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星之夏-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由绪点点头。低迷了一天，心情还未恢复。她洗了把脸，回到后车厢换睡衣。不一会儿功夫，抓着电话冲出来：“你接了我的电话？！”
　　“啊……对。下午有人打电话来。叫元惟祯。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她心一沉：“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请他留话，他说改天再打来。”
　　还好被没揭穿……她叹气：“他有没有问你是谁？”
　　“干嘛这么紧张？男朋友？”
　　“不要随便接别人的电话！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不懂自己又触动了对方哪根筋，以修愣了一会儿：“我……看到是不认识的号码，以为是我姐从学校打来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由绪再度叹气。她撒了作茧自缚的谎。她甚至期待着被揭穿，好结束整天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游戏。
　　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到后车厢，几分钟后再度冲出来，手里抓着旅行计划时间表：“今晚不是有演唱会吗？为什么你们两个没去？”
　　“呃……今天的……不能去。”
　　“原因是？”
　　“我……把票丢了。”他只有懊悔把票送给山顶管理室的小姑娘。
　　“全都丢了？”
　　“只……丢了今天的。”
　　“关以修！你开玩笑的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送人了。”
　　“你……说什么？”
　　“说来话长……昨天我不是去山顶公园吗，管理室的小女生不准我进去……”
　　由绪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他，声音气得发抖：“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
　　“你记不记得你为什么会在这？”
　　“……”
　　“你跟我交换半自助旅行的条件是什么？！”
　　“别生气嘛。反正每一场的内容都一样的……”
　　“你……”
　　“我们已经看了二十几场，流程背都背下来了。少看一场又没什么不同。”
　　“你……”
　　“别生气别生气。我保证下一场带也姗去看就好了嘛。”
　　“不需要。”由绪说。声音是冷的，情绪却滚烫。她能代替关则敬作的最后一件事，就这样断裂。没有这些演唱会，关则敬承诺妹妹的夏天就会提前结束。对由绪来说就像还没准备好告别，对方的影像就提前消失。她不认为有必要跟关以修解释少一场演唱会有何差别，她甚至不认为他的人生字典里有“约定”和“诚恳”这两个词。她的手指狠狠的抓着墙壁，控制音量不想吓到也姗：“没那个必要。从现在起我带也姗去看。”
　　“好吧……”以修说，“我把剩下票拿给你。”
　　“我说‘没那个必要’。”由绪说，转身走开，用力关上隔间的拉门，“我不需要你的票。现在也不想看见你。”
　　以修摘下围裙，靠在流理台旁，说不出抱歉。这些票本就是大哥买给也姗的，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过分。但大哥已经不在了，这也是他能力所及的，只有男生的旅行的，最后的夏天。
　　尴尬的冷战还在持续，口袋中的手机却响起来。以修接起，又是雅纯的短信。
　　我在常去的那家店等着，直到你来为止。
　　他仍处于乱麻之中，随手回覆：“别开玩笑了！你喝醉了吗？”
　　我一直等着。几分钟后，对方再回信。
　　看样子确实喝醉了。他挣扎了一会儿，隔着门叫：“由绪姐。”
　　一片寂静。
　　“由绪姐？”
　　“别再叫我‘由绪姐’！你还想做什么？！”
　　“我有个朋友在外面喝醉了，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我想还是去看看。离这里不太远，我现在去的话……”　。　想看书来

鲸鱼星之夏　第四部分（3）
门被倏地拉开，由绪无表情的看着以修：“你看我的脸。看我的表情。像是在乎你要做什么的样子吗？”
　　“……”
　　“随便你要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不想看见你。”
　　拉门关严。
　　以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抓起外套走出门去。
