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在跳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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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S。T
婚礼,是开始,还是结束?
阳光柔泄,金黄色的深秋,尽管空气里已经有些稀薄的寒意,可在今天,仍然让人觉得暖暖的。
耳边充斥着属于教堂的和谐颂歌声,低吟浅唱宛如天使的笑声。透过偌大的落地窗,轻纱般的窗幔被拉开,能看见外头碧绿的草坪上,弥漫着无数粉色气球,洁白剔透的百合花点缀四周。
孩子们开心地嘻笑追逐,一切和谐得让人沉醉。
门上传来了轻磕声,来人并未要求进来,只是轻声地提醒着:“时间差不多了,新娘该换衣服了。”
声末,林幽怜抬起头,看着镜中那张被精心修饰过的脸,表情是冷漠的。
反倒是身后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捧着白纱,爱不释手的模样。借着镜子,林幽怜看着她的每一个神情,是梦幻的,好像这场婚礼是属于她的一样。
林幽怜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还是安静的,始终没有出声打扰。她在等着那个女孩自己醒神,许久后,女孩终于抬起头,如梦初醒的样子。
在镜中,对上幽怜目不转睛的目光,她有些尴尬,像触了电般慌忙地避开,轻声说:“林小姐,该换衣服了。”
“谢谢,你也累了,忙了一个早上了,先去外面休息一下吧。”接过礼服,林幽怜低下头凝视,柔滑沁凉的触感让她也留恋了起来。抛出话后,她自顾自地起身往更衣室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道炯炯逼人的目光。
那个女孩叫做小艾,林幽怜甚至不知道她的全名,只觉得是个寻常到太不寻常的人。多年的职业本能,让她一直都警惕着小艾。
锁上门后,幽怜靠着门板,重重地吐出气,做回片刻的自己。因为一会儿穿上这条白纱,走出那扇门,她就是人人瞩目的新娘了,要始终带着沉溺幸福的笑容。
迅速地褪去衣服,她踮起脚尖,将设计精良的礼服举得很高,呆呆望了很久,丝毫不去顾忌透过门缝灌进来的冷风。
就是为了这条婚纱,有个女孩就连仰躺在病床上,都心心念着。
休息室的石英钟敲响了九点整的钟声,也把神游中的幽怜敲醒了过来。幽怜知道自己不能耽误了。
流利地套上婚纱后,幽怜忽然痛得扭曲了表情,闭上眼倒抽了口凉气。好痛,这是怎么回事,幽怜赶紧脱下婚纱,翻转过来后,才发现那根闪烁着刺目银光的尖针,白纱上没有血迹,原来就是这根针刺到了自己的背上,不知道会不会有毒。
看着这不该出现的针,幽怜嘟起嘴。隐约有种不安的错觉,她第一个想到的念头便是,这场婚礼怕是很难顺利进行。
听见声响,窝在沙发里休息的粒嘉立刻清醒,皱着眉环顾了四周,咒骂起自己,怎么会睡着了。
“幽怜,没事吧?”
很快,粒嘉的目光就注意到了紧闭的更衣室,担忧地询问。她是幽怜的同事,也是同学,更是幽怜唯一的朋友。
“有人在礼服里放了针。”林幽怜的解释从门板后传来,很淡,几乎没有起伏。
这种小伎俩不足以威胁她的生命,却让幽怜和粒嘉立刻警惕了起来。有人想害她,或者该说有人想害这场婚礼的新娘,不管那个新娘究竟是谁。
“要紧吗?不严重的话,先换好衣服出来。”随意问了一句,粒嘉拼命思索着有谁接触过这件礼服。
她突然隐约觉得,这场婚礼不单纯,那个正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真正准新娘,所遇见的意外或许也不单纯。
“嗯。”幽怜轻声应着。稳住情绪后,她利落地拔去针,随意一扔,漾开笑容,若无其事。
走出更衣室后,林幽怜俏皮地转着圈,看着自己这一身白纱,翦翦水眸含羞轻眨的模样,审视了很久后,才满意地微仰头,得意地一笑。
“那个小艾是谁?”靠着墙,粒嘉的站姿很是随意,与身上那条飘逸的伴娘装丝毫不衬。自顾自拧着眉,她直直地问道,见好友林幽怜闻声后,背脊明显的一僵,粒嘉猜幽怜和自己怀疑的人一样。
“是程枫家老管家的女儿。”话是冲着粒嘉说的,然而幽怜的眼神依旧留恋在身上这条白纱上。
听说,这条白纱是程枫家祖传的,曾经是他妈妈穿的。小艾曾偷偷地告诉她,这条白纱被下了诅咒,穿上它的人永远不会拥有幸福,就像……程枫他妈妈,在生下程枫没多久就出车祸死了。
诅咒,呵……多可笑的说法,林幽怜从来不信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她只相信,事在人为。
