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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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步惊仙无事可做,半空的凌落却与一群内家高手飞走打到三百丈外的营区上空,另一头的七月跃过地坑后不停杀人,打的兴起。杀到后来,七月索性不再施展灵闪,全用十方九五之尊的掌法招式。
只见一时金光掌劲四面扑飞,一时金光旋动急涌卷带大片人升空,又如枯叶般被吹的朝一面飘飞,撞死、撞伤人大片。
魏军眼看武修者挡不住七月,不片刻开出铁甲攻城战车,被大群士兵推动过来,一路轰隆隆的震响不止。
三辆战车刚开出来,左侧一辆就被横空飞落的巨石砸的变形歪倒,中间一辆被冲过去的七月一掌震的离地急速旋转抛飞,直把车上的兵卒全摔的四面飞散,最后撞上右侧那辆,一起变形翻倒。
魏军将领见到这等不可思议的场面,再不敢把战车开动出去。
七月厮杀大半日,想起腰间挂的妖剑红雨,便试着拔了出鞘,灌足内劲于剑中。
霎时剑上四面射开许多红光亮点,妖剑过处,十丈以内的武修者凡被红点扫中的,衣发必定燃烧,肤肉必定瞬间焦黑,功力稍低者甚至燃起火焰,惊恐吼叫着被熊熊烈焰吞没了全身,整个变成个火人。
发觉妖剑红雨如此厉害,七月索性施展灵闪绝技就拿妖剑挥砍冲杀,直往军营。
魏军将领见状急忙叫喊道:“不可让她靠近营区”
魏国武修者都怕武尊手中的怪剑烧着营区帐篷,一时间许多人奋勇拦截,顷刻又将七月包围起来。
然而妖剑红雨的热光红线却把一个又一个的武修者燃烧,烧起的火人哀嚎奔走,有的引燃别人的衣发,有的跌地痛苦翻滚让人不敢接近。
火——
第二十五节割袍断义上
“火……火,不要烧我,不要烧我”
低山关内,战后的伤员想起同伴、营帐被熊熊烈火吞没的场面犹自惊恐喊叫,一个个斗志缺乏,士气低落。魏军将帅无不担心敌军会攻来,无不觉得这低山关难以守住……
“大将军如此坐等我军难以坚守,何不乘敌军松懈大意,喝酒狂欢之际施以突袭呢?假如成功,必能杀的敌军大败,低山关才有可能守住”
一个年轻的魏将此言一出,顿时有七八个附和赞同,并主动请缨。
魏国大将军原本要呵斥的话不由吞进肚子里,神色和缓的道:“此计虽有道理,但此刻我军士气低落,敌军势大,贸然出击的话假如敌军有所防备,低山关兵力本就不足,那时更无法抵挡敌军进攻了。”
“大将军错过今日良机无异于坐以待毙啊今夜敌军欢歌载舞庆贺胜利,根本不将我军放在眼里,是最好的出击时机”
又一人站出来附和道:“大将军三思,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敌军绝料不到我军敢兵出关城,此刻出兵敌军必败无疑”
这些话让些原本沉默的将领也出言附和赞同,却仍有不少将领出言反对,双方不由当场争执辩论起来。
魏国大将军原本并不赞同出兵,此刻却也犹豫难决。假如敌军没有防备,出兵袭击必然大胜,既能化解眼前危机又能一举振奋士气;但若敌军早有防备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低山关必失无疑。
眼看意见相左的部属争执的越来越激烈,魏国大将军终于做出决断道:“既然几位将军认为眼前是出兵良机,就命你们统帅十万人马夜袭敌营,许胜不许败”
如此折衷也让帐中诸将都没有话说,求战的几位将军欢喜领命,各自回去准备。剩下那些都摇头不止,仍旧认为此举太过轻率。
此时此刻的联军大营,郑国将士正吃喝的痛快。
主帐内,郑国众将轮番敬酒信侯、七月与北君。
“信侯真乃仙人也”
“武尊果然天下无敌,直视魏国高手于无物”
“北君神勇盖世,当真是名副其实的万人敌”
“从今以后这天下就多了三位战神,区区魏国低山关算得什么”
……
相较于郑国军将而言,神魂军的将领倒显得较为平静,吃喝的也少,更没有人说些吹捧恭维的好听话,就只有赵姬会如郑人般频频举杯。
酒过三巡,步惊仙突然望着左首端坐的郑凛然道:“凛然宗主大概不会忘记早前的战约吧?本君当时想不到彩头,如今却想到了。”
众人纷纷停了吃喝,都拿眼看着飞仙宗主,猜想她会否履行诺言,更多人认为堂堂飞仙宗主必然不会失信,只顾猜测北君到底会要什么。
郑凛然面挂微笑,端杯轻饮,心念急转。放下酒杯时就笑道:“北君说笑,本宗岂会失信于人 ?'炫书…'不过北君何不等到大破低山关时再说呢?”
步惊仙闻言不禁大笑。心知这是郑凛然的拖延之计,如果答应,万一他日有变故低山关不能破时,他就不好再提战约的事情。
“凛然宗主所言虽然有理,不过低山关破关在即,本君何必要多等几日?”
