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张小砚 张小砚-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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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师带我们下小路,先给我们打预防针:“路不好走哦。蛇虫比较多。尤其是小砚,看到了不要哇啦乱叫,更千万不能乱窜。”我立马表决心,说:“报告首长,我看到蛇决不乱跳,我会淡定地跳到阿亮背上。回答完毕!”董老师哈哈大笑,回头又嘱咐阿亮:“这根棍子你拿着,走慢一点,草深的路上用棍子探路。”我自以为聪明地插话说:“打草惊蛇,对吧?”得意地望着董老师,等他表扬我。董老师认真地说:“蛇嘛,我们这么大响动早就跑了,又不是死蛇。对了,如果碰到眼镜蛇王就麻烦了。它会主动攻击人,人碰到的话,生还的几率很小。用棍子探路,主要是这山里很多门巴人下夹子,猎野兽的。人要是夹住脚,骨头都要断。”啊~~~~寒!我这细脚杆要是被夹住了,肯定咔嚓一声就折了。我喊阿亮:“阿亮~~~,我想把脚搁肩膀上走路!”阿亮回头望望我,说:那我背你吧。董老师忍不住笑:“嗬!搁肩膀上走路原来是要人背啊。真逗!”
说说笑笑间,草越来越深,狮子和董老师他们三个男人在前面轮换砍路,如此进展很慢。酷热难当,汗如雨下。草密的像一堵墙。狮子问董老师,能不能找条路出来,这样开路的话很难过去啊。董老师诧异地说:“哦?这就是路啊,你看,这一带的草没有旁边的密。我上个月刚来过一次,现在又长堵起来了。这边植物长的飞快。”
狮子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深深明了他心迹,冲他嘻嘻一乐。我邀他来墨脱,差点折腾死他,现在又怂恿他来看什么泉水,这路如此难走。他肯定很后悔认识我,哈哈。
最搞笑的是,狮子走了一路墨脱竟然不知道蚂蝗是什么。这密林里蚂蝗如雨,我们不时地停下来摘蚂蝗,狮子说了一句很雷人的话:“管它呢,不痛不痒地,过一会吸饱了它就自己掉了,这种虫子,墨脱路上也很多。”董老师惊讶地问:“这是蚂蝗啊,你不知道吗?”狮子更惊讶:这是蚂蝗吗?这家伙竟然从腿上摘一个放在手上细细观摩了一把,叹道:“哦,原来这就是蚂蝗啊。”我们几个人被雷得里嫩外焦。这厮,强悍啊!
董老师回头叫我:“小砚,你把袖子撸下来,很多草叶是有毒的,别沾到皮肤。手也别乱揪,这边颜色鲜艳的花基本都有毒。你走我后面。别东张希望,跟上。”我乖巧地嗯了一声,听话地把手上扯的野花扔掉。
汗像小虫子一样在身上乱爬。热的满脸通红,用手擦汗,过一会脸上热辣辣地开始痛痒。我趁小歇的时候问董老师,我脸上有没有异样。董老师惊讶地问我:“你刚刚是不是碰到什么了?”我想了想,老实回答说:“我手欠,刚乱碰了好多植物,还有一种虫子,我以为是花,抓起来才知道是虫子,有点火烧火燎。”董老师赶紧拿矿泉水给我冲洗,一边洗一边说:“哎呀,你们出来旅游的,难道一点户外知识都不懂?如果傍晚红肿严重就要去看医生。”
我紧张地问阿亮:“阿亮,我脸是不是肿起来了?”阿亮胡乱安慰我:“嗯,脸肿了一点,显得胖一些,好看多了。”切!我恨恨地拿腿踹他。狮子在旁边忍不住大笑。
狮子这个强人,从包里翻出一支软膏给我,说消毒的,你擦一点。阿亮帮我擦,果然擦上就清凉很多。我感叹有奇效,顺便就着阿亮的手看了看是什么药膏。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崩溃!!!啊~~~~~~~疯了,是痔疮膏!!!我要杀了这个家伙!!!狮子逃到一边哈哈怪笑,说真的是解毒消肿的啊。你不是说擦了舒服多了嘛,哈哈哈~~~
突然,听到前路一阵悉悉索索细碎的声音。董老师厉声警告:“快退!快退!”我们不明所以然。动作相当不整齐划一。也就十几秒功夫,还没来得及问董老师,突然看到草丛中窜出几个人影,看到我们也吓了一跳,头一低,身子一矮,从我们身边飞快擦身而过。仿佛鬼魅一般。是几个门巴人,黑瘦矮小,背着简陋的弓箭,应该是打猎的。我发现,他们竟然没穿鞋子!!!赤脚在这密林里飞速行走。太强悍了!我惊抓抓地报告说:“董老师,他们没穿鞋子!”狮子满不在乎地说:“小砚,没穿鞋子有什么好惊讶的,又不是没穿裤子,哈哈。”董老师松了口气,说:“还好是人,我以为是巨蟒。学生在这一带见过几次巨蟒。”
又开始往下走,越来越难走。藤条砍半天砍不断。这门巴刀是展览用的,很久没有磨过了,钝的很。我们拿门巴砍刀开路都走不下去了,刚刚那几个人赤脚就在这里行走如疾猿。果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密林里闷热难当,走的又慢,实在苦楚。我头面肿胀很难受,大家小声商量片刻,决定放弃拜见那个神奇的泉水。大家顺原路返回。
董老师说这个路你们都走不下去,风洞更是不可能过得去。那里比这里难走多了。
我懊丧的很。很不甘心。拖长腔调唤董老师~~~~,董老师驻足等我。我过去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问:“好,泉水不看了,我们接下来去看什么?”
