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自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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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恩翻了个身，苏怡然不干了，直接跳到床上去拽人。西恩闭着眼睛抗议，“干嘛，睡觉了！”
“陪我玩……”苏怡然拽他胳膊，然后拉他的腿，最后双手去拔萝卜——是脑袋。西恩终于清醒了。
“又胡闹？”
“陪我玩，我睡不着觉。”
西恩真想回答她那就陪我睡吧，“玩什么？”
“陪我喝酒。如果喝不完就浪费了。”
西恩无法，下床，“等等，”公主耍赖，“背我吧。”
西恩背着苏怡然到了她的房间，房间只开着夜灯，十分昏暗，外面繁华的街景映在窗上。两个人席地而坐，西恩看着大半瓶的香槟，有点无奈，这么个喝法肯定要大醉的。
“这回为了什么？是想爷爷奶奶还是爸爸妈妈或是小小咪？”
“不是，今天想到了一个我无法想明白的事情。”
苏怡然叹了口气，移到窗边靠在玻璃上，对面就是卢浮宫，贝聿铭建的金字塔在夜色中发着光芒。
“我以前遇到了一件极不开心的事，于是到了庙宇，希望菩萨能给我指引，我并不信佛，但是听说佛最是胸襟宽阔，我只是希望他能告诉我生活的方向，可是根本没有回答。我没有得到任何启示，下山的路上，有一个小小的山门，门上有个偈子，写着‘佛就是我’。当时我如醍醐灌顶般了悟了，既然佛就是我，我就是佛，那么只要遵从自己的本心所做的事就是正确的方向。我以为我是受了佛了恩宠，找到了出路，于是遇到菩萨就顶礼膜拜，可是菩萨却不肯告诉我，究竟芸芸众生，忙忙碌碌是为了什么。我总是看到人们所行走的轨迹，就像今天这样，很多人为着什么聚到一起，似乎很开心似乎得到了一切，可是离开之后却仍然是空荡荡的，毫无意义。我也是这样，努力做着一切，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你想得到什么呢？”
苏怡然摇头，“我不知道，似乎是平静，又似乎只是世俗。”
西恩靠近她，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苏怡然很无力的靠着他，两个人这样看着窗外的灯火，这一刻，他们是这样近又是那样的远。
工作告一段落了，苏怡然回学校准备考试。她不是天才，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每一年总要跟一串辅导家教。UCL可能是英国最贵的大学，因为地点太好了，学校边上就是大英博物馆和大英图书馆，摄政公园就在学校的西南方，只隔了一条街，而苏怡然就住在公园旁的高级公寓里。这么近的距离，就算她再低调，也不可能瞒得过每天朝夕相处的同学，所以她根本就不低调。出入都是豪华汽车加上司机保镳，所以学校里盛传她是某某大享笼子里藏的小鸟……
没有人会对这种传言有好态度，苏怡然也这样，她对西恩发脾气，“凭什么我有钱就不行？！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巴斯呢。”
脾气发过了，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直到有天太阳报到安妮公主骑马的照片登出来，与安妮殿下同行的就是Joa Sui，于是班上有人试图接近与小苏的距离，慢慢的，苏怡然也有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现在，整个校园都知道了苏怡然就是Dior的最新形象代言人，而且她与设计师的合影也在第一时间于校园广泛流传，# 但人们最关心的是，与她隔着两个人的Dior男装代言人——全世界此时最红的男艺人，莱奥纳多？迪卡普里奥。
“oh my god；你真的见到他了！？天哪！为什么没问他要签名？”
苏怡然暗暗摇头，是呀，如果搁上辈子，她一早就扑上去拥抱了。可惜了，从小到大长在美男堆里，特别是到了英国之后，成天跟着妖孽西恩混，她对美男早就有免疫力了。何况，时尚界里就是不缺长得美的人……想一想大把的美女帅哥让人家像在菜市场挑来挑去是什么感觉，她就对这些疯狂的颜控们无法理解。
杰克现在正是春风得意，少年得志，拽得哩，连奥斯卡都不放在眼里的。想想他成熟之后，每每为了小金人而努力奋斗，不觉唏嘘，原来世人追求的还不过是“名”与“利”。
71 谈谈情，做做饭
有人说爱情是一场战争，谁要先认真，谁就先完蛋。如果此理正确，那么现在西恩就是完蛋货！——用这么粗俗的话来形容一位深陷情网的美男子，也证明了作者的无良。
