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泪流,八重樱飞(通灵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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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果然好好啊……

　　第3章　婴儿灵相遇婴儿阴阳师

　　〖魔女说，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无论这世界怎样大，我们终会相遇在茫茫人海的某个十字路口。〗
　　夏夜的风轻轻的。淡淡的星光，迷离的雾气，夜已经渐渐转深，路上几乎完全没有车辆和行人了。
　　三两颗星星闪烁璀璨的光芒，月亮只依稀可以看出浅浅的轮廓，小路并不宽，路旁的街灯幽幽暗暗。
　　走走停停，我站立着，打量四周，一道影子被路灯斜斜拉长在路面。路的两旁是各家各户高高的围墙。路面则是由青石、鹅卵石铺成的，凸凹圆扁，从隙缝里隐约露出小小的青草，踩上去有忽而清脆忽而柔软的脚步声。
　　微微歪头，顺着路面的人影渐渐看清了那人。
　　小小的脸皱成一团包子，仅靠一团白色的布遮盖的身子上红通通的还有些脏。
　　橙色的光依稀在他四周摇动着，颜色渐深，金黄，橙黄，终至绯红，如滴血般的妖娆。
　　灵动，飘逸，跳跃，变幻莫测。
　　像精灵的狂舞，跳着，叫着，溅出的星星点点，随即像是终究坚持不住了似的，变得微弱，变得飘渺，然后，消失。
　　对上他的眼，那瞳漆黑如玛瑙，纯粹干净，明明什么也没有，却那样深邃，似乎透着超越了时间的沧桑，对人世的轻蔑，还有眼底深处，那隐晦的温柔。
　　四周的一切忽然间黯淡失色，淡化成阴影，世间所有的光芒仿佛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那光芒恍如从他的体内射出，明亮，刺眼，令人眩晕。那帝王一般傲然而又不屑地俯视这不堪目睹的世界，所迸射而出的光芒。
　　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小小人，回忆起因为心神不定而出来闲逛，突然发现淡淡的星光下，一团摇曳燃烧的火焰急急落下。瞪大了眼，讶异地看着那火焰和包裹在火焰中的小孩，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婴儿，直直横倒在小路上。
　　挣扎了几下，终于坐了起来，他微微勾起有些苍白的嘴角，却依然淡泊、尊贵，似乎始终与孤独为伴。
　　此时的他是浑身上下透着霸气的孤傲王者，沉默着，却令人生畏。
　　但，他和记忆深处的那个有着精致轮廓，却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少年是那么相似。
　　突然想起，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界……
　　两年，差点连记忆也要模糊不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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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色的夜空渐变得灰蒙蒙，氤氲着的雾气，淡淡的，似乎迷茫一片。
　　“呐，你饿了吗？”我拖着连着滑板的绳子，头也不回地对坐在滑板上人提问。午夜的夏风果然还是有些凉。
　　对面，一家超市正准备熄灯打烊。
　　［还好。］背后婴孩带着稚嫩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哦。”将绳子系在路灯上，我答应一声，迈着小步小步走向超市。
　　抱着几罐果汁，几瓶牛奶，以及几包奶粉和一条毛毯，我晃悠晃悠地从超市的窗户里爬出。微眯起眼，那小破孩都算不上的家伙正乖乖坐在滑板上等着。
　　把一堆东西摆在滑板上，用毛毯将他适当包裹好，再重新放到滑板上，端着两瓶牛奶飘进最近的一户人家，飘进厨房，再把牛奶倒入碗里，插上微波炉，热3分钟，倒回瓶子里，最后端着两瓶牛奶飘回来。
　　“呐……”将牛奶塞在他手中，我随手拿来一罐果汁，小口小口地喝着，让液体缓缓流淌过喉咙。
　　＇暖的？＇婴孩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想了想，明了地喝了起来。
　　解开系在路灯上的结，我单手继续拖着连着滑板的绳子，继续小口喝着果汁，继续慢吞吞地前进着。
　　“呐，你叫什么？”
　　白色灯光映照整条路，石板的地板上只有滑板、滑板上的瓶瓶罐罐包包和滑板上的那个婴儿的影子交错着。
　　＇……没有名字。＇
　　“噢～这样啊，我也是哟。”我漫不经心的笑着。
　　＇……＇婴孩眼中一瞬间的诧异，眨眼间已恢复平静。
　　“你是阴阳师吧。”淡淡的陈述句，我继续漫不经心的问。
　　＇……你怎么知道？＇稚嫩的声音突然散发出寒冬的味道，灼热的视线紧盯着自己。
　　“因为你可以看见我啊！我是灵体对吧……”附赠背后的人一个大白眼，这么简单的问题也看不出来。
　　＇那也只是有阴阳眼而已啊。＇
　　“你不正常呗。”眼里一闪而过戏谑的光芒。
　　＇……＇我哪里不正常了。
　　“看起来就不正常。”没心没肺的轻笑着，我将易拉罐射进垃圾桶。
　　＇……＇明明你看起来比较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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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我觉得你应该叫影。”
　　＇……为什么？＇捧着暖暖的牛奶，婴孩看着眼前漫步的人，不，应该说是，鬼。
　　“你看那里不就只有你的影子吗。”轻轻笑笑，指向路面的影子。有光就有影，影啊，就是……
　　＇是么？那么，你呢？＇
　　“我？是‘璃’哟。”挑眉，我微微回头对上那双平静纯黑的瞳，“如琉璃一般没有影子，终究一场虚无……”
　　＇‘璃’吗……＇
　　“嗯……”再打开一罐果汁，我仍旧悠悠地前进在直直的路上。
　　＇说起来，你打算把我带哪里去啊？＇
　　“当然是找个人贩子卖了你。”
　　＇你确定那些人贩子能卖了我？＇
　　“不能吗？”
　　＇好歹我也是阴阳师啊！＇
　　“你不是已经能量不足了么？”
　　＇对付那些渺小的人类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这是在损我吗？＇
　　“是的。”
　　＇……＇
　　“呐，影，你逛过整个日本岛吗？”
　　＇没有哦……＇
　　“我跟你说喔，我用了一年半的时间，乘着新干线，走遍了近乎整个日本呢！呐呐，影，告诉你哟，在神奈川有湛蓝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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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鬼一搭一和，愉快地聊天，偶尔来几句调侃对方的话，默契地停止了那个有些寂寞的话题。
　　白晃晃的路灯洒在他们身后，有些和谐，有些温馨，只是淡淡的，淡淡的……
　　嘴角同时挂上了淡淡的笑，温和，还有点暖暖的……
　　仿佛一直寂寞的心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角落……
　　但——
　　也只是可以休息而已……
　　仅此而已……

