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后妃记事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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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拉那拉看着说完这句便径直向外走的胤禛,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那其中夹带着的讽刺几欲蚀骨。
爱新觉罗·胤禛,这是专门来提醒她不要着了这府中人的道吗?
真是···可笑,亦可悲。
第20章 清朝·雍正帝孝敬宪皇后(八)
“福晋,爷对您说了什么?”苏嬷嬷有些担忧的询问道,自大阿哥殇了后,福晋已经多久没有如同此刻这般失态。
“没什么。”乌拉那拉收敛了眼眸中明显的讽刺,笑容温顺优雅,声音更是如同那黄鹂低鸣般悦耳。“爷只是说,比起年氏侧福晋的孩子,他更想要一个嫡子。嬷嬷你说,爷的这个心愿我该不该帮着实现?”
苏嬷嬷心跳仿佛停滞了一般,“我的主子唉,你万万不要想不开啊。”主子早已经失去了孕育孩子的可能,若是雍亲王想要个嫡子,就只有主子离开人世,让其他的贵女承了主子这嫡福晋的位子。在这皇室之中,嫡福晋可不是说废便能废,至少要有那么一个让所有人都认同的理由。
“嬷嬷,我怎会想不开呢,只是觉得可笑而已。”乌拉那拉唇角带着一丝笑容,仿佛呢喃般的说了一句,“若是爷知晓了真相,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
“······”苏嬷嬷打了一个冷颤,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府中的这位爷可一向是行动派。他既然想要一个嫡子,岂会没有丝毫动作?
苏嬷嬷想过胤禛会动手,却没有想过会那么快。第二日太医不仅为那有孕的年侧福晋查看了身体,开了上好的养胎药物。还要为所有的女人把一把脉,调养一下身体,以便能够更好的为皇室传承血脉。
不似苏嬷嬷有几分慌乱的样子,乌拉那拉放任着太医为她把脉,这太医自然还是她一想到熟识的那位汤太医。只是就算在熟悉,在利益与性命面前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她知晓,现在的胤禛想要查这府中的什么隐秘,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爱新觉罗·胤禛,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他羽翼渐丰。到如今,不输于任何一人。
太医临走的时候看了乌拉那拉一眼,欲言又止,想要提醒上一句。只是,看到她那副仿佛不在一般,拿起一旁的毛笔抄写着佛经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只不过是帮府中的女人调养一下身体而已,雍亲王府子嗣一向不丰,有这个想法是理所当然的。
很快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开始想着应该用怎样的补药帮助福晋调养身体,福晋的身体,是越发的虚弱了···刚刚走出乌拉那拉的院落,他便看到雍亲王身边的亲信,苏培盛向他走了过来。
“汤太医留步。爷有事想要询问一下汤太医,还请太医随奴才走一遭。”苏培盛虽说是个奴才,但是却是雍亲王身边最值得信赖的奴才。所以这行礼倒是可以免了的,就算苏培盛要行礼,这汤太医恐怕也没有那个胆子接受。
汤太医跟在苏培盛的身后,心下有几分忐忑。实在是太过凑巧,他刚刚从福晋房中出来,便看到了这苏公公。除了怀孕的年侧福晋之外,李侧福晋还有格格们哪里,他还没有去。“不知道苏公公是否知晓,王爷此番接见微臣所因何事?”
