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欢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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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吧,他人很不错的。”我说。
蒙蒙忽然冲我一挤眼,“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慌乱地摆手,“当然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早没那种感觉了。”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解释吗?我猜,夏珩也应该是这样认为的。
肯定不是我魅力不够。
“还以为你们是青梅竹马。”蒙蒙看上去很失望。
“怎么样,人家等着回音呢。”我催促她,也是催促自己,要快刀斩乱麻。
谢蒙蒙正想说话,忽地吃惊地闭嘴。我一低头,也吓一跳。
现在正是下课时分,学生们自由活动使得我们之间的对话不得不大声进行。所以我俩周围正挤满无数被吸引过来的好奇的“听众”。
有学生提醒:“人家等着回音呢,快说。”
“哦。”谢蒙蒙点头称是。
“哦什么哦!”我拉起她,快速冲出重围,狂奔回办公室。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深吸口气,等待蒙蒙的回答。
“我的回答是,他真是个很难得的人,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抱歉喽。”蒙蒙摊开手心。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悲喜交加。
“是你跟他说,还是我去回绝?”蒙蒙问我。
我这才回神,“哦,我、我去说吧。”
“那就有劳了!”蒙蒙说,“本来还觉得你们很配呢。”
我干笑两声。
此刻的心思已经全扑到如何跟夏珩解释上来。
或许,今日的王夏珩已不是我以为的那般脆弱。
实话实说吧。同时,别忘了推销自己。
放学时,徐继宝跑来问我:“明天的参观是不是必须家长一起去啊。”
我很认真地对他说:“是的。”
“那爸爸没空怎么办?”
“叫妈妈来。”
“妈妈不在。”
“你妈去哪里了?”
“挺远。”徐继宝挠挠头。
“那就叫你爸爸。就说我说的。”我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的大脸。
“好。”徐继宝领了圣旨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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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四章 混乱的一天(2)
这一晚,夏珩仍没来找我。跑去王家问才知道他与高中同学聚会去了。
别玩得太逍遥啊,乐极总是要生悲的。
早上八点,校门口整队上车,去参观。四十个孩子四十个家长,热闹得不亦乐乎。点来点去,还差一对。
徐氏父子。
有个学生指着校外,“老师,徐继宝开车来了。”
“他有驾照吗?”我边说边往外走,果然,那父子俩正坐在车上,悠闲得很。
我敲敲车窗。
窗子徐徐摇下,徐立涛的脸露出来,“陈老师好。”
“好,好。”我的头略探进车窗一点,夸张地叫,“哇,这车好豪华哟!还有空调呢!”
“你坐过的,”徐立涛还不知死活地发出邀请,“你也坐这辆吧,陈老师。”
“不必了,我晕车,会吐的。”我拒绝。
“那好,我们自己去了。”他说着,并准备摇起车窗。
“慢着!”我将胳膊伸进去阻止。
徐立涛有些吃惊,迅速摁停正在上升的玻璃。
“你说过要配合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我把胳膊架在方向盘上。
“我已经亲自来了!”他很理直气壮,“昨天你像个帮会老大似的对继宝说是你说的,所以我推迟两个会议赶来,你还要怎样?”
徐继宝应该是把我的原话一字不漏地翻给他爸爸了,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竖着大拇指的样子。
“既然您都亲自来了,能不能正常一点,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坐包车呢?”我也不示弱。
“爸爸,我想和同学坐一起。”徐继宝说。
我俩同时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一直很安静的小黑胖儿。
他正舔着一支硕大的棒棒糖,舌头一伸一缩。
结果当然是徐立涛妥协。
“我的车怎么办?”他问。
哼,我管。虽然很不服气,我还是求校长准许他的车暂时停在操场。
看着徐氏父子上车,真是无比的满足。
车刚发动,谢蒙蒙竟然也跑上来,气喘吁吁地说:“我可不可以搭你们的车?”
“当然。”我答。
“幸好你们这么晚才走。”谢蒙蒙揉揉眼,“我起晚了,还以为得自己打车去呢。”
哈哈,不必谢我,谢那两位天煞孤星吧。
坐在一旁的父子俩,表情倒很不一样。
徐继宝已经跟周围几个伙伴打成一片,开心得不得了,徐立涛却脸色铁青地看着窗外,不言不语。
我心里好似乐开了花。
出了口恶气,岂不快哉?