郑凛然大觉诧异。“低山关数日可破?”
帐内众将都觉得意外,虽然低山关被三人杀的威风扫地,破坏的狼狈不堪。但低山关最让人难以下手的是其不利进攻的狭隘地形问题,这两日的伤亡说起来不少,但也绝不至于伤筋动骨,大军强行攻关,伤亡仍旧太大,得不偿失。
凌落这时突然纵声长笑。
“本侯与北君所思看来一样,低山关快则两日,慢则五日,必破”
郑军将领无不欢喜,显然对信侯的判断十分信任,丝毫不以为他会口出狂言。
郑凛然轻‘哦?’了声道:“本宗对行军打仗不甚精通,倒想请教北君和信侯,低山关为何突然可破?”
步惊仙扫视帐内一圈,目光落在郑凛然脸上,信心满满的道:“其一,敌军士气低落全无战意;其二,魏国文武官员本在观望时势,高官者既希望低山关不破,又时刻准备首先投诚争当功臣,低官者本对魏国失望透顶,只恨投诚无路而已。过去我军为低山关地势所阻,如今魏军都已不相信他们能够抵挡我军的进攻,只要我们派遣精明干练的将士入关游说,必能得到无数魏国文臣武将相助。何况……”
凌落这时突然畅怀大笑,望眼郑凛然道:“何况还有宗主之计的助益”
“本宗之计?”郑凛然脸色如常,但暗地里颇为不快,以为凌落在说反话。
“若非宗主献计,本侯与北君、武尊岂会联手杀入低山关,又怎会杀的魏军丢魂丧胆,斗志全无?”
郑凛然微微一笑,犹自不敢肯定这话真实用意。
凌落却说的兴起,长身而起,举杯环视帐内众人道:“敌军斗志全失,皆被武尊、北君与本侯所吓,无不认为低山关守不过数日。是故——”说到此时凌落昂首一杯喝干,帐内众人纷纷随同。末了,凌落一笑,转而对步惊仙道:“北君且说下去,看你我是否所见略同”
步惊仙也不客套,当即接话道:“是故魏军今夜必来袭击,以求一战扭转乾坤”
“好”凌落不由拍案大叫,旋又纵声长笑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但不知北君以为魏军会来多少?”
步惊仙知道凌落兴致大发,有意考校,只盼两人的思量越接近越好。
“魏军中必有许多将领早被信侯游说劝降,如今势必争相效力投靠,自然会劝说魏国大将军倾巢而出,而后暗中使人送信信侯邀功。但魏国大将军为人较为谨慎,料想没有倾巢而出的勇气,依本君推想,魏国残兵今夜最多出关半数。不知信侯以为如何?”
“哈哈哈……北君所言,正如本侯所想诸位如今该当相信低山关不日必破之言了吧”
“我等从未敢怀疑”
帐内诸人刚答应罢,郑凛然就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们岂可在此喝酒?理当安排应对才是。”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步惊仙作势留住。
“凛然宗主莫非要乘机脱身,再不提战约一事了?”
“北君哪里话?本宗只是关心战况罢了。”郑凛然说着旋又坐下,笑道:“也是本宗多余,信侯与北君必然早有安排。”
凌落呵呵微笑道:“宗主不必担心,本侯有意让众军将都畅怀痛饮,实则早安排精兵埋伏等候,本侯料想北君也早已命神魂军埋伏低山关道左右,只等魏军出关后就切断后路。”
“信侯果然是本君的知己。”步惊仙说着举杯,与凌落一起喝干。末了,放下酒杯又问郑凛然道:“凛然宗主如今能放宽心与本君谈谈战约了么?”
郑凛然知道已经避无可避,只得故作大方的道:“北君但说无妨,只要不损害郑国与本宗利益,又是本宗力所能及,本宗自然不会失信于人。”
众人都拿眼看着步惊仙,猜测他会要什么。凌落也望着他笑道:“本侯倒也好奇北君有何所求,飞仙宗秘笈宝物无数,料想不致让北君失望。”
“秘笈宝物本君并非没有兴趣,但比之本君所求而言,秘笈宝物则变得一文不值了。”步惊仙说罢,看着郑凛然道:“本君只要一亲宗主芳泽而已。”
此言一出,满帐色变。
郑凛然也绝料不到堂堂北君竟然能在这种场合提出这等荒唐的要求,禁不住咬紧了下唇,一时心中慌乱。她还没有回应,步惊仙身旁的凌落却已经沉下了脸。
“北君莫非喝醉了?”
