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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边走边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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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等我回答——根据语文课上所学,于是我推断她前面的问句是设问句——她接着说:“没有都看过,但也看了一半多了吧。” 
  “一半多,已经算强了。”的确,一个女生能够读那么多的武侠作品,就算是很难得的了,“有特别喜欢的人物吗?” 
  “程灵素。”她看似不经心地回答。 
  “太悲情了。”我摇摇头,“我不怎么喜欢。” 
  “喜欢一个人应该与结局无关吧。”她调皮地歪着头,“你不喜欢她,是因为她不是美女吧?” 
  这一次她没有再接着说,这倒让我难以判别是疑问句还是反问句了。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为自己辩白几句。 
  “是不是美女倒属次要了,关键是她的性格,爱一个人却不敢开口,始终压抑在心里。”说到这里,我有意减慢了语速,“这一点,我真的不喜欢。” 
  “那按你的意思就是说,当一个女孩子喜欢一个男孩子的时候,就应该很直接地说出来,是吗?”那个穿得很精简、坐在她邻座、一直默默听着我们对话的女生终于按捺不住,突然转过身来插上这么一句,着实令我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 
  “嗯,不一定要很直白地说,但却不能不说。”我趁机打量了一下她,齐肩的直发,浅浅的栗子色,配上无袖T恤和超短裙,走在湖滨路上,回头率一定不低吧。 
  “那你喜欢谁?”她转而问我。 
  “很多啊,比如小昭,比如蓝凤凰。” 
  话音刚落,猛然惊觉方钰像极了小昭,而安浔——就是那个很辣的女孩——又无疑是蓝凤凰的翻版。 
  但是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一直很喜欢小昭也很喜欢蓝凤凰,决非逢场作戏随口说说。毕竟,我没有做情圣的天赋和条件。 
  “如果只能选一个呢,你更喜欢谁?”她不依不饶。 
  “这很难选择,因为我无法比较啊。”我耸耸肩,示意我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耸肩应当是表示遗憾,摊开手掌才是表示不知道。但如果后来亦芸不告诉我这些,或许我到今天都搞不清什么是代表什么。 
  铃响了,对话暂时告一段落。我一瞄表,9点30了。教室里的座位基本都被坐满了,第一天,应该不会有人缺席的吧。 
  班主任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就开始点名。于是我知道了方钰同桌的名字:安浔。 
  “安”这个姓很少见,但再怎么说,学过一点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安禄山的名气还是蛮大的。所以我并不对她这个姓氏感到奇怪。而且,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名字也应该特别一些才对。 
  真正让我惊讶的,是那个先开门后擦黑板的男生,竟会是我们的班主任。幸好刚才没做什么失礼的动作,我淡淡地呼出一口气。如果先前路过他身旁,竖的不是拇指,而是那根最挺拔最修长的指头……嚯嚯,简直不敢想象。 
  点了名,通知了几个开学要注意的事项,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 
  “嗨,你叫吕京?”方钰用食指在桌子上比画着,小声地问我。 
  我摆摆手,笑着说:“还好,读音还是对了的。” 
  “‘吕’应该是不会错的,‘津’是天津的‘津’吧?”安浔也转过来,标志着三方会谈的再次开始。 
  我没有语言了,安浔分辨前后鼻音的能力一定较差,因为这一次连读音都“拨正返乱”了。我顺手翻开一本刚发下来的新书,签了个大大的名字。自我感觉不错。只可惜钢笔中的墨水还未坚持到最后一横,就不幸耗尽了。“英雄”气短,略有些美中不足。 
  “呵呵,都猜错了,但也很少有男生用这个‘晶’字的。”方钰把书转了个向,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你的字挺漂亮的。” 
  我有点脸红了,因为我的字和她们相比还是很惭愧的。也许是平时自己的名字写得比较多的缘故,所以这两个字看上去还算超逸,没准还带着点“仙风道骨”的影子。 
  “陈老师,下午还有安排吗?”见班主任经过身边,安浔连忙问他。 
  “没有了,”他腼腆地笑笑,“今天到此结束,接下去的时间自己安排吧。” 
  “耶!下午逛街去!”安浔兴奋地抱住方钰,并朝我比了个“V”字,“吕晶,一起去吧!”            