“能够让爷上心的自然只有这府中的子嗣问题了,汤太医不必担忧。”苏培盛自然不会吝啬给对方一个定心丸。只是,不是那侧福晋年氏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嫡福晋···若是嫡福晋有了身孕,在这雍亲王府,才是真真的大喜事。
汤太医点了点头,脚步也稳了几分。今日为年侧福晋请平安脉一切安好,想着最好的说法。心下也不由的感叹一句,这年侧福晋果真是得雍亲王的·宠·爱。不仅亲自请圣旨册封,这到府中之后更是荣·宠·之至,几乎是专·宠·一人,也真是有福之人。
胤禛看着自己面前摊开的佛经,原本他是要处理皇阿妈交给他的政务的,却不料怎样都无法沉下心来。与其强行的处理那些事情,交上一副不满意的答卷给皇阿玛,倒不如听一听那太医的诊断结果。
虽说他并没有专·宠·容雅,但是在年氏到来之前,一个月在容雅房里的时间也至少有那么六七天,比起李侧福晋还要多上几日。只是,她却从未传出过喜讯。想来是因为体质问题。脑海中回忆起弘晖在的时候,容雅比现在要活泼几分的样子,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就算容雅的身体有不易有孕,想来也是可以养好的。这王府之内,不缺那珍贵的药材。
“微臣参见王爷。”
“起身入座。”胤禛将那本佛经合上,放在一旁的小匣子里。佛经的扉页仿佛有金色的纹路在闪耀一般,带着几分神圣的气息。
汤太医看着苏公公亲手为他斟了盏茶,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忙接过他手中的茶盏。抬头这才发现,这书房之中除了他与雍亲王,就只有这苏公公一人。不过想到这书房的用处,他也就不奇怪了。这书房是王爷处理政务的地方,自然不是谁都能够随意进入的。
“乌拉那拉福晋身体怎样?”胤禛也没有绕什么圈子,直接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汤太医小心翼翼端着的茶盏失手掉落了下来,打翻在了那地毯上。茶香的气息弥漫在书房,与那书香墨气交织在一起,却没有让汤太医有任何轻松惬意的感觉。这明显的姓氏,让他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有几分惊慌的起身,跪在地上。
“福晋身体早已经伤了底子,虚不受补,只能用药物慢慢温养。这些年来,福晋也未曾断了那温养的汤药。”汤太医的额头上不由的出现了一丝冷汗,幸好当年他为这位乌拉那拉福晋诊断时,曾两次说福晋是伤了底子。一次是福晋生下大阿哥时着了人的道,自此失去生育的可能。另一次则是大阿哥逝去,心伤所致身体虚弱。
胤禛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容雅平日里身上总是带着几分清丽的味道,他倒是从未想过会是药香的气息。没有太医们身上这那般浓郁,多了几分淡雅怡人。她的身体一向是不怎么好的,这一点他倒是知晓。天气冷的时候,她总是穿着比起其他人更要多上几件衣物。
抬头便看到了汤太医那格外惊慌的样子,胤禛眉头微微皱了皱。容雅身体虚弱,他早就知晓,难不成这太医还怕他迁怒于人不成?
汤太医感觉到胤禛身旁微冷的气息,面色发苦,他哪是因为福晋身体虚弱而惊慌。之所以他会如此的失态,是因为他无法不把王爷的问题与他进入书房前苏公公的那句话联系起来。‘能够让爷上心的自然只有这府中的子嗣问题了。’这何止是子嗣问题,这雍王爷上心的恐怕就只有这乌拉那拉福晋的嫡子了。而他现在若是不跪,是怕一会儿就算是对下跪也于事无补。
“福晋的身体可适宜有孕?”胤禛虽说有几分不悦,但是却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比起这些奴才们的问题,他显然更关注他能否与容雅再有一个子嗣。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便有几分鼓动。
“这···嫡福晋的身体早在生育大阿哥的时候便伤了根本,怕是很难有孕。若是真的有了,恐怕也会是一尸两命。”汤太医越发低垂下了脑袋。嫡福晋的身体是根本不可能有孕,但是他却不敢将话说的太死,也不是没有过吃了不孕的药物却依旧有了身孕的例子,虽说这种奇迹少到基本不可能发生。更别说现在这嫡福晋的身体都是靠汤药养着,若是真有了身孕,也绝对不是有喜,而是催命符般的存在。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房间中回响,而这次并不是意外。胤禛直接将杯中的茶盏摔了出去,那上好的瓷器四分五裂,有极几块还划过了汤太医的脸颊,但是汤太医却是一动都不敢动。他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若是有一分让眼前这位爷不满意,便是身死的下场。
书房中有一段时间的沉寂,良久之后胤禛终于开口,只是嗓音带上了几分沙哑。“福晋知晓多久了?”
他想过她的身体要养上几年才能够为他孕育一个孩子,却从未想过是直接绝望的结局。一个孩子,和她的生命。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而在知晓真相之后,他生气的竟然不是无法有一个他与她的孩子,而是她的隐瞒。脑海中不由的想的是,在容雅的心中,他便是这般当不得她的信任?纵然将所有的一切都独自一人承受,也不愿与他分担半分?