同样没有良心的是苏怡然，或者说，她还不知道那颗心长什么样呢。她与西恩少时结识，而西恩几乎陪她度过了她的整个青春期，西恩于她来讲，扮演的角色有点复杂——哥哥、弟弟、保镳、跟班、临时监护人、出气筒、保护伞、……总之，西恩对于她来讲，是中性的。
如果一个男子对你直截了当的说喜欢，无论你对他的反应如何，你会把他当男人看。但苏怡然完全拿西恩当亲人。既便有时会有拥抱打闹的亲昵，但你换个人她也会这么玩——当然了，换的对象是她弟弟或是彼得，或是苏家的那两个哥哥，她对杨家的三兄弟和顾家表哥都比较客气的。
西恩一边为自己在苏怡然心里占据着排名比较靠前的位置而沾沾自喜，另一边又为自己的芳心暗许而郁闷不已。
当初他只是觉得苏怡然很合适做将来的妻子，但他可没想过会爱上什么人。爱情呀，喜欢呀，这种感情在他看来是完全有害无益的。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一个小姑娘，有点懊恼的同时又有点甜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在第一次看她落寞的神情还是在加勒比海上与她在泳池中嬉戏，是在中国寺庙中看她虔诚的祷告还是在别墅中亲眼看她为家人煮饭的快活认真……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她一颦一笑都那么美好，只是觉得她只要看别的男人他就会嫉妒，只是觉得她抱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就扑通扑通跳。
什么时候才能说爱呢？什么时候你才能知道呢？
与西恩的困扰不同，爷爷王梓瑞没啥烦恼的，虽然现在顾忻蓉还没有发话，但他住在香港的乐趣大了。
王梓瑞在香港买了间大别墅，当然了，地点也在薄扶林。每天早晨牵着麦昆到顾家门口等顾忻蓉牵着莎丽出来，两个人一起散步，走到山下就坐车去吃早点。天气不好的时候，王梓瑞也会跑到顾家，吃了几十年西餐，他觉得每一餐都要补回来才行，一碗稀饭，或是油条豆浆，几个小咸菜，他就觉得人生无比美好——当然了，饭桌上得有顾小姐相陪。
温馨又从容的夕阳恋情终于培养出来了。王梓瑞很开心，他这些年早都不过问生意上的事了，但听说女人倾慕能干的男人，于是要插手香港的业务。本来安德鲁觉得亚洲现在不景气，尤其是香港，回归在即，一动不如一静。可是一看少年王梓瑞青春焕发的斗志，就把香港的生意都推过去——玩吧，随您高兴就好。
这一玩儿出事了，97香港回归也正是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时，但王梓瑞反而开心，好呀，看见了吧，这种时候还得老江湖出马才玩得转，每天到公司上班下班，上班之前下班之后是一定要到女友家报到的，嗯，这么能干是为了什么呀？显摆呗。
别人都觉得王梓瑞太折腾，两个人好好静度余生不好吗？王梓瑞眼睛一立，余生？我还很年轻呢，余生还是同那些百岁老人说去吧。
他同英国通电话的时候，通常都这样，“Joa呢？我找Joa……”或是“宝贝，这么做行吧，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行了，没什么和他们说的。挂了！”
安德鲁坐在沙发上翻报纸，“我去香港的时候，老霍华德同我报怨退休延迟。”
西恩笑，“他前两天还同我讲退休要20年之后呢。”
“啊，他们都在香港玩疯了。不然，我退休吧。”
西恩急了，连忙奉承，您可别退休呀，我这老婆还没娶进门呢，想抱孙子吧？
——孙女。
行，不管抱什么，您都得给我时间生呀！这婚还没结呢。
两父子在这边眉目传情，苏怡然挂了电话叹口气，“为什么爷爷那么命好？我今天也要吃狮子头！”
苏怡然进厨房。
两父子欢呼，决定先去打一场壁球，运动之后能多吃点。
家里有了女人，连房子里的空气都是愉悦轻快的。
西恩有了心事却无人倾诉，安德鲁在感情方面一塌糊涂，问他不如不问；爷爷当年帮了不少忙，可是他现在哪有功夫陪孙子参谋玩爱情游戏，他自己正玩得兴起呢。
香港回归的时候，苏怡然在考试，第二天，金融危机就爆发了。想一想1019之后香港的惨淡，苏怡然不大想回去看，看啥呀？热闹完了就该闹听了。按照原来计划，那她就该回上海的，可是公司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她呢。西恩觉得法国比上海更容易培养出小火苗，于是主动说要陪公主去工作。
“你不要工作吗？”
“没关系，公司也没什么大事，有安德鲁呢。再说了，法国那边也要看看的。”西恩把父亲的表情挡在身后，眼见苏怡然点头称好，回头用笑容安抚父亲，——孙女。