　　“由绪姐。”也姗出声。
　　“嗯？”
　　“由绪姐为什么不喜欢二哥？”
　　“……我没有不喜欢他。”由绪说，“也姗，换衣服。晚场还没结束，由绪姐带你去看。”
　　（11）周南
　　元惟祯请亚弥重新预留了席位，想亲自通知由绪。打通电话，却听到男生的声音。他先是意外，立刻想到关又初说安由绪带着姐弟俩旅行，那应该是关则敬的弟弟。对方对他的名字没有反应，大概还没从关又初那听说他去过家访的事。他不想破坏对方旅行的心情，没有留话。但如此一来，坦诚计划几次三番被打断，他表白的勇气也渐渐削弱了，就算和由绪通话，也不确定该从何说起。
　　“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帮你说的。”亚弥被他拜托时这样回答，“不要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大男人不许撒娇！说过几千亿次了！”
　　孤立无援，只有亲自上阵。
　　他面对镜子，拍拍脸。休息室虚掩的门外从沸腾的会场传来“安可”的叫声。他深呼吸，再次走向灯光。
　　此时，在会场外，安由绪不安的打转。一个小时前，她带也姗来到体育馆。演唱会已过半。她带也姗绕到后门，被保全人员挡住去路。
　　“我是工作人员。”由绪说。
　　“工作证呢？”
　　“呃……我是新人，还没有发给我通行证。”
　　“没有证件不得入内。有人可以证明你是随行人员吗？”
　　当然没有。但已经走到这，她不肯回头，决定赌一次：“虽然没有……但是有车可以证明。”她掏出钥匙链，上面还有银色积架的备用钥匙——如果“别接我电话”仍在随行的话，她的车一定就停在相关人员停车位里。
　　她屏息，按下按钮。
　　一秒钟后，停车场果然笛声大作。
　　由绪露出胜利的笑容。拉着也姗正大光明的走入后门。小心的避过工作人员，终于来到中心大厅门口，即将进入之时，突然看到上份工作认识的，同是无人格劳工组的同事。她快跑几步赶上对方：“你好……”
　　“啊！小安。好久不见！你也来这边帮手？”对方亲切的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呃……今天。”她说，“嗯，这位是……呃，新谷前辈的小妹。能不能请带她去特别席？”新谷是“别接我电话”的本名。
　　“可以呀。请跟我来。”
　　“结束之后我来接你。不要乱跑。”由绪对也姗说。
　　顺利闯关。由绪在走廊来回踱步杀时间。同事安顿好也姗，回到由绪身边：“我一眼就看到你了。为什么没穿制服？”
　　“制服……”果然工作人员都穿着有相同印花的黑色T…恤，“洗坏了。你知道哪里能领到新的？”
　　“已经没了吧？已经是巡演最后阶段了……”边按摩肩膀边口若悬河发起牢骚，“还好再一个钟头就结束。好累。这次的会场比较大，上次地方小人又多，检票机也不能用，都是人工操作。连我们都要跟着帮忙维持秩序，混乱到最高点。哪有把我们这些脆弱的女孩子当保全使唤的道理？！还好这次找来了更多人帮忙……”
　　由绪只听到一个关键词，心脏漏跳一拍：“电子检票机？这里在用吗？”
　　“对呀。还是大城市比较好，什么都方便。我说啊，那些不起眼的周边城市不去也罢。”
　　“……就是说……出门的时候还要检查票根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鲸鱼星之夏　第四部分（4）
“唔？对啊……”
　　“……”从一轮漩涡跌入新一轮漩涡中。
　　“怎么啦？”
　　“你能弄到票吗？”
　　“耶？！”
　　“呃，我有朋友也想来看。”
　　“我可以帮你问问看。也许能零散的弄到几场。你朋友想看哪场？”
　　“随便哪场都可以。全部都要！”
　　女生点头答应，不一会儿，被步话机中的命令叫走。剩由绪一人焦躁的在会场外围走动，试图寻找突破口。没有票根，不能从正门出去。要从刚进来的后门出去就需要工作证。她现在急需票，或者工作证，或者一把能在半个钟头内挖通一条逃脱地道的神奇电钻。
　　此刻在会场内的也姗也很忙。她再次碰到了熟人。元督羽就坐在旁边。
　　“你哥哥没跟你一起来？”督羽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提高音量。
　　也姗摇头：“姐姐带我来。”
　　“今天怎么坐来这里了？”
　　她又摇摇头：“二哥不准我跟你讲话。”
　　他笑，也不介意。两人并肩坐着安然看完整场演出。离场之前他再尝试：“可以在这等我一下？”
　　她还是摇头：“不可以。由绪姐会来接我。”
　　他点点头：“没关系。你自己可以吗？要小心点哦。下场再见。”说罢逆流走进人群，绕开舞台走进落下的幕布中去。后台一派欢乐并疲劳的气氛，他找到元惟祯时，对方正躺在地上抱着吸氧罐朝他伸出拳头，拇指朝下：“快死了……”
　　“我看到你想找的人了。那个女生。但是今次没看到她哥哥。是跟姐姐来的。”
　　元惟祯一骨碌坐起来：“确定？”