　　第4章　小孩小鬼，两个人的日子

　　〖明亮的阳光，温暖的空气，共同欢笑的脸，即使许多年以后，依然烙印在心中，依然是记忆中美好的宝藏。〗
　　空气里满满的都是初夏的气息，晨间阳光透过纯白的帘，灿烂无比，整个人仿佛被阳光镶嵌出金边，耀眼的光芒里，逆光的面容浅笑着。
　　微微睁开眼，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无焦距的瞳扫了扫整个房间，逐渐变得清亮。
　　低着仍然有些混沌的脑袋，我摇摇晃晃地下楼了。
　　＇早啊～＇裹着被单的身影依然看上去十分单薄，捧着热牛奶的影晃晃手算是打招呼。
　　“影？……”大脑映出眼前的身影，以完美的姿势飞速扑去，眼里瞄到影变得太过愕然而手忙脚乱欲闪避的身影，只可惜呐影，你迟了一步哟。
　　整杯牛奶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我则心满意足地以八爪鱼的方式抱住了影，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头在他的颈边蹭了两下之后，闭眼继续睡。唔～好困！
　　而被我抱住的身躯已经在瞬间僵化成了石块，直到许久才恢复正常。
　　但是，我已经华丽丽的又睡着了。
　　影捏了捏抱着他睡得安稳的鬼魂的小脸，无奈地在心底吱唤一声，一个只相当人类三岁大小的红色持有灵破空而出，乖乖的捡起地毯上的玻璃杯，飘去冲牛奶。
　　落地窗敞开着，阳光洒在大理石地板上，泛着琉璃的光彩。
　　休息了一夜，精力恢复了不少。影暗想着，微微扭过头，似乎在打量着这别具匠心的室内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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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睁开眼，略入眼中的是蓝白的……
　　＇哟，醒了啊～＇
　　“是影啊，早上好。”眨了眨眼，影皱成一团包子的婴儿脸进入视线。
　　＇中午了哟～＇轻笑出声，影转过头。
　　“啊，是吗……”坐起身，猛然发现自己睡在影身上。抬头望了望不远处厨房上方大大汉堡钟，10：57。“也不算是中午嘛。”
　　＇差不多。＇影头也不回，无所谓的搭话。
　　“那么，是你饿了吗？”顺着影的目光，液晶电视正播放着《TOM　&JERRY》的追逐战。“你也看这个啊……”
　　＇还好，我刚喝了牛奶。难道我不能看这个吗？＇
　　“呵呵，没有啊，只是一个大阴阳师看这个有那么一点稀奇罢了。”我耸耸肩，爬下沙发，走进厨房。
　　“……”直到开始打开水龙头时，才发现自己原本半透明的手竟变得有实感了，不是空虚，而是存在的肉体。
　　不愧是阴阳师啊！
　　我打开窗户，凉凉的风划过自己，短短的碎发飞扬而起，夏日的阳光如水晶般从繁茂的树叶间筛落，空气中混合着樱花的味道，氤氲而湿润。“呐，影，谢谢……”望着湛蓝的晴朗天空，我勾起嘴角，轻轻地笑了……
　　影回头，透过厨房的玻璃门可以看到站在凳子上忙碌着的，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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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我从厨房里探头出来，身上还系着一条大大的米老鼠围裙，头发上扎着一块小碎花的方巾。
　　“呐，影，清淡一点行吗？”
　　影似乎有些惊讶地转过头，＇……随便。＇
　　“哦……”钻回厨房，不一会，便端着托盘小心的走到餐厅里，将东西摆好以后，喊了专心致志地观看电视的影一声。
　　“吃饭了……”平常的就像是每天，都在这里，这样做，这样说。
　　再将身上的围裙和方巾摘下，来到餐桌旁时，影已经乖乖坐在红色的沙发椅上。
　　白底红格的田园风格桌布，桌上，摆着各种颜色的瓷器，一只一只，都是不成套的瓷器，不同的菜式配衬着不同的盘碟，就好像不同的歌词应该配衬着不同的谱曲。
　　浅绿色瓷碗里是白白的糊糊，白色金边瓷碗里是鸡蛋羹，淡蓝色瓷盘里是肉糜粥，雪白瓷碗里是土豆泥，每一样菜式都切得细细小小的，捣成了泥。
　　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影的旁边，端起一个瓷碗，开始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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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每天做饭照顾婴儿体质的影的日子让我觉得有淡淡的温馨，有一个真正的家的味道，宁静而平凡。渐渐地，我已经习惯这样的模式，一起吃饭，一起看漫画看电视，一起在夜深人静时散步，一起坐在屋顶看星星，一起躺在院里的草坪上晒太阳……然后斗斗嘴，狠狠地互相吐槽……