“先出去吧,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小心些。”才一转眼,粒嘉就变得好温柔。她自然地拉起幽怜的手,走出休息室,低声提醒。
她是不担心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幽怜接下同一个工作了。幽怜的能力,她向来不会怀疑。
闻声后,幽怜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想让粒嘉宽慰些。
在肃穆的婚礼进行曲中,她缓缓迈上了红毯,若有似无的淡笑挂在唇边,红毯那头的男子柔笑转头,修长的黑色西装将他衬托得分外俊挺。
今天,他是她的新郎。
林幽怜没有犹豫,伸出手,挽住迎上前的白发长者,一步步靠近程枫。
神父微笑宣读,例行询问着,长者将幽怜的手慎重地交托给了眼前男子,嘱咐了片刻。
四周,是一片祝福声,甜蜜在这小小的教堂洋溢开。
“谢谢你,很快就能结束了。”程枫微弯下身,在幽怜的耳边说着。
幽怜点头,漫无目的地笑,接受着不属于她的祝福。
是的,很快就能结束了。她也能做回真正的林幽怜,跟眼前这个叫做程枫的男人形同陌路。
今天的她,只是个带着别人的名字,别人的身份存在着的新娘娃娃。这场婚礼,真正的新娘正病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她唯一的梦想,就是嫁给程枫,于是就有了幽怜的出现。
林幽怜是大学三年级学生,平凡无奇,只是有着一份不一般的工作而已。她和粒嘉是特殊演员,人们习惯称这个职业为S。T。她们接受任何委托,不局限在摄像机前,而是在人生这个大舞台上随时扮演着任何角色。完成委托人的梦想,每每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幽怜都觉得空前的满足。
她成功了,她用自己的演技让无数人看见了希望,而这演技是妈妈遗传给她的。
知名女演员,林娉澜。这一直都是林幽怜的骄傲。每次看见电视上播放妈妈在国外得奖的新闻,她都会觉得好开心,仿佛置身于那热闹的颁奖典礼上,一同感觉着妈妈的欣喜。
她总能看明白妈妈的每一滴泪,凝聚着这些年独自支撑的无奈。
可这也是她永远无法说出口的骄傲,因为林娉澜不能有私生女,那是可耻的!
鲜血白纱
爱,让人美丽,也让人丑陋。
在程枫的轻推下,林幽怜回过神来,在所有人祝福的目光下紧紧地依偎在程枫怀里。她抬头,轻柔地笑,眼神中是不显修饰的爱意。幽怜没有爱过,她不懂爱,所以她只是在转述真正新娘的心境。
想着一个星期前,他们俩在病床前,十指交握,哀求着她帮忙来完成这个婚礼。那样的你侬我侬,是天涯都隔不断的,也让林幽怜的心至今都困惑着。
究竟,爱是什么滋味?
礼炮声伴随着掌声响起,林幽怜茫然地环顾着四下,忽然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神。这道眼神,很深邃,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眼神的主人突然冲着她咧嘴坏笑,是傲然的笑,让林幽怜猛地一震,背脊森寒,有被人看穿的错觉。
“切蛋糕了。”程枫握住她的右手,轻声地提点着。
自然地转过目光,林幽怜还是在笑,或者该说打从踏入这个教堂起,笑容就没从她脸上消失过。
因为,她一直告诉自己,要认真的扮演好每一个角色。
四层高的蛋糕,在两人的携手下被稳稳地切开。小花童们忙着在一旁撒花,大家都闹腾着,林幽怜将手中的刀放到一旁的托盘上。
不经意的动作,却如一颗定时炸弹般,引爆了一切。
人群中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喧闹,谁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一抹黑影慌乱地冲了上来。一把夺过刀,正冲开人群试图往林幽怜刺去。
“小心!”程枫恐惧的吼声响起,他第一个反应便是用力推开身旁的林幽怜。
林幽怜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个正朝自己冲来的女孩,震惊的她甚至忘了去躲避。是女孩的眼神让她震惊,那个眼神,是从刚才便一直锁住她的眼神,她能认得出来。
那是带着绝望和孤注一掷,两败俱伤,都无法容忍这场婚礼顺利结束的眼神。
整个教堂开始混乱不堪,有人尖叫,有人怔愣,还有好多人涌了上来,想用力按住握刀的女孩。可是女孩却像疯了般,拼命地往前冲,她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个信念,杀了新娘,毁了婚礼!