  就凭擦肩而过的印象,去揣想幸福的重量,眼里的希望并不是一定要抓在我手上。就靠匆匆一瞥的印象,去猜想幸福的形状,一泓不停滞的头发。 
  ——萧淑慎《幸福的形状》 
  我其实是很怕逛街的。尤其怕和女孩子逛街。 
  那是因为以往的经验告诉我,只要是和女孩子出去逛街,她们大多是一上街就进商场,一进商场就直奔衣饰柜台或化妆品柜台。这样做的结果,常常是令我无所事事。 
  当然,有时她们也会来问我“这支唇膏的颜色好看不好看”或“这条裤子与哪双鞋比较相配”之类的问题,而通常我对这些问题的回答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价值。 
  因为我觉得,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穿什么都是漂亮的,也无需借助化妆品的帮衬。呵呵,这话也许说得太偏颇了,放到网上去一定又会招来大块大块的板砖。但我又确实不擅长品评这些东西。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倒宁肯去帮她们解答一大堆数学题。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在那个艳阳高照的下午,不由自主地陪着她们逛进了银泰百货。 
  但这并不能说明我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如果非要抓住这个问题死缠烂打的话,我只能退后三步,然后无奈地告诉你:现在才刚开学,实在找不到什么数学题可以做。 
  走进银泰,才算是真正领略到她英文标识“Intime”的含义。来来往往的美女,纵然你多长两只眼睛,还是一样地目不暇接。如果按“秀色可餐”的说法,那我大概可以省下至少一周的饭钱了。 
  只可惜,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而且,我也无法潇洒地将身旁的方钰和安浔当作空气,在打望美女时,多少还是要有所收敛,至少不能看得流出口水来。 
  所以我想,即使是真的“可餐”,在这种客观条件的残酷限制下,我也应该是吃不太饱。 
  不经意地,居然敲出了“打望”这个词。 
  “这是重庆的方言,和‘看’其实也差不多,但对象却仅限于帅哥美女……” 
  熟悉的声音时远时近,若即若离,终于还是被回忆的潮水所吞没。 
  心头一紧。似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安浔熟门熟路地转到玉兰油的专柜,显然她已是这里的常客。 
  方钰和我跟在她身后,不疾不缓地走着。我和她之间的距离约为20厘米,感谢上帝,让我有了一个绝佳的近距离观察她的机会。 
  我微微地侧头,装作不经心的巡视状,视线却始终驻留在方钰身上。 
  她居然连逛商场的样子也是那样娴静,与她看书时别无二致。这倒正好和安浔活泼的样子形成鲜明反差。 
  长发还是披着,只是这一回说什么也无法像上午那样,帮她挡住来自侧面的目光了。 
  说句实话,方钰并不算是美女,至少与我想象中有差距。可她多少还是秉承了一些东方女孩的特色,譬如长发,譬如单眼皮,譬如瓜子脸,譬如身材单薄……虽说与“明艳勾魂”沾不上什么边,但如她这般的女孩,还是很“清秀可人”的。 
  方钰的样子,就像她所喜欢的程灵素。 
  人潮拥挤,我们缓慢地向前挪动,这并不影响我继续欣赏的目光。她穿衣服的感觉很好,其实我是看不出什么款式与色彩的搭配的,只是觉得看起来整体效果很舒服。真维斯的淡紫色小圆领上装,佐丹奴的烟灰色窄口休闲裤,嘿嘿,两个都是我喜欢的牌子。 
  “你在看什么?”正当我努力想看清她挎包的品牌时,她突然扭头看着我,问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嗯……”我目光游移,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似乎是个忧郁的人。” 
  她略显讶异地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若有所思地闭上眼睛,宁静的气氛迅速在周身围绕,仿佛就要将她与外界隔离开来。 
  “钰儿,快来快来,帮我挑一下。”安浔不知何时又窜到了美宝莲的专柜前,冲着方钰大呼小叫,顺便打碎了这短暂的令人压抑的寂静。 
  我和方钰穿梭在人群中小跑几步,总算又回归到了这个繁华的世界。 
  “这两种颜色哪一种更好看?”安浔指着陈列架上的两支润唇膏,征求我们的意见。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两支近乎一样的润唇膏。要不是上面清晰地印着“酒红”和“樱红”的文字,我还真的很难看出它们的区别来。 
  看来这回又无法给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了。 
  “这支不错,挺适合你的。”方钰仔细审视了一番,随手抽出“樱红”,递给安浔。 
  “嗯!”安浔满意地点点头,“我也很喜欢这个颜色,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是‘美女所见略同’吧!”我笑着纠正她的说法。 
  心里不禁暗暗地佩服起方钰来,但潜意识里还是难免要帮自己宽慰几句:也许只有女孩子,才天生对色彩有如此强的洞察力吧。 
  上了楼,安浔又马不停蹄地往衣饰区跑。呵呵,不出我的意料。 
  “浔浔,”方钰喊住了她,“你去买衣服吧,我们先上楼去看会儿书,你过会儿记得上来和我们会合哦。” 
  方钰叫“浔浔”的声音很特别,前一个“浔”是三声,后一个“浔”是二声。她一定是看过很多港台片吧,因为我忽然想起,在港台片里,“爸爸”、“妈妈”、“哥哥”、“弟弟”的叫法也都是这个味道的。 
  “噢,知道了。”安浔答应着跑开。跑出没两步,又折返回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重色轻友!” 
