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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墨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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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辰非看到皎羽的神色,便知道她要动手。他并不知道兽禽不可杀生,生怕皎羽一怒之下杀了陈掌柜。虽然此人着实龌龊,平日做生意也时常缺尺短寸,可为了偷情就枉送性命,终究有些冤。想到这里连忙对皎羽说道:“'无_错'小说M。QuleDU。COm姑娘,此人是我家邻居,放他一马吧。”



    皎羽见吴辰非开口求情,手便放了下来。吴辰非看见陈二麻还在原地打哆嗦,赶紧捅了他一下。“还不快走?”陈二麻这才醒过神来,转身撒丫子就往镇上跑。



    远处麦垛里传来一个女人的低骂声,紧接着一道人影也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跟着陈二麻的方向也跑了。



    吴辰非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即转过来看向皎羽,只见她一双晶亮亮的眸子正在打量自己。



    “皎羽姑娘,我见你今日气色好了很多,可是昨日参须的功效?”



    皎羽听完笑了笑。昨天那包参须确实对她帮助甚大,不过虬喙带回去的那根人参才是关键。新鲜人参灵力散失极少,她和虬喙分食之后便运功调息,发现经脉修复既迅速又稳固。到今晚,已经八成以上经络尽数修好,再有手上这些灵药,定能全部恢复。而翅膀上的皮肉,已经长得差不多了。



    可她不会这样对吴辰非说,这个男子对她已经尽了心。“是的,公子昨日送来的参须,保住了根本。”虽然没有直言,但皎羽这话说得不假,如果没有昨日那包灵药,恐怕连维持人形都困难了。



    吴辰非一听非常开心,能帮到鹤仙,这让他很有存在感。药已经交给了皎羽,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吴辰非从怀里再次拿出墨玉指环,递给她。



    “姑娘的事我已经办妥,这个……太过贵重,还请姑娘收回吧。”



    皎羽脸色一沉,“这是我送你的媒信,你不愿接受吗?”



    吴辰非闻言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无功不受禄,我只是觉得受之有愧啊。”



    “收着吧。公子是皎羽的恩人,这个算是我的绵薄回报。倘若日后有难,皎羽必当竭力相救。”皎羽语气诚恳,毫无做作。对吴辰非,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吴辰非这才释然,正要将指环放回怀里,忽然听到破空之声呼啸而来,紧接着一道黑影在他与皎羽直接落下,黑雾散开,一个黑衣男子冷着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扫了吴辰非一眼,并没说话。正当他要转向皎羽的时候,猛然看见吴辰非手上的指环,顿时满面怒容。黑衣男子掉头看着皎羽,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竟然将墨玉指环交给了他?”



    面对虬喙的质问,皎羽毫不退让,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是。”



    吴辰非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可从他的出场情形来看,他一定与皎羽熟识,而且必定也是修行之人。虽然他从出现到现在,看上去都不善,可自己不知道情况还是少说为妙。因此吴辰非并没参与两个人的谈话。



    “为什么?”虬喙对皎羽的回答并不满意。两千多年间,他一直希望得到皎羽的这只指环,却始终不能如愿。现在她竟然把指环交给了一个人类少年,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和接受。



    这只指环,对皎羽有着非凡的意义,得到它也就意味着得到了皎羽的全面肯定和接受。人言常道,玉要靠人来养,其实说的便是‘魂养玉、玉吸魂’。玉器戴在人身上久了,便会有些许魂气被其吸收,而吸入魂气的玉器便透出一种特殊通透的光泽。此等玉器,便为魂玉,是玉中上品。



    皎羽的墨玉手镯和指环,是由同一块得自西域深海中的墨玉玉料所制,镯、环感应,宛如一体。过去两件玉器同在皎羽身上,吸入皆为她的魂气。如果她将其中之一转送他人,那其间便会再吸入此人魂气,便等同于与皎羽的魂气合为一体。再加上玉环与玉镯互相感应,由不得人不对这个指环的寓意产生联想。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虬喙虽然一直很想要那指环,却始终不敢开口。现在这只让他觊觎已久的指环,却握在一个皎羽刚刚认识的人类男子手上,这怎能让他不火冒三丈。



    皎羽听虬喙这样问,自然知道他发怒的原因。可她不想解释,况且对于吴辰非,她确实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还是不说为好。



    想到这里,皎羽并没有接下虬喙的问话,而是举了举手中的灵药,对他说道:“走吧,灵药已经拿到。”