正陶醉时,谢蒙蒙猛摇我的胳膊,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不是徐立涛吗?”
“你怎么知道?”他这么有名吗?
“我爸的公司一直和他们公司有业务来往。去年陪我爸参加建科实业的圣诞晚会时见过一面。”
那一面到现在都记得?也对,这么特别的人谁见过也不会忘记。因为他实在是特别、特别的讨厌啊。谢蒙蒙冲徐立涛投以微笑,“你好。”
他倒是看见了,但脸部的僵硬并没减少,只是淡淡地点个头。
未免太没礼貌,好歹人家也是徐继宝的数学老师啊。这家伙小学哪里上的,连最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晓得。哼哼,正狞笑着,发觉有很多人叫我。
原来是几个家长,要让座给我和谢老师,热情得很。我和谢蒙蒙连忙婉拒,把他们一一摁回座位。人家出了车票钱,自然享有先坐权。
我们只有忍了,好在路途并不遥远。
可是,令我很不爽的是,左后方的那个家伙,竟然很没眼色地依然稳稳坐着,一点礼让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还摆出一副很不满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几百块似的。
不对,几百块对他来说算个屁呀,人家根本不会在乎。嘁,不就是推迟了两个会议,有什么了不起。
我拉着蒙蒙靠近他,有意踉跄几步,蒙蒙小心地扶住我,“别走来走去的,又站不稳。”
我斜眼看看徐立涛,他还是无动于衷。
这是什么人啊,如此铁石心肠。
亏我还对他存有幻想,真的以为他理解我,会支持我。
根本都是胡说。
根本就是无药可救!
蒙蒙拍拍我的肩,“你没事吧,怎么表情那么丰富?演戏啊!”
我对这个无知少女叹息。蒙蒙啊,你拒绝我的夏珩不要紧,可你一定要擦亮眼,像这种恶心男人,切记要远离。
噩梦啊。
噩梦醒来,目的地到了。孩子们欢天喜地地下了车。
我和谢蒙蒙召集大家排队。
今天应该不会太辛苦,有大人领着,我们也可以少操些心呢。
有人拽我的衣角,低头看去,徐继宝。
“继宝,去拽你爸。”
“我找不到我爸。”徐继宝说。
“你怎么不看好他?”这话对徐继宝讲,真是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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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四章 混乱的一天(3)
队伍已经整顿好,领队老师示意我们马上入内。
我只好先让蒙蒙领着大家进去。
“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了?”我问。
“下车的时候。”他很认真地回答。
“他没说要去哪里?”
“……反正一眨眼就不见了。”
“那我们四处找找看……”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你爸爸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掏出自己的手机,做好拨号的准备。
徐继宝毫无预兆地霹雳一声震天吼:“爸——爸!”
我浑身毛发直立。
徐立涛在我背后出现,神情自若,全没了刚才的郁闷。
“你去了哪里?”我的声音很低沉。
“洗手间。”他不以为然。
“那么多人在等,你居然一声不吭地去洗手间!”这种人就该被声讨。
“那还要诏告天下?”徐立涛点点徐继宝的脑袋,“我告诉他了。”
“下次请不要告诉这么可靠的人了。”懒得再和他废话了,急忙转身走向会场,“走吧,我们已经晚了。”
“小子,跟上。”徐立涛冲儿子说。
“是,将军!”徐继宝立正站好,一个潇洒的军礼。
真是一对奇怪的父子。
第一展览室是关于非典的知识。展室里人不多,蒙蒙他们早已不知去向。斜睨身旁这两位,正饶有兴致地趴在图版上,指指点点。
“请不要过分靠近图版,影响别人的观看。”我提醒。
徐立涛揪起徐继宝的衣领,将他扯出半米远。
“你干什么?”我大叫。
“离远一点。”他无辜地说。
“你不会好好跟他说吗?”