  我环顾四周,并不时地看表。我想我还是有必要申明一下,安浔的“轻声”,那是轻到连五米外的营业员都能够听得清楚的程度了。这种时候,装死无疑是最好的方式——虽然我还是并不怎么喜欢“色”这个称谓。 
  装死归装死,脸上还是有点发烧,不是因为安浔最后的那句话,而是由于方钰说了两次的“我们”。 
  我们,这种一体化的感觉,真的很受用。 
  安浔被方钰追着,很快就没影了。方钰追出几米远,也许是终于想到了还有我的存在,又转身跑了回来,满面通红地向我解释:“浔浔这个人,口无遮拦的……” 
  有些时候,越解释反而越不能达到解释的目的。 
  我笑笑,不置可否,与她并肩踏上了自动扶梯。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她顿了顿,“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我是一个忧郁的人呢?” 
  幸好在上午已领教了她设问句的功夫,所以现在也不用担心会不适应,反倒觉得这样也挺好,两个问题,只需要回答后一个就可以了。 
  “呵呵,很想知道吗?”其实这话说得很心虚,因为我自己也没有一个现成的答案,“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我开始试着拖时间,期盼着自己能够幸运地急中生智。 
  “好吧,什么问题?”方钰催促的语气几乎令我发笑。 
  “你们女生……呃……对于色彩的感觉都是像你一样的敏锐么?”我磕磕巴巴地问了个很没水准的问题。总感觉这个都不能算是个问题了,称为巴结或是讨好还差不多。 
  “没有啊,”她回答得很诚恳,不像是故作谦虚的样子,“我真的不觉得我的色彩感觉很敏锐,相反,可能还有点木讷和迟钝呢。” 
  “那……”我正准备接着发问,不料却被她笑着打断: 
  “好了,我已经回答过你一个问题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不管你的脸是那种颜色,黑白或泛黄,像亲人一样;不管你的妆是什么颜色,只要心够真,就值得被欣赏;不管你的眼是那种颜色,让我们凝视,同一个方向;不管你的发是什么颜色,让它随着爱,更自在的飞扬。 
  ——李玟《颜色》 
  “好吧。”我无奈地点点头,指着前方的图书区,“到那边坐着说吧。” 
  方钰很听话地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坐在她身旁,又再仔细地看了看她,眉间似乎还真凝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的忧郁。哎,管它呢,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我深吸一口气,仗着自己多次参加辩论赛的功底,开始瞎掰。 
  “其实说你忧郁,理由有很多。首先因为你留的是长发。”我故作深沉,“留长发的女子,大多都有种怀旧的情结和忧郁的气质。” 
  她撇了撇嘴,有点不以为然,但还是很有礼貌地没有反驳:“Goon。” 
  “很多有名的作家,像张爱玲啊,席慕容啊,对于长发的女子都有过类似的评价。”我习惯性地拉上名人为自己壮胆,但在脑中翻了一轮,却又找不到能够为这个主题服务的名句,只好窘迫地把话锋一转,“不过,仅凭这一点是不足以判断你是否忧郁的。” 
  “哦?那还有什么?”她微仰着头,显然未察觉我的窘样,反倒对我的分析还颇感兴趣。 
  “你衣着的颜色是暴露你忧郁个性的重要因素。”我慢条斯理地说,生怕思维会跟不上说话的节奏,“紫色和灰色,都是压抑色系的典型代表。” 
  情急之下,胡诌了一个“压抑色系”。估计就算是不远处南山路上中国美院的学生,也许也从未听说过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色系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我这身打扮让人看上去很压抑,是吗?” 
  我不理会她的问题,继续阐述我临时编凑的“忧郁理论”:“灰色,简单地说,就是黑色加白色。但它既不同于黑色的肃穆,也不同于白色的纯真,而是介于两者之间。” 
  “嗯,”她点头表示赞同,“但这和忧郁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黑色,给人以很超然、很空灵的感觉,它并非不压抑,而是已经压抑到了一种神圣的、凡人难以企及的境界。所以看起来,反倒并不会感到压抑。一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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