    说完,皎羽看向吴辰非,只见他不多言语,只是手握指环、充满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虽然吴辰非对突然出现在面前这个黑衣男子的身份毫不知情,也感受到来自他的浓浓敌意,但他却并没向皎羽询问,也未参与他们的谈话。这让皎羽感到一阵轻松和欣慰。



    直到皎羽提出要走,吴辰非才抬头看了看她,眼中有一丝担心。



    皎羽笑了笑,指了指黑衣男子对吴辰非说道:“此乃我的道友,叫虬喙。再次感谢公子,皎羽就此告辞。”



    吴辰非点点头,两人互相施了个礼。皎羽这才一耸身,变身鹤形腾空而起,飞掠前行。身后的虬喙恶狠狠地看了吴辰非一眼,也挥手现出本形,追着皎羽的方向飞去。



    吴辰非这才看清,这个叫虬喙的男子,原来是一只黑鹰。



    一个人站在麦场上,对着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发了会子呆,吴辰非这才抬脚向镇子的方向走去。四周黑漆漆的,他的心中有一丝的怅然。这两天的奇遇,就像在他眼前展开了一幅奇妙的画卷一般,那个奇美的女子,那袭胜雪的白衣,仿佛一道神奇的闪电,划破了他寻常生活的沉闷。也许,这世界本就是如此精彩绝伦,而他只是一直在这个世界之外。



    皎羽离去了,还有她那个神秘的道友。吴辰非不知道今生是否还有再见到她的机遇,那一抹清雅的身影就像刻进了他的心上似的,只要闭上双眼就会在面前晃动。她的世界,是个梦幻的世界,而自己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要想靠近她,也许只有一个办法。



    这一刻,吴辰非下定了决心,他要去学道!



    ……



    松林之中,皎羽和虬喙面对面席地而坐,手掐指诀、吐纳聚气,凝神运功修行。吸取了吴辰非的那两包灵药的精华,皎羽和虬喙的真气已经几乎完全补齐,此时正将灵力游走全身经络。一个大周天下来,皎羽甚至能听到经脉生长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只觉得浑身舒畅,体内气息毫无凝滞。



    她试着运起聚气心法,天地间的灵力飞速涌来,皎羽一一收住,并送至全身各处经脉,游走一转,存入灵海。如此反复数次,皎羽感到功力已经恢复得与受伤之前相差无几。收了指诀,归气入田,慢慢地睁开双眼,只见对面的虬喙正大睁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如何?”看她收势,虬喙紧张地问。虽然他已经探窥到皎羽的经络已然修复,但还是想要她亲口确认一下。



    皎羽直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手臂上的伤已经完全没了感觉,便伸手把吴辰非帮她包扎的布带拆了下来。只见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处,已经完好如初。



    “已然恢复,毫无阻碍。”皎羽轻声答道。不过不用她说,看到伤口长成这样,虬喙自然也就知道了。



    “太好了!再修十年你便大功告成了。”虬喙高兴地叫出声来。



    皎羽笑了一下,上次一战,虬喙自己也受了伤,不知他伤势如何。也不开口,只把他上下看了几眼,皎羽放下心来。虬喙那些被乌虚道人封住的经脉现已打通,灵力流转也已平顺。看来两人的恢复情况都不错。



    看到皎羽心情不错,虬喙非常想再问问她指环的事。可他刚一开口,就被她断然喝住。“此事休要再提。”虬喙只好闭口。闷了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又向皎羽问道:“你让我去长松寺找的那个锦盒,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十二章:恶邻反诬
    皎羽叹了口气,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沼泽边上,向远处望去。从她这里越过沼泽,一百多里之外就是长松观。



    皎羽的目光中有着复杂的情绪,只听她悠悠说道:“长松观主于我有恩,当年若非他授我心法,我绝无可能有如今的道行。”一千多年已经过去,可皎羽回想起当年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



    “我得观主眷顾,亲传长松一派的修行心法,助我突破妖灵之界。可我毕竟不是人,人禽经络与行功之法大有不同,依法修行让我有一股灵力无法按人的方法正常游走,始终滞于足底。渡劫之时,观主帮我引导了这份灵力,才让我安然受过天雷。但一旦到达仙劫,即使观主在侧也将无能为力,我必葬身劫雷。”



    虬喙从未听皎羽说过这件事,他也从未想到皎羽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如此凶险的境地。只见他眉头紧锁、双拳紧握,无法控制地叫出声来,“怎会如此?!”



