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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嫂嫂,何以成妻-第54部分

小说: 嫂嫂,何以成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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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其实,于二爷的避讳,荷叶儿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怎么都想不出为这心心念念的人受了这么大的罪,此刻人就在门外,怎能当真忍住不见?再看静香低着头,眼睛只落在那鹅卵径上,不知又在出神想什么,荷叶儿不由恨道,那一个只顾了避人耳目,可知这一个是怎样熬着!再这么耽搁几日,这灯人儿就要成纸人儿了!连个音信都没有,再有心思又能怎样?嗯?信?忽一闪念,想起来之前的话,“哎,小姐,你不是说咱们来是要给二爷送什么信么?可送了?”

  “嗯。”

  “在哪儿呢?何时送的,我怎么没见着?”荷叶儿实在纳闷儿。

  静香抬起头,竟是难得笑了笑,“人到了,信就到了。”

  “嗯?”

  静香不再言语,缓步前行……

  那夜他的抖,和死命将她裹在怀中的力道,都仿若那撕裂的伤永远留在了她身上,听着他口中痴痴颠颠的唤,她僵着不能应,心却知道他是痛极……

  他所为,她都懂,于她心愧,于她心痛,便再不及仔细思量,无论如何干戈,就想给她交代,示她真心,一刻也不忍她再等,再熬……可又怎能怨他鲁莽,自己何尝不是真的如此?闷葫芦一般什么都说不出口,心却比他更切,那一夜之后失了所有把握,再撑不住,多候一日都觉无望。人痴颠,一时恨生,一时想死,哪还等得他再从长计议……

  这一回,与其说是他急,倒不如说是她迫……

  伤后两日他不曾传来一个字,心思重,必是吃不准她可是还在怨他,可是伤得再不肯与他瓜葛。如今,她独自来探,就是告诉他,那一切过去,她认命,从此认命……

  荒唐便荒唐,本是一对痴人,奈何世人笑痴……

  “小姐,”

  看静香似当真并不计较这见与不见,又或者本就在意料之中,荷叶儿便也不再多纠缠,跟上来依旧挽了她,“小姐,你说二爷伤得究竟能有多重?我想着他能自己去佛堂跪,必是还撑得住,又上了药歇了这两日,该是好些了,你说是么?”

  “嗯。”

  听静香随她应,荷叶儿似更有了底气,“哼,就是这话!我早就说了,那人假得很!”

  “嗯?”静香不解,“谁?”

  “青蔓啊!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好几日了,可那泪还掉个没完,眼睛都泡成鱼泡儿了!像她主子要死了似的,晦气不晦气?!”

  “荷叶儿!”

  “小姐,我,我不是咒二爷!”荷叶儿知道脱口差了话,赶紧打圆,“我是看不上她那副矫情样儿,做给人看的么?紫螺姐姐显是也哭过,可说话行事正正经经,张罗服侍,张罗待客,谨慎着呢。可你看她,一副病病怏怏的样子,陪客说话有心没心的,魂儿都不知道哪儿去了!提起二爷就掉泪,你说不是矫情是什么?越看越像红玉!”

  听荷叶儿拿红玉来比,静香轻轻拍了她一记,“主仆一场怎不连心?况他跟前儿只青蔓一个,这么多年,说是亲也不为过。”

  “有多亲啊?像咱们似的一处长的么?都说二爷房里只看重她,连带老太太那边都是,当真么?紫螺姐姐哪里比她差?实在多了!”

  “好了,不关你的事,话这么多。”

  静香丢开荷叶儿的手独自往前,小丫头赶紧赶了过去,嘴里依旧嘟嘟囔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入夜,淅淅沥沥飘起了雨丝,雨不大,却依然带了风,冷飕飕透过虚掩的窗,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吹得小烛缥缈,幔影绰绰,房中不觉便添了几分略显阴凉的寒意……

  佛龛下,双手合十,跪着素净的人。白天存下的焦燥都在这清冷的雨夜慢慢淡去,心静,无杂念,虔诚想愿,虔心课诵,只求人长久……

  诵完经,已经三更天。静香起身,这才听到簌簌的雨声急了许多,风扑窗棂,咯咯吱吱,似有些支撑不住。走过去,双手掩了窗扇,正待拨那窗栓,人却顿住,一时心跳,脑子里竟没了主意,愣了一会儿,终究没动…… 

  回到卧房,更衣洗漱。水声轻响,一个人安静,又想起傍晚去探芳洲苑,可脑中所见竟不是他,而是……青蔓。

  听她含着泪讲他的伤情,那么细致,那么心疼,让静香觉得不得近前的自己真若一个局外人,不由悄悄地在心里生出了羡慕,何时……自己也能如她这般,不必在人前掩饰,可以守在他身边照料,可以为心疼他哭,堂堂正正…… 

  怔怔地,眼前又见那伤心欲绝的脸庞,那伤极的痛,若非自己与他已走到今日,怕是也无法感同身受……静香正是感叹,不知为何竟忽地想起荷叶儿的话,眉心不觉微微一蹙,难道……只是一瞬闪念,就赶紧撇开那念头,不由悄悄斥自己,怎么如此小人心,吃那定亲的醋也罢了,竟是连他身边的丫头都容不下…… 

  正出神,忽闻厅中通的一声,像是什么连带了桌椅,那声响虽不重,静夜中却格外清晰。风到底吹开那窗扇了么? 