兰开斯特家在法国的公司这一年都很紧张，太子爷动不动就来。但他们很快也发现规律了，原来太子爷是陪太子妃来的，那么只要太子妃很高兴，他们就会很轻松。但某些时候，太子妃高兴了，那么太子是极其不高兴的。于是大家都拜托各自信仰的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请太子妃赶紧完成拍摄回国吧！
这天，两个人到著名的塞帕提姆饭店吃饭，苏怡然落座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面的西恩脸色一变，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在同对面的年轻小姐调情，那男子容貌清雅，笑起来却带点邪性。她转回头，轻问西恩可认识他。
西恩冷冷的说，“是我姑父。”
苏怡然吐吐舌头，真是很小的世界呀，巴黎这么大，怎么吃个饭都能碰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其实，从苏怡然一踏进餐厅，那位老帅锅的视线就贴了上去，可是当他发现陪伴美人的竟然是西恩，于是镇定了一下心神，假装注意力都在女伴身上，想着赶紧脱身。他的余光紧紧注视着西恩，西恩一举手或是稍稍动一下，他就心慌慌。
看着西恩不悦的神情，苏怡然建议换一家店，西恩很是傲慢的回答，“从来只有他们躲着我，我到要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苏怡然噘嘴，“可是你心情不好，食物都会不高兴的。”
西恩想一想，也对，于是唤来侍者，让他到那边餐桌转达一句话。侍者听了之后在原地僵了五秒钟，然后走到那边的餐桌，对他们说了那句话——或者说是一个词——滚蛋，西恩的姑父如蒙大赦般立刻起身往外逃，路线也是事先算计好的，绕了很大的圈子，终于离开了餐厅。
这一餐，西恩吃得格外开心，难得在公众场合也露出笑容，甚至赏光尝了一口苏怡然点的蜗牛。
“还可以。”
“不是美味？”
“差得远！”
小苏瞪大眼睛，“哇，你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高？”
“吃了你做的菜之后。”西恩眯眯笑。
小苏开心，“真的？”
“嗯，”
“那容易呀，明天早晨我给你做早餐。”
西恩心中大呼一声“赚到了”！表面还得淡然。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西恩看看表，估计小苏还在练拳呢，于是开始洗澡换衣服。时间差不多，他就在到了餐厅等候。果然管家说苏小姐一早就做了米饭，让厨师休息。
西恩高兴的等待。等苏怡然大汗淋漓的回来，然后等她洗完澡，再等她换好衣服到厨房。
“我们吃什么？”西恩一脸期待。
“做什么你就吃什么，废什么话？！”公主的语气有点不善。
先烧水，等水开的过程，苏怡然找到新鲜芥末，在木制的搓板上开始研磨，估计大概是两人份的时候，就把磨好的芥末用碗扣上。
西恩的目光跟着她转，看她拿出了那只刨子，咦，难道一早就要吃零食吗？小苏开始刨鱼干，可能是比较爱吃，她刨的份量挺足。
配料都准备好了，打开饭锅盛了两碗米饭，把鱼干放在米饭上，芥末放在鱼干上，然后用开水# 泡茶，把茶水浇到周围，嗯，没碰着芥末，OK——早饭做完了。
西恩有点傻眼，也难怪，在日本吃怀石料理的时候，尽吃大餐了，这可是小苏在电话里听阿仙传授的密制抹茶泡饭。西恩吃了几口，觉得味道还行，就是有点淡，苏怡然也觉得淡，但现在加盐有点晚，没关系，没有咸菜，咱们有鱼子酱。西恩觉得这么配怪怪的，苏怡然埋怨他忘记带从香港寄过来的酱。
西恩一边听她抱怨，一边大口吃着饭，觉得很快活。
# 作者有话要说：1997年
7月1日——英国将香港主权移交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香港特别行政区。
7月2日——亚洲金融风暴在泰国开始爆发。不久，这场风暴扫过了马来西亚、新加坡、日本和韩国等地，打破了亚洲经济急速发展的景象。亚洲一些经济大国的经济开始萧条，一些国家的政局也开始混乱。此次风暴还影响到了俄罗斯，使得俄罗斯的经济在1998年年末还未能摆脱困境。在亚洲金融风暴中，中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坚持人民币不贬值。由于中国实行比较谨慎的金融政策和前几年采取了的一系列防范金融风险的措施，在危机中未受到直接冲击，金融和经济继续保持稳定。而且为了缓解危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