“身教不是胜于言教吗?”哎呀,还敢拿理论撑腰。
“这不是身教,是强制,会严重压抑孩子的健康身心发展。”理论我也有。
这位爸爸眯起眼看我,我瞪大眼回看他。
坚持了几秒,他终于败下阵来,拉着徐继宝绕过我走开。
咦?我是从什么时候起不惧怕他那杀人不见血的眼神了?
第二展室里陈列着有关禽流感、疯牛病的图片和相关实物。
徐继宝开心地向我们招手,示意他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什么呢?”我满心欢喜地去看,“这是什么?”
徐立涛说:“感染禽流感的鸡内脏标本。”
我一回头,“你怎么知道?”
“玻璃上有标签。”徐立涛指指右面,“那是感染疯牛病的牛脑标本。”
我和徐继宝同时把头贴在玻璃柜上。
“老师,那个头里面白白的是什么?”学生有问题。
“是已经被石灰质的脑子。”我解答。
“还能吃吗?”他的联想最终都会落到这方面。
“不能,吃了它,你的脑子也会变成这样。”
“那会怎样?反正爸爸都说我脑子里一团糨糊,我是不是已经得了疯牛病?”徐继宝的话让我痛心。我对呆立一旁的徐立涛说:“你不该对他说这种话,太打击他的自尊心,会让过早地产生自卑感,更会影响他这一生的发展。”
他对我的危言耸听皱起了眉头,正想说什么,见我的脸又迅速贴回玻璃,只好先闭嘴。
“徐继宝,别自卑,骂你的人的脑子里才是糨糊。”我拍拍他的脑袋。
“哦。”徐继宝又指着一团黑红色的黏稠物,“那又是什么?”
“可能是……鸡大肠。”我猜测。
“不知道不要瞎说。”后面还有个姓徐的很不满。
“那你说是什么?”我问。
“这是鸡的胃,由于已经感染禽流感病毒,所以产生病变,变成现在的颜色和形状。”有声音从我们的头顶传来。
一个矮矮胖胖戴一副黑边眼镜的男人正微笑地注视着我和徐继宝。
“我是这个展室的讲解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自我介绍。
“我吃了这样的鸡肉会怎样?”发问的是徐继宝。
“会有类似流感的症状发生。尤其是小朋友,症状会更重一些。由于没有特效药,这种病的死亡率也是相当高的。”
徐继宝边听边点头,心情渐渐沉重。
我和徐立涛同时看向发出一声叹息的他。
天知道他又产生了什么联想。
“继宝,别怕。”徐立涛蹲下身,用手轻抚儿子的头。
哦,好一派父慈子孝的感人场景,原来这个冷酷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
“这种肉已经被别人吃光了,你吃不到的。”他继续说着。
我叉起腰,“那请问,这些肉都被谁吃了?”
“放心,你也吃不到的。”徐立涛说。
“你这样说是很不负责任的。”我压低声音。
“继宝最爱吃鸡肉。”他抬高下巴看我。
“那又怎样?”我不解。
“如果他回家不吃肉的话,很容易造成营养不良的。”徐立涛干脆站起来跟我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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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四章 混乱的一天(4)
“我倒觉得徐继宝现在需要节食。”我说。
徐立涛不可置信地看我,“他才七岁。”
“以七岁这个年龄来看,他早就超重了。”我语重心长。
徐立涛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里全是不相信。
我转头问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讲解员:“您说呢?”
讲解员点点头,“我同意。”
“同意谁?”我们俩同时发问。
“……我看还是妈妈说得对。”他一指我。
时间瞬间定格。五秒过去。十秒过去。三十秒过去。
徐继宝使劲摇动我的双手,“妈,你说对了耶!”
我的面部肌肉剧烈抖动着,“那……是不是……该开香槟……庆祝呢?”
徐继宝天真烂漫地扭头看爸爸,“爸,妈怎么了?”
我全身都开始颤抖。
徐立涛拉着儿子向下一个展顶走去,“可能是太高兴了吧。”
我的头顶应该已经升起黑烟。
“爸,等等妈。”徐继宝回头向我招手,“妈,快点。”
我一个箭步上前,强忍住想削他肉脑袋一掌的冲动,“谁是你妈?!”
“那个