  静香起身走到门口,刚打开门闩便倏地灌进了寒气,已经脱了外袄儿的她不觉一哆嗦,一时手僵没动,那门却忽然自己加了力道向里敞开,眼见庞庞然一个黑影迎面而来,静香惊得不及反应,就被沉沉压来的重量拢在其中……

☆、第五十九章 雨夜缠绵
 
  ……

  雨水搀杂着风腥;湿寒的怀抱中没有一丝温暖;却这不管不顾的力道熟悉得让人心碎……

  他似脱了筋骨;整个人重重扑在她身上;完全没有自己的支撑。这般的突如其来险些将那瘦弱的身子压垮,可腰间那有力的双臂又牢牢将她裹紧;摔不倒;又站不稳,一时醉了酒一般,在房中踉踉跄跄。

  这一番纠缠,静香早已明白是谁;只是此刻哪还顾得是否丢了矜持、失了形状,只努力抱着他;倾全力想支撑他;哽着语声,不停地问,“你怎样,你怎样……”

  头埋在她肩头,人无力,声低哑,“疼死我了……”

  泪不防备就从心底涌出,再也屏不住,只紧紧抱他,抱他,仿佛如此便可将那疼统统粘到自己身上……

  她的身子真软,她的力气真小,揉压在怀中,承泽只觉得身上的痛一点一点都流进了心里的伤……

  好容易站稳,他依然紧紧裹着她,完全覆在她身上,不肯抬头。烛光将两人的情形投在墙上,影影绰绰,相拥相偎,再难辨出究竟哪个在支撑,哪个在倚靠……
 
  贴在他怀中,泪似一朝冬去暖化的冰雪,再不论方向,只管流淌……心结开了,心底便涌出许多的话想说给他听,可此刻却都堆堆挤挤哽在喉中一个字也吐不出。慌慌无措,一时想心疼他的人,一时又想说透自己的心,却左右都不得法,只知抚他的背,抚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你……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应声,手臂却越紧,身子也越沉。

  “该好好儿歇着才……”

  “用你操心?!”

  他瓮声一句,明明是发狠,却听得人那么心酸,静香再忍不住,终是哭出了声。

  第一次见她如此不顾,在怀中哭得浑身颤抖,接不上气,承泽这才稍稍直起些身,也不劝,只是低头,怔怔看着她哭,仿佛那泪是他们两个人的,总要流出来,流干净,才能彼此心顺……

  好半天,她才渐渐小了声音,浑身无力软在他怀中。抱着她,承泽长长吁了口气,似这一通,他也哭了个痛快,身子空,心乏……又待她略缓了缓,才低声道,“我困了。” 

  “……哦,”那哭透了的人这才想起他还一身是伤,这冒雨而来,见也见了,是得回去歇着,遂赶紧擦了擦泪,却一张口,语声依旧带着未平的抽噎,“那,那好,可,可别再走窗子了,我想办法送你下去。”

  “往哪儿去?哪儿也不去。”

  静香一愣,挂着一脸的泪痕看着他,没太听明白。承泽也不再多话,丢开她的手,自顾自往房里去。

  看他步子仍是不利落,静香赶紧上前搀扶,“不,不回去歇么?”

  “回去……我,我睡不着。”终是硬气不了,嘟囔了一句。

  他并未说什么羞人的话,她却已经红了双颊,毕竟……偷偷见是一回事,留宿她的闺房,实在是……另一回事……

  短短几步便来到床榻边,搀扶他的手悄悄用了些力想拦,口中也是尴尬,“这,这可……不如……”

  “好几天了,困死我了,让我歇一会儿。”

  低哑的声音亲近得让静香的心发颤,桔色的烛光中,眼底的红丝那么疲惫。怔怔地看着他,只怨自己,怎么会想不到……他睡不着,他在自己的房中都睡不着……这般的羞辱与疼痛,他的心该是怎样折磨,如今这世上只有她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知道他的清白,他的情深,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最安心…… 

  “来。” 抬手轻轻解他的衣扣,为他褪去雨湿的外袍…… 

  因着身上的伤,躺是不能够了,承泽俯身趴在床榻上,闭了眼睛,像是极困乏,静香弯腰轻轻给他脱了靴子。再抬头,见他趴在枕上左翻右动,怎么都不是。

  “怎么了?”