　　“对。就坐在我旁边。”
　　坐在特别席？为什么？不是买了票吗？他平复呼吸，掏出电话，播出安由绪的号码。既然一直沟通不良，当面谈谈也好。
　　安由绪这时正带着也姗逃离人群，往后门走。她还没想到突破后门保全人员的办法，也只好闯闯看。来到停车场，小心探查门口，仍然把守森严，能出去的路只有一条。焦头烂额之时，手机响起。她认得那是元惟祯的号码，犹豫了一阵接起来：“喂。”
　　“你好，我是元惟祯。”
　　“呃……我哥身体不舒服，在睡。不能跟你讲话。”
　　“是这样嘛。”他自然知道她在说谎。停顿的片刻，听到电话那端传来散场后仍在播放的他的歌，并且背景空旷。他朝停车场走去。
　　“就是这样。”由绪四下打量，只有死路一条。挣扎之时，看到自己的车停在角落。她朝车子走去。
　　“你来看演唱会了吧？”他打开后门，扫视空旷的停车场。
　　“嗯……看了。”她看见车窗前贴着的“随行专用”的字条，按动按钮，打开车锁。
　　看见了！就在角落的银色积架旁。他眼看着她打开车门，从后排车座里拿出一个提包，翻东翻西。
　　“觉得还好看吗？”他倚在门边，凝视她的一举一动。
　　“很好看。”她心不在焉，只顾着翻“别接我电话”留在后座的提包。
　　“嗯。下一场还会来吧？”
　　找到了！提包里果然有一张备用工作证。她喜出望外：“当然会来！”拉着也姗往门口移动。
　　“那就好。”他快速闪身进门，不懂自己为何要躲，“你哥哥病好了的话，三个人一起来看吧。我拜托朋友留了特别席。只要跟门口的人说要找柴亚弥就行了。”
　　“啊……谢谢。”
　　“那就这样。我再打来。”
　　“好。”
　　挂断电话。两个女生行至门口。由绪回头——虽然不想把车留在这，但她还在旅行中，一个人也无法开两辆，只能暂时忍痛割爱。她看看手中偷来的工作证，心想，真应该把那家伙的钱包也拿过来作为惩罚。啊！完蛋！我一定是和关以修相处太久了……她苦恼的想。出示证件，轻松离去。

鲸鱼星之夏　第四部分（5）
元惟祯回到休息室，拾起氧气管扣在脸上——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跳比站在舞台上还要快。
　　∞　　　　　∞　　　　　∞　　　　　∞　　　　　∞
　　还没赶到酒店，以修就接到了好几通电话。雅纯醉得不醒人事，服务生与经理无奈用她的电话联络熟人。打出了七八通，只有以修接起来。他帮忙付清酒钱，赔过不是，背着雅纯走入夜色。第一次体会到替别人收拾残局不是什么快乐的经验。来到大路，他叫了一台计程车，把雅纯和自己塞进去，对司机说出一个地址。
　　雅纯家他只去过两次。都是和学校的篮球队来这个城市比赛时，借着空档偷跑出来。
　　他知道雅纯在这个城市长大，大学毕业后跟着被调职的男友搬到靛川。两人感情渐渐变谈，却都陷在“共患难的情侣理当坚定立场”的套路里，谁也提不出在异地分手。就在这时，雅纯遇到以修。年轻，大胆，有生命力，不懂得放弃。和他相处，她甚至错觉为了支持男友而放弃掉自己的生命的无限可能又回到手中。当然幻觉没有持续太久，和以修的交往曝光后，她不得不放弃工作，与男友分手，回到静昌。沮丧之际，她曾一度认定他张扬不羁的青春就是诱人出轨的毒药，责怪他令自己落魄如此。冷静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借由他痛惜年华。
　　第一次到雅纯家，以修稍显局促。两人沉默的看了一阵电视，就在雅纯提议一起煮晚餐时，接到男友的电话。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他问。
　　“嗯……”她迟疑着，“虽然是这样……但在一起久了还是……”
　　“需要我离开么？”他打断她。
　　“嗯。对不起……”她送他到门口，“我再打电话给你。”
　　以修站在门外，像做错事被赶出家门的孩子。
　　第二次再来，没有被男友的电话打断。他们吃了晚餐，看了几张DVD，天色渐暗。以修起身：“我差不多要回去了。住宿的地方有门禁，睡觉前老师还会点名，迟到会被罚拎着水桶跑几百次楼梯的……”外套穿到一半，左手臂出现压力，被拉着坐回沙发。他露出疑问的眼神。雅纯的视线仍在电视屏幕上，抓住他手臂的力量并未减弱。她说：“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以修心底升起一丝不知是兴奋还是慌乱的冲动，他看着亚弥的侧脸，不敢抽出手臂。
　　“可以吧？”她转头看他。
　　以修茫然的回望，手臂相连的皮肤有烧灼感。
　　窗外冷风袭袭。他想，就这样，留在温暖的室内也好。
　　……
　　第二天，以修很早醒来，胸口有沉闷的窒息感，再睡不着，起身回学校。
　　雅纯送他到门口，脸贴上脊背：“比赛我会去看的。”
　　以修点头。走进冷风中。他知道大哥一定不赞同这种行为。记得大哥所说的身为学生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