    皎羽摇摇头。她之所以在千年之间修行突飞猛进,正是得益于这套心法,有得有失吧。



    “观主早知我的症结,终于在云游前找到方法根治。正当我去观中取**之时,被乌虚遇见,下手将我打伤驱走。观主见我未到,临行前将**用一锦盒收好交给观中道人,嘱托其=无=错=小说=m。=QuleDU=转交于我。可尚未等我拿到,乌虚便抢走锦盒,……”说到这,皎羽难过地低下头。乌虚道人的所作所为,她迟早要和他清算。



    虬喙这才知道,皎羽让他去取的东西竟如此重要。最多再过十年,皎羽就要再渡天劫,如果得不到这套**,也许就会肉身俱灭、魂飞魄散。想到这,虬喙猛地站起身来,身形一挫就要飞起。



    皎羽连忙叫住他,“做什么?”



    “我再去长松观,帮你取回锦盒。”



    皎羽连忙伸手拉住他,“你刚刚闯过长松观,乌虚道人定会起疑、加强防备。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虬喙见她神态镇定,不禁为她着急。



    皎羽的笑容恬静如水,“时日尚早,我们先专心修炼,锦盒之事日后再说。”



    ……



    连着几天,吴辰非都被关在房里,房门被父亲从外面锁上。



    从麦场回来,吴辰非第二天晚上就向父亲提出要去长松观学道,竟遭到父亲的严厉训斥。在祖宗牌位前跪着接受了家法,吴辰非的手掌再次红肿生痛。当父亲质问他是不是还要学道,他坚定地回答“是”,吴父盛怒之下,令其跪在院中好好反省,何时放弃、何时才能起来。



    听着正屋里母亲向父亲求着情,吴辰非恍惚听到了一些自己从未知道的事。



    “他爹,辰儿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你就放过他吧。你忘记那个道人说的话了吗?他终究是要入道的啊!”母亲的声音凄楚而怯弱,在家中从无地位,也注定了她说话没有分量。



    “住口!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不好好读书,却要妄想修仙,成何体统?况且那个道人本就疯癫无状,他的话又岂能真信?说什么魁星转世,你看看这个逆子身上,哪有半点神仙的样子?”父亲怒气不减,声音也很大,吴辰非听得非常清楚。



    房中传来母亲的啜泣之声,“可他的心思终究不在学业上,你这样打也是无用啊!”



    “我就是把他打死,也不会让他去道观。那些和尚道士总是谎称得道,到处骗吃骗喝,你说的那个道士,不也是拿了银子、放下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就溜之大吉了嘛?也只有你这样的愚妇才会信他的鬼话。”



    “可是,他说的明白,说辰儿十六岁必入道门。现在离他的生辰也就只有几天的光景,辰儿便提出要去修行,也许这真的就是天命啊。”母亲还在坚持,她一直柔顺,今天已经是在近最大的努力了。



    儿子醉心奇书异志不是一天两天,有时看到新奇之处便会和她讲说,他说的那些事情非常好听,她不知不觉也被他所说的故事吸引。如果修行真能达到儿子说的那种境界,让他如愿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放屁!”房内传来啪的一声闷响,应该是手掌拍在桌上的声音。“把他关起来,不许他出门,敢跑就打断他的腿!”



    听到这里,吴辰非感到手上的疼痛仿佛一下子涌进了心里,心中一急,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院中。失去意识之前,他清楚地记得,脑海中一抹雪白的影子飞掠而过,随后便堕入一片黑暗。



    等他苏醒过来,发现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手掌还是火辣辣的疼,膝盖更是像针扎一样。看了看四周,亮堂堂的,已经天亮了。用手腕撑起身体,他勉力坐了起来。一条腿放到床沿边上,还好,尚有知觉。



    挣扎着双脚落地,站起来的一瞬脚下一软,膝盖酸软,不堪受力,险些栽倒。吴辰非连忙手扶床沿,维持住身体的平衡,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伸手拉住门把向内用力,却未打开。难道……父亲真的把自己锁在了房里?



    吴辰非再次用力,两扇木门仍然向里张开一条缝,却再次被卡住。他这才确定,自己真的被锁了起来。



    “母亲!”吴辰非手拍门板、大声呼喊,很快门外就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辰儿,别拍了,你在屋内将养几日,过两天你爹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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