“福晋早在大阿哥出生时便已经知晓了。”虽说明白他口中的话只会是火上浇油,但是他却是不得不说。
“是吗?你且退下。”胤禛想到昨日他说了那句话的场景,他是第一次向一个女人求子,开口之后却不知要怎样应对她的反应,所以匆匆离去,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现在他很想知道当时容雅是怎样想的?是感觉他可笑,还是在感慨她自己的可悲。冰寒的气息不受控制的蔓延到整个房间,他却恍然未觉。
苏培盛有几分担忧的看了那靠在座椅上的胤禛一眼,却还是跟着汤太医走出了书房。“汤太医也是聪明人,想必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也能看的清楚。”
“多谢苏公公提点,微臣自然知晓。”
“那各位福晋、格格们调养身体的事情,还要劳烦太医费心了。”
“此乃本职所在。”汤太医看着苏公公转身离开,这才有了自己活下来的感觉。这雍亲王的气势,还真是不可小觑,真不愧是皇室贵胄。
苏培盛转身,推开书房的门时极为小心翼翼。抬眼对上胤禛的双眸,却在瞬间移开。那双眸子里的情绪,太过复杂。他看不懂,也不能看懂。
第21章 清朝·雍正帝孝敬宪皇后(九)
胤禛眼眸中晦涩难明;原本想不清楚的事情似乎也都已经迎刃而解。
为何容雅当时会对弘晖那般小心翼翼,甚至是连让外人碰触一下就有几分惊慌失措。当时他不止一次与容雅私下里说,他四阿哥的嫡子万不可娇养。而她却没有一丝改变的样子,甚至不愿意让弘晖离开她的视线。弘晖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孩子,她又怎能不小心翼翼。
再小心也抵不过他人无时无刻的算计;终究还是着了别人的道。曾经他相信过太医的说法;可是他不会一直那般天真。这皇室之中莫名其妙逝去的阿哥、格格们,哪个不是表面上正常。只是,他知晓真相已经太晚,晚到用另一个阿哥的逝世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以至于弘昀的逝世他并没有太多的感伤。纵然知晓弘昀的早殇同样与这后院的某人脱不了关系,他依旧没有追究。李氏既然伤了弘晖;那么便要有偿还的觉悟。
弘晖病危的时候,容雅这位总是紧张他的额娘,却是抓着府中的事物不放,连自己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现在想想;怕是她将那府中事务当成了在这府中最后的一根稻草;却是他逼着她松开了手。
他这一生对她说了两次放手,恰巧都是在她最无助之时。
‘为母不慈’,他以为他早已经忘了,现在想想却依旧的刻苦铭心。当日她昏睡之后醒来,为何还可以面带微笑?
愧疚?怜惜?亦或是那他从未碰触过的情爱?交织在一起那复杂汹涌的情感,几乎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仿佛心中有一头野兽,嘶吼的想要发泄。闭上了眼眸,良久之后才睁开。
也难怪容雅不信任他,这般作为,她又怎敢信他?
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脚步甚至有几分不稳,走了几步之后便恢复了平静,至少从面庞上看起来与平日里无异。
他很想知道,容雅是否恨他,亦或是怨他?还是说,根本就不再将他放在眼里。
乌拉那拉·容雅,是极为称职的嫡福晋,雍容大度在皇阿玛那里都有很好的声誉。
倒是老九曾经说过,‘女子的嫉妒是表现在意的一种方式。若是四嫂真的不嫉不妒,那便是根本就没有将四哥你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原本只认为他是在帮着胤禩的福晋郭络罗氏说话,如今再回想却是字字诛心。
知晓不知晓她的想法已然不重要。与其询问她是恨是怨,让两人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倒不如用行动将这一切都消散殆尽。胤禛的脚步越发稳健,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处事稚嫩的少年。
纵然愧疚、后悔,发生过的事情早已成为事实。他能做的只有给她一个不需要忧心的未来,视线越发的坚定。此行,他便断了她所有的忧虑。
走到乌拉那拉门前,胤禛身上冰冷的气息收敛了几分。苏培盛连忙推开了房门,一路上小太监的通报声音也显得格外的嘹亮。胤禛刚到外室,便看到乌拉那拉迎了出来。如同往常一般在她膝盖即将着地的时候便扶她起身,这是几乎成为习惯的动作。
胤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其实在他自己还未发觉的时候,身体便已经了然。一向重规矩的他,在这里总是会宽松上几分。甚至私下里,连这下跪之礼都已经只是一个形式。
胤禛抬头对上乌拉那拉的眼眸,一如往日一般清亮,柔和的气息不加掩饰。与年氏几乎完全相同的水色衣襟,但是在他眼中却有太大的不同。年氏柔弱仿若无骨,内里却偏生许多算计。而容雅则是真正如水般的女子,如水般温柔,也正因为这般,他才会渐渐的将她放在心中。
他的经历注定了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人,但是再坚固的城墙,也无法抵抗那春雨润物般悄无声息的渗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渗入了骨髓,再无法割舍。他的爱情没有那些剧本中写的轰轰烈烈,有的只是让他整个心境都平和下来的宁静怡人。
两人坐在椅子上,胤禛的视线一直放在乌拉那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