　　平静的生活朴实又充实，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心休息一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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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伦敦。
　　浓浓的白雾渐渐散开，错落的青石路边孩童们玩耍着。
　　他们笑闹着吹出肥皂泡泡，无数的泡沫在空中飘浮着，轻盈地向天空飞去，刚刚露出笑脸的阳光在泡沫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晶莹剔透，绚烂夺目。
　　断断续续，不停地有新的泡沫轻轻地飘飞起来，执拗地飞向美丽的天空，一个接一个，直到轻轻破碎。
　　我怔怔地望着空中飞舞的肥皂泡泡。
　　“璃……”
　　“……嗯？”回过头，阳光下的影随意地穿着白色的T…shirt，黑色的牛仔裤。
　　但他贵族般的气质，优雅迷人的神态，唇角慵懒的淡笑，让人忘记了那才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墨色的瞳璀璨的如同暗夜中的星辰。那般炫目，世间其余的事物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短短四年，那张皱成一团的包子脸已经不复存在，白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容，总带着那样淡定的笑，柔顺偏酒红的发长长短短，随风飘扬。
　　“在看什么呢？”影帅气地倚靠着墙站到身旁。
　　“那个泡泡很漂亮。”我看着他，手指向飘舞在空中的肥皂泡泡。
　　“你想玩？”他斜过头，牵住我的另一只手，问道。
　　微微抬眼，对上他些许柔和的目光，明明才4岁，却像是6岁大，连身高都已经超过自己了呢，果然给他补得太营养了吗？“没有，看着就好。”
　　轻轻笑了笑，影抓着自己的手突然飞奔起来，恍如油画的景色在眼前掠过。
　　猛然停下，公园里那秋千缓缓摇晃着，空气中传来吱吱的响声，与院子里那竹藤秋千那样的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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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回去吧。”晃动着秋千，背后影的声音轻得仿佛只是这风中的幻觉。
　　“好。”不论想什么都会被知道呢……
　　这一年半多一直旅居世界各地，有些想念那个家了呢，还有，那一片樱花树和满地的彼岸花……
　　傍晚渐渐接近，风轻轻吹过，晚霞绚烂如绯色薄纱。
　　望着那片霞，浅浅地露出暖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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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我们下次去北欧瑞典好不好？”
　　“你又看什么了？”
　　“校园杂志。有个女生说，‘北欧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极圈外的阳光温暖清晰。厚重的围巾帽子，厚厚毛领外套，带着暖暖的薄荷香……’那种感觉很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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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欧的大街上，两个淡笑的身影，裹着厚重的围巾帽子，穿着厚厚的毛领外套，踏着厚厚的鞋子，意外地带着暖暖的薄荷香。极圈外的阳光温暖清晰。
　　寒冷的季节中带着暖暖的笑容，凡是经过的行人都赞叹的望去，将这画面记在心底，两个娃娃般的孩子璀璨的瞳，灿烂的笑，仿佛连生命都一下子变得有活力……

　　第5章　璃，离

　　〖倒计时的钟一刻不停的走着，我们总要面对被人流冲散的时候。丢失了你，丢失了记忆，我该往哪里去？〗
　　东京的冬天竟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我走出屋外静静地伸出手掌，让雪花轻轻落在掌心。晶莹微凉的雪花竟一直没有融化，静静地躺在那里，有一小抹冰凉剔透的光芒。
　　每天在窗前看着远处街道来来往往的车辆，行色匆匆的路人，寂寞如同夜晚弥漫的白雾将他浓浓地包围。
　　日子在默默流过。
　　每天都要坐在这秋千竹椅上，摇摇晃晃地望着门口，望着天空，望着形形色色的行人怔怔出神。一开始也没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