  “这枕头真不舒服。”

  “府里各处不是都一样的么?”

  “不一样,我那个是青蔓自己做的,很软。” 

  “……哦。”

  静香应了一声,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想着今夜总得将就了,可看他将那枕头一会儿搂在怀中,一会儿垫在头下,怎么都不肯睡,心又不忍,“要不,要不用薄绒毯子给你折一个?”

  听他不言语,静香当他应了,便欠身往床里去寻。谁知刚刚够到那毯子,不待拖拽,腰上猛然一把环绕的力道,人便毫无防备扑向床榻,慌乱中她想双手支撑,却不防他略一起身用力将她反转过来仰面摁在了床上,再不及反应、再不及挣,被他牢牢箍在身下……

  就势将头埋在那渴求已久、柔软温暖的怀中,他喃喃道,“还要什么枕头?这便最好……”

  他虽只是半个身子压了她,静香也觉气不匀,再看两人如此亲密的姿势,便是有过那肌肤之亲,也让她甚觉尴尬,正羞得满脸通红想推开他,忽撇见他袄端腰下现出一小块印记,眼见着殷成巴掌大小,淡青的裤子上,湿湿的痕迹十分显眼。

  “啊,”静香失声叫,“是血……”

  承泽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抬手用衣襟遮了,“可能是才刚用力挣开了伤口。”

  “我,我这就给你找药。” 说着,静香急急想起身。

  “不用。”他按着不许她动,“一会儿回去,攀檐走瓦的,还不是得挣开。”

  听他说的那么随意,静香鼻子一酸,以为哭干了的泪又扑簌簌地掉,“你,你看看你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子了……” 

  “那也比让你作践强。”低低回了一句,依旧枕在她怀中。

  知道他意指那日的绝情,静香心悔不已,呜呜咽咽, “我,我其实……我心里……”

  “行了,往后再别跟我说什么心里如何的话,你的心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揣摩不透,也不想知道了。”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竟连一丝无奈都听不出,静香的心一顿,忽地生出了怕,眼睛怔怔地,不敢眨,只任泪不停……

  “当初我一个人念,就从不敢想你会一样,可又管不住自己,随你一句话就胡乱猜想。其实,我知道你应下我是以为我要伤了、残了,被逼无奈,遂我心里从来就不曾笃定……直到见了那画,我便痴了,竟不去深究,这世间……那眉目还有相似之人!”

  “不,不是,不是……”心急如焚,静香恨不能即刻掏给他看,却怎奈止不住的泪水牵起了先前的抽噎,语声不接。

  “如今,你愿或不愿,你我已是夫妻,想逃开我,只能等下辈子!”他的声音突然沉,话突然狠,抬头,红着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记住,这话,我这辈子只说一次!你想‘他’也好,念‘他’也罢,都好好给我藏在心里!若再敢在我面前显露一次!我,我绝不依你!”

  “你听我说……承泽,承泽你听我说……”

  想起那日她口中声声念夫君,此刻又听到这一脉相承的名字,他突然恨极,呵道,“往后不许这么叫我!过去的事也不许提,什么合宜园、什么画,都不许再提!!”

  静香吓得猛一怔……这些日子因着自己的不体谅害他一身是伤,她的心本就被愧疚折磨紧紧拘着,本想待两人相见,好全部坦诚给他,谁知此刻一口气闷在心口,被他一误再误,泪水中的人急得浑身发抖,却是抽噎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看他狠绝,看他伤透,她的心疼得死去一般,万般绝望之中,她突然将手指放入口中狠狠咬下去……

  “静儿!静儿!”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承泽,一把握住她,“你,你干什么?!!”

  一滴温热滴在他的掌心,冰凉颤抖的手指在他掌中划,痴颠般,反反复复……

  看着掌心那鲜红的“夫”字,仿佛印了刀尖刻在他的心头,承泽一把抱紧她,狠狠屏着泪,语无伦次,“什么话不能好好儿说,你,你……我傻,我痴,你怎么,你怎么也……”

  在他怀中把心里的委屈、憋闷统统哭了出来,“你冤枉我……不让我说话,你不让我说话……”

  “静儿,静儿,别急,别急,是我的不是,是我犯浑,啊?”

  “我,我的话,这辈子也,也只说一次,你,你记住了!”她颤抖着发狠道,“我,我的心,我的人,今,今生,只,只是你……只为你!”
 
  “静儿,静儿!”心该喜,却怎么疼得刻骨……“我记住了,往后再有什么,我,我都只记这一句……”

  心意终是表明,她慢慢平静,虽还是流泪,却是张开双臂抱了他。

  “其实,如今这情势,哪还用你说这些。”没想到把自己心上的人逼成这般,承泽实在疼,轻轻吮着那咬破的指尖,“横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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