董老师有点戒备地笑,问:“你想看什么啊?”
“门巴毒王!”我做了一个弹指神功的手势:“小砚科普第二季——考察门巴毒王如何下毒!广告之后,请继续收看!”
董老师摇头拒绝,说:“等她给你下毒了,你就活不了了,这个不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愣大胆啊。”我冲阿亮使眼色,阿亮赶紧上来补充:“我们坚决不吃她的东西,就算她拔了我的舌头,我也绝对不吃!只要不吃东西,我们就不会中毒!”狮子不知道门巴毒的事情,我简单和他介绍了一下。他好奇的要死要活。董老师架不住我们几个怂恿,答应带我们去看一下。说好,只带我们远远看一下,不进毒王的家。
我想,只要去了,进不进去再说。反正我们几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像有福气有财气的。相貌嘛也不俊俏。尤其是我,脸肿得像猪头一样。他那毒提炼也是很难搞的,不会下在我这样一个毫无价值的人身上。
终于一路又折腾到了亚都村下面,村口当头一家,孤零零的房子就是传说中的门巴毒王家,董老师远远用门巴语喊人,毒王的女儿出来了,说老太太去背崩了。
董老师松了口气,说:“门巴毒王不在家,看来今日机缘未到,你们下次再来拜访吧,哈哈。”
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觉得背上不对劲,一想顿时抓狂,喊阿亮,快帮我看一下,撂起衣服果然拽下两条大蚂蝗。巨大!
狮子在一边猥琐地笑,冷不丁嘀咕了一句:“小砚的腰很漂亮嘛。要不是蚂蝗还看不到呢。”我头也不回:“阿亮,灭了这厮!抠他眼珠子当鱼泡踩!”狮子冤枉地喊道,我夸你呢,小砚,你太狠毒了,你这话,说得我眼前一阵发黑!
我望着这两条肥硕蚂蝗,直恨啊~~~一路被咬过,还没有被这么大的蚂蝗咬过。蹲在地上,用打火机文火炙烤这厮,蚂蝗扭来扭去,依依呀呀。另一只我找了根细树枝,从蚂蝗屁眼穿过去然后给它翻过来,鲜血淋淋。妈的,那都是B型血。
我不动声色,慢工出细活地干着。狮子他们在一边休息,感叹女人真是毒辣啊。看得这一帮男人,在这么大热天浑身冷飕飕滴。
2009年8月15日 墨脱
阿亮闲逛时,路遇倾城色,一见倾心。在墨脱,顿顿都想拉我去女孩家开的饺子店吃饺子。一顿饺子要吃个把小时,我还从来没见一个人吃饺子吃的这么深情。而且还是这么难吃的饺子。终于明白爱屋及乌原来就是阿亮这个状态啊。
听董老师说那女孩还开了家内衣店,阿亮又要去内衣店寻她。因为在饺子店里,女孩父母都在,他不好下手。阿亮鼓捣我去买内衣,我说你情商怎么这么低啊?我跟你去买内衣,你和那女孩还有戏啊?为了给他壮胆,陪他去内衣店转了转,他们搭上话,我就假装有事,赶紧退场。把缘分的天空留给有缘人。(女孩开的内衣店,名字叫缘分的天空)
在墨脱的日子,阿亮不在饺子店,就在内衣店,如果都不在,就在这两者之间的路上。
阿亮热恋内衣店女孩时。我则无所事事地在墨脱做了个小小的市场调研。墨脱物价奇贵,我原以为系物资运进来艰难,继而我发现本地土壤肥沃出产也丰富,怎么本地的东西也那么贵呢?除了物资方面,本地的“鸡”怎么也那么贵呢?姿色和卖价呈剪刀差,都是些什么人在消费她们?包括这进墨脱的路真的那么难修吗?原来发现这幕后真有文章。(不过这个和我的游记没有关系,就不废话了。)
阿亮再和我走在一起的时候,他发现这小城近乎一半的人都认识我了。走到哪里都有人热情招呼。他觉得太神奇了。我说,你是执着于一人深耕,我是放眼全城,收获自然有所不同。
从进入墨脱县城的第一天,每天都是成群结队地吃喝。不管认识不认识喝到认识为止。墨脱人真是好客啊,我们刚到墨脱县城才停车,就听到马路对面有人热情喊我名字,我顿时有穿越之感,细看,原来是墨脱老师李明,他正要请客吃饭,拉我们一起。此后每天都如此,总能碰到一面之缘的人,(我天天在小城晃荡的缘故吧,实在太小,多晃几次大部分人就不止一面了。)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就扯到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饭桌上人又会像滚雪球一样的多起来。集体用餐的气氛相当HI。当这么多相互之间没什么关系的人举案大嚼的时候,总让我想起最后的晚餐,世界末日般地狂欢。