“信侯此话何解?本君未必有千杯不醉之能,但也不致吃不得区区几十杯酒。”步惊仙早知道这样会激怒凌落,但郑凛然的问题他考虑过很久,绝不愿罢休。
“北君倘若未醉,又岂会说出这等话来?本侯与北君本是知己好友,凛然宗主是本侯师弟之妻,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戏,莫非北君并未将本侯视为知己好友?”凌落说这话时神情十分严肃,丝毫没有玩笑,任谁看来都觉得他随时都可能发作翻脸。
步惊仙正视凌落,神情也变的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回应道:“信侯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君对凛然宗主的爱慕之意信侯理当早有觉察。倘若信侯的师弟如今在世,又或者说他曾与凛然宗主结为夫妻,今日本君绝不会有此一言。然而据本君打听所知,他与凛然宗主不过定亲,根本未曾完婚。他既身故,岂能让年纪轻轻的凛然宗主孤守终身?郑国也没有这等违背常理的道德礼法吧?信侯干涉凛然宗主个人私情未免说不过去,此事本不该由信侯决断。本君与凛然宗主曾有约定,今日本君所求正属约定范畴,假如凛然宗主不愿履行约定,本君当然也不能问罪或强求。但凛然宗主若是有信之人,信侯怕也没有道理横加干涉、插手此事吧”
第二十六节割袍断义下
凌落万想不到北君会如此态度,心中激怒,却也没有道理干涉下去。
步惊仙望着郑凛然问道:“凛然宗主如何决定?”
郑凛然心中慌乱半响也没有主意,这时被问道,既想拒绝又不敢当着郑国这么多人面当个失信小人。但此事无论如何她都难免受辱,不禁急的拿眼去看七月。没想到七月只是慢腾腾的吃着东西,目光冷淡的看着她,却没有任何话说。
“本宗岂会做失信之人。”
“好飞仙宗主果然是信人,本君钦佩”步惊仙早料到郑凛然不敢当众失信,否则势必传出去,被天下人说道。
七月这时猛然起身,冷冷盯着郑凛然道:“今日起,宗主在非七月义兄之妻。”转而又含怒盯着步惊仙,咬牙切齿的道:“夺本尊义兄之妻之仇,待战事过后本尊必报”说完就那么当场拂袖而去。
凌落这时也站起来,长舒口气,淡淡望着步惊仙问“本侯如果希望北君念在你我交情,改而求其它,北君肯否?”
步惊仙知道如果拒绝凌落必然绝义,但他早曾考虑清楚,他与这位大师兄的将来,早晚都是敌人。早一日、晚一日,没有差别。
“对凛然宗主,本君志在必得,谁都不可能阻挡和改变本君的意志。”
白光一闪而逝,凌落的袖袍断开一截,轻飘飘的落在桌案之上。“本侯对北君惺惺相惜,然而更不敢忘记与师弟的情义,今日北君既然如此,本侯也唯有如此。”凌落再没有话说,径直出帐离去。
帐内众人都明白凌落是割袍断义,心知郑凛然要履行承诺,都知道不便留在这里目睹她难堪,纷纷起身跟随凌落离去,顷刻间走了个干净。
郑凛然仰首饮尽杯中酒水,脸色竟泛起圈红晕,火辣辣的烫人。她心中实在慌乱,七月恨她,她并不在意。她从没有把自己视为步惊仙的妻子,她只是没有想到凌落竟然都无法阻止北君。
尽管她尽量想装的平静,但根本做不到。她从没有与男人亲密接触的经验,曾有过的幻想对象也只是凌落。当初两位王子确实对她有意,但哪里敢胡乱有非礼之举?那时她也还在犹豫是否接受,后来觉得毕竟也是王子,有心考虑的时候凌落就跳了出来干涉,硬把两位王子开罪了彻底。
步惊仙蹲坐在郑凛然面前,望着她笑。
“凛然宗主似乎很紧张。”
“只是酒喝多了。本宗不过是不愿当失信小人,何需紧张?北君说笑。”郑凛然努力装的镇定,偏偏心中依旧慌乱。
“噢?”步惊仙失笑道:“莫非凛然宗主真要为那个叫做步惊仙的无名之辈守寡终身?据本君打听所知,他不过是北灵山最无用的弟子,不得北灵老人前辈喜爱,未曾学得武艺本事不说,更是北灵山上最肮脏污秽又无依无靠的低贱之人。本君实在不相信那样一个人能够配得上宗主的美貌。”
郑凛然颇觉意外,没想到他会把这些事情都早早打听了清楚,不由暗觉丢脸,想起步惊仙时,她总觉得是一个耻辱的印记。
“北君倒是打听的清楚。”
“那是自然,本君既然对凛然宗主志在必得,岂能连这些事情都不事先打听仔细?”步惊仙说罢又替郑凛然满上一杯,递到她面前道:“宗主爱喝,本君就为你斟酒。”
郑凛然接过酒杯时又仔细看清面前这张脸。
不黑不白的皮肤,漂亮又平静的眼眸,浓黑的眉毛,棱角分明的面容。确是相貌堂堂,更难得智勇兼备,胸怀大志。短短几年间做的事情无不让天下人吃惊,从昔日的一个区区郑国通缉犯到后来成为郑、陈、楚三国通缉的重犯,再变成北地的一方霸主,周天子敕封的北君,周朝公主的夫婿,如今统领近百万兵马的神魂军头目。灭魏的主要力量之一,又在低山关与信侯和七月一起打出盖世三战胜的赫赫威名。
‘如此之人……’
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