眼看着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林幽怜本能地往后退,不慎被话筒线绊倒。
幽怜的瞳孔瞬间放大,她无奈地看着闪烁着慑人银光的刀,眼看着就要刺向她。
幽怜屏息,近乎绝望地闭上眼,干涩的喉咙连一声恐惧的单音都发不出。
千钧之际,林幽怜的脑中是一片空白的,她来不及去思考什么,即使是濒临死亡的这一刹那。
她只是悲哀的发现,竟没有想到一个会为她流泪的人。
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和冰凉,幽怜只觉得自己落入陌生的怀中,那个怀抱是暖的,是从林修女死后她再也没有体味过的温暖。
周围也在霎时安静了,只听到女孩无力的哀嚎声,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无助。幽怜没有一丝犹豫,倏地睁开眼,想看清楚,究竟是怎样的人,会在危难中还记得救她。
印入眼帘的,是刚才朝她邪笑的男子。黑色的毛衣,给人的触觉柔软窝心,这样没有距离的挨着。幽怜眨着眼直视着他,刚才的惊魂不安仿佛已经忘却。
男子稳住脚步,见已经有人制服那个女孩,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幽怜。微冷的眼眸,只轻扫过她的脸庞,吐出的话,特别格格不入:“新婚快乐。”
这样的祝福,今天,幽怜早就已经听腻了。可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却让她觉得不舒服,无端的她几乎想脱口而出去解释,刚启唇,一旁因崩溃而沉默了片刻的女孩,突然又叫嚷挣扎了起来:“放开我,我要杀了她,让我杀了她……程枫是我的,任何想接近他的女人都要死!”
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睁得很大,死死地瞪视着林幽怜。女孩有些失控,歇斯底里的,丝毫不顾忌自己此刻的处境。
“小艾?”被小艾眼中幽怨的情愫震住,幽怜忙稳住自己的情绪,念及刚才那一瞬间,心有余悸。只要再晚一步,或是一秒,她就成了刀下亡魂。
果然,她和粒嘉都没有猜错,那个想害她的人真的是小艾。
说着,幽怜自然地拉开与那个男子的距离,缓缓靠近程枫。她的工作还没完,只要程枫没有喊停,她就还是他的新娘。
所以,幽怜告诉自己,要演绎好这个角色。
“程枫是我的,谁都别想得到,他是我的!”小艾依旧径自喊着,听不见任何话,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从小就爱上了他,整整十六年了,我的每一篇日记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程枫。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感动的,除了我,谁都不配做他的新娘!”
如泣如诉的表白,让幽怜不禁想到这个女孩平时的样子。为了扮演好今天这个新娘的角色,幽怜最近一个星期常以程枫未婚妻的身份,出席各种场合,去他家里走动。几次照面,幽怜印象里的小艾,是唯唯诺诺,文静居多的,她总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那种感觉就像空气一样,明明存在,却容易让人忽略。
“小艾,你疯了!”程枫摇着头,不敢置信。
这个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单纯怕生,一直沉默寡言,隐在人群里,很容易便会被人忽视。唯独他,为了不让她自卑,从小就视她为妹妹般爱护着。只要有人欺负她,程枫都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那是一种再单纯不过的感情,就像亲情。他呵护她,肆无忌惮,却也仅此而已。只是一直没想到,自己的疏忽,竟让她误会得如此之深,甚至不惜以毁灭来告终。
“我疯了!我是疯了!从你带着方静好回来,说要准备结婚时我就疯了。枫哥哥,你永远不肯停下来看看我的心,永远都忽略掉我眼中的爱。你可以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地宠着方静好,我也可以找人开车撞死她,可惜她命硬,连死都不彻底!我以为没有方静好就没有婚礼了,谁知道这个女人会突然出现。你能那么快忘记方静好,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
小艾颓然地低下头,将自己的心事淋漓尽致的袒露出来。掩着面,从她不住颤抖的双肩,能想象出,十六年的情根深种,真的把这个原本纯净美好的女孩,逼疯了。
幽怜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插不上话,理解不来究竟是什么足以让一个女孩把自己的幸福都赌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幽怜一直固执的以为,自己这一切都是妈妈给的,除了妈妈没有人值得她去毁了自己。
“不可能,你怎么狠得下心。那是静好啊,是我发誓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却是你杀了她……”程枫依旧不愿去相信,这个结局对他来说太残忍。
他甚至找不出合适的感觉来形容自己的心痛,脑中浮现出和方静好从认识到相爱的每一个过程。程枫发过誓一定要给她幸福,可他万万想不到却为她带来了灭顶之灾。这种爱恨交织的痛苦,这样讽刺的结果足以让程枫崩溃。
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空难双亡了。留下了大笔财产,忠心不二的管家夫妇,将他培养大。对程枫来说,小艾一家是他唯一的亲人。
可就是这最亲的人,却一手策划了所有阴谋,让他最爱的人至今仍挣扎在生死边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