吃完又去夜总会喝酒。有时候连走几家都客满。夜生活丰富多彩。在夜总会鬼混的时候,还遇见墨脱管宣传的领导,过来敬酒,委托我们这些游客如果写游记的话,要好好宣传一下墨脱,墨脱并非那些驴友们帖子中描述的那么贫瘠和鸟不拉屎。墨脱现在建设的很好嘛,马上网络要通了,光纤已经拉到了94K。嘎龙山隧道后年就要通车了,波墨公路缩短了30公里。墨脱将是一个腾飞的墨脱。走在现代化文明路上的墨脱。
这倒是真的,墨脱小城有两家按摩店、7家台球室和5家夜总会,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朋友带我每家都去考察过。在墨脱的领导们夜生活很丰富。墨脱真的并非广大驴友宣传的那样,荒芜贫瘠。文明建设很到位。只是白天文明不精神,晚上精神不文明。嘿嘿。
本计划在墨脱县城待两天就起程回转。但阿亮的爱情正在上升期,他走不开,又拖延一日。再不能耽搁,明日就要走了。
墨脱最后一夜,仍大雨如注。阿亮会饺子西施。我和墨脱的朋友们台球室打球,喝拉萨啤酒。隔壁藏歌嘹亮,和朋友吹牛扯淡耍贫嘴,谈笑间,啤酒罐扔了一地。仿佛和少年时好友又聚在一起。恍惚间,想起故乡小城,江南小镇的雨季,如墨脱一样雾气笼罩的阳光,闷热得像停滞不动的河流,夜雨台球室争强斗狠的少年们。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台球室老板长的和我少年时熟识的台球室大叔无比相像,一样胖墩墩,细眉细眼乐呵呵。我很想见见他儿子,是不是也像我那少年时的情人。当然,没有见到,若果真如此,那就是电影不是人生。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然而当你以为忘记的时候,它又会在某个路上,某个时间倏尔归来。
很多年没有打过台球了,这几天厮混台球厅练回一点感觉。引得观众无数,台球厅老板说从未见女孩打球如我这般,斟酌一番,赠我三个字:“稳、准、狠。”
想当年,我也是一民间高手啊,家里开过台球室,尚没有台球桌高就苦练球技。在故乡小城打遍无敌手。父亲教我学各种技艺,让我引以为傲的唯有台球和打弹弓,这两项系自学成才。弹弓绝技一路没用上。后来路上穷困潦倒,沿途和藏民赌台球混回四川。让我感叹,人,还是要有一技傍身的。
夜雨中,阿亮惆怅而归。坐台球室门口长椅上,望漆黑夜空无语神伤。
董老师上前安慰,憋半天憋出文绉绉的一句:人生只若初见~~~阿亮茫然地看看董老师。我硬挤进脑袋,插了一句,说董老师哪有你这样安慰人家的,应该说:人生只若初夜~~~~阿亮又笑又怒,大喊:“砚台,你这个坏蛋。”我赶紧摇手,说当我什么都没说。
缩回去和李明继续打球,耍贫嘴。李明悄悄问我阿亮和那女孩究竟到哪一步。我说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问一下。李明赶紧制止我。我坏笑,跟阿亮说:“明天就要走了,你可在她内衣店买一套内衣,让她给你包好,然后走的时候送给她作为临别礼物。她肯定特感动。”阿亮苦恼地说:“不行啊,我不知道她的尺寸啊。”我们这帮坏朋友会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初见不是初夜。
我拍拍阿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以前呢,提出上床,人姑娘会说你恋爱动机不纯;现在呢,提出恋爱,人会说你上床动机不纯。阿亮你应该务实点,空谈误事,白白浪费了三天,爱这种事情,做就好了,无需多谈。”
阿亮跳起来要暴打我,我狂笑逃跑,一头撞门上。
嗳,墨脱最后一夜啊,曾经和朋友一起仰望夜空,随之我们泪流满面,他是因为失恋,我则是因为扭伤了脖子。
墨脱朋友见阿亮郁闷不开怀,提出去夜总会喝酒。去了这里最著名的一家,叫午夜空间,朋友说这家小姐的姿色是墨脱小城最好的。回床率极高。老板娘率领众小姐,一字排开,让阿亮选。阿亮了无兴趣。人家站着都有点尴尬了,这就是阿亮的不对了,出来混要知道给人脸,适时捧捧场,朋友帮他点了一个,他还犯犟,非要老板娘。老板娘豪迈地和他喝了个交杯酒,风骚无敌地用手挼了把阿亮的黑脸蛋。说:“玩高兴点,姐给你找个嫩的。”临去那,老秋波一转,还伸手在阿亮身上摸了一把。阿亮顿时傻了,哈哈哈~~
一通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