后，低垂着头、阴郁着脸、耷拉着耳朵，就像是一条受到自己主人责骂的可怜的狗儿那般，默默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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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堂离开之后，我与玖兰之间就陷入了一片无可名状的静默之中。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只要跨出三步，就能相互触及；不曾离开的视线，似乎只需微微抬眸，就会被他的深邃眼眸所淹没；莫名紧张的心绪，让我欲言又止，只能暂时选择如此沉默。
　　于这片静默之中，我有过思考，关于他、关于我、也关于他与我。身为吸血鬼的玖兰与其他的吸血鬼完全不同，他是夜之一族中帝王一般的存在，他是吸血鬼，却也不是吸血鬼，他从不做出任何危害人类的事情，反而为了保护人类、维护人间的和谐而与其他在人间作恶为祸、危及人类的吸血鬼为敌，默默地带领着夜之一族，铲除这些吸血鬼中的败类，捍卫属于他们的无上荣耀。由他率领的夜之一族，非但不可怕，而是可敬的。
　　因为他是善良的，所以即便是我已经知晓他们的秘密，我也不曾有过他会伤害我的顾虑。然而，秘密就是秘密，传说中掩藏在黑暗之下的存在，这个存在正是玖兰他们不愿让人类知道的秘密，是我不该涉及的秘密。我有考虑过，可能玖兰会消除我今夜的记忆也不一定。不会对他人造成任何的伤害，又不至于他们夜之一族的秘密外泄。或许，这是在他看来，对我最好的安排了吧？
　　可惜的是，这并非是我能够欣然接受的，我不希望自己的记忆被别人剥夺。即使是出于善意的，也不可以。如果可以的话，我绝对不愿与玖兰他们发生一丝一毫的小小冲突，不到最后时刻，我都不愿采取无可奈何的武力手段来化解这场意外。也默默祈祷，那一刻永远不要到来。
　　“让你留下了不好的回忆，真抱歉，月森。”他充满歉意的温文低语，将我从神思中拉回现实。
　　他在向我道歉，为蓝堂之事。他瑰丽眼眸中流动着的丝丝歉意，是实实在在的，很纯净也很真挚。这样的他，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我原本有些莫名紧张的心情顿时舒缓许多。
　　“恐怕是我会让他留下不好的回忆吧？”蓝堂虽然占我“便宜”在先，但是，随后也让我小小整了一把，所以是彼此彼此，一笔勾销了啦。更何况，玖兰之后势必会对他有所惩戒，如此说来，真正值得同情的人……倒是蓝堂了呢？
　　“蓝堂看似浮夸，行事却不会轻易失控。他竟然……”玖兰似是在轻声自语，绝美的脸庞上散发着凛冽的光华。
　　玖兰的话语验应了我先前的想法，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起蓝堂那冒冒失失的家伙之后会遭遇的处境，踌躇了片刻，认真地对玖兰说道，“……玖兰，蓝堂他只是和我开玩笑而已，你不要当真。”
　　他没有给我什么正面的回应，有过一瞬间的迟疑，继而开口道，“……月森，不介意的话，让我来替你清理伤口？”
　　真的只是……清理伤口么？玖兰，你是不是已经在那一瞬间决定了些什么？不管那是怎样的决定，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不是么？
　　我云淡风轻地笑着，看着他那深邃似海的眼眸，肯定地回答道，“那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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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房间，给人的感觉很朴素很舒服。空气中飘散着丝丝淡淡的幽兰香气，很清淡很怡人。不是特别明亮的暗色灯光，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的阴沉灰暗，倒是恰当好处的柔和与舒适。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柔和，尽管从清理伤口到包扎伤口，小失误时有发生，不够娴熟的动作让我有些小小的错愕之外，丝毫没有动摇过他的完美形象。
　　玖兰轻柔地将我包扎完毕的右手放下，眼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窘意，“抱歉……我不太擅长……”
　　我仔细地端详了自己的右手片刻，虽然外形上很像粽子，勉强还算及格。尤为难得的是，对于他而言，或许这是他第一次为他人包扎伤口也不一定，毕竟拥有瞬间治愈任何伤口的能力，没有必要做清理包扎这些麻烦的事情吧？至少像我这样的懒人，是不会舍得花费那些时间与精力的。
　　“勉强及格哦，谢谢你，玖兰。”
　　玖兰的嘴角微微上扬，又有些若有所思，认真地看向我，缓缓说道，“月森，一个女孩子，无论她拥有多么不可思议的力量，都不要贸然地以身犯险，因为——那很危险。”
　　玖兰的话语在我的耳畔回荡，一直传达至我的心底。我有些感到诧异，他发现了些什么？他又知道了些什么？对于我的身份，难道他……
　　“月森，谢谢你保护了优姬。”此时此刻，如此说着的他，目光柔和，眼眸清澈而纯净，丝毫没有参杂任何不善的杂质。
　　笨的是我啊，睿智如他，我的身份，其实他早就猜想到了吧？对于我知道他们身份一事，他或许也早已知晓了吧？
　　我顿时豁然开朗，展开纯粹的笑颜，“我就是这样的劳碌命，所以，不用谢我哦。”
　　“吸食人类生血、披着人皮的猛兽，这是人类对于吸血鬼的定义，自古至今，从未改变过。对于我这样的异类，你不感到害怕么？”玖兰突然变换的话题让我感觉有些措手不及，而他的提问更是让我一时无言以对。
　　玖兰，或许我们互相都已对对方的秘密十分了然，但是，你对我直白到如此地步，还是让我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玖兰似乎没有期望过我会给他一个回答，站起身，静静地走至窗前，望向窗外那片无尽的黑暗。他的背影，同他的容貌那般绝美，却隐隐透着淡淡的孤独。夜之一族的帝王，从父母离世之日甚至更早时起便注定孤独。和他的相处尽管短暂，我却似乎能够明白他一些。他的和煦笑颜，是水月；他的柔和软语，是镜花。如同高悬夜空的白月，绝美，但散发着凛冽的光华。玖兰枢，恐怕比白哉更熟悉孤傲吧？
　　思及此，不觉有些怅然。细细揣测，玖兰为何会如此发问？他该不会是认为蓝堂先前的所作所为，会让我对吸血鬼产生反感吧？……难道真的会是这样？我忍不住暗自笑了笑，害怕么？怎么会！
　　我站起身，用坚定而清亮的声音对着他的背影回答道，“如果说你是异类的话，那么我们岂不是同类？”
　　他缓缓转过身，定神注视着我，眸中透出一丝不解，似乎是在等待我的进一步解说。
　　我颇有兴致地开始“天方夜谭”，“那些愚昧的人类啊，认为与众不同、神秘诡异的一族便是异类，不管是你还是我，对于他们来说，不都是异类么？所以，总结归类，我们是同类——恐怖代名词。”说至我的嗜好之处，我愈发显得兴奋，“NE～～玖兰，你不觉得‘死神’这个词比起‘吸血鬼’这个词，更像是恐怖代名词么？不要跟我争哦！”
　　玖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注视着我